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你聽我說--”他抓住她的肩頭,道。
“不,不,我,我不要聽,我,我--”她的腦子里亂了,真的亂了,轉過身抓著被子就往樓上跑。
“沫沫--”他追了過去,卻被雷宇追上。
“四少,時間不多了--”雷宇望著葉慕辰,道。
葉慕辰望著一直往樓上跑的那個身影,猛地一拳砸在欄桿上。
“四少--”雷宇叫了聲。
葉慕辰緊緊攥住手,緩緩轉過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走!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深深的夜色之中,蘇沫背靠著門坐在地毯上無聲地抽泣著。
他竟然是那個人!他怎么會是--
天啊,原來,原來她一直蒙在鼓里,還自作聰明地在他面前說那件事,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為什么要瞞著她呢?其實,從那件事之后的第二天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了,可她還以為--
蘇沫,你這個傻瓜,這個白癡!他根本就不愛你啊,他怎么會愛你?想想他用另外那個身份做的事,他只不過是把你當做上chuang的工具而已,只因為你是那么不自愛的一個人,他才會這樣對你,才會這樣--可你把這當做是愛,他怎么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和他的一切過往,所有的記憶片段開始在腦海中拼湊起來,知道了他是那一夜的男人,她突然明白了很多的事,可是,也讓她對自己生出深深的厭惡。
望著眼前這奢華的臥室,她笑了,眼里的淚卻停不下來。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那個溫文爾雅的葉慕辰是他,還是那個費盡心機占有她的葉慕辰是他,還是那個把她玩弄于鼓掌的葉慕辰是他,還是那個使用雙重身份的葉慕辰是他?
她真的,真的不懂。∽约,自己愛的,愛的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
或許,他真的不該是她去接近的人,那么一個深不可測的人,她還幼稚地以為他是真的愛她!
費盡心機占有?蘇沫,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他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對你這樣一個人,他還需要費盡心機嗎?你太高看自己了!他只不過是玩玩你而已,你還真以為,真以為是愛情?
說不清是悔恨,還是什么,蘇沫的心里,已經完全沒有了“初次”和心上人歡好的快樂與興奮,她坐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車子,飛速朝著空軍機場駛去,葉慕辰一路望著車窗外,眉頭緊鎖。
他真的沒有想好讓她這樣接受他的另一個存在,明知那件事在她心里是個坎,他怎么會疏忽至此。
可是,沫沫啊,你不是愛我的嗎?既然你愛我,現在知道那一夜是我在一起,難道你不高興嗎?
葉慕辰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糾結難受。
雷宇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透過后視鏡觀察著葉慕辰。
他沒想到自己去接葉慕辰的時候,竟然會撞見蘇沫,而且,很明顯他們兩個剛剛應該是那樣過?磥恚纳偈浅晒α,那個蘇沫是愛上四少接受四少了,身為一個女人,讓四少這么費心,蘇沫真是太幸福了,試問這世間,除了這個蘇沫,誰會這樣讓四少牽腸掛肚?又想和她在一起,又怕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唉,四少啊,真是--果然愛情不是個好東西,連那么冷情的四少都變了。
可是,既然已經成功了,四少又為什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呢?而且,當時蘇沫看到他的表情,明顯是--
莫非,蘇沫還不知道四少就是--怪不得怪不得,唉,可憐的四少,看來你這條路還很漫長。
“四少--”雷宇側過身看向后面的葉慕辰。
“說--”葉慕辰依舊單手撐著下巴望向窗外。
“我去雷達站查了信號,那邊的人跟我說,那些裝置不是民用的,發射的信號波段很特殊,頻率和他們最新的軍用波段接近!崩子畹。
葉慕辰轉過臉,盯著雷宇。
“你沒見過那種監視器嗎?”葉慕辰問。
“那種和軍情五處最近投入使用的監視器類似,可是功能上沒有那種強大,應該是國產的!崩子畹。
軍情五處?怎么,怎么又是倫敦的?
