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玉打發劉曉偉過去穩住村里幫工的人,別讓過來看熱鬧。
不然,這點破事又會傳遍全村。
劉曉偉看了眼賈之恒,又看了眼過來的陸景,才跑過去拖住大家。
看到陸景過來,賈之恒陰鶩的眸子驟然一冷,沒想到在這里又碰到了他。
他剛要開口說什么,陸景卻是走到了工頭面前,“你們一天多少工錢?”
“我們都是大工,一天二十。”
“他給你們付錢了?”陸景瞟了眼賈之恒,問工頭。
“付了定金,所以我們得干活啊,房子蓋好才能拿到另一部分。”
“你們一共多少人?”
“八個。”
“這是五百塊錢,差不多三天的工錢,從現在開始,你們是我雇的工人,去干活吧。”
錢如玉,“……”還有這種操作?
果然有錢任性!
賈之恒也被陸景的騷操作驚呆了!
他瞅著突然橫插一杠的陸景,激動的雙眸猩紅,冷聲質問,“陸景,你什么意思?”
陸景往錢如玉身旁一站,嘴角微勾,語氣漫不經心,“我對象家蓋房子,能讓外人雇工人?”
“你對象?”賈之恒又受到了一頓暴擊。
盯著陸景的眼神更鋒利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聲音都結巴了,“你……你說如玉是你對象?”
陸景又像那天在店里一樣。攬上了她的肩,還往懷里帶了帶,示意錢如玉說話。
錢如玉反應過來,梗著脖子,語氣篤定,“沒錯,他是我對象。”
倆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
賈之恒看著,刺眼的很。
他感覺的自己的心臟一陣鈍痛,他抬手指了指陸景,“你……好你個陸景,給我等著。”
“如玉,我不會放棄你的。”
賈之恒開車離開。
在干活的工人們快要過來時,賈之恒已經開車離開。
剩下的那幫工人,陸景付了錢,算是陸景雇的了。
錢如玉給錢有財他們解釋了一番。
錢有財和錢緊不是很愿意留下這幫工人,畢竟,靠他們村里人和劉中偉帶的那幾個大工,房子完全可以蓋起來。
白活一筆工錢。
可他們也清楚,如果不這樣解決,這些人留在這不走,勢必會影響干活效率。
關鍵還被村里人議論。
牽扯到謝嵐那個女人,錢有財氣的吹胡子瞪眼。
最后也實在沒辦法,只能破財免麻煩。
錢有財帶著工人先去家里吃飯了。
錢如玉看著陸景,開口道,“陸景,謝謝你啊,我都沒想起來還能這樣解決問題。”
“他在追你?”陸景反問。
錢如玉心虛的眼眸閃爍著,不敢去看陸景的眼睛,“我跟他不熟,可能是謝嵐派他來的。”
謝嵐派來的?
陸景想到那天在店里,謝嵐站在她對面,都未認出錢如玉來的事。
她的解釋,在他這自然站不住腳。
賈之恒對她什么心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在乎的是她的態度。
他沒有拆穿她的話,只是眼眸微瞇著看著她,語氣意味深長,“他都為你做到了這種地步,不感動?”
“感動的屁!”錢如玉想也沒想就開口,“他誰呀?我為毛感動?我又不認識他,他的行為,只會引起反感。”
她像是生怕陸景誤會自己一般,接連說了很多話,“要是我中意的人,做出這種事,我肯定感動,其他人就算了!不稀罕!”
陸景什么都沒說,就那么看著她,一句接一句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你的錢等房子修好再還你,現在手頭有點緊。”
媽的,賈之恒那個混蛋,就是她的克星,一出現就讓她白白花掉五百塊!
本來蓋房子錢就緊巴巴,今天又是一筆額外支出,簡直肉疼。
“不急。”
陸景雙手插兜,望了眼新院子,漫不經心的開口,“人手不夠就說,我可以過來幫忙。”
錢如玉擺擺手,“不用不用,你照顧好王奶奶就行了。”
“嗯,鍋還沒洗,我先回去了。”
陸景回了家,錢如玉過去跟劉中偉商量工人的分配問題。
冷不丁來了一幫工人,分了他們一杯羹,劉中偉特別不樂意。
他坐在磚堆旁,臉色很不好看,“如玉,你們這樣做事也太不地道了,我的人怎么辦?”
