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怡中一切都在相識間流轉(zhuǎn)，沈蓉很快恢復(fù)到平時自然微笑的模樣，她狐疑一聲，"看來林小姐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真的挑上這家店里的禮服，而是專程來見我一面。"
"沈小姐貴人事忙，本來我是該去齊亞公司拜訪，可是因為這次來了港城后就一直處理事情，所以一時間也抽不出身。"蔓生帶笑的眸子回道，"知道沈小姐平日喜歡來這家店，所以就來碰碰運氣。"
"哪里會有這樣的好運氣，我今天來取禮服，林小姐就在。"沈蓉更是心知肚明，她輕聲道，"到港城這幾天，就這樣時刻注意我的動向！"
沈蓉平日里一向忙碌，如果不是為了晚上的宴會，又怎么可能會來這里取禮服。可她的行蹤，對方又怎么會如此清楚？
沈蓉除了驚奇外，同時伴隨著警惕，"林小姐手底下辦事的人，真是夠機靈的。"
"不是我的人機靈，而是沈小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防備。"蔓生將手中端著的茶杯輕輕放下，"或許是沈小姐胸有成竹。所以才會料定有些事情不會被旁人知道。我冒昧問一句，不知道金老板后來有沒有告訴沈小姐，我這次過來后實在是心里難安！"
突然提及金老板，話題帶入的太迅速，完全不在沈蓉的節(jié)奏之中！
沈蓉美眸一睜，默了下困惑道，"金老板？林小姐說的又是哪位？"
"港城姓金的老板很多，可是能讓我和你都認識的只有一個人！帝王夜總會是他名下入股的產(chǎn)業(yè)，在這一片地方有些名望的那一位！"蔓生見她還不肯承認，她愈發(fā)直接的挑明金老板的身份。
沈蓉卻搖了搖頭道，"會所這種地方，我可是從來都不去的。我倒是好奇，林小姐在港城也是初來乍到，怎么就能認識這樣背景復(fù)雜的一位老板了？"
"既然沈小姐問起，那我也不怕說出來笑話，先前舍弟和這位金老板鬧了一些不開心，金老板就請他回家做客，不過后來見面一談，原來只是誤會一場。"蔓生緩緩說道，"金老板待人和氣，在這次的誤會上，我還是很感謝他，能夠讓我那個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弟弟，知道在外面闖蕩不能夠年少氣盛。讓他學(xué)會收斂那些個壞脾氣。"
她言語之間全都是稱贊，那張清冷麗容上也沒有絲毫可以窺探到的諷刺意思，沈蓉到有些瞧不明白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她笑了一聲道，"林小姐，聽你這么說，恐怕不是做客那么簡單吧。"
"港城是您的地盤，想必比我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蔓生點到為止，不將林書翰是被扣下的前因后果再講述，因為此刻最關(guān)鍵的是，"但我確實感謝這一次和金老板的誤會，有些東西可以用錢來買。有些東西卻不能夠，比如說商場經(jīng)驗！"
"沈小姐，你說是不是？"蔓生微笑反問。
沈蓉見她態(tài)度誠懇，倒也不像是說謊，"倒是很少能看到像林小姐這樣寬宏大量，不計較得失的人。"
"有失才有得，有些人只看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我相反，我只對自己得到了什么感興趣。"蔓生拿起茶壺，給她斟茶一杯，又給自己那一杯斟滿，"今天雖然是特意來這里等沈小姐的，可真能見上一面，我感到很榮幸，敬你一杯！"
客套話誰都會說，可是讓人不會生厭，那就是本事！
……
沉思打量中，沈蓉朝她回以微笑，伸出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和她輕輕碰杯，"林小姐客氣了。"
兩位千金在這一處的貴賓區(qū)內(nèi)相坐，沈蓉品下這杯回敬的茶后，她這才問，"只是不知道你今天特意來等我，又是為了什么？難不成，只為了和我見上一面，聊一聊令弟在港城發(fā)生的那一起誤會？"
