(次日)
“沒來呢 卡帕斯和鄭天靈。”
背著書包,再次來到學校的陳遠,看著空蕩蕩的卡帕斯和鄭天靈的座椅,輕輕地說。
“哦呀?還真是很關心他們倆呢!陳遠!”
坐在卡帕斯前桌的比雷克聽到了陳遠的喃喃細語,轉過頭,沖著她不冷不熱地來了這么一句。
“呃……呵呵呵!”
因為早先就吃過一次比雷克給的下馬威,面對這個卡帕斯和鄭天靈的“貼身護衛(wèi)”,陳遠唯一能做的只有撓頭加苦笑。
比雷克揚著眉毛,緊緊盯著陳遠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他捂著嘴笑了出來:
“也罷,多一個人關心他們,終究不是壞事。昨天因為那半天課,鄭天靈把自己的病拖重了,無奈今天他們只能請一天假了。就是這樣!
“兩個就會逞強的家伙!”陳遠嘆道。
“是啊,一直都是這樣,相當地能逞強!
比雷克雙手一攤,無奈地一聲苦笑。隨即,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原諒我曾經懷疑過你,陳遠,F(xiàn)在的我覺得,如果是你,真的可以幫助他們真真正正地改掉這些毛病。”
“什么毛?你是說逞強的這個嗎?”
比雷克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或是說不準確更合適。他們不單是逞強這么簡單,而是很多的時候心里有什么不開心的全在心底強憋著,憋得讓別人都看不下去了!跟你舉個例子吧,在他們剛剛搬到杰拉島克卡高中一個月不到的時候,曾發(fā)生過這么一件事:因為他們個子長得矮小嘛!十幾個外校的高中混混把他們當成初中生堵住了,每天放學路上都攔路劫他們的錢,而且不僅劫,劫完之后還次次都要把他們按在地上狠揍一頓,不管他們給錢給得多么痛快。天天如此,卻從來不跟我們班級里哪怕一個人說過,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塊泛青,逼問之下才說出真相。幾個學生把他們倆分別拽到廁所扒去衣服,已經看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了,尤其是卡帕斯,他身上的傷比鄭天靈多出兩倍!”
“也就是說,卡帕斯一直都在幫鄭天靈擋拳頭?”比雷克點點頭:“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我們有多氣憤,那會兒至少已經持續(xù)一個月了!他們倆執(zhí)意不讓我們摻手,但這種時候除了傻子沒人會坐視不理吧!我們叫來了一大幫的人堵在那些流氓的必經之路,這才給了他們教訓。你猜最后那些流氓的頭兒怎么說?他居然說:‘他們倆背后有這么多人,為什么不早點反抗?’!氣得我當時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后來事情結束了,我們過去安慰他們,叫他們有什么痛苦的,哭出來,能好受一些。但最終他們沒有流一滴眼淚,反而都是一張張笑臉,堅強得讓人心痛!
“這也就是你愿意做他們最好朋友的理由?因為他們即便遇到痛苦的事也能若無其事地藏在心里?”
“沒錯,類似的事還有不少,只不過有了那次的教訓我們都在事情給他們造成過大創(chuàng)傷之前都解決完了。后來得知了他們輾轉求學的生涯,我便決定盡量讓他們在杰拉島上多待一會兒,爭取出時間教他們學會怎么發(fā)泄自己的情緒。但九個月了,我只做到了讓他們不再輕易搬家,成效甚微。他們堅強過頭了,我不相信人會有那么強的心理麻醉能力,那一定是在逞強,萬一有一天憋不住了,一下子爆發(fā)出來,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奇怪。昨天我看你和卡帕斯聊得很投機,你又是他最喜歡的偶像。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讓他們哭出來,哪怕一點也好……”
“轟隆隆隆隆。。。
比雷克的話還沒有放下尾音,突然,一聲巨大的爆響在窗外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比雷克忙低頭捂耳。不等學生們考慮的時間,隨之而來的地表強烈的震動把天花板上大片的瓦礫砸落了下來,驚慌失措的同學們一片尖叫,瓦礫砸翻了桌椅,砸中了學生,來不及閃躲的比雷克轟地一聲被一塊鋼板壓倒在地,教室里頓時一片狼藉。先一秒還是晴朗的天空,也在這時瞬間蓋下了恐怖的黑幕。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靈活地避開迎頭塌下的棚頂,被剛剛發(fā)生的一幕驚嚇到了的陳遠驚恐地來回張望。
“神殺者,在哪里?!”
一個黑影,伴著陰沉的嗓音,從教室外竄進,站在了講臺上。
◇
(幾十分鐘前……)
“OK,就是這樣,抱歉老師,還得繼續(xù)請假一天。”
“不用向我道歉,向你們自己的身子道歉吧!病沒好就逞強來上學,只能有這樣的結果!好好休息,作業(yè)我會發(fā)給你們的。”
“恩,謝謝老師!
掛斷請假的電話,我輕聲嘆了口氣,無奈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真的不應該讓鄭天靈昨天去學校的,今天早上的時候她的燒更重了,不住地喘著粗氣,連床都起不來了,無奈只能請了假,沒別的選擇。
鄭天靈生病向來都是不能一天恢復的,每次她都在想著能不能一天恢復,每次都是失敗收場。虧了她還能一直這么鍥而不舍下去!
鄭天靈的門扉輕輕轉開,林東小哥擦著頭上的汗,從里面走了出來。聽說鄭天靈的并又重了,今天一大早他就放下了便利店的工作來幫我照顧她,真是好心!
“怎么樣?可以了嗎?”
我急忙起身詢問。
林東點點頭:“放心,燒已經退下不少了,沒事的,鄭天靈需要休息,現(xiàn)在暫時別去打擾她。”
“那就好,辛苦你了。”
我捂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沒關系,應該的,你們也別亂猜有的沒的,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么糟。要是你昨天叫她老老實實呆在家里休息,早就康復了!
“叫她老老實實休息?”我苦笑了一聲,“你第一天認識我們嗎?鄭天靈決定的東西我能改變得了?”
“呵!”
林東也笑了,他也知道鄭天靈的脾氣。
“嘛!總之沒事就是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趕緊來找我。”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堅強點哦,你們,未來迎接你們的挑戰(zhàn)可不止這些呢!”
這是走出公寓的前一刻,林東小哥給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話,當時的我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并沒有太多在意。直到后來我才明白這句話是那么的正確,正確到令人心酸。
“鈴鈴鈴鈴……”
林東小哥離開還不到五分鐘,我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這是比雷克打來的電話。
這是一個改變了我們整個人生軌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