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擲地有聲的話語此刻如同命令!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驚,可事實情況正是如此!
"快走!"林逸凡覺得麻煩不已,如果不快些將林憶珊帶走,那么勢必鬧成一個大笑話!
但是林憶珊卻像是豁出去一般,"我為什么要走?"
"你現(xiàn)在是因為害怕被我揭穿真相,所以才趕我走?我告訴你,你的那些鬼心思,別人不清楚,我全都清楚!從前在家里的時候,就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可憐樣子,誰知道你最會使手段,玩的這樣陰險!"
"姐!你別再說了!這里是會議室!"林逸凡再三勸阻,但是林憶珊不管不顧!
她還在喊著,"在座的各位,你們都好好瞧瞧!這位林家的長女,我的大姐,錦悅的大小姐,她多么會玩弄人,完全就是靠著男人才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才這么有底氣!"
眾人都聽的瞠目結(jié)舌,驚到無法出聲!
在座席間,卻唯有兩張臉龐是鎮(zhèn)定的。
一人是尉容,他眉宇不起半點漣漪,淡然的就像是在看一場戲!
"余秘書!"剩下一個便是林蔓生,她已經(jīng)冷聲吩咐,"去請保安上來!"
余安安聽到身側(cè)的林總監(jiān)下令,好不容易回過神,她急忙應(yīng)道,"是--!"
"不用請保安!"林逸凡開口阻攔,為了安撫當(dāng)下的情勢,他厲聲向身邊秘書以及助理,"現(xiàn)在請林主管出去!立刻送她離開公司!"
帶頭的是特助李常。隨同另外兩個助理,更是在張秘書的隨行下,一把抓住林憶珊,將她強行拉出了會議室--
林憶珊被人拽了出去,大門被推開,又在關(guān)上的瞬間,她宛如詛咒一般的女聲清楚傳來!
"接下來你又是要怎么樣?"林憶珊朝著林蔓生聲嘶力竭的喊,"我才不會怕你!我不會讓你得逞!林蔓生!你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砰--"之中,會議室大門被張秘書終于關(guān)上!
那些喧囂和怒罵也終于終止,可卻還仿佛回繞在大廳的上空,久久不散!
林逸凡也有些發(fā)懵,面對林憶珊的瘋狂行徑,他自己都沒有料到,所以當(dāng)人被請走后,他一轉(zhuǎn)身面向眾人,十幾雙眼睛一對上他,一下壓下強烈的壓迫感!
空氣好像都凍結(jié)住,林逸凡動了動唇,卻發(fā)現(xiàn)思緒亂作一團,自己不知道要如何說話。
卻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位置里緩緩站起!
……
那一道看似纖細,卻實際上這樣挺直的身影,正是林蔓生。
蔓生朝眾人鞠躬,那樣的敬重莊嚴姿態(tài),"非常抱歉,各位,林憶珊雖然身為公司主管,但她也是我的妹妹。剛才她的胡言亂言給各位帶來煩擾,也打斷了會議進行,為此我向各位道歉!"
"希望各位不要被影響,她最近因為冰城項目失利一事。心情很低落,大概也是因為多慮才會胡思亂想!請各位諒解一位不成熟的主管,所做出的不合理反應(yīng)!"蔓生輕聲說著,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抱歉,各位受擾了!"
眾人還一臉的不敢置信,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如何回應(yīng)。
"尉董事!"蔓生直起身后,再次對上另一人,那是對面的席位上,尉容安然而坐。
她的呼喊聲入耳,尉容這才動了動,不過是抬了抬眼皮子。
"剛才舍妹提到了尉董事,她自私獨斷的言論已經(jīng)中傷您,給您造成了困擾,我同樣感到很抱歉!我想這件事情,我父親他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十分生氣!"蔓生又是緩緩說,"畢竟,您是他非常器重信任的獨立董事之一!"
