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再一次打開了電腦。
“舅舅好!”×2
“叫你們杰倫斯叔叔來!”
唉!已經習慣了!這兩個黏人的小家伙!
“怎么樣,找到那個躲到塔倫島的女孩了嗎?”
杰倫斯搖了搖頭:“我在塔倫島貼了布告,但是現在還沒有人去找我。”
“耐心點阿倫!那個女生經歷了那么恐怖的回憶,想要讓她重新面對那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理解,換成我或許也會一樣。”
“那就好!你也這么認為就行了。”
杰倫斯笑了笑。
“不過的是令人發指啊!真的是想不到,那些被困的女生從一開始的相互幫助到最后的自相殘殺,當時的情景該是怎樣的一片人間地獄啊!
“如果那里真的是血蝶試驗場,發生什么都有可能!”
“嘆!這些女孩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試驗品!好了,下了,有什么周末聊!”
我關掉了電腦。
消滅了災獸,今天終于迎來了運動會,作為運動會的主持人,我必須早點準備。
換上西服,梳好頭發,整理了一下著裝后,我早早出發了。
“好好表現啊!”
背后傳來陳遠的高喊。
我來到廣播站報到,這時,杰娜早已等在了,她的手里依舊拿著那把陽傘。
我們提前坐到主持臺上,調試起話筒來,與此同時,操場上進行開幕式的學生們也開始了準備,按照原定計劃,我要在這里問出杰娜所經歷的那次事故和血蝶實驗到底有什么關系,但卻一時間難以開口,只得低著頭,自顧自地整理著話筒。
“吶,我說鄭飛,卡迪亞有對你說什么嗎?”
杰娜的突然發問讓我一時難以回答。
“你說的是什么?”
“果然說過吧!關于我的過去。”
我大吃一驚!
杰娜注意到了我的驚訝,輕嘆了一口氣:“也罷,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你的,是的,那次墜崖事件,我是唯一的生還者,在那之后,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那些情景,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血!我是僅有的三個沒有受傷的學生之一,然而,因為當時的我身體很弱又沒有醫療知識,只能眼睜睜看著受傷的同學們一個個死去,后來幸存的同學們漸漸開始精神失常,最后自相殘殺,還有我的那個以前最好的朋友瑪雅,被困的時候,我們就是一起互相鼓勵才支撐了下來,結果,我自己一個人跑了!而她最后被判定為失蹤,連尸體都沒找到,唉!我真是沒用啊,連最好的朋友也沒能救得了!”失蹤?難道說瑪雅就是那個逃到塔倫島的女孩?
杰娜的聲音越來越小,并開始抽噎起來。
“之前我之所以會擺出那種孩子王的架子,其實想讓所有人都討厭我,不對我產生任何好感,我這樣的人,沒資格擁有朋友。”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杰娜學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希望能救出她們是嗎?既然有這種想法就好,就算別人都不理解你,我也一定會理解。”
“謝謝你,鄭飛!”
杰娜一邊說,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這時,一張照片從她的衣兜里滑落。
“杰娜學姐,你的照………”
我撿起照片準備還給杰娜,然而當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我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一個女孩的照片,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黑色馬尾以及她那背后那巨大的機器人,錯不了,是梁羽!那個被政府抓去駕駛科瓦后三天就葬身大海的表妹梁羽!她的照片怎么會在杰娜手里!
這次,杰娜沒有注意到我的驚訝,接過照片說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最后暈倒在路邊時,就是她把我救到了醫院,可惜,當我蘇醒時她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張照片。”
天哪!怎么會這樣!“只一人生還,被奇怪的飛行器送到了醫院。”難道指的是梁羽的科瓦?還有那研究員的記載:“只有兩人成功了,一人因為逃跑了,沒有收集到數據。”如果墜崖事故和血蝶實驗有關,那么,杰娜和瑪雅,哪個是逃跑的哪個是成功收集到的?如果逃跑的是瑪雅,那么就說明,梁羽極可能參加了血蝶實驗,救杰娜很可能是為了收集數據。如果反之,杰娜是逃跑的那個,那瑪雅到底在哪里,如果是收集完資料后逃到了塔倫島還好,萬一不是,懷疑她是否已經被滅口都絕不奇怪!真是這樣可就不妙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梁羽又為什么會發現杰娜,真的只是巧合嗎?可她的科瓦根本沒理由會經過那里啊!
“鄭飛,怎么了!面如死灰!”
“沒,沒什么!”我慌忙答道。該死!心中想的又露在臉上了!
這時,運動會開幕式開始了!我忙準備好了視線已經整理完畢的稿件,血蝶島的運動會和普通學校不怎么相同,周五只進行開幕式,周六周日正常放假沒有項目,比賽在下周一進行,歷時三天,比普通高中爽很多,不是嗎?
“親愛的朋友們,大家好!今天,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血蝶島迎來了第四屆秋季運動會,我是主持人杰娜。”
“我是主持人鄭飛。”
臺下傳來雷鳴般的歡呼。杰娜:“迎著朝陽,我們告別懵懂。”
我:“面向黎明,我們迎來希望。”
杰娜:“奔跑的健兒,述說著青春的豪情。”
我:“飛揚的賽場,展示出無盡的力量。
杰娜:“讓夢想在今天起航。”
我:“讓未來在現在綻放。”
杰娜:“請大家手牽手,迎接——”
合:“青春的曙光!”
