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夜露深重,偶爾聽到小昆蟲的聲音響起。
林瑾瑜就是被活生生的凍醒的,舔了舔干枯的唇,艱難的爬起了身,扶著墻壁借力,這才站了起來。
傅家家用傭人少說不下百個,可他早上一直昏迷到現在自己醒過來,都沒人發現他…
林瑾瑜閉眸失笑,眼角驀然笑出一滴淚,順著面頰滑落,最終落下地,消失不見。
他永遠只能做傅景行的地下情人。
趁著夜色也沒開燈,一步借一里,握著扶梯的手,青筋都暴了起來,足以可見林瑾瑜此刻用的力氣是多么的大。
平時不過是走一分鐘的路,他今天直直走了六七分鐘,到了房門口時,還差點摔跤落地,開門進去后,靠在墻上喘息了一分鐘,才抹黑打開了燈。
房內沒有小奶包的身影,想來也是被管家抱回了嬰兒房。
林瑾瑜口中干渴的難受,走到桌前拿起水壺,倒水時整只手都在抖。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再次摔在地上,水杯也因拿在手中被摔破,破裂的玻璃還割傷了手。
林瑾瑜就著摔倒的姿勢,抬起手,只見右手大拇指內側,被割開了小半道口子,忽而眼皮越來越重,重的林瑾瑜終究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沉睡過去。
傅景行半夜回到傅家時,就看到披著外套,內露睡衣的管家,面上盡是難色,不停的來回走動,見到傅景行時,連忙上前開口。
“傅先生,小瑜少爺到現在一直都沒看到人影,中午和晚上吃飯時,我去你們房中敲門時,還以為小瑜少爺不想吃,可剛剛小寶少爺哭著要小瑜少爺,我抱著去敲門時,根本沒人開門!”
傅景行一聽這話,想起了昨天老是走神的林瑾瑜,急急忙忙三兩步跨上臺階,站在房門前時,就看到哭的有些累了的小奶包。
“爸爸,嗚小瑜不見了!你為什么不陪著小瑜…,嗚嗚我不喜歡爸爸了…”
小奶包嘴巴一癟一癟的,上了年級的管家看到后,心都軟化了,上前拍著小奶包的背解釋:“小寶少爺