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晨對于蔓生而言是至關(guān)重要的。
公司出任第一天,蔓生前往總經(jīng)理辦公室。
"也沒有需要特別交待的,一會兒秘書會帶你去你的辦公室。"林逸凡簡單的話說完,他吩咐道,"只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一點,哪怕你是爸爸的女兒,但是公事歸公事,犯了錯誰也不能被袒護。"
"當然。"她早就認清這一點,"我現(xiàn)在坐在這里,就不是以林氏大小姐的身份。"
……
蔓生被帶到一處樓層。
走過眾人埋首于工作中的大廳,卻是來到轉(zhuǎn)角處最盡頭的一個小廳。
里面寥寥幾人,但是男女皆有。
張秘書道,"林總監(jiān),這是您所負責(zé)的部門,是公司的研究開發(fā)部。"
部門內(nèi)幾人都紛紛站起身問候。
蔓生看向眾人,一共六人四男兩女,"今天是我第一天到公司,希望我和各位能夠相處愉快。"
"我的名字,藤蔓的蔓,生長的生。"蔓生說著走向會議桌前方,墻上有塊記事板,一邊寫下這兩個字,"當然。我姓林。"
"我想大家也知道我和董事長的關(guān)系,我是他的大女兒。"蔓生直接道明,"當然,在公司內(nèi)部,一切以公事為主,我希望各位忘記這層身份,只當我是公司的林總監(jiān)。"
"現(xiàn)在聽明白了?"蔓生詢問一聲。
眾人被這位林大小姐首次發(fā)言的氣勢驚住。
"我這邊暫時沒有其他要說的事情,就希望我們能夠愉快相處愉快完成每一次工作。"蔓生朝他們微笑,"現(xiàn)在,輪到你們了。"
"林總監(jiān),我叫陳暉,進錦悅六年了,以前是在運營部當主管……"
之后其余五人也依次道出自己的姓名,以及在公司內(nèi)部先前所在部門職位。
"陳主管,六個人里面你資歷最高,到了新部門繼續(xù)當主管,以后請你起到帶頭作用。"蔓生又是望向兩個女職員,思量之中定格于其中一人,"余安安。"
被點中的年輕女孩一臉詫異,"在,總監(jiān)!"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秘書,現(xiàn)在帶我去辦公室。"蔓生一聲令下,余安安愕然回神,立刻回道。"這邊,林總監(jiān),在這邊……"
另一個女職員有些不高興嘀咕一聲,"真好啊,才實習(xí)就當秘書了……"
……
進入辦公室卻花費了少許時間,因為鑰匙不知道放在哪里,余安安急的團團轉(zhuǎn),只能到處找鑰匙。
好不容易找回來,撲面而來的灰塵嗆的人直咳嗽,小秘書一瞧,"怎么是倉庫啊!"
"把這里擦擦干凈,整理一下吧。"
又過半個多小時。辦公桌和椅子重新擺放位置后,終于像樣一些。
余安安已經(jīng)累的喘氣,蔓生遞給她一瓶水,"謝謝林總監(jiān)!"
"你只是我的秘書,讓你幫我打掃,也是辛苦了。"
"這都是我應(yīng)該的,實習(xí)生就是什么都要做!林總監(jiān),您就差遣我吧,沒問題……"小秘書拍著胸脯說。
蔓生有些好奇問,"那你說說,你進公司實習(xí)后平時都在做什么?"
"這個……"小秘書略微不好意思,"其實也沒有做什么,就是大家都很忙,我?guī)椭I買飲料買買飯,還有打印一些文書,處理一些表格這些……"
蔓生看著她稚氣的臉龐,"你幾歲了?"
"我今年二十一歲,還是實習(xí)階段。"
二十一歲,好年輕呢。
真是青春年華的大好年紀,蔓生道,"好好做吧,你以后的路還長著。"
"是!我很高興能有這次機會!"
