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先放開她,不然別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容芷這會兒已經用手抓住了秦子沫的一只胳膊。
“哦,是嗎?那我倒要看看,她對你倒底有多重要?”拓跋烈的黑瞳里突然閃過了一道殺意,他迅速的用手掐住了秦子沫的咽喉。手中只用了三分力,秦子沫的臉色一下子因為缺氧的原因,而變得紫紅起來。
容芷看著拓跋烈說動手便動手,在看到秦子沫因為缺氧而變得紫紅的臉色時,他的心里不由的一陣著急。
“怎么樣?現在你還是要抓著她的胳膊嗎?”拓跋烈用陰狠的目光看向了拓跋烈。“你再抓著她,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放手。”拓跋烈手中不由的又加了一分力,秦子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的更加難看起來。
容芷知道拓跋烈的脾氣,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后,自己越是在乎的東西,拓跋烈越是會有著巨大的破壞欲,非要把他在乎的東西摧毀之后讓他傷心痛心了才甘心。對于他這種變態的心里,他很是無語。
現在秦子沫在他的手上,他有些投鼠忌器,他怕拓跋烈真的痛下殺手,把秦子沫給掐死。雖然心里十分的不甘心,可是他還是放開了秦子沫的胳膊。
“你別傷害她。”容芷說出這句話后,便代表了他對秦子沫的在乎。
“哦,看來你還是蠻在乎這個女人的。”拓跋烈的眸光里閃動著陰狠之意,他很想掐死手中的女人,讓容芷痛苦傷心,可是他轉而一想,他還有更好的辦法。
拓跋烈看著容芷,他越是在乎在他手中的女人,那他越是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他要讓他知道什么叫遇而不得,什么叫痛不欲生。
“你有什么都沖著我來,對付一個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漢?”容芷的鳳眸冷冷地看著拓跋烈,心中的憤怒已經無以復加,他覺得拓跋烈真是卑鄙,用一個女人來要挾他,他還真的是做得出來。但是他又偏偏不能對他怎么樣,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的女人,而是他最心愛的女子。
“難道作為北齊國的太子,你就是這么一個卑鄙的小人?”容芷毫不客氣的諷刺拓跋烈。
“哼,你呢?也不見得比我高尚到哪里去。”拓跋烈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容芷。
“太子哥哥,你醒了嗎?”這個時候云婧兒在外面聽到拓跋烈的話后,立馬在馬車門前探頭探腦。
拓跋烈看到云婧兒那張與云芯兒相似的臉,一下子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不過這表情沒有維持多久,他便熱情的招呼云婧兒道:“哦,是婧兒啊,快進來。”
云婧兒聽了拓跋烈的話,臉上一喜,她伸手打算掀開車簾就要進來。
“慢著,這馬車是本王的私有財產,誰允許閑雜人等上車的?”容芷十分的不給拓跋烈面子,憑什么他的馬車要讓這不相干的,特別是讓人厭的人上來了?