她平緩的一番話又是說完,眾人茫然中回神,倒是想要一探究竟。
尉容揚唇,微笑應(yīng)道,"不礙事的,林主管大概是這些日子想太多,所以才會一時間想不開。我想她回去休息以后,一定能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會再混淆。"
"謝謝尉董事的寬容以及理解。"蔓生鞠躬回禮,以示最為尊敬的誠意。
在深深的致歉過后,她也是微笑說,"各位,只是一場小插曲,誤會而已,現(xiàn)在繼續(xù)開會吧。"
此時,眾人面色都緩和過來,只覺得林氏大小姐實在是應(yīng)對得體,他們紛紛點頭同意。
"林經(jīng)理!"蔓生又是喊。
林逸凡愕然中回神,瞧見她朝自己道,"繼續(xù)開會吧。"
"是……"林逸凡下意識回道,他走回到為首的位置坐下,沉聲開口道,"各位,誤會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繼續(xù)開會!剛才說到哪里了?"
"林經(jīng)理,該輪到我先匯報債務(wù)追討的進度。"蔓生接聲道。
林逸凡頜首,"那你就繼續(xù)吧。"
"從十一月開始,我由林經(jīng)理的指示下,接管公司財務(wù)部債務(wù)總數(shù)為十二筆,期間從十一月到十二月之間,一共成功追討入賬數(shù)額為五筆……"蔓生開始匯報,她的女聲如初期一般鎮(zhèn)靜,沒有起伏的安寧。
可是林逸凡卻才是在座最為被震驚的人!
剛剛這所有一切,都像是狂風(fēng)襲擊,如果說挑起風(fēng)浪的人是林憶珊,那么現(xiàn)在平息風(fēng)浪的卻不是自己!
而是,他的大姐林蔓生?
又是細細一想后,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時刻,自己才應(yīng)該站出來承擔(dān),向高層致歉!
但是臨場的機智反應(yīng),敏捷而且落落大方,全都被林蔓生搶了去!
林逸凡這一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那是從前不曾有過的不安,仿佛感受到,自己的位置,真的被人威脅到的不安!
……
這一場會議是經(jīng)歷了林憶珊所帶來的風(fēng)波,最后歸附于平靜,只是雖然林蔓生的解釋道歉合情合理非常大度,可林家二小姐所說的一切,卻還像是一個疑影存在于眾人心中!
除此之外,林氏長千金的風(fēng)采,竟在當(dāng)時震懾過林經(jīng)理,這絕對是讓人稱奇!
也唯有一個董事尉容,是眾人之中最為冷靜,和她相匹敵的一人!
"尉董事,時間還早,如果方便的話,請去我的辦公室喝杯咖啡吧。"就在電梯前方,眾人都要回各自的部門,蔓生直接開口邀請。
無視于旁人的諸多揣測,只在會議過后她就毫不遮掩!
"好。"尉容應(yīng)了,同樣毫不避諱!
電梯抵達頂層,眾人相讓著讓林總監(jiān)先入,如此一來,尉董事也是客氣的應(yīng)聲借過一步進入。
這邊電梯門一關(guān)上,外邊的人全都看不懂了!
事情究竟是如何?
是林家二小姐的胡言亂語,還是真有其事?
可是,這位尉董事,確實是因為林總監(jiān)才會進入錦悅的!
他是她一手招安!
……
"林總監(jiān),尉董事,兩位的咖啡來了。"余安安迅速的將咖啡送上。
辦公室內(nèi)氣氛卻是非常的安然,更甚至是愜意的,哪怕是身為總監(jiān)秘書,余安安在心驚過后心有余悸!
"安安。"蔓生輕聲呼喊,余安安立刻停步,"你好像很坐立不安。"
"沒有沒有……"余安安想要否認。
"剛剛端咖啡的時候,手都在抖。所以咖啡的邊緣都濺出來了。"但是有人補充了一句,說話的人正是尉容。
余安安低頭一瞧,杯子墊盤的邊緣果真不知在何時浮出深褐色的咖啡,"對不起,是我笨手笨腳的。"
"不怪你。"蔓生應(yīng)道,"是剛才林主管的話給你造成了一些煩惱,才讓你分心。"
"下次不會了,我會注意的。"余安安再三保證,她低頭退下。
"不過,剛才的一切你全都有親眼看見聽見。"蔓生似是確認道。
"……是。"余安安也是應(yīng)道。
蔓生接著說,"那就趁著現(xiàn)在,如果有人問起,你就好好的,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訴別人。特別是,我是如何致歉各位高層以及尉董事的,都要一五一十的說。至于林主管那一段,跳過就好。記住,不要多談。"
聽到她這般命令,尉容會意笑了。
余安安卻有些莫名,還是應(yīng)道,"我知道了。"
……
這邊余秘書離開之后,清靜的辦公室內(nèi),兩人品著咖啡。
尉容抬眸道,"你倒是一點也不怕人說閑話。"
蔓生捧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她也是笑著回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剛才在會議室里發(fā)生的一切,立刻就會傳的人盡皆知,那我為什么還要遮掩?"