……
午休時間--
公司職員餐廳內(nèi),因為那兩個人的同時出現(xiàn)而引起轟動。
"這個男人是誰?"
女職員們開始議論,對男人的容貌驚為天人。
英俊是對男人優(yōu)異相貌的一致評價,可此刻出現(xiàn)的那一位,卻比英俊的等級還高了好幾個層次。
總經(jīng)理林逸凡也是外貌出色,可這一位更是風(fēng)致極佳。
單是這人坐在那里,原本普通的餐廳都變的不一樣,就像是出現(xiàn)一道風(fēng)景線充滿光鮮。
受人矚目議論中,有人認出了那人的身份,"你們都不知道?他就是公司新聘的獨立董事!姓尉,是尉董事!"
眾人這才知曉他的身份,"長成這樣,確定不是外招的形象大使?"
"人家可是世界知名大學(xué)畢業(yè)的,別當是繡花枕頭!"驚訝于他的容貌外,更是對集合了高智商這一點尤其詫異。
"她又是誰?"瞬間,好奇聲轉(zhuǎn)移至女人身上。
"你連她都不知道?她是公司董事長的長千金!"
面對旁人的諸多注目,餐桌上的一對男女顯得很平靜。
尉容抬眸看向她,"這就是你今天為什么約我來這里就餐的目的?"
蔓生輕聲反問,"初來乍到,總要讓大家知道一下不是么?"
"這樣利用人,是哪里學(xué)來的?"
"這樣好的一張皮相,不出來賣弄一下,不是浪費?"蔓生笑道,"你說的,要物以盡用。"
他的相貌,無論放在哪里都會成為焦點。就如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會為之困惑失神。邵璇說他是天仙下凡,就連曾若水見過他以后,也在私底下說他是個妖孽,讓她千萬小心。
所以,蔓生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邀到這里用餐,"成功了,不是么?"
的確如她所說成功了。
用餐中尉容問,"今天第一天上任,感想如何?"
蔓生說,"和想象中差不多,但是好像也有點不一樣。"
"怎么說。"
"先去見上級,然后分派工作聽從指示。去新的部門報到,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蔓生頓了頓,又是道,"報到的部門,和想象中不一樣。"
"研究開發(fā)部,這是由林經(jīng)理審批新成立的部門。"尉容淡淡道,"為了迎接你這位新總監(jiān),他可是費了心思的。"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蔓生并不詫異他的情報收集能力,"我這位新總監(jiān),大概是想當個擺設(shè)吧。"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倒是好,直接被人擺了一記下馬威。"尉容笑說。
林逸凡想要壓制她的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我這個擺設(shè),可惜是活的。"
"接下來,我就等著看林總監(jiān)會怎么做了。"尉容舉起茶杯,朝她的杯子輕輕一碰。
"不過,也不是一件順心的事也沒有。"蔓生放下餐具。
尉容揶揄道,"你這是苦中作樂?"
"我的部門里現(xiàn)在有六個人,我挑了個女孩子當我的秘書。"蔓生提起上午時做出的決定。
"對方很優(yōu)秀?"見她好似很滿意的樣子,尉容倒有了些興趣。
蔓生默了下道,"二十一歲,來實習(xí)的新人。"
這樣的年紀,沒有閱歷的工作背景,是談不上優(yōu)秀的,尉容道,"什么地方吸引你了,讓你挑中這樣沒經(jīng)驗的一位。"
"我就是看中她沒有經(jīng)驗。"蔓生說,"凡事都是從零開始,我需要可以信賴的人在身邊。如果進公司已經(jīng)有些年了,又是老資格的員工,比較難以把握。"
尉容本就微笑的眼眸,此刻帶了些激賞,"你分析的很透徹,也很有道理。"
"還有一點。"蔓生輕聲說著,她的目光有著幾分明媚,"給新人一次機會,如果她真有能力又肯干,那么會成功留下。千里馬需要識馬人,我愿意當一回什么也不懂的伯樂。"
又是這樣的笑容,會讓人有一絲沉醉,尉容不禁道,"你知道么,每次你這樣笑的時候,我都想把你拉過來,狠狠堵上你的嘴,親你。"
本來是在談公事,他突然的情話讓蔓生有些無法招架,怔了下回神,她的身體往椅背靠去。
她細微的反應(yīng)被尉容捕捉到,"放心,這里是公司,我不會讓你林總監(jiān)的威信掃地。"
可蔓生還真是無法確定他這人的性情,總覺得他不按常理出牌。
"二十一歲的實習(xí)生,好年輕的女孩子。"尉容清閑靠著椅子,他慵懶問道,"你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又在做什么?"