葉慕辰習慣性地摸著鼻梁嘴唇上方,陷入深思。
“早上我打電話讓法國那邊的兄弟查了您那邊的住處情況,并沒有發現任何監聽設備,可是,美國那邊剛剛報告說,在您的幾處住宅都發現了異常!崩子畹。
“看來,對方對我的底細了如指掌!庇沂值氖持篙p輕彈著上嘴唇,葉慕辰悠悠地說。
“從設備的使用來看,我認為還是國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了解了一下,那種設備即使在安全部門,使用的也不多,可他們特意采用了軍事頻率,恐怕也是為了不引起鏡湖周邊雷達系統的懷疑!崩子罘治龅馈
“對方身份如此特殊--”葉慕辰的眼中,猛地掠過一道不安的神色。
莫非,他已經進入了安全部門的名單?
可是,為什么只在他的住所布置監聽設備?如果要查他的來往賬目之類,應該嚴密監視他的公司才對--
對了,公司!
“通知所有的分公司,立刻換新的代碼。從現在開始,內部文件傳輸代碼每周更換,每個周一上班之前,從總公司向各地分公司經理發布新的代碼!”葉慕辰下令道。
是的,如果攔截內部郵件或者文件傳輸,很多的交易內容就會被截獲。事實上,葉慕辰早就意識到這種安全問題,以前葉氏的代碼都是半月更換,可是,現在這些監視器的出現,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公司的商業安全。
雷宇接到命令,從公司內部系統傳送信息。
到底會是什么人針對他呢?葉慕辰想不出來。
從事這一個行業,與人結怨是難免的,雖然他的多數客戶都是背景清楚的人,可是,難免也會遇到一些復雜人物的特殊問題。為客戶解決問題,他才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四少,既然您要去見首長,不如就從首長那邊了解一下情況,或許首長知道些什么!崩子罱ㄗh道。
“嗯,我會跟他說的!比~慕辰說完,就看著車子開進了機場。
夜色中的軍區機場,因為夜視化訓練而顯得忙碌,到處都是亮著燈的飛機和信號指示車,塔臺上的信號燈,也不停地閃爍。
車子載著葉慕辰來到一個機庫面前,雷宇下車開了門,葉慕辰大步走向飛機。
盡管葉慕辰自己的飛機就在機庫停著,可父親還是安排他上了軍用飛機,畢竟到了夜晚,航空管制變得更嚴格,私人飛機直飛首都,還是很困難的。
葉慕辰站在飛機下,給父親撥了電話。
這次,是父親親自接聽的。
“到了?”父親問。
“嗯,我跟您確定一遍,這架飛機是您什么時候安排的?”葉慕辰問。
“晚上十點!”父親道。
雷宇上前檢查了機組人員所有的證件,聯網內部信息核查,確認無誤了,才走過來對葉慕辰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比~慕辰道。
“東西帶了嗎?”父親問。
“在我身上!比~慕辰說完,掛了電話走上旋梯。
雷宇跟著葉慕辰上了飛機,帶人在機艙里檢查了幾分鐘,留下兩個年輕小伙子保護葉慕辰。
“四少,那件事,我在這邊繼續追查,您保重!”雷宇道。
“還有件事--”葉慕辰想起獨自留在別墅里的蘇沫,“既然她現在知道你是我的人,就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雷宇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頭。
“四少放心!”雷宇說完,趕緊下了飛機。
看著飛機順利升空飛走,雷宇乘車離開。
葉慕辰望著窗外那濃濃的夜色,怎么都抹不去蘇沫那悲傷的眼神。
打開雷宇留給他的衛星電話,他撥出了蘇沫的號碼,可是沒有人接聽。
蘇沫的安全,他現在不擔心,臨出門的時候,雷宇留下人在別墅外面守著了?墒,那個丫頭,他總是放心不下。
從榕城飛到首都要兩個小時,葉慕辰閉上眼睛。
他的眼里,不再是過去那些驚險的經歷,而是蘇沫的眼淚,是蘇沫在他的身下一遍遍叫著“辰”,是蘇沫那一聲聲讓他陶醉的嬌吟。
她的身體是那么柔軟,軟的就像一灘水,他真的愛死了。情動之時她的每個表情,那么的嫵媚,讓他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他愛她,可是絕不是因為她在chuang上帶給他的愉悅,而是,而是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切都讓他那么著迷。
畢竟太久沒有做過那件事了,體力的消耗和精神的刺激,讓他很快就睡著了。
在這個短暫的夢里,他看到的是蘇沫,她那嬌羞可人的模樣。
沫沫,我想你!