“怎么?你對云芯兒的親妹妹就是這么一個態度?”拓跋烈見不得容芷對云芯兒的妹妹如此惡劣的態度,他為其打報不平。
“哼,云芯兒是云芯兒,她是她,就算是她再怎么像云芯兒,終究她不是那個人,本王一向把自己的感情分得很清楚,本王一直以來只是把她當成姐姐一般看待的,就算是她現在還活著,本王所愛的人也不會是她,至于你對云芯兒的感情,很抱歉本王沒有必要參與也不想知道,更不想為你所謂的愛屋及屋而枉做好人。”容芷不屑的看著拓跋烈,他把自己的態度表明的非常徹底。
“那你是不想要她活了?”拓跋烈蹙了一下眉頭,聽到容芷明確的表態,這已經不容芷第一次對他表明對云芯兒的態度了,他的心里在想,難道他真的是對云芯兒完全沒有想法嗎?不,不是的,從小他就看以容芷與云芯兒極其的親近,云芯兒愛的人也只有他,他怎么可以對她如此的無情?是因為在他手中的秦子沫嗎?他有了新歡就忘記了過去的舊愛?原本已經松了的手不由的又掐緊了,他陰狠地對著容芷說道:“馬上放云婧兒進來,不然本太子要她死。”
“你。”容芷眼神犀利的看著拓跋烈,他真的沒有想到,愛一個人可以這般的瘋狂,眼前的拓跋烈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往昔是他大哥的風范,而只是成了一個只會嫉妒耍陰招的丑陋男人。要不是秦子沫在他的手中,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就這么妥協的。
他握緊了一下拳頭,轉頭對著身后的云婧兒說道:“你上來吧。”
云婧兒聽到容芷的首肯,面上一喜,她直接掀簾走進了馬車。她就知道,只要太子哥哥在此,容芷一定會妥協。有時候,她也十分的奇怪,姐姐為何沒有看上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太子哥哥,反而是看上了小她許多的容芷哥哥?可是不管怎么樣,現在容芷哥哥不管她了,而太子哥哥卻是依舊像以前一樣的關心她愛護她。
就在她高興的走向拓跋烈的時候,一直靜默著,存在感極差的暮這個時候突然對云婧兒動了手。
在云婧兒走過暮身邊的時候,他突然動手把一把匕首架在了云婧兒的脖子上,而他的整個人則是躲在了云婧兒的身后。
“放開我家小姐,不然我殺了她。”暮的聲音很冷,他在秦子沫被擄的時候一直不說話也不動手就是為了尋找時機,現在時機終于到了。
“大膽賤奴,你竟敢傷害云婧兒郡主?”拓跋烈沒有想到一直呆在秦子沫身邊的暮居然身手如此之好。而且他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居然敢用匕首抵著北齊國第二大部族番王最疼愛的幺女小郡主的脖子。
“放了我家小姐,不然我真殺了她。”暮早就見不慣拓跋烈的所作所為了,秦子沫千辛萬苦的把他從血煞盟殺手的手中救出來,而且為其易容一直護送他走到了這里,卻是沒有想到臨到最后卻是要被他這種卑鄙小人反咬一口,要挾住了性命。
云婧兒被制住之后,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態度依舊極其的囂張,她不由的對著身后的暮有持無恐的大大吼:“賤奴,快放了本郡主,要不然本郡主把你碎尸萬段。”
“放了我家小姐,不要我再說第三遍。”暮一方面見拓跋烈不為所動,一方面見云婧兒呱噪的想要讓他殺人。手中的匕首不由的貼著云婧兒的肌膚緊了一些,頓時,鋒利的刀口一下子便劃開了云婧兒的肌膚,一絲艷紅的鮮血從她的頸部如同一條紅色的小蛇一般蜿蜒而下。
云婧兒沒有想到暮真的敢傷害她,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是橫著在這北齊國走的,靠著她父親的名頭,以及拓跋烈與容芷兄弟,她根本就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這一下子脖子被人劃出了一道傷口,可把她嚇壞了。
拓跋烈站在暮的對面也被暮這狠辣的一幕給震到了,原以為暮只是嚇嚇他而已,卻不曾想他是來真的。嘴角邊不由的浮起了一絲的冷笑,“難道你就不怕本太子直接掐死你家小姐?”