蔓生有一剎那的失神。
想起自己的二十一歲,那個時候興許還有著對未來憧憬的期望,想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一份可以快樂能養(yǎng)活自己的工作,用賺來的錢給母親買好看的裙子,然后和心愛的人共赴婚姻。
只是后來,后來完全不在計劃中,那些期望真成了永遠的夢想。步入婚姻成為人妻,早早的她,青春像是斷送在二十一歲的年紀。
"我么。"蔓生輕輕淡淡的回答,她微笑說,"那一年我嫁人了。"
她的婚姻,到了今時今日,尉容當然也已經(jīng)清楚,雖然他從來不曾開口詢問。可終于知道,那一年她二十一歲,已經(jīng)嫁給溫尚霖。
"直到今年,整整五個年頭。"蔓生很少談及那段婚姻,她也不愿意多談,但此刻不知是午后太過溫暖的陽光曬的人沒了防備,也或許是因為她已經(jīng)決心為自己辯護不再懦弱退讓,"像做夢一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過來的。"
陽光擦拭過眼眸,清澈的無法阻擋,尉容漠漠說,"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
蔓生微笑。
可不是,過去不重要。
……
期間談及和溫尚霖的離婚官司,因為沒有請到律師的原因,所以蔓生已經(jīng)決定親自為自己辯護。這一方面,她當然要詢問律師趙非明一些相關(guān)問題,趙律師也很負責(zé)的為她解答。
法院已經(jīng)立案,眼看著過不了多久就要上庭,法院辦事員這邊前來接洽,詢問原告方,負責(zé)辯護的律師是誰。
蔓生告訴對方,"我自己。"
……
"今天聯(lián)系了法院,他們說原告那邊沒有請律師。"溫明禮帶來的消息,一次比一次讓溫尚霖生疑。
站在溫公館的書房里,溫尚霖問,"沒有律師,她還要怎么辯護?"
"法務(wù)員說,她提出本人為自己辯護!"溫明禮如實以告。
這樣驚人的結(jié)果讓溫尚霖沒有料到,確實,依照法律程序來說,自己的確是可以為自己辯護,特別離婚案不過是正常的民事案件。
可她竟然真是這樣有決心?
"溫總?"許久得不到回應(yīng),溫明禮站在身側(cè)呼喊了一聲。
溫尚霖突然感覺有些心煩,溫明禮又是提醒道,"如果再不做決定,那么真的要上法庭的話。實在不大好。"
離婚這種事情簡直如同于丑聞,對于溫氏而言,倘若真被曝光,那絕對不是好事。
然而溫尚霖猛地回眸,余光掃向他,"我看你現(xiàn)在是要來做我的主了!"
"明禮不敢!"他立刻回道。
卻在此時有人敲門而入,溫尚霖正要發(fā)怒,哪個人竟然敢不等他應(yīng)門就闖進來,可是一回頭卻見是溫母。
溫明禮見了她恭敬喊,"大伯母。"
溫母是沉著一張臉進來的,"你告訴我實話,你和那個林蔓生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媽。我不是跟您說了,我和她挺好的,只是一些小矛盾。"溫尚霖如此說。
可溫母卻大為動怒,"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瞞著我?"