與其藏著不讓別人知道,還不如就大方讓他們評論!
"派了自己的秘書去傳話,還真是高招。"尉容笑了笑道。
謠言雖然止于智者,但是在這個時候,謠言剛起,公司里的智者卻又少之又少。普通職員不會去在意真假,他們只想打聽原委,更會當(dāng)成是一樁八卦!
"我只是方便解答,也提供公司內(nèi)部一些茶余飯后的話題。"蔓生回道。
尉容又是問道,"你吩咐余秘書,只字不提林主管是怎樣肆意詆毀,又不聽從林經(jīng)理的吩咐最后被請出會議室的過程,還真是護著自家人。"
"再怎么樣,她也都是我的妹妹,我是應(yīng)該護著她。如果我還要在這個時候踩她一腳,那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蔓生望著他,她微笑反問。
她冷靜而且理智的分析,沒有一絲的疑慮遲疑,仿佛全局都在掌控中!
尉容微微凝眸,他冷冷一笑說,"現(xiàn)在看來,她已經(jīng)見過溫總。"
如果兩人不曾見面,那又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蔓生也心中有數(shù),"溫尚霖要入主錦悅?"
"這不是很好?"他笑著道,眼中淡淡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審視,更像是嘲諷,"真入主錦悅以后,你就能和他每天都碰面,而且還是光明正大。"
面對他輕蔑的話語,蔓生凝眸迎上--
"到時候,你們兩個身份相當(dāng),都是錦悅的股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尉容微笑著又是說,"恭喜你,才不過幾天,距離你的心愿達成,又近了一步!"
如果說方才林憶珊的話語不過是被污蔑后的心涼,那么此刻他所說的卻是句句刺痛!
沒有想要辯解的念頭,蔓生只是迎著他笑說,"謝謝師父,剛才如果不是你在會議上應(yīng)了我的話為我解圍,我怕那些高層誰也不會開口!"
沒有示弱,沒有解釋,更沒有迂回婉轉(zhuǎn)的一切辯駁,她應(yīng)的自然而然!
尉容朝她一笑后說,"我看你接下來還有的忙,該處理的就去處理,畢竟你是林家的長姐。帶著宗泉一起去,也就夠了。"
"是。師父,我這就去,那我就不送師父了。"蔓生回道,立刻又是吩咐余秘書聯(lián)系方以真。
這邊方以真已經(jīng)備車,尉容隨即起身離開。
……
等到他走之后,余安安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林總監(jiān)!公司里都傳遍了!剛才會議室里的事情!我按您說的,把您是怎樣應(yīng)對的,仔仔細細的說了!"
"林主管的那一段,也有省略?"蔓生問道。
"我沒多提,只告訴他們,自己不方便多說,誰是誰非,時間長了就會知道!"
"別人有問你,我和尉董事還有嘉瑞溫總的關(guān)系?"
余安安沒想到她會問的這樣直白,"有……不過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什么也沒有說!但是,林總監(jiān),我是相信您的!"
見她一臉真誠不帶一絲的試探,蔓生定睛說,"那么我現(xiàn)在也告訴你,溫氏嘉瑞的溫總,他是我的前夫!"
余安安驚訝不已,溫氏的少東溫尚霖,他竟然和林總監(jiān)是這樣的關(guān)系?他們結(jié)婚過,而且還離婚了?
"那您和尉董事?"余安安不禁問道,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您可以不回答的……"
畢竟,這是林總監(jiān)的私人事情!
可是,她卻是笑著,望著她說,"我認了他當(dāng)師父。"
雖然,他從來沒有真的承認過。
……
林憶珊是被兩個助理派車強行送回半島酒店的!
盡管先前有回過林家,可是林父依舊怒氣不減,再次將林憶珊趕出家門。公事上殺伐決斷的林父,這一次不等事情解決,絕不容忍林憶珊重新回林家!
林憶珊被送回酒店后,又發(fā)了好大的一通火。
這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憶珊總算是累到?jīng)]有力氣再發(fā)火,她剛停下來休息,電話急促而來!
