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佛蓮。”

楚云念著這個名字，徹底放開身心去感受。

果不其然，從中傳出的舒適感，令楚云渾身上下萬千毛孔張開。

“坐在上面，即是修行。”

寶凈住持微微笑著，對于楚云的反應并不意外。

當初他第一次得到至清佛蓮的時候，同樣是這種心情。

“坐在上面，即是修行？”

楚云喃喃自語，眼中猛地一亮。

自己坐在這上面后，壓根用不著主動吸收靈氣，天地間的靈氣卻主動匯聚而來。

“而且它還能增強悟性、磨練靈魂，若是遭到攻擊，也會自動防御，就如同這樣。”

說著，寶凈住持探出手去，輕輕在虛空中一點。

他指尖彌漫金光，猛地射向楚云。

“嗡！”

就在金光即將臨體的剎那，至清佛蓮的花瓣突然綻放，將金光擋在了外面。

“好強。”

楚云倒抽冷氣，怪不得先前那些住持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吃驚。

寶凈住持直接拿出這樣的寶物送給自己，任誰看了，都會感到震撼。

“敢問前輩，這算是什么品級的靈兵？”

楚云抑制住激動的心情，開口問道。

“算是戰品靈兵。”

寶凈住持隨口說道：“只是跟了老衲太多年，使得至清佛蓮內蘊含著無窮精純佛力，放在戰品靈兵中也是最拔尖的那種。”

“戰品靈兵！”

楚云瞳孔劇烈收縮，有些興奮的難以自禁。

拔尖的戰品靈兵，雖然沒有追趕超凡的可能，但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

就連如今的九方煉獄塔，也只是絕品而已。

他突然覺得，自己來這里，來值了！

這些老僧都是住持級別，哪怕放在西天佛山中也少有人比他們地位更高，隨便從指甲縫里露出點東西，都夠自己吃飽得了。

“太爽了。”

楚云心中這般想著，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笑容。

“楚云小友，你的強悍，我們可都見識過了。”

“對，還是按照先前所說，你一個人挑我們十多位吧。”

“就算我們十多位加起來，也未必辯論的過小友。”

諸多住持你一言，我一語，有些迫不及待。

他們都乃涅磐境大帝，楚云若是說的論點有價值，足矣他們受用終身。

所以，他們都巴不得讓楚云接著說下去。

楚云沒有回答，而是抬頭看了寶凈住持一眼。

寶凈住持會意，微微笑道：“既然要辯論，肯定要有彩頭，我們這么多人對上小友一人，本身就有些不太公平。不如這樣，我們每個人拿出一件寶物，來跟他辯論，由他提出論題。若是他贏，寶物悉數歸他，若是他輸了的話……”

“呃，各位前輩，晚輩好像沒什么東西能讓你們看得過眼。”

楚云縮了縮脖子，將身下的至清佛蓮護好。

這寶物如此珍貴，他可不舍得再輸出去。

“開什么玩笑，我們是貪圖小便宜的人嗎，你如果輸了，也沒關系。”

“對，我們什么都不要。”

“就沖小友剛才那句話，足矣抵得上彩頭了。”

“不錯，那句話讓我們受益匪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顯然對此毫不在意。

“那好。”

楚云嘿嘿一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雖然他已經想好了論題，但是在場都是得道高僧，萬一他們突然爆發，辯的自己啞口無言，那就麻煩了。

自己可拿不出，相應的彩頭。

看到楚云答應，所有住持都圍了上來，隱隱有以楚云為首的架勢。

寶奇住持看到楚云杯子空了，不由得大聲喝道：“明朗，給我進來倒茶！”

“是！”

明朗和尚端著茶壺，急急忙忙沖了進來。

他目光掃過全場，徹底怔住。

那么多師叔師伯，都圍在楚云身旁，那幅興奮的樣子，顯然不是裝出來的。

怎么可能。

這些人可都是西天佛門中的住持，地位極高，為什么會圍在那小子身邊？

“這……”

明朗和尚大腦徹底停滯，無法運轉了。

“還愣在那里，快給楚云小友倒茶！”

寶奇住持有些生氣，這小子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今日怎么頻頻犯錯？

“哦，好，好！”

明朗和尚這才回過神來，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給楚云倒茶。

“辛苦。”

楚云淡然一笑，他對明朗和尚還是印象挺深的。

倒滿茶水后，寶奇住持擺擺手道：“下去吧。”