“不怕。”暮回答的很干脆,“如果你殺了我家小姐,那么這個女人的人頭將在同一時間內落地,暮亦會殺了你之后,跟隨我家小姐而去。”暮用無比堅定的目光看著秦子沫,似乎在無聲的向秦子沫表達著自己的決心。
秦子沫看著暮決然的樣子,她不由的對著他搖了搖頭,她不要暮這般決裂,她篤定了拓跋烈并不會真的在這個時候掐死她,他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而暮現在捉住了云婧兒作要挾,那么等事后,以云婧兒這種刁蠻的性子一定不會放過暮,不光是她,還有拓跋烈估計也不會放過他。看著暮眼中的決然,秦子沫突然覺得以暮的聰明才智,他應該早就預料到了這點,難道他為了她真的可以把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好,好一個忠心不二的忠仆,我倒要看看,你真的能為她做到你所說的那一步嗎?”拓跋烈黑瞳中閃過了一道異色,手中的力道一分分的加大,站在秦子沫對面的容芷與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子沫的臉色發紅發緊。拓跋烈此刻完全是和暮在打著心里戰,本來他已經勝券在握,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意的放棄?他賭暮不敢,不敢在北齊國的地盤上殺一個對于北齊國來說十分重要的郡主的性命。除非他想挑起北齊國與大周國的大規模戰爭。
暮看著拓跋烈對待秦子沫的樣子,他的眼睛幾乎都要憤恨的紅了,“拓跋烈你弟弟容芷王爺說得沒錯,你真是一個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小人,枉我家小姐冒著生命危險沖入營帳把你救出來,看來我家小姐真的是救了一頭到頭來反咬一口忘恩負義的惡狼。”既然都要死是吧?那么他也不會讓他好過的,他在乎他手中的女人是吧?那么好,就讓大家一起死吧。反正秦子沫死了,他也不會獨活的。他一定會替她報了仇,然后到九泉之下陪著她的。
暮的眸底閃過了一道冷色,手中握著的匕首,一下子逼近了云婧兒的咽喉。看他那個架式,他準備給云婧兒來個割喉。
“不要。”容芷看到暮的舉動,一時間在旁邊突然的出手阻止。他的掌風擊向了暮握著的匕首,迫使匕首偏了一些,只是割傷了頸部的皮膚。
不過他要申明的是,他出手阻止暮傷害云婧兒,并不是因為他對云婧兒有情,而是完全因為云婧兒的身份。他能理解當時秦子沫執意要救出拓跋烈那時的目的,她不能讓拓跋烈死在大周國,因為那樣的話會挑起兩國的戰爭。而云婧兒現在的身份與拓跋烈相比,只會強不會弱,因為北齊國大半數的兵權是在云桑的手中,如果云婧兒有什么意外的話,那么秦子沫以前所做的一切,那就全部白費了。
對面的拓跋烈也完全沒有想到暮居然真的能狠得下心,想要殺了云婧兒。在暮動手的一瞬間,他不由的放開了秦子沫,伸手擊向了暮。他不能讓與云芯兒長得相像的唯一的妹妹身死。
暮夾在拓跋烈與容芷的掌風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把云婧兒推向了拓跋烈,想要對他發狠招是嗎?那就全部招呼到他在乎的女人身上去吧。
拓跋烈眼看著自己擊向暮的一掌變成了擊向云婧兒的身上,他不由臉色一變,瞬間收回了內力。這一發一收之間,他被自己發出的內力反噬,在接住云婧兒身子的同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容芷與暮一前一后,瞬間來到了秦子沫的身邊,容芷是第一時間來到秦子沫的身邊的,他接住了秦子沫綿軟的身子,看著她雪白頸間肌膚上那道紫色掐痕,抬頭看向拓跋烈的目光不由的更幽冷了幾分,看來他這是逼著他與他決裂么?
暮趕到秦子沫身邊的時候,慢了幾秒,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容芷已經抱緊了秦子沫的身子,伸出去的手掌又收了回來放置在身邊握緊了又松開。
“咳咳。”秦子沫劇烈的咳嗽著,拓跋烈的手勁十分的大,她以為自己這回真的是失算要死在拓跋烈的手中了。
不算寬裕的馬車空間內,對持著五個人,容芷護著秦子沫冷眼看著拓跋烈與云婧兒,而他們也是同樣的冷眼看著他們兩個。