錢如玉給他解釋,“中偉哥,特殊情況,我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事,加幾個工人工期早點完成,你們也好再找其他活干嘛。”
“唉。”
劉中偉吸了根煙,很不情愿過去干活。
……
賈之恒回了河西市后,又去接謝嵐下班。
謝嵐看到這個陰森森的侄子出現在她面前就感覺毛骨悚然,她笑著問道,“之恒,你有事?”
賈之恒倚在車門上,“二嬸,有事。”
他看著謝嵐,直接開門見山,“把你女兒如玉接回市里吧。”
謝嵐被他的話驚的臉上慘白,身形不穩,差點摔了,“你說什么?”
她的女兒如玉!
他怎么知道她的女兒是如玉?
等等,他說,將人接回來?
賈之恒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說實話,他要是不提,她都忘了自己還在有個女兒!
賈之恒無視謝嵐復雜的神色,又開了口,“我都知道了,我找了九年的那個女孩如玉,她是你女兒,我也不跟你計較你瞞了我這么多年真相的事,我只要求你把她接回來。”
“你見過她了?”半晌,謝嵐才艱難的出聲問道。
賈之恒神色陰郁,微微點頭,“見過了,見了好幾次了,她在農村過的很艱苦,我很心疼她。”
謝嵐心情復雜,更加的是不安。
她嫁給賈富貴這么多年,從來沒在他們面前提過她以前的往事。
雖然賈富貴知道她有個女兒,但他們結婚的時候,她就說了,那個女兒由男方扶養,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以后也不會造成任何負擔。
現在把人接回來……
先不說賈富貴那邊會不會同意,關鍵是她怎么跟那個陌生的女兒相處?
都是問題。
謝嵐一方面不想得罪賈之恒,另一方面,也的確不想和留在農村的女兒扯上關系。
她怕因為她那個女兒的出現,打破現狀。
她語氣嚴肅的沖賈之恒說道,“之恒,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二叔不會同意的。”
“他會同意的。”賈之恒眸子幽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打開車門,請謝嵐上車。
謝嵐看著賈之恒似乎很篤定的樣子,她的內心更加忐忑不安。
她和賈富貴的兒子才九歲,賈冰潔還在念書。
眼下,賈之恒是賈富貴的左膀右臂。
賈富貴對賈之恒,堪比親兒子。
而且,賈之恒也的確很有能力,能替賈富貴分擔。
所以,賈之恒的話,在賈富貴那,其實很有份量。
他一旦開口……
在謝嵐的心事重重下,賈之恒發動了車子。
然后他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邊開著車,一邊開口說道,“如玉很有能力,這次收藥的競爭對手就是她,若是她過來,成為我二叔的左膀右臂,賈家的事業會更加蒸蒸日上,我二叔怎會不同意?”
聽聞賈之恒的話,謝嵐很震驚,“你說她是你們的競爭對手?”
她腦子有點亂。
瞬間就想到上次賈之恒是在收藥的過程中,碰到了當年的那個女孩。
怪不得!
謝嵐有些懊惱。
她早該聯想到的。
當時她只是覺得她那個農村的女兒,怎么可能有那個能力?