這就讓我下去了？

明朗和尚有些發懵，合著喊自己進來，就是為了單獨給楚云倒茶的。

他怎么這么大的面子，就連老師他老人家，都親自喊自己來給他倒茶。

而且，還是給他一個人倒茶。

明朗和尚心中很是不解，但苦思冥想又得不出答案。

“小友，這茶水有了，是不是還缺幾樣點心？”

齊眉老僧笑了笑，手掌一翻，只見楚云面前的桌子上多了好幾個精致小碟，里面裝著的全部都是花式小點心，散發著撲鼻香味。

“前輩有心了。”

楚云連忙抱拳謝過。

這里每個人，都身份不一般，實力超群。

自己任何時候，都得保持恭敬的態度。

“小友，請你出題。”

寶凈住持開口催促，他搓著手，顯然很是迫不及待。

楚云思索一會，主動開口道：“提出論題辯論，未免太落入俗套；不如我來問，你們答，若是你們答不上來，那就算我贏，如何？”

眾人點頭，覺得楚云此言，的確很有意思。

“好，就按照你說的來。”

寶凈住持點點頭。

“那晚輩就發問了。”

楚云毫不客氣的問道：“請問諸位前輩，苦海無邊，回頭真的有岸么？”

“那是自然。”

寶凈住持點點頭，這種問題簡直太過簡單，哪怕換成三歲小孩，都能答得上來。

眾多住持不免有些失望，原本以為楚云會問出一些高深奧妙的問題，沒想到只是基礎而已。

問這些，誰不知道？

有什么意義？

但他們對于楚云，還是心服口服的。

這問題，或許只是鋪墊，也說不定。

“佛經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又是真的么？”

楚云眼神瞇起。

“自然也是真的。”

寶奇住持目光有些古怪，為什么楚云會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消遣自己這些人嗎，不至于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個故事本就來自于佛經之中，任何熟讀佛經的人，都不會傻到去質疑。

其他住持，雖然心中不耐煩，但表面上還是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

他們都在期待，期待楚云的一語驚人。

楚云將所有老僧的反應盡收眼底，頗為自信的笑道：“那么敢問各位前輩，為什么善良的好人想要修成正果，需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而惡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呢？佛門一向自詡眾生平等，可為什么會如此截然不同，難道佛祖也區別對待嗎？”

楚云連續發問，妙語連珠。

在場所有住持，都是得道高僧，平日里對佛經的鉆研，可謂是深到骨髓里。

這些問題，直指內心。

“這……”

寶凈住持瞬間愣住，有些啞口無言。

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更沒有料到，會有人如此提問。

原本他還想要憑借自己的見識去破解，可越想越心驚，不由得冷汗涔涔。

修得正果，需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

這出自佛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同樣出自佛經。

可，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難不成佛祖，真的更偏愛惡人一些？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佛經出錯了。

可是佛經，怎么可能出錯。

那就只能是自己這些人，學藝不精。

他扭頭望向寶奇，希望這個一向能帶給自己驚喜的師弟，能有辦法破解這個問題。

誰料，寶奇也是滿頭大汗，根本想不出答案。

其余那些住持，無一不是愁眉苦臉，苦思冥想。

可任憑他們想破頭皮，都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楚云嘴角掛著微笑，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么多涅磐境大帝，被自己出的問題難住，這種成就感真是絕無僅有的。

突然，寶凈靈光一閃，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隨后，他很是認真的說道：“拿起屠刀證明實力，放下屠刀證明立場！”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滿堂喝彩。

“大師兄說的好。”

“這應該就是問題的答案了。”

“不愧是大師兄。”

那些住持，表情興奮，比自己破解難題都要開心。

寶凈的神情有些忐忑，這是他在自己所學范疇中，能給出的最完美答案。

到底能不能完美解答楚云的問題，其實他也不知道。

“前輩說的的確不錯，但又反證出了另一個觀點——佛非眾生平等。”

楚云早有預料，微笑著反駁道：“惡人能舉起屠刀，說明本身有實力，佛祖更喜歡有實力的人皈依，對么？”

“這……”

寶凈一下愣住，如果真按照自己說的去推演，那簡直是錯上加錯。

眾生平等，乃是佛門最根本的理念。

難不成，連最根本的理念都要推翻？

“當然不對。”

齊眉老僧苦瓜著臉，連聲嘆氣道：“小友，就算我們學藝不精，現在，我們只想知道真相。”

頓了頓，他接著問道：“小友自己，可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