“血,好多血。”云婧兒這個時候用手捂著自己被暮割傷的頸間,熱血不的從她的頸間涌出,讓她倍感害怕的失聲尖叫起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拓跋烈扶著云婧兒輕聲的安慰著她,黑瞳在轉向容芷的方向時卻是閃動著陰冷之光,特別是落到暮身上時,他對著他幽冷的說道:“該死的賤奴真的敢傷了云婧兒,本太子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云婧兒這個時候看向暮的眼神已經赤紅,她恨不得立馬沖上前去,把暮整個人撕爛,這個賤奴居然敢傷了她,那么他就該死。
“滾,你們兩個給本王滾下馬車。”容芷看著云婧兒與拓跋烈兩人對待暮的態度,心中的火已經冒得比大山還高了。若是沒有暮,秦子沫說不定就被拓跋烈給掐死了,而他們兩個卻是恬不知恥的還在這里大喊大叫,就算是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忍不住發怒的,更何況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所以他與拓跋烈終于撕破臉皮,對他不再維持表面上的客氣。
“容芷哥哥。”云婧兒一時間被容芷全身散發出來的冷漠疏離給駭到了,她看著冷眼看她的容芷,一時間突然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的離她遠去。
“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容芷哥哥,請叫我容王。”容芷清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的感情,他就這么冷冷地看著云婧兒與拓跋烈,臉色第一次鐵青得如同冰山頂上那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得讓人看著徹骨的寒。
“容芷哥哥。”云婧兒還想與容芷說話。可是在她身后的拓跋烈卻是見不得云婧兒對容芷這放不下的感情。
“婧兒,我們走。”拓跋烈帶著云婧兒離開,臨走時,他怨恨的看了一眼容芷,他恨容芷不僅迷住了云芯兒,讓她為其身死,現在居然連她唯一與之相像的妹妹卻又是對之如此的無情,他的心腸是鐵石做的嗎?居然能這般的狠心?對于與云芯兒相像的云婧兒,他向來是小心呵護著,寵看愛著,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現在居然被暮那個賤奴傷了頸脖,這個仇他一定會報回來了的。“婧兒,你放心,暮這個賤奴,我一定會把他帶到你的面前,讓你折磨他到死。”
“太子哥哥。”云婧兒聽到拓跋烈的保證,她的心里頓時感慨萬千,她想著離開馬車時,容芷對待她那冷漠的眼神,心就好像被挖掉了一般,難過心痛的要死。她埋首在拓跋烈的懷中大聲的痛哭。
“婧兒,是脖子疼嗎?”拓跋烈面對云婧兒的眼淚,一時間有些慌了神。他小心的移開了云婧兒捂著脖子的手,在看到那一長條的傷口時,他真恨不得立刻就沖上馬車去殺了暮。拓跋烈抬眸看著遠去的黑色馬車,那眼神似乎想要把那馬車燃燒掉一般。
“太子哥哥?”云婧兒抬頭再好看到了拓跋烈陰狠的目光,她還是第一次在太子哥哥拓跋烈的眼睛里看到除了溫柔之外的眼神。她順著拓跋烈的目光看向去,正好看到絕塵而去的容芷哥哥的馬車,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難道說太子哥哥對容芷哥哥有什么意見嗎?她在父王那里有聽說太子哥哥與容芷哥哥不和,可是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為什么他們兩個人會不和呢?如果不是一個母妃所生的,那倒是情有可原的。
“來,婧兒,我給你包扎。”拓跋烈收斂起了陰狠的目光,在看向云婧兒的時候,充滿了溫柔的眸光,每當他看向云婧兒的時候,他總是能透過云婧兒這張與云芯兒相似的臉,仿佛云芯兒依舊還活在人間就在他的身邊一樣。
“太子哥哥,你對我真好,要是容芷哥哥也和你這一般對我好就好了。”云婧兒看著溫柔對她的拓跋烈,口中不由的埋怨出聲。
拓跋烈聽著云婧兒的話,給云婧兒包扎的手不由的一緊。
“哎喲,疼,太子哥哥好疼啊。”云婧兒不由痛得哇哇大叫。
“婧兒,今天你也看到了容芷已經有了新歡,所以不要再想著那個人了好不好?那人不值得你這樣對他。”拓跋烈用認真的眸光看著云婧兒。
“可是,太子哥哥,容芷哥哥他從婧兒小的時候開始便一直一直呆在云婧兒的這里,就算是婧兒想要忘記,也忘不了。”云婧兒用一只小手捂著自己的左胸位置,她的臉上糾結的神色讓她此刻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只受了傷的小鳥。在愛情的面前,沒有誰是對還是錯,云婧兒在這個時候也只是一個愛錯了人的小女人而已。