林憶珊一瞧,只是內(nèi)線,她沒好氣接起,"什么事!"
"二小姐,是大小姐來酒店了!"電話來自大廳經(jīng)理,他急忙忙說。
林憶珊頓時一怔!
什么?林蔓生居然過來了?
……
林憶珊有些意料不到,林蔓生竟然會來酒店!
而當(dāng)她推門而入,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這才確信,真的是林蔓生!
林憶珊站在套房的廳里,瞧見林蔓生緩緩走了進來,她的后方還跟隨著另外一個人。林憶珊認得,那是尉容身邊的特助宗泉!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林憶珊冷聲質(zhì)問,如果說方才在公司里她就已經(jīng)氣到快要爆破,那么現(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
"坐下來談,站著累。"蔓生輕聲說。
林憶珊愣了下。
宗泉立刻上前,將沙發(fā)椅端到林蔓生的后方,"您請坐。"
蔓生很是安然的入座,就在林憶珊的前方處正對著自己。
她鎮(zhèn)定的坐姿,倒是和會議室里如出一轍,也是這樣的姿態(tài)。可她憑什么能夠這樣高傲?
"你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林蔓生,我才不會怕你!"林憶珊嗆聲說。
蔓生微笑,"我可沒讓你怕我,我的好妹妹,坐下來說吧。"
"我不用坐!"林憶珊拒絕。
"我坐著,你非要這樣站著,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不過算了,你怎么高興就怎么來。"蔓生笑應(yīng),忽而冷眸問,"只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由著你的性子!"
被她一雙眼睛一瞪,林憶珊有些驚慌!
"你不用拐彎抹角說話!這樣自以為是!我說的全都是事實!"林憶珊更是怒道。
蔓生倒是輕聲細語的詢問,"那么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你所說的事實,究竟是什么?"
此刻一提起,林憶珊簡直無法再隱忍。早就在會議室里就想要說個明白!
"是你一早就做戲下了全套!你和溫尚霖兩個人私底下早就和好了吧,你們串通了一起,想要來蒙騙我!故意趁著我去冰城做項目,你就裝出和溫尚霖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他就裝出和你關(guān)系還僵著,想要和你復(fù)合卻被拒絕的樣子!你們兩個人,合著全都在演戲!設(shè)了一個這樣好的圈套!"
林憶珊的話語凌亂傳來,蔓生聽的模糊,可一些關(guān)鍵卻還是捕捉到,"我和他設(shè)圈套?"
"還在假惺惺的演什么?"林憶珊怒指她道,"如果不是你們聯(lián)手,他會故意在冰城介紹聯(lián)系人給我?還說很可靠?結(jié)果我相信了那個人,就被騙了!現(xiàn)在一個死不認賬,你就當(dāng)作沒事人!你們這兩個人,我看連離婚都是假的!合著是在一起表演呢!"
"現(xiàn)在想要用三百畝地皮來換公司的股份?"林憶珊恨到雙眼赤紅,切齒發(fā)誓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把股份給溫尚霖,好讓你們得逞!"
……
縱然林憶珊冷冽的女聲全都是譏諷,可蔓生全都視若無睹。只是更確信的是,從她的話里,明白了關(guān)鍵的重點。
原來是溫尚霖在背后做了手腳,是他派了人故意混淆視線迷惑了林憶珊,也是他一手主導(dǎo),想要得到股份入主錦悅!
談到這里,一切都已經(jīng)明了。
于是,這一趟前來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蔓生笑著點頭,她站起身來,"那你就好好保著股份,別讓我們得到!"
林憶珊瞪大眼睛。又看見她就要走,可自己卻像是發(fā)泄的所有都沒有得償所愿,絲毫感受不到痛快的滋味!
"林蔓生,你給我站住!"林憶珊上前就要拉住她,但是她的面前卻有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擋住!
那是宗泉!
"你給我滾開!"林憶珊大喊,但是面前的人紋絲不動!
蔓生倒是有停下步伐,她回頭望向后方的林憶珊,只在一瞬定睛道,"你不用著急,等我回頭空了,我會再和你好好聊一聊!我們兩姐妹,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可偏偏就是一個眸光冷射過來,讓林憶珊無法再動上一步,甚至是說上一句話!