"要是沒有正事，我怎么好在這個時候打擾沈小姐，我來這里，也是為了海上酒店的項目！"忽而定睛，蔓生的女聲壓低了幾分，"齊亞和錦悅一樣，都想拿下這個項目，不是么？"
沈蓉一笑，自然也不隱瞞，"齊亞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能夠建設(shè)的項目多了，又何必盯著一個不放？"
"我相信以齊亞的雄厚實力，一定有很多項目擺在面前挑選，可是往往好東西，總會有很多人爭搶。這就像是一條魚，這條魚每個人都可以到手，那也沒了意思。可如果只有這個人有，那別人就會都想要有。"蔓生在此刻做比喻，她眼底的眸光聚集著，"古往今來能被記住的只有第一個開拓者，吃螃蟹的人那么多，可是第一個試吃的人才是勇士！"
"沈小姐是想隨波逐流，還是當(dāng)這樣一位開拓者？"蔓生于最后凝聲詢問。
沈蓉只笑不語，但是思緒卻已經(jīng)被勾起。
"抱歉，打擾兩位。"店長上前來，輕聲歉然道，"沈小姐，您的禮服準備好了，您請去試穿。"
"不要緊，沈小姐您請便。"蔓生立刻回道。
沈蓉朝她點了個頭，跟隨店長起身前往更衣室試穿禮服。
一旁的店長又是熱心問道，"林小姐，您有什么看中的款式嗎？"
蔓生朝店長招了招手，"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店長在旁彎腰聆聽。而后點頭笑著答應(yīng)，"沒問題，當(dāng)然可以……"
……
更衣室內(nèi)，沈蓉由店員服侍著試穿禮服。當(dāng)她將禮服上身后，慢慢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本就是大家族的千金，氣質(zhì)卓越，禮服華貴更顯優(yōu)雅。
"沈小姐，您穿上這件禮服實在是太好看了！"店長不住的夸獎。
蔓生抬頭一望，只見這位沈蓉小姐高挑亮麗，曼妙的身影的確值得稱贊，這位店長并非完全的阿諛奉承。
"是么。"沈蓉對著全身鏡里的自己在瞧，她的語氣卻聽不出可否。
"不如讓您認識的朋友來評價一下？"店長只恐自己一個人的話語不足以讓她信服，扭頭喊道，"林小姐，您看呢？"
沈蓉側(cè)頭，亦是望向林蔓生，她不出聲阻止，卻好似在等著她說話。
蔓生則是站起身，走到沈蓉身旁，她認真一瞧后道，"沈小姐親自挑的，眼光的確是好，特別適合你，只是好像還差了一雙鞋。"
沈蓉問道，"店長，我定的鞋子在哪里？"
"在這兒呢，沈小姐……"店長一時忙忘了，現(xiàn)在才取出來。鞋盒打開，一雙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高跟鞋放在鞋盒里。
眼看店長就要取過鞋子，沈蓉卻是用眼神阻止，更是開口問，"林小姐，你覺得我這雙鞋子配嗎？"
分明還沒有穿在腳上，她卻問配不配，豈不是要讓她為她提鞋？
氣氛突然僵持，兩個女人相識而笑，周遭的人卻誰也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配不配不是問鞋子，而是要問沈小姐您自己。"蔓生取過鞋盒，送到她面前道，"要是有人故意給沈小姐穿小鞋，那就不好了。"
終于，沈蓉徹底一驚，面前的這位林氏千金，她好像還知道一些什么！
……
"沈小姐，還是先換上新鞋試試吧。"蔓生說著，已經(jīng)瞥向店長，"快把鞋子拿給沈小姐！"
店長原本是聽命于沈小姐的，可被這位林小姐冷不防盯上，竟然如扯線木偶，十分聽話的聽從。待她回神，那雙鞋子已經(jīng)放在了沈蓉的腳邊，"沈小姐……"
兩個女人在落地鏡前方暗自較量著，可是這一出，沈蓉雖沒有敗北，可分明又感覺出自己已經(jīng)落于下風(fēng)！
無意為難店長，沈蓉將高跟鞋換上，蔓生一瞧道，"有時候一雙高跟鞋的意義不在于是不是美麗，而是在于，穿上它之后的意義。這雙鞋子。很適合沈氏齊亞的大小姐！"
沈蓉被她連番的話語震驚著，卻也是驚嘆。