“那就試著忘記他吧,以后你的身邊有我。”拓跋烈握緊了一下拳頭,他的眸底閃過了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既然容芷不讓他好過,那么他也不會讓他好過的。現在他把秦子沫帶走了是嗎?可是他別忘記了,秦子沫可是鳳棲琴的主人,她遲早都是他的人。就讓他現在先得意兩天,到時候他會帶著禁衛軍親自上他府邸要人的。
再說馬車上。
秦子沫此刻正窩在容芷的懷中,她的脖子被拓跋烈掐得好疼,原本以為那貨只是嚇嚇她而已,可是現在看來那貨八成是用了死力氣想要掐死她了,還好她的命有夠大,才脫離的危險。
“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擦點藥膏?”而容芷此刻正用一臉心疼的眼神看著她,如白玉般的大手也正在給她按摩著脖子。那圈觸目驚心的紫色,讓他倍感刺眼。
“嗯。”秦子沫點了一下頭,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特制的仿黑玉斷續膏成份的藥盒。
容芷打開藥盒,用手指挖了一些清涼的藥膏涂抹在了秦子沫脖子的紫痕上。一邊抹一邊他的心火便急速的竄了上來。這個拓跋烈下手還真的重,他這是真的要把他家娘子給掐死嗎?靠的,看來他得把計劃提前改改了,還是早些把他家娘子娶進過門由自己護著才省心。此刻在他的心里已經心思百轉,已經在想著如何娶秦子沫的事宜。
暮站在一旁看著在容芷懷中的秦子沫,此時的他完全的插不上手。容芷已經把他所要做的事全都做了。看著他溫柔地為秦子沫擦藥的樣子,他的心里實在不是一個滋味,同樣生的是相同的一張臉,為何他與他的境遇卻是千差萬別的區別?他多么想坐在那里的人是他,他多么想秦子沫喜歡的人是他。他冒著生死把秦子沫救下來,可是卻悲劇的發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人而做了嫁衣。
秦子沫側頭看向暮的時候,正與暮望向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秦子沫心里一怔,她怎么有一種感覺,似乎暮看向她的目光并不是純粹的關心那樣的單純?這其間似乎還摻雜著別的什么?她不由的眉頭輕蹙了一下。她自認暮是一個極好的人,但是她對他沒有別的一絲非份之念啊。現在她看著暮看向她的復雜眼神,這里面似乎透露出一種信息。暮喜歡她,而且她方才看到暮為了她那般的絕決,秦子沫只要一想到這就覺得有些頭疼。看來得有意識的轉移暮的注意力才行,他對她的這種感情是萬萬不會開花結果的。她雖是現代人,可是對于愛情卻是有著偏執的執著,她愛的人只有容芷一人而已。
“暮,謝謝你。”秦子沫有禮的向著暮道了一聲的謝。
暮聽著秦子沫有禮的道謝聲,察覺到秦子沫在情緒上對他態度的轉變。心里不由的暗想,難道是她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嫌棄他了嗎?所以才會用這種用禮生疏的態度答謝他?想到這他的眼神不由的一黯,微微的低垂下了頭,用同樣有禮的聲音回復道:“小姐不必掛在心上,這是暮份內之事。”既然被她嫌惡了,那么他也有他的尊嚴。兩人就只是單純的主仆關系就好了。
秦子沫看著暮漸漸地轉變成那個冷漠疏離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覺得有些難過。可是她不能讓他再陷下去了,他應該找個好人家的女子才是正道。喜歡她注定是沒有結果的事,她不想看到暮陷得更深,所以趁現在還來得急,她得狠下心滅了暮這種心思才行。
說完之后秦子沫便依偎在了容芷的懷中,不曾再睜眼看向暮。她這是為了斷絕暮那心底里對她萌生出來的念想。雖然她不認為暮喜歡上她這有錯,可若是里面的主角換成她那就不行了。
暮安靜地坐到了靠在馬車門簾旁的一角,他的整個身子仿佛都溶入了馬車內的暗影之中。臉上的表情完全的看不出一點端倪,只有在他那幽冷的眸底似是有一抹淡淡地憂傷略過。
“子沫,你怎么樣?嗓子還疼不疼?”容芷勾人的鳳眸中第一次浮現出了一絲焦急之色,他沒有想到拓跋烈會突然對秦子沫出手,而他沒有第一時間從拓跋烈的手下救她出來,是他的失職是他的錯。