杰娜:“現在我宣布,血蝶島第四屆運動會開幕式——”
合:“現在開始!”
念完紫凌在一周前就寫好的演講詞后(盡管我很想吐槽這演講詞,但是看在紫凌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姑且不吐槽了,都是做了努力的人嘛!),開幕式正式開始了, 血蝶島的開幕式以文藝演出為主,沒有運動員入場的環節,因此,今天主持人的工作不怎么繁重,這之后幾乎就都是報幕的工作了。
在操場的正中央,升起了一座塔形高臺,高臺的四周圍著一圈圈穿著白裙的舞者,高塔正中央,一位女孩,梳著銀白色長發,身著淺粉色花瓣裙,坐在一架潔白的三角鋼琴前,悠揚的琴聲響起,四周的舞者在一片片夢幻般的云霧中,伴著鋼琴聲起舞。
“雨瞳,加油!”
杰娜關掉話筒,用手做喇叭形高喊。
“怎么,你認識那個彈鋼琴的?”我問道。
“當然,蘇雨瞳,我的室友,而且我們登島前就已經是朋友了。在我因為生還而被那些網友炮轟時,她就是我唯一的心靈依靠,后來也是我們一起約定來的血蝶島。”
“你的室友?!而且你們以前就認識?!”我有點驚訝。
“是啊!一個相當可靠的隊員,我和隊員們相處得不是那么融洽,唯有她一直關系不錯。法術型,武器是一支金色的魔笛,學院唯一一個沒有技能口令,完全由笛音操縱強化技的學生。”
“很厲害嗎?”
“那當然,超強的輔助能力,除了治療什么都能加(治療技能只有卡迪亞有),要知道擁有輔助能力的血蝶珍惜度絲毫不亞余雙持血蝶哦!而且她本人也是個音樂天才,幾乎精通所有樂器,唱功也不錯,不過最喜歡的還是長笛,時不時地就會拿出她的那支魔笛吹上幾支曲子,人也很善良,只是………”
“只是?”
杰娜嘆了口氣,語氣沉重起來:“她兒時的經歷很悲慘,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十歲開始她的家庭就莫名其妙地被來歷不明的黑幫糾纏。父母先后被殺后寄住在叔叔嬸嬸家,結果沒幾天,叔叔嬸嬸也被殺了。然后跟她有親屬關系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慘遭毒手。而且奇怪的是黑幫只殺她的家人,從來不對她本人下手。后來為了不拖累家人,十二歲的她主動和所有親人斷絕了關系,自己一個人四處流浪,為了不傷害別人拒絕和任何人親近。但后來我的家人們不顧她的反對,強制地收留了她。”
“強制收留?”
杰娜點點頭:“那時候我剛剛從墜崖慘案中逃離出來,正處在媒體的炮口中間,所以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想幫她,但已經晚了,由于過于扭曲痛苦的生活,她體內誕生了另一個里人格,表人格敏感脆弱。里人格卻樂觀熱情。血蝶使得她有了能夠隨心所欲切換兩個人格的能力,在那之后,她總是把表人格藏在里人格中。除了親近的人之外,沒人知道她那真正的性格,一直瞞了好幾年,直到現在。”
“怎么會這樣!”我十分震驚。
“按她的的說法,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切換到她原本人格后會做出什么事,因此只有在身邊有能夠阻止她干出傻事的人時才敢出來。”
“這壓力可不是她一個人能承受的!”我低下了頭。小聲說。
“不管是在哪個人格下,雨瞳都是音樂天才,但就因為這個陰影的存在,她沒有加入任何音樂社團,盡管那些社團想千方設百計地拉攏她,但她害怕顯露在人群面前。”
“那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是她第一次登臺演出!任何人都會有為了一些寶貴的人或物,而豁出去賭一把的心態在嘛!”
“哦?那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誰知道了!”杰娜雙手一攤,“血蝶島唯一的男生,而且還讓我這個一直都在逃避自我的人解開了心結!鄭飛你可真是夠遲鈍的了!”
“才不想被你這么說!”
“順帶一提,她的銀發是天生的哦!”
“天生的?!不是色覺干擾芯片嗎?”
杰娜搖了搖頭:“真的不是,她從來不帶那種東西,原因我也不清楚,但的確是這樣!”
開場節目結束后,緊接著是一個接一個的集體舞,搖滾樂隊之類的節目,現場的氣氛出現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最后一個節目結束后,天空突然陰沉下來,明明是白天,四周的氣氛卻如同黑夜一般,不用說,一定是某位學長制造的模擬黑夜。幾秒后,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操場正中央出現了“預祝運動會圓滿成功”幾個閃著彩光的大字,地面上,一個個七彩的魔法陣相繼展開,隨后數以萬計的七彩光粒子從魔法陣噴出,如天女散花般飄落。
十幾秒的靜謐后,現場一片雷鳴般的歡呼。
運動會,就這樣開幕了。
◇
當晚十點,塔倫島
一個扎著金色金色馬尾辮的女孩,一個人站在中央廣場上,愣愣地看著幾天前杰倫斯貼的布告。
四周,空無一人。
“到底該不該去呢?”
女孩的內心拼命地掙扎,她渴望平靜的生活,但也一直在憎惡自己的軟弱,到底該怎么辦?是否要重新面對那早已結痂的的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狠狠咬了咬牙,大步上前撕下布告,向杰倫斯的公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