須臾，她轉(zhuǎn)身笑問，"林小姐這么能說會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僅是一句話就將一切迂回在其中的隱藏身份道明，蔓生終于可以確認，自己沒有猜測錯誤，果然是這位沈氏大小姐，和金老板一行人暗中有來往！
瞧見沈蓉將陪伴在左右的店長店員一并揮退，這才又道，"都說徒弟的性子會隨師父，果真是這樣。"
"怎么說？"蔓生十分坦然，她笑問道。
"高爾夫球場一見面，師父說了句不巧，今天我第一次見到林小姐，你也是和我說了這兩個字。"沈蓉打趣一句，"還真是巧了。"
總算是得以開門見山的說話，蔓生也不需要再遮掩，"金老板真是記得清楚，所以才能這樣一五一十都說全了。"
"金老板是怕了，所以才不敢忘記。"沈蓉點明道，又是相問，"今天時間倉促，林小姐該不會是想和我在這里聊到天黑吧。"
"我和沈小姐實在是一見如故，只是可惜，就算是我真有這個想法，也不好讓今天晚上的宴會少了女主角。"蔓生開口相邀，"不如這樣，明天晚上景福軒我做東，到時候可以好好詳談。"
"那我一定到。"沈蓉應(yīng)允，卻是叮嚀笑問，"不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運氣，能不能同時見一面林小姐的名師？"
這是在指尉容了！
蔓生并不立刻答應(yīng)，她反而是低聲問道，"那我又有沒有這個運氣，能不能要到一個答案。這一次，究竟是誰沖著誰來？"
"曹操的那一首《短歌行》真是好。"沈蓉揚唇笑著，只是眼中卻沒有笑意，仿佛自己也是那個被戲弄的人，而她也想討回這一筆被陷害的債，走過林蔓生身邊的時候輕聲問，"林小姐，聽過詩經(jīng)里這一首么？"
詩經(jīng)和曹操，又和答案有什么關(guān)系？
蔓生詫異無比！
然而，沈蓉不再多言，又已經(jīng)進入更衣室。
蔓生怔了下，沒有再久留，直接離開了這家禮服店。
等到沈蓉再次出來。她已經(jīng)將頭發(fā)盤好，一瞧外邊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沈小姐，那位林小姐已經(jīng)走了……"店長上前道，只當(dāng)她是在尋人，"還有，林小姐已經(jīng)為您今天的禮服買單，她說沒有什么好送您的，就當(dāng)是見面禮，希望您笑納……"
好一個林蔓生！
沈蓉瞇起眼眸望著禮服店外邊的車水馬龍，這位林氏的千金真是不可小覷！
……
車子在港城城區(qū)里穿梭，程牧磊不禁問，"副總。您剛剛見到齊亞的大小姐了，情況怎么樣？"
"已經(jīng)約了她明天景福軒會面。"蔓生回道。
"真的是她在背后搗鬼嗎？"程牧磊又是追問，蔓生卻沒有辦法完全回答，只因為這一局里，似乎更加錯綜復(fù)雜。
原本蔓生以為是沈氏針對，沖著尉容而來，可是現(xiàn)在透過沈蓉的話語，隱隱之中好似還有另外一層，那是被隱藏的更深幕后之人，就連沈蓉似乎也不敢說的太明白，她似乎也頗為忌憚！
究竟是誰？
蔓生的耳邊不斷浮現(xiàn)出那一首《短歌行》的詞句，上學(xué)時曾念過無數(shù)次，她記憶深刻。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而這一首詞句里，最出名的莫過于是那一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蔓生忽而輕聲念了出來，一時間竟覺得此句格外驚心！
誰人不知海城保利集團先前是王氏家族掌權(quán)，由王氏大少王燕回勝任為總經(jīng)理一職！
而王氏家族里有一位，則是業(yè)界稱奇，在燕少掌權(quán)前，一直都輔佐在身旁，同樣是身為大小姐。卻是身為王家長女的千金--王子衿！
繞了這么一大圈后，怎么會是她？
居然是保利集團內(nèi)部之人？
可她又為什么要這樣做？
迷霧重重，越來越大，阻擋在蔓生的面前，可她必須要揭開，也必須要了解真相！
但是又要從哪里查探到相關(guān)消息？人生地不熟的港城，怕是別人都不敢談?wù)摚?
