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心理攻勢?
姜豆豆認了,只要不強迫她說出星耀會所的事情,其他都可以,她走到小吧臺前,放下冷咖啡,拿一個新的咖啡杯,從咖啡壺里倒了一杯熱咖啡,咖啡熱熱的香氣讓她咽了口口水,真是太餓了。
然后,捧著熱咖啡一瘸一拐的走到大班臺前,放在桌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姜豆豆耐著性子問。
慕容御似乎是心理學高手,一定要把對手的耐性壓榨到極限,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薄唇輕啟,“你忘了加糖和牛奶。”
姜豆豆語噎。
慕容御的視線平靜的看著她。
姜豆豆默然的端起咖啡杯,轉身,去吧臺,加糖,加牛奶,腹誹“一個大男人加什么糖,加什么牛奶,將來肯定會的糖尿病和心臟病”。
慕容御似乎很欣賞姜豆豆這種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等姜豆豆端著咖啡回來的時候,視線就看著她右腳的腳踝。
而姜豆豆錯會了意,因為這工作服的裙子實在有點短,可是又不能因為這個翻臉,公司里的女員工幾乎都是這種長度到膝蓋上一點點的一步裙,并沒有針對她一個人,而且如果慕容御剛才所說的那個機會真的可以呢,她不想錯失良機。
將咖啡從新放到大班臺上,慕容御卻沒有喝的意思,姿態高貴優雅的吸著煙。
“咖啡不喝,一會又涼了。”姜豆豆提醒,該不會一會又讓她去換咖啡吧?這招已經玩過了,真的不好玩。
“我并沒有說我要喝。”慕容御淡然道。
“那你讓我去加什么糖和牛奶?”姜豆豆差點炸起來,沒有這么玩人的。
“咖啡最好喝的時候,是什么都不放的時候,而加了糖和牛奶后的咖啡,氣息是最好聞的。”慕容御說的理直氣壯,氣定神閑。
“那現在這氣息你聞夠了吧?可以接著剛才的話說了吧?”姜豆豆沒好氣的說。
慕容御看出姜豆豆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好奇心也到了最大限度,他還是不緊不慢的緩緩開腔,“我可以把你調到辦公室做文員,但是——”
姜豆豆瞪大眼睛,屏氣靜氣的看著慕容御。
慕容御唇博齒白的說:“但是,你要求我。”
“我求你?”姜豆豆險些氣倒,“怎么求?”
“開口相求。”慕容御波瀾不興的眸子平靜的盯著姜豆豆。
姜豆豆隔著大班臺,一只手指著慕容御的鼻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簡直不是人。
“就是這樣想的。”慕容御說的一本正經,“用手這樣指著別人是最不禮貌的行為,除了開口相求,你還要道歉。”
“我——”姜豆豆氣的說不出話來,手倒是放下了。
開口相求,只不過用乞求的語氣說出“我求你”三個字,這分明就是刁難,姜豆豆拒絕。
“你做夢!”姜豆豆氣憤難平的丟下這三個字,轉身去拿拖把繼續拖地。
慕容御似乎沒有任何意外,一支香煙吸完,從煙盒里拿出另一支,不過沒有點燃,只是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看著痛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姜豆豆。
腳踝痛和牙痛一樣,不是病,也死不了人,可就是最折磨人。
姜豆豆盡快讓自己快點拖完地,雖然頭很暈,但是這次和上次在慕容御的別墅不一樣,那次是晚上和第二天早餐都沒有吃,而且還是在烈日下走了很久,這次只是午飯沒有吃,還待在空調房里,所以沒有像上次一樣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不過,等拖完地,姜豆豆也精疲力盡了,一縷烏亮的秀發黏在白皙的小臉上,“衛生都打掃完了,雖然我的動作效率慢了一點,但是我做的很認真,而且我是在下班的時間做的,總裁該不會要克扣我的午餐吧?”
