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雨勢已經(jīng)小了很多,姜豆豆一直在琢磨著奶奶住院費的問題,在路口轉(zhuǎn)彎的時候,才看到慕容御的車子。
車窗是降下的,慕容御的右臂隨意搭在車窗上,姜豆豆一眼就看到了他食指上自己留下的那個痕跡。
車子駛近到姜豆豆面前,慕容御淡然開腔,“上車。”
姜豆豆現(xiàn)在心情糟糕,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看了慕容御一眼,轉(zhuǎn)身接著走,想先回家梳洗一下,然后接著想辦法。
“御少,我去請姜小姐上車?”阿修感覺到了后排座上的寒意,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無視御少的存在。
“跟著她。”慕容御冷冷的吩咐。
車子如影隨形一樣跟在姜豆豆身后不遠,姜豆豆察覺到了,但是沒有回頭。
來到公交車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來電。
“喂,哪位?”姜豆豆有氣無力的接聽。
“姜小姐,是我。”是張院長的聲音,語氣頗為急切,“您奶奶她不見了啊!”
“是不是去衛(wèi)生間或者在走廊里散步?”姜豆豆不想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醫(yī)院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所以想問問老人家有沒有聯(lián)絡(luò)過您。”張院長問道。
“沒有。”姜豆豆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奶奶不見的?”
“本來以為老人家在睡覺,一直不敢打擾,直到幾分鐘前醫(yī)生去查房才發(fā)現(xiàn)的。”張院長焦頭爛額,如果這老太太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御少那里是最不好交代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知道了!”姜豆豆掛斷電話,猛地轉(zhuǎn)身,朝著慕容御的車子快步走去。
車速本來就不快,司機停住了車子。
“慕容御,你這是什么意思!”姜豆豆氣勢洶洶,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直隱忍的小女人終于開始像小野貓一樣張牙舞爪了,慕容御原本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很多,悠然的點燃了一支香煙,吸一口煙,吐出煙霧,看著姜豆豆。
這種傲慢最讓姜豆豆抓狂。
“你把我奶奶怎么樣了?她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你還是不是男人?朝一個老人下手!”事情太簡單了,分明就是剛才她拒絕上車,沒有給御少留任何面子,所以這小氣的資本家就開始報復(fù)了。
“我是不是男人?”慕容御削薄的唇角浮上一抹鮮有的弧度,“你想試試?”
“無恥!”簡直令人發(fā)指,姜豆豆本來就冷的刷白的臉色更加慘白。
“想知道答案,就上車。”慕容御說完,修長的手指按下按鈕,車窗緩緩升起,關(guān)閉。
阿修想下車幫姜豆豆開車門,但是被慕容御制止了。
姜豆豆聽慕容御剛才那篤定的口氣,更加確定是他把奶奶藏起來了,目的肯定是想讓她低頭。
所以,必須聽他的話上車。
姜豆豆用左手開門,動作很是笨拙,廢了一番力氣才打開,身上的衣服和長發(fā)還滴著雨水,就這樣坐進了車子里,有了在舅舅家的經(jīng)驗,準備等著被慕容御奚落。
但是,很意外,她一坐進車子里,就被慕容御丟過來的一條白色大毛巾兜頭兜臉的罩住了,好容易才從頭上拿下來,訝異的看著慕容御。
“不要企圖把自己弄感冒了在我面前乞憐。”慕容御緩緩的吸著煙,看著姜豆豆說。
車子里本來開著空調(diào),也被他吩咐司機關(guān)掉了。
“不用你假好心!”如果在平時,姜豆豆也許會考慮到自己的身體,但是現(xiàn)在是奶奶在他手上,湯她如何淡定,就連平時的好脾氣也蕩然無存,一把將大毛巾丟到一旁,氣憤憤的瞪著慕容御,“我奶奶在哪里?”