面前的人影晃動著,她已經(jīng)帶人離開,如來時匆匆讓人完全抓不到軌跡。
林憶珊卻像是再次落敗,那種被壓迫被算計的仇恨將她吞噬著,無處發(fā)泄的怒氣,讓她拿起花瓶就猛砸在地!
……
下了半島酒店,蔓生帶著宗泉就要離開,只是剛要出大廳,就撞見了林逸凡。林逸凡看到她倒是不驚奇,只因為酒店經(jīng)理已經(jīng)通知他。
眼看著臨近,蔓生步伐微緩道,"逸凡,你來的還真是及時。"
林逸凡蹙眉道,"二姐剛剛在公司不像話,所以我過來看看她。"
"你是該看看她,你是她的親弟弟,我和她的關(guān)系,比起你和她來,差了不止一點半點。"蔓生微笑說。"趕緊的,要不然,我怕房間里的東西都被砸完了,到時候酒店又要備上全新的,太費錢。"
林逸凡真是接不上話,蔓生已經(jīng)朝他頜首離開,"對了,這兩天我一直在外邊跑,累了,明天上午想給自己放個假。至于晚上的應(yīng)酬,接待冰城來客,我也會出席。畢竟,對方想要的是我手上的地皮。"
……
林憶珊從小就在家中被嬌生慣養(yǎng),一生氣就愛砸東西!
等到林逸凡上樓進去套房的時候就看見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是一團亂,林憶珊一看見林逸凡出現(xiàn),她一下就哭了起來,"逸凡!她太卑鄙了!我是被他們害了,是他們害我的!"
林逸凡還不清楚事情經(jīng)過,將她扶起后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溫尚霖!是他串通了別人來騙我的--!"林憶珊這才沒有了辦法,將項目失利背后的真相道出。
聽聞后的林逸凡久久無法回神,像是恍然大悟,可又被人蒙騙至此,他這才懊悔不已!
"現(xiàn)在大姐真是要得意了!"林逸凡忌憚?wù)f道。
……
回公司的路上,宗泉駕車,后方的林蔓生卻很平靜。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黑,宜城街頭霓虹閃爍,這個夜里又是繁忙一片。
開過半島酒店許久后,宗泉這才低聲說,"林小姐,剛才那位二小姐所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蔓生望著車窗外,視線掠過不斷遠去的風(fēng)景,"小泉,你可不像是會安慰人的類型。"
宗泉一時語塞,竟是沒了聲。
"不過,還是謝了。"蔓生又是笑說,"來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只是在意料之中。"
……
夜里不需要再回公司,眾人也都在海天大廈聚集。
自從奔波于追討債務(wù)之后,任翔就鮮少有下廚,今天因為雙贏的結(jié)果,所以好心情的任翔特意去采買了豐盛的食材,今天晚上可要大顯身手。
蔓生歸來的時候,晚餐已經(jīng)都準(zhǔn)備好,就等著開席。
依照規(guī)矩,當(dāng)然是由容少和林小姐先吃。
所以任翔知會了方以真,方以真便去請人。
誰知,蔓生說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去請他先吃吧。"
方以真愣了下,見她已經(jīng)往自己的房間進去。
不過多久,尉容從畫室里出來。
等到他坐上餐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碗筷都只有一副,方以真在旁道,"容少,林小姐說還有事要忙。"
縱然連方以真,都不明白為什么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可以僵到這樣的地步?
只見容少沒有任何反應(yīng),默默拿起碗筷用餐。
和平時一樣,很是安靜,少了對面的那一個人,連湯匙碰觸碗緣的聲音都不見了。
一碗飯吃完,沒有再添第二晚。菜肴還是動的這樣少。
任翔看了一眼惱道,"有這么難吃嗎?"
趙非明則是道,"看來你該改進自己的廚藝。"
"趙大律師,有本事你自己煮,別吃今天的晚飯!"任翔笑著說,趙非明立刻不敢再有異議,就怕晚上挨餓。
"那林小姐呢?"趙非明又是問。
任翔道,"再去喊一次!"
……
蔓生卻直接從房間里出來了,太過刻意的避開尉容,所有人都察覺到。她一進餐廳,很高興的瞧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好香啊,今天這么累,小翔,你這是加菜慰勞大家嗎?"