“會給你加班費的,現在你可以走了。”慕容御點燃了香煙。
姜豆豆以為他還會刁難自己,沒想到這樣就讓自己走了,感覺有點不真實,生怕對方反悔似的,立刻拿著打掃工具走了出去。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姜豆豆關上,慕容御在煙灰缸里摁滅了還剩大半截的香煙,姜豆豆痛的臉色發白的樣子還在他的腦海里,最清晰的是這笨女人那倔強的眼神。
這次姜豆豆學聰明了,直接坐電梯回到后勤部辦公室,一到更衣室門口就堅持不住了,一下子坐到地上,腳踝痛的隱隱發抖。
幾乎是爬進更衣室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脫下高跟鞋,隔著襪子都能看到右腳腳踝的淤腫。
姜豆豆痛的齜牙咧嘴,拿過更衣室里的小急救藥箱,雖然沒有治跌打損傷的藥物,但是她記得有清涼油,多少也有點作用,在涂抹清涼油之前,先強撐著去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沖了十來分鐘腳踝,然后才涂抹清涼油。
這一番折騰下來,看看時間,已經快一點半了,集團規定后勤部下午是兩點上班,姜豆豆匆匆洗了把臉上的汗,去員工餐廳。
集團真的福利很好,只要是這里的員工,都可以有免費的午餐,而且四菜一湯,葷素搭配,不過姜豆豆來的太晚了,只剩下冰涼的米飯,和一樣素炒冬瓜。
姜豆豆實在餓的沒有力氣,去飲水機那里用熱水泡了泡米飯和冬瓜,就端回餐桌,狼吞虎咽起來。
員工們午飯后,基本都去了休息室,那里有棋牌之類的消遣工具,還有一部分去誑街什么的,員工餐廳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姜豆豆因為吃的太急,打嗝的聲音。
忽然,餐廳光潔的地板上響起了皮鞋聲。
在總裁辦公室里,被慕容御的那幾次皮鞋聲嚇到過以后,姜豆豆對這聲音非常敏感,忙抬頭看,她正含著一大口米飯,被噎了個結結實實。
不過,來的人不是慕容御。
而是阿修。
阿修手里拎著一個紅木的食盒,上面是本市最大中餐飯店“海皇夜宴”的標志,這個飯店廚藝一流,當然價格也是一流的,姜豆豆很多次從門口路過,也打量過那紅墻綠瓦的建筑,只是從來沒有進去過。
“這是御少給你的。”阿修把紅木食盒放在姜豆豆的熱水泡飯旁邊。
但是食盒上的雕刻工藝就已經甩熱水泡飯好幾條街了。
姜豆豆看都不再看阿修,繼續吃自己的飯,完全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
“御少賞賜的,不要不識抬舉。”阿修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食盒。
食盒共分四層,第一層是四個涼菜,第二層是四個熱菜,第三層是米飯,這米飯最與眾不同的就是,全是顆粒飽滿的,洗干凈后在雞蛋清里滾一下,然后在蒸熟,據說古代皇帝的米飯就是這樣做的,第四層是靚湯和飯后宮廷甜點。
高貴的香氣撲鼻。
姜豆豆不為所動,繼續吃熱水泡的素炒冬瓜。
阿修抓住了姜豆豆手里的筷子,把筷子搶走了。
姜豆豆沒有抬頭,伸手拿起勺子繼續吃。
“真的不識抬舉嗎?”阿修又搶走了姜豆豆的勺子,那口氣很像慕容御的霸道。
“我已經吃飽了。”姜豆豆用手背抹抹嘴,站起身來,看著阿修。
阿修年紀并不大,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人十分的清瘦,雖然帶著一點點大男孩般的稚氣,但是長得很精神,又在慕容御身邊多年,氣質比同齡人高出一個段位,不過此時也被姜豆豆的話噎到了。
“你家御少總不會吩咐你讓一個吃飽的人還要繼續吃吧,會撐病的,我知道財團員工有醫保,但是家大業大,該節省的還是要節省。”姜豆豆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說話的口氣很像慕容御,最一本正經的氣人那種口氣。
反正阿修是不會動手打她的,姜豆豆樂得損他幾句,他又不是自己的同事或者上司,只不過是慕容御的私人保鏢。
走出員工餐廳,姜豆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一點五十三分,今天早上來的路上,她看到過附近有一家藥店,來回也就二十分鐘的路,本來還想去買點跌打損傷的藥來擦擦,但是吃飯耽誤的時間太長,而且周梅說過,遲到要扣薪水的,姜豆豆舍不得那個錢,第一天上班也不想留下不良記錄。
好在現在腳踝不是那么痛了,姜豆豆覺得自己能夠忍到下午下班,于是直接回了辦公室。
到辦公室的時候,剛好兩點,周梅正氣色不善的等著她。
“姜豆豆,上午的時候我讓你打掃十樓到十三樓,你怎么沒有完成任務?”周梅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質問姜豆豆。
“對不起,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業務不太熟練,下午我會都打掃完的,明天一定會做的更好。”姜豆豆很好脾氣的解釋,不是不想像對阿修一樣對周梅,可人家是頂頭上司,縣官不如現管,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也是職場的準則,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周梅以為這年輕人會沉不住氣炸起來,因為一般員工半天的時間只能打掃三層樓,是她故意多給姜豆豆安排了一層樓,為的就是給新人一個下馬威,新人這時候要是沉不住氣,那她就會給自己這個后勤部部長立威,不僅要扣錢,還要罰多干活。
就在姜豆豆拎了拖把要走的時候,慕容御的秘書汪漫來了,周梅立刻眉開眼笑的迎了上去,在這里,汪漫雖然只是個秘書,但是是總裁的秘書啊,聰明的人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周部長。”汪漫對周梅說,“哪一位是員工姜豆豆?”
“我就是。”姜豆豆回答。
汪漫打量了一下姜豆豆,公事公辦的職業口氣,“我來是傳達總裁對你的工作調動的。”
姜豆豆一怔,她并沒有開口求慕容御,他會調她去做文員?還是有更刁鉆的辦法來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