因此,根本沒當回事,只想著如何隱瞞賈之恒她和錢如玉的關系。
卻沒想到,賈之恒能力如此了得,已經再次見過她了。
聽他的口氣,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
賈之恒回道,“沒錯,她掙了錢,正在給老家蓋新房。”
賈之恒想起陸景和錢如玉站在一起的刺眼一幕,眸底閃過一抹狠厲。
他嘴角微勾,錢如玉是謝嵐的女兒,他便有足夠的優勢和機會接觸到她。
謝嵐拒絕了賈之恒,“這件事,我無法開口提,你跟你二叔聊吧。”
以前,她因為孩子的事,和賈富貴吵過架,另外,現在賈家既有賈冰潔那個繼女,還有光賈耀那個親兒子,還有個侄子,她若自己開口把自己農村的女兒接來,家里豈不是亂了套。
她在她九歲的兒子賈光耀心中,是多么完美的母親
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他母親是二婚。
她對農村那個女兒也沒什么感情。
只是,賈之恒說,她是賈富貴的競爭對手,將她收入麾下,可以少一個競爭對手。
謝嵐又犯了難。
按理說,只要對賈家有利的事,她都應該積極去做。
可這件事……
謝嵐打算先按兵不動,聽聽賈富貴的意思。
賈之恒不知道謝嵐的心思,只當是謝嵐自己不好意思開口,便叫他去和賈富貴談。
他在賈富貴面前,暫時沒有坦露自己的私心。
只告訴他,在定遠縣跟他們搶生意的,是他二嬸留在農村的女兒。
“你說什么?”
聽聞賈之恒的敘述,賈富貴胖臉滿是震驚,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賈之恒倒是淡定,坐在他對面,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二叔,事實便是如此,她叫錢如玉,是二嬸當年留在農村的女兒,她現在長大了,念到高三休了學,今年是第一年收購藥材,直接就壟斷了咱們的市場,可見,能力非凡,是個可塑之才。”
賈富貴關注的點并不在她做生意的能力上。
他聽聞謝嵐的女兒搶了他的生意,面色陰沉,“豈有此理,她竟然和我們搶生意!”
賈之恒瞥了眼賈富貴,見他莫名其妙的惱怒,他眉頭緊蹙,替錢如玉說話,“二叔,她之前并不認識我們,我二嬸這么多年沒認過她,她如何知道賈家與她母親有關?”
聞言,賈富貴臉色緩和,點頭,“也是。”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之恒,那你去見她一面,告訴她,我們與她母親的關系,讓她把眼睛發亮些,別不識趣。”
隴山縣的各類藥材,以及定遠縣的紅花,都被他們截胡。
雖然賈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也架不住一直被搶生意
再過倆月隴山縣象山鎮的黨參黃芪將要開始收購。
別到時候他們又出來和稀泥。
畢竟,錢如玉就是隴山人,近水樓臺先得月。
“二叔,我去找過她。”賈之恒眼眸微閃,沉吟片刻,說道,“可她并不愿意和我多聊,可能不相信我的身份。”
他眼眸微閃,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讓我二嬸出面,將她接過來,以后為我賈家效力,她很聰明,也善于和那些藥農打交道。”
賈富貴聽聞賈之恒的建議,神色微凝,“你的意思是,讓她回來和你二嬸相認?”
“對。”賈之恒點頭。
賈富貴不是很愿意,“我們的生意,何須一個農村丫頭幫襯?”
若是將謝嵐的女兒接回來,家里的現狀將會改變。
冰潔會不會不高興?
謝嵐會不會厚此薄彼,接回了親生女兒,對冰潔冷淡?
還有他們的兒子光耀,他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還有個姐姐。
除了家里的因素,關鍵賈富貴是個要面子的人。
如今,生意做大,他在河西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讓人知道他那知性優雅的夫人,是個二婚,還帶著個女兒。
別人怎么看他?
賈之恒見賈富貴似乎并不為所動,只能繼續做他的思想工作,“二叔,您別小看她,她真的能力超群,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如果你不想讓外界知道她是我二嬸的女兒,可以對外宣稱是我賈家的遠房親戚。”
一向清冷話少的侄子,突然對一個人如此上心,賈富貴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小眼睛微瞇著,探究的瞅著賈之恒,“之恒,很少見你對一個姑娘家評價如此之高。”
賈之恒對上賈富貴的目光,神色微動,故作鎮定,“二叔,我與她幾次打交道,很欣賞她,我們也的確該將眼光放長遠了,畢竟我們自己手底下值得信賴的人其實沒幾個。”
賈富貴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
“二叔,我等你回復。”
晚上進了房門后,賈富貴跟謝嵐談起了關于錢如玉的事,“老婆,之恒說,他見到了你留在農村的那個女兒,聽說她也在收藥材,這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