那大毛巾正被丟到慕容御的腳下,他墨染般的眸子陡然閃過一道寒光,將還燃著的吸了一半的香煙丟到煙灰缸里,一只大手伸過來,死死鉗住住了姜豆豆纖細的下巴。
“你,你想做什么?放開我!”姜豆豆痛的口齒不清,但是眼神依然倔強,左手抓住他的手想掰開他的手指,右手上雖然有護網(wǎng),但是抵在他的肩頭,想要推開他。
以前不是沒有被他這樣對待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的氣息和以往不一樣,姜豆豆前所未有的害怕。
護網(wǎng)不是很結(jié)實,在這樣繼續(xù)用力下去就會變形,慕容御另一只手及時捉住了姜豆豆的右手手腕。
“我已經(jīng)上車了,告訴我,我奶奶——”姜豆豆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御就欺身過來,削薄的唇封住了她的口。
姜豆豆只能發(fā)出抗議的嗚嗚的聲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雨勢漸漸止住,車子漸漸啟動,平滑的行駛在被雨水沖洗的干干凈凈的街道上,到處一片清涼的氣息。
“現(xiàn)在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慕容御在姜豆豆耳畔低沉邪魅的問道。
姜豆豆被吻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雙大眼睛茫然的看著他,大腦一片空白。
數(shù)秒鐘之后,才猛然醒悟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最讓她惱火的是她居然不討厭他帶著涼薄煙草味道的吻,雙頰頓時火燒一樣通紅。
他能讓她有反應(yīng),足以證明他是個真正的男人,但是她上車是為了知道奶奶在哪里,不是為的這個。
“喜歡?”慕容御沒有放過她的任何表情,鉗著她下巴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眸子。
姜豆豆垂下了眼瞼,說什么也不肯看他。
“不想承認?”慕容御像是欣賞被自己捕捉到籠子里,還奮力頑抗的獵物一般。
“停車,我要下車。”姜豆豆在他氣息的包圍下無地自容,急于想要逃離。
“撿起來。”慕容御松開鉗制住她的手,視線看著自己腳邊的大毛巾命令。
姜豆豆咬著牙,不肯低頭。
“還想我吻你?”慕容御慢條斯理的說。
姜豆豆立刻低頭,撿起了大毛巾,想來這大毛巾是要給她擦頭發(fā)的,所以姜豆豆撿起來后,為了不再被這樣臉紅的威脅,直接去擦自己的頭發(fā)。
但是慕容御的手指卻勾住了毛巾,姜豆豆頂著一頭濕頭發(fā)看著他。
“臟了,丟到垃圾桶里。”慕容御吩咐,車子角落了有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型塑料翻蓋垃圾桶。
姜豆豆氣結(jié),就知道這資本家喜歡耍人,只得將毛巾丟掉。
這時車子停在路邊一家精品店旁邊,慕容御從新點燃一支香煙,吩咐姜豆豆,“下車。”
姜豆豆認識這條路,這里和醫(yī)院背道而馳,慕容御是將她越帶越遠了,肯定是故意的,既然從他這里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白白丟了一個吻被奚落一頓,不如自己打車回醫(yī)院看看具體情況,所以姜豆豆二話不說juice下車,氣憤的大力關(guān)上車門。
剛想要抬手叫一輛路過的計程車,卻被跟著下車的阿修攔住了。
“姜小姐,這邊請。”阿修指著那家精品店說。
“我現(xiàn)在要去醫(yī)院,如果我奶奶有個什么,我不會饒了你們家御少的!”姜豆豆氣憤到極點,臉色十分難看。
“姜小姐,男女有別,我不想冒犯您,所以您最好遵從御少的指示。”阿修已經(jīng)抬手叫精品店里的工作人員了。
一名店長模樣的女子帶著兩名員工走了出來。
姜豆豆想起阿修肯定看到了剛才她在車子里被慕容御吻,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而精品店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到了面前。
阿修吩咐了精品店那三個人兩句,那三人就團團圍住姜豆豆,生拉硬拽將她拖進了店里。
因為剛才的大雨,店里沒有客人,占地面積很大的店子里有一種高貴的寂靜,一件又一件名牌衣服靜靜的展覽著,姜豆豆心急如焚,不知道這個資本家又想怎么折騰她。
而那名店長卻親自端出來一碗熱熱的姜糖水,臉上滿是親切的笑容,招呼姜豆豆趁熱喝。
姜豆豆哪里有心思喝,但是阿修保鏢一樣站在旁邊,慕容御始終沒有下車,車子還是停在路邊,勞斯萊斯幻影有一種無言的威懾力。
最后,姜豆豆只好喝下姜糖水,覺得暖和了很多,不再像剛才一樣隨時都發(fā)著抖。
“衛(wèi)生間在哪里?我想去。”姜豆豆放下空碗,問店長。
“請跟我來。”店長親自給姜豆豆帶路。
姜豆豆偷偷看了一眼阿修,他沒有跟來,這正中下懷。
衛(wèi)生間就在一個拐角里,店長幫姜豆豆打開門。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時間要長一些。”姜豆豆特意囑咐店長。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請隨時吩咐。”店長很禮貌的回答。
姜豆豆關(guān)上衛(wèi)生間的門,耳朵貼在門后靜靜聽著外面的聲音,店長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姜豆豆立刻將門反鎖,看了一下衛(wèi)生間。
基本上店家的衛(wèi)生間都有一到兩個高高的窗子透氣,這里也一樣,那窗子大小正好尅容納姜豆豆出去,只是有些高。
姜豆豆有小時候爬樹的經(jīng)驗,跳了幾次,左手攀到窗臺上,使出爬樹的本領(lǐng),整個人攀上了窗臺,如果不是右手受傷,動作會更利索一些。
推開窗子,是一個清冷的后巷,涼涼的風吹過來,和剛才喝的熱姜湯形成鮮明的對比。
姜豆豆看看外面的地面很平整,一躍而下,還好平時沒有穿高跟鞋的習慣,腳上是一雙平底布鞋,沒有崴了腳。
巷子兩邊通往的是不同的大馬路,姜豆豆選擇的是和慕容御相反的方向,一口氣跑了出去。
跑到巷子口,剛想喘口氣叫輛計程車去醫(yī)院,忽然慕容御那輛黑色豪車疾馳而來,穩(wěn)穩(wěn)的停在她面前。
“貓捉老鼠,好玩嗎?”車窗緩緩落下,慕容御慢條斯理的磁性聲音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