“我沒事。”秦子沫現在覺得自己說出這三個字都是壓著嗓子的劇痛說的,這說明了拓跋烈對她下手有多狠了。看來拓跋烈這次恢復了記憶,連帶的人也恢復成了那個殘暴冷酷的家伙了,再也不是在小山谷里那個可以隨意欺負與糊弄之人了。
“都是我不好,我沒能保護好你。”容芷看著秦子沫鳳眸之中有著愧疚之色。
“誰也不能事先預料到這事,你也不必自責了。”秦子沫對著容芷搖了搖頭,其實在很大程度上,秦子沫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明知拓跋烈是顆不定時炸彈,卻是因為他變得單純的性子給麻痹住了,不想卻是在他恢復記憶后,在他的手下吃了這么一個大的暗虧。下次她一定會注意的,她想到了方才之事,心里涌出了一個想法。看來爺爺給她的那本書她要用心學了,而且他傳給她的內功心法也要加緊練習才成,要不然自己沒有一技防身真的到時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終究是在他的護衛之下,她還受到了傷害。容芷看向秦子沫的眼神有些復雜。
秦子沫看著容芷那愧疚的眼神,決定趁現在有些事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好。這樣她也好對付以后的拓跋烈。
“容芷,要是你心里感到愧疚,那你就把云芯兒的事告訴我。”秦子沫的小手抓著容芷的胸前衣襟,她問出這話的時候,心里是有一絲爭扎與猶豫的,可是她還是沒有抵住自己心里對云芯兒的好奇。明顯拓跋烈針對容芷是為了那個口口聲聲的云芯兒。這個女人倒底與這兩個兄弟之間有什么樣的瓜葛?
看著秦子沫絕美的小臉上帶著的一絲緊張之色,容芷的臉上頓時一掃方才的憂郁,他的眉間帶著一絲寵溺的淺笑與一絲小小的戲謔之色,對著秦子沫說道:“怎么吃醋了?”
“哼,你不愿意說拉倒。”秦子沫面色漸漸一紅,她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吃醋表現的。
“好好,別生氣么,我說,我說還不成么?”容芷輕哄著秦子沫,在她的發際輕輕地落下了一吻,然后他用有些悠長的迷人嗓音對著秦子沫輕聲地說道:“云芯兒,是我們北齊國第二大部族云桑的大女兒。”
他油然記得那會兒他才五歲,還只是一個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當母妃把大他五歲已經十歲的云芯兒帶到他與大哥的面前時,那時的他只覺得眼前一亮,一個精致得如同年畫里走出來的小姑娘就這樣俏生生帶著一絲的靦腆站在了他的面前。只是當時他就想著自己終于有了一個除了哥哥之外的可以一起玩耍的好伙伴僅此而已。
當時的他很開心的與云芯兒和拓跋烈一起玩耍,那時的三人也是最要好的玩伴與朋友。可是這一切是什么時候被改變的?是他在十五歲那一年成年時,云芯兒向他突然表明自己的心跡。本來草原兒女對于婚姻之事都有著自己的主張,云芯兒在二十歲的高齡遲遲沒有選中自己的郡馬,原來是她的心思在這些年里一直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天他還記得是一個星辰閃亮,月光皎潔的夜晚,云芯兒約他去了她的營帳,向他表明了她對他的心意。可是當初的他只是對她有著如同姐姐一般親人的感覺,根本就沒有涉及到男女之間的感情。而且他還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深深愛著云芯兒的,所以他更不會奪人所好的與云芯兒在一起了。他斷然的回絕了云芯兒的求愛,表明了自己只是把她當成親姐姐一般的看待。
可是就是那次云芯兒向他表明愛意的事情,不知怎么一回事,便傳到了他的哥哥耳朵里。拓跋烈那會兒直接就找上了他,而且兩人還為此大打出手,這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對他與拓跋烈實行刺殺。就在他們兩兄弟處于最為危險之際,云芯兒聞訊趕到了現場。替他擋了一劍死在了他的懷中,這才造成了拓跋烈對他的不滅恨意。而他這些年對云婧兒的好,也只是因為顧及當時云芯兒冒死救他之情。
面對源自于自己親哥哥的仇恨,向來重情的他選擇了一味的忍讓,甚至于原本父王中意于要他繼承帝位,想要把太子的頭銜戴在他的頭上時,他也選擇了逃避,把自己流放到了臨國各地成為江湖人人聞風喪膽的毒尊。父王看出了他的心思,這才把太子之位傳給了大哥。
看來以前不屑于爭取的東西,在遇到秦子沫之后,必須得爭取了呢。要不然他憑什么能從自己已經位居高位的太子大哥手中守護他所愛的人呢?