"高進！"轉(zhuǎn)念間，蔓生已經(jīng)出聲命令，"不回酒店！"
高進應(yīng)聲，"是！您要去哪里？"
蔓生心念一定道，"去帝王會所--！"
……
白天時候的帝王會所正是休息的時候，這一回蔓生沒有入內(nèi)，她卻是吩咐高進進去請人出來。
而當(dāng)那位玫瑰姐再次被請出來上了車后，已經(jīng)有點唯恐避之不及了，"您這樣一位大小姐，怎么三天兩頭來找我？這不是太抬舉我了？"
"只是想和你單獨聊一會兒天。"蔓生低聲說著，高進直接關(guān)上車門，程牧磊也是下了車，兩個男人踱步到一旁去，不打擾她們。
玫瑰姐有些驚心，蔓生安撫道，"陳經(jīng)理，你不要擔(dān)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想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林小姐，您真別說，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別人來向我打聽人！"在得知來意后，玫瑰姐顯然鎮(zhèn)定了許多，卻還是惶恐著。
蔓生笑道，"我向你打聽的人，只是一個女人，她也不在商場。"
"誰？"玫瑰姐被挑起好奇心。
蔓生說出那人的名字，"王氏財閥的大小姐--王子衿！"
玫瑰姐著實愣住，而后蹙眉道，"都是大小姐的，這有什么好打聽的？"
"就因為我和她都是家里邊的長女，所以才對她有些好奇，聽說她很能干又優(yōu)秀，我一直不得見……"
"哪能啊！"玫瑰姐卻打斷她，一下嘴快道，"就您這樣的背景這樣的身份，和這位大少奶奶還是本家了！"
蔓生卻有些聽不懂了，她試探著問，"怎么說？"
玫瑰姐道，"您不知道？她啊，是尉氏大少爺?shù)钠拮樱炯业拇笊倌棠蹋?quot;
"咯噔--"一下，這一層從來不曾設(shè)想過的關(guān)系從一個陌生人口中聽到，著實讓蔓生震撼，"她是尉氏的大少奶奶？"
可是怎么會一點消息也沒有？
蔓生凝聲問，"如果真是，那為什么外界都沒有消息的？"
"這些事情，你從外城過來的，肯定不知道！"玫瑰姐又是開口，更有些得意，帶著一些不屑一顧，"也就是我，長年累月聽那些男人說這說那，男人一喝了酒，十個里邊有九個，你問他什么，他都說給你聽！"
"那我找你還真是找對了！"蔓生回道，"陳經(jīng)理，我今天有空，會所又還沒有營業(yè)，不如就給我講一講，那些小道消息！"
……
夜幕降臨的時候，蔓生才從帝王會所附近離開。
等回到酒店后，三人已然下車，蔓生卻道，"把車鑰匙給我。"
高進將鑰匙遞給她。蔓生接過坐上了駕駛座，車子迅速駛離。
"副總?cè)ツ睦铮?quot;程牧磊不解的問，高進也不明朗，只是低聲道，"大概是去見容少了吧。"
……
夜里的林蔭道，顯得格外森涼。初冬時節(jié)，冷風(fēng)一吹，樹葉的澀澀響聲，都像是能勾起那一絲絲的寒冷。
車子直接停靠在路邊，蔓生下車就往對面的那家畫廊直走。
畫廊還亮著燈，沒有打烊。
只是夜里這個時間，小霜已經(jīng)開始在打掃。突然聽到門鈴聲一響，她立刻呼喊，"歡迎光臨--！"
可是立刻，小霜抬頭瞧見來人，有些驚喜道，"林小姐，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蔓生上前道，"我來找你們老板，他在不在？"
"老板在畫室……"小霜回道。
只是話音未落，蔓生已經(jīng)往那間畫室直走，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闖了進去。因為她知道。從進來的第一刻起，里面的人就知道她來了，更看見了她！