而此時,蘇沫早就穿好了衣服,不是他衣櫥里的那些,而是自己穿來的那一件裙子。
坐在那張豪華的大chuang上,伸手撫摸著柔滑的chuang單,上面已經看不出剛才那一場歡愛的激烈,可是,聲音似乎依舊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聽到的是自己那一聲聲嬌羞的吟叫,是她聽話地跟著他說那些醉人的情話--
蘇沫,你真下賤,你不要臉,你--
屋子里,猛地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她閉上了眼睛,淚水卻止不住涌下來。
我好恨。
她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像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一樣,自作聰明地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以為他看到的是穿著衣服的她,可根本不是。她第一夜的輕浮,早就讓他對她的人品做了定論,她就是個下賤的女人,甚至連女支女都不如!
他玩弄了她,讓她以為他愛她,他一定在笑話她,肯定是的!
還說什么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還讓她那么擔心,其實,其實只不過是不想再看見她了吧!要不然怎么就那么離開了?
“等著我回來,一星期--”他的話,再度縈繞耳邊。
一星期?讓我做你的玩物嗎?還是說,有個詞叫“性|女又”?
因為姐姐身體不方便,你就用我來填補空虛嗎?葉慕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扶著樓梯走下去,一直走到一樓。站在那高大寬敞的客廳里,下午的一幕幕浮上腦海。
她主動吻了他,她做好準備和他度過今天,把自己給他,可是,現在想想,或許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她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的順從了他的安排。
蘇沫苦笑了,轉過頭卻看見了廚房,想起自己在那里那么的淫|蕩,吻他,還讓他摸她,還流了那么多的水--
不要臉,蘇沫,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她走向了大門。
葉慕辰,你已經看完了這個白癡蘇沫的演出,她可以消失了,你繼續你葉家四少的高貴身姿,繼續擁有配得上你的生活方式,繼續,繼續和姐姐談婚論嫁。
她站在院子里,回頭望著這漆黑的房子,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沒有她的落腳之處。
然而,當她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有人從路邊停著的車里跳出來,攔住了她。
“你們,你們干什么?”蘇沫道。
“對不起,小姐,四少吩咐了,讓您不要離開這里!”一個年輕男子道。
不讓離開?
這次,蘇沫沒有激烈的抵觸情緒,既然他不讓走,那就不走,等著他回來,等著他繼續那種游戲!
蘇沫苦笑著轉過身,一步步折回院里。
沒有脫掉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了,漆黑的屋子里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她卻依舊睜著眼睛。
愛情的花,盛開的好短暫!
天亮了,她起床下樓找吃的,才發現餐桌上早就擺放好了早餐。
她沒有多想,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里吃著,根本嘗不出味道。
他說讓她養好身體,等他回來。那她就好好接受他的安排,等著他。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么選擇的資格?或許,等他對她的身體失去興趣了,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這樣也好,她不用再背負著對姐姐的歉疚,不用再覺得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
吃完飯,她一個人在房子里待著,或者去院子里散步。
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隔壁那幢外觀一樣的大房子,那幢她曾經以為是那個男人的房子。想想自己真是傻,那天早上一出門就碰見了他,就應該懷疑一下的,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
不過,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他那么有錢,在這里擁有兩幢房子有什么奇怪呢?就是她這個傻瓜看著那么明顯的線索就不會往一起想。
日子,一天天過著,每天沒有人和她說話,而他,也沒有電話打來。蘇沫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死掉了一樣,要不然這個世界怎么會這樣安靜呢?
他的家里,有音質很好的留聲機,蘇沫翻出幾張唱片放上,音樂聲便飄蕩在整個空間。
她緩緩起舞,這樣一個空靈的世界,或許最適合在這里舞蹈。
可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恨不得砸爛了留聲機。
她想起畢業演出那一晚--
葉慕辰每天都能從那兩個守護蘇沫的手下那里得到她的情況的報告,似乎她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事,那就是什么都不做。他的心,越來越疼,雖然手下沒有直接說蘇沫變得跟傻瓜一樣,可是葉慕辰總是能從他們的描述中感覺出來。
或許,等他返回榕城,等他見到她,等他解釋清楚一切,她就會像過去那樣對他微笑,和他說著俏皮話,她就會變成那個小沫沫了。
葉慕辰如此堅信著,等待著返回榕城的那一天。然而,一切,并非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