“娘子,這就是我關于云芯兒郡主之間的全部,也是為什么拓跋烈那么恨我,而把你當成了泄恨對像的原因。”容芷看著秦子沫的眼神無比的認真,他說的全都是實話。
“哦,那你的意思是說,云芯兒郡主只是你的青梅竹馬?并不是你的初戀情人?”秦子沫從容芷的話語中理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重點。
“那是,娘子,為夫保有的二十五年純真還不是毀在了娘子的手中么?”容芷意有所指的對著秦子沫眨了眨眼睛,“娘子難道現在還不知道為夫的初戀情人是誰嗎?”
“哼,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那個云婧兒郡主吧?要不然你怎么放縱她在你府里橫行?”秦子沫可不想就這樣隨便的放過容芷,她也要看著他鬧心才行。
“娘子,為夫冤枉啊,你看我對她有哪點加以顏色了?以前只是顧念她是云芯兒的妹妹,所以就任由她在府里隨意行走了,現在為夫不是有了你了嗎?所以也下令她不許再進府了。”容芷急于表白趕緊的把他與云婧兒的關系撇得一干二凈的,生怕秦子沫抓著他這個小辮子不放。
秦子沫看著容芷那著急表明心跡的樣子,心里壞笑著故意問道:“哦,那你真對人家沒有那么一丁點的意思?”
“真的,為夫真的對天發誓,對于云婧兒若是有那么一丁點的意思,就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容芷還要把毒誓說下去,可是秦子沫的小手已經捂住了他即將要說出來的話。
秦子沫嬌嗔的瞪了容芷一眼對著他說道:“好了,別賭咒發誓了,我知道了。”
“娘子。”容芷臉上一喜,他看著秦子沫的表情,知道了她已經信任了自己所言。其實,有些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就像他與云芯兒一起呆了十年,她可是北齊國公認的第一美人兒,可是他就是任沒有把她放入心底,只是把她當成了親姐姐一般的看待,而秦子沫,他只是在溫泉池中匆匆的見了一面,兩人甚至還鬧得不甚開心,卻是不曾想她的倩影便已經入了他的眼,悄悄地放在了他的心底。
他只要每見她一次,她的表現便讓他驚奇一次,不知不覺間便會受到她的吸引,為了她的處境而憂,只想著要護她周全。這是他有生以來對任何一名女子都無法產生出這種情素來的,而她是獨一的一個,他想也將是唯一的一個。原本他還想著自己是不是對女人沒有興趣,要孤老終身呢?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原來是他還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容芷抱著秦子沫,他慶幸自己能遇到她,讓他不再想要在外面漂泊,而真心實意的想要與她組成一個家,生一堆可愛可親的小娃娃。這些念頭在遇到秦子沫以前是絕對不會在他的腦子里產生出來的,只有遇上她才讓他有了身為男人對女人的念想。
暮坐在一旁的角落里聽著容芷對秦子沫的坦白,從他的言行舉止中,他可以深刻的體會到容芷對于秦子沫那是真真正正的在乎,要不然他也不會對秦子沫這般坦誠,可是他越是對秦子沫這般好,卻越是感覺到自己的心糾結得生疼生疼的。他自問對秦子沫的愛并不比這容芷少多少,可是他終究比他晚了一步,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一晚他被容芷擊退后,失去的卻是他這一輩子對于他來說最最寶貴的東西。如果有可能時光再次重來,那么他一定會死也要站在她的身旁,絕不會離開她半步,讓容芷有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