"她母親病逝,給所有人都發(fā)了請柬,但是沒有給我們溫家派。那天我不準你去,你還是要去。現(xiàn)在倒是好了,如果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還真是被瞞在鼓里!"溫母怒道,"她已經(jīng)上法院提出離婚,要和你對簿公堂,到了現(xiàn)在,你難道還要和她繼續(xù)在一起?"
面對母親的質(zhì)問,溫尚霖眉宇緊皺。
溫母見兒子不發(fā)話,一轉(zhuǎn)眼又瞧見了另一個人,"溫明禮!你天天在你堂哥身邊做事,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溫明禮應(yīng)了一聲,卻答不下去。
"好!原來你也知道?"溫母朝他痛斥,"你是怎么當助理的?又怎么當這個堂弟的?你表哥昏了頭,你也跟著他犯渾?"
"明禮,現(xiàn)在給我出去!"溫尚霖一聲令下,溫明禮道,"大伯母。您和堂哥慢慢聊。"
這邊溫明禮被請離,溫母看著溫尚霖嚴厲命令,"這個婚事我們溫家從來就沒有滿意過!她之前這樣對你表妹,輕視我這個婆婆又看輕我們溫家,一個行為不檢點品行不合格的女人,你還留著她在家里做什么!"
"現(xiàn)在就同意離婚,馬上去民政局辦理手續(xù),你聽見了沒有?"已經(jīng)被氣到幾乎無言的溫母,此刻無論說什么都不會再讓林蔓生繼續(xù)敗壞溫家。
溫父早逝后,溫尚霖一夕之間成長,從前叛逆的溫家大少,瞬間改變。對于母親失去父親的痛苦,他深切了解,所以在那之后從不忤逆母親。一切以母親高興為主,從不有二話。
可此刻溫尚霖卻一反常態(tài),望著母親說,"媽,我和她之間的事,您就不要插手管了!"
這讓溫母大感震驚!
……
當天晚上,原本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溫老夫人被驚動了。
因為溫母直接前往老太太的別院,將溫尚霖和林蔓生之間的事情原原本本轉(zhuǎn)告給老太太。
老太太聽到后,整個人都動了氣,緊接著溫尚霖立刻被請到別院。
老太太早已經(jīng)不管世事,在這個別院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本來還以為一切都太平安好,可誰知道突然聽聞婚變,這讓她猝不及防。
"尚霖,你說實話!蔓生是不是提出和你離婚,還告到了法院去?"老太太本是慈眉善目的人,可現(xiàn)在威嚴非凡。曾經(jīng)執(zhí)掌一個大家子的長輩,哪怕現(xiàn)在年老,可一旦發(fā)怒,氣勢不減當年。
面對祖母,溫尚霖很是謙恭有禮,沉默中,他回答,"是有這么一回事。"
"原來都是真的!"老太太應(yīng)聲,她那樣氣惱的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竟然走到今天這一步?"
一切來的突然,老太太什么都不知情,還以為他們小兩口和從前一樣,至少是安寧過日子。
溫尚霖卻沉默不言,老太太動了怒,"一定是你!又在外面花天酒地,成天不著家!所以她才會決定和你離婚!"
"媽,這件事情真不能怪尚霖……"溫母維護兒子就要開口,卻被老太太打斷,"你給我住口!"
"都是你平時一味的嬌慣,才讓他變成今天這樣!"老太太一聲喝斥,讓溫母收了聲。
溫尚霖眼見母親被訓(xùn),心中不忍,"不關(guān)媽媽的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事。"
"好,那我就和你談一談。"老太太朝溫母道,"你出去!"
溫母不敢造次,只得應(yīng)聲退下。
老太太問,"我們家族里還出過幾任法官,你以為這件事能瞞得住?"
"我知道瞞不住,也不想瞞。"溫尚霖說。
"那么現(xiàn)在,你又是什么打算?"