畫室內(nèi)，尉容正提筆作畫。
顏料在他的調(diào)色板上，反復(fù)被暈染調(diào)和成最完美的顏色，他并不回頭，也不側(cè)目去瞧她，只是低聲說，"來了。"
一點也不詫異于她的到來，更像是早就料到，她終有一天會回來！
蔓生站定，她看著他道。"我今天去見了沈氏齊亞的大小姐沈蓉，她晚上要出席一場宴會，提前去取出席的禮服。"
"你這么突然出現(xiàn)，倒是給了她一個驚喜。"尉容回道。
"其實她也知道我為什么會到，因為就是她指示金老板，對書翰下的手！"凌亂的思緒到了現(xiàn)在，卻是理清了一般，蔓生凝聲道，"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原來她的背后，還有另外一個人！"
畫筆在畫架上描繪顏色，尉容卻道，"沈氏的千金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對你明說。"
"她是沒有。"蔓生邁開步伐，朝他走近，"她只問我，有沒有聽過那一首曹操寫的《短歌行》，還夸這一首寫的好。"
"后來我就在想，她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無緣無故，為什么又要提詩經(jīng)里的詩詞，原來那一句詩里邊，就已經(jīng)寫明了背后那個人的名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蔓生再一次念出這詞句，"她是--王氏財閥的長千金王子衿！"
這一聲入耳，尉容眼眸也是一沉。
"可我雖然知道了她的存在，卻還是不明白，她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一直在想，難道是因為你當(dāng)了總經(jīng)理，所以王家人不太平了。可就算是這樣，又為什么要故意借別人的刀，來對付我的弟弟？"蔓生接著又是道，"再后來，我又去找人打聽，我才知道了這位王小姐很多的消息。"
她開始轉(zhuǎn)述，這些從旁人口中聽來的一切--
"尉家的大少爺身份了不得，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貴的人，但是躲不過一個病字！"
"聽說，這位大少爺從小就一直體弱多病，念書都是請了老師到家里，長大以后還以為是上蒼垂憐，身體總算是康健了。誰知道起先還好好的，到了后來更加嚴重的病倒。尉家想了辦法結(jié)親，一來是大家族總是喜歡商業(yè)聯(lián)姻，二來也是為了給這位大少爺沖喜。"
"可是又怕沖撞了生辰八字，所以結(jié)親的時候悄無聲息，也因為尉氏一向都低調(diào)，所以要不是港城和海城的人，不是那些身份顯赫的人，還真不知道其實這位王家的大小姐王子衿，她是尉家的大少奶奶，也是你的大嫂--！"
"現(xiàn)在我問你，就算王家和尉家有糾葛，你的大嫂又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她的目的是你，又為什么要透過我？"蔓生終于走到他面前，站在畫架前方，她秀眉緊蹙質(zhì)問。
畫筆已經(jīng)停下放到一旁，尉容沉眸望著她。
半晌后，他抬起手，輕輕碰向她，將她的秀發(fā)撫到耳后，"因為，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