蔓生說著,又是從櫥柜里添了另外幾副碗筷在另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吧!"
"林小姐……"方以真又要提醒,這樣是不符合規(guī)矩的。
蔓生卻是笑著道,"沒事,私底下的時候別當(dāng)我是林小姐,就當(dāng)是在外面,不是也一起吃飯?快來吃,不然我可就要生氣了!"
"可是……"
"來坐吧!"蔓生喊著幾人坐下,眾人沒轍,只能入座。
這一餐倒是用的很開心,有任翔這個能說會道的人在席,哪里都很熱鬧。開心的用過晚餐,蔓生心滿意足的感謝,"小翔,明天我要點菜!"
任翔嘆息,"可我又不是點菜機。"
"林小姐,您明天可不能再和我們一起了!"方以真必須要貫徹堅持。她又是低聲說,"您偶爾一次兩次和我們一起吃飯沒事,可如果經(jīng)常這樣,容少會怪罪的。"
蔓生也是明白,她說道,"放心,我會去和他說的。"
……
畫室是頂層房子里的禁地,許是作畫的人都有一方凈土,更喜歡清靜不被人窺探,所以都是沉默的作畫,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此刻,宗泉進入,他來送上剛剛沏好的茶。
順便也來報告今天后來前往半島酒店的一切,宗泉將大致告知訴說,尉容提著畫筆作畫,他淡雅的俊彥上很是安然。
可宗泉卻感到很詫異。尉容轉(zhuǎn)身調(diào)色,眼角的余光掃到他臉上的表情,低聲開口,"有什么就說。"
"容少。"宗泉這才道,"林小姐比起從前的那么多位千金而言,她的進步神速。"
蕭小姐和梁小姐都是聰明的女人,論起智慧不相上下,蕭小姐性情更易懂,梁小姐卻是內(nèi)斂高傲,還有其余幾位,都是個性各異。可卻沒有一人,能有這樣的改變。
從前那一位說話還會害羞的林家千金,怎么一眨眼就變成了這樣?
"或許,她真的是聰穎。所以這段日子里,她的長進讓我在今天實在驚嘆。"宗泉很少會這樣夸獎人,一旦開了口,那就是真的這樣認為。
筆尖在調(diào)和顏色,柔和的色澤在調(diào)轉(zhuǎn)之間已經(jīng)變得異常濃烈!
尉容又是對上畫板,他輕描線條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誰能在短短時間里改變?
除非,秉性如此,所以不過是顯露而已!
……
次日上午,余安安的電話還是過來了,"林總監(jiān),您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jīng)辦好了,嘉瑞的溫總同意會面!"
十點的時候,蔓生打扮好走出房間。
趙非明和任翔已經(jīng)外派,唯有宗泉和方以真在,方以真正在為尉容檢查傷口,以防萬一,所以這幾天都有觀察。
蔓生走到偏廳里,"一會兒我要出門,還要請宗助理送我。"
"您不用客氣。"宗泉應(yīng)道。
"我約了嘉瑞的溫總今天中午碰面。"蔓生直接說。
宗泉一聽,默然退下了。
"容少,雖然沒有什么異常,但是如果頭疼,那還是請立刻告訴我。"方以真檢查完后,也沉默的離開偏廳。
"和前夫一起共進午餐,希望你能夠好好把握機會,再贏一局!"他的視線落向她,微笑說道。
如果說從前,當(dāng)在平城那時候,當(dāng)林憶珊詢問他是否愿意留下陪伴她的那一刻,她覺得她和他之間,就像是咫尺天涯。
可現(xiàn)在,沒有林憶珊,沒有蕭素素,也沒有梁瑾央。
原來,哪怕沒有這些人,她和他之間的距離還是這樣遙遠!
"好。"蔓生笑著應(yīng)聲,"還有,以后我不會和你再一起吃飯。"
"都由著你。"他大方回應(yīng)著,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蔓生看著他的背影,也是悄然站起。
視線落向他曾經(jīng)受傷的地方,卻才發(fā)現(xiàn)心里還是會隱隱一痛!
她凝聲朝他道,"你說過,不會再碰我!所以從今天開始,不管我是不是被我父親責(zé)打,請師父你都不要再替我挨打!"
尉容的步伐沒有停下,他一句話從冰冷的空氣里傳來,"也是,我不可能永遠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