面對祖母的詢問,溫尚霖沉默的緊,只見他臉上有著困頓茫然,老太太嘆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是想把她留下來?"
然而溫尚霖就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在做什么。
"出于自尊必須留下她,還是別的原因?"老太太又是問著,她看著自己的孫兒,想要聽到他的回答,"尚霖,你坦坦白白告訴奶奶。"
出于自尊。還是別的原因……溫尚霖的腦海里盤踞著兩句話,思緒如此煩亂,一剎那就像是空白當機,可想起這一切種種,他冷聲道,"她那樣的身份,嫁給我是多大的榮幸!只有我不要她,她沒資格說不!"
老太太面前,這個已經(jīng)成婚的男人卻還如同稚氣的孩子,這一刻她怒罵,"你當她是什么!她也是一個人,有父母疼愛。被捧在手心上的姑娘!哪怕你再不樂意再不喜歡,她這五年里又是怎樣對你的?"
"在我面前在你母親面前在整個溫家,她從來沒有對誰大聲過一句!你在外邊做出這樣多不成體統(tǒng)的事,成天不是這個新聞就是那個新聞,哪個女孩子能忍受?可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你一句不好!"老太太的話猛地襲來,猶如當頭棒喝,一聲聲敲打著他的心。
溫尚霖不自覺冷眸,也不知在抗拒什么,"那是她最會偽裝,扮演賢惠的樣子!"
老太太被他氣的不輕,幸虧旁邊的蔣媽立刻上前安撫。老太太這才順了氣,她這樣心神俱傷的樣子,朝他問道,"尚霖,那么你呢?"
"就算是偽裝,只是扮演一個先生的樣子,這五年來你有過嗎?"老太太突然問了聲,讓溫尚霖怔住。
這五年來,從結(jié)婚第一天起,她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溫尚霖突然也記起,婚后第一天。他召集所有人宣布:你們都給我記好了,從今往后,沒有我準許,她只能從后門進出!
"尚霖。"老太太喚他。
溫尚霖迎上她,聽見祖母說,"用五年時間,哪怕是演一個角色,也會有一天心累。現(xiàn)在她沒力氣再演,你就讓她謝幕吧。"
突然,溫尚霖的心像被撞擊到,這樣不能自己。
……
次日--
忙里偷閑的蔓生在午休時候正在看趙律師給她整理的一些法律知識,即將迎接需要面對的離婚案。她一邊喝茶,一邊看備注資料。
突然,手機響起鈴聲,收到趙律師這邊打來電話。
"林小姐,就在剛才溫先生那方的律師聯(lián)系,溫先生同意離婚。請您今天下午兩點三十分之前,準時前往辦理相關(guān)手續(xù)。他說,過時不候。"
這是蔓生沒有料想到的事情,當趙律師這樣告知她后,卻是措手不及。
立刻的,蔓生又是打電話給尉容,只因為她自己都不確信,甚至是懷疑那是溫尚霖故意開的一個玩笑,尉容卻在手機那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出發(fā)吧。"
只有半個小時,時間實在太緊迫,蔓生立刻出發(fā)離開前往民政局。
一路上,蔓生望著窗外沿街的風(fēng)景,這突然的反轉(zhuǎn)讓她始終在遲疑。
可就在沉默中已經(jīng)抵達民政局,聽到前方司機呼喊,蔓生下了車。
馬路的對面,蔓生瞧見那家行政機構(gòu)的大樓,近在眼前。
蔓生忽然想起當年,她也是和他在這里,一路無言而來,一路無言進入婚姻登記處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就像是一晃眼,這一次她前來,是來辦理離婚登記。
突然,另一側(cè)的路邊,那輛停靠的車里下來一人。遠遠的,蔓生瞧見了,是溫明禮下車為他開車門。
溫尚霖的身影隨后而出,兩人僅隔一條馬路,看見了各自。
卻仿佛隔了千山萬水,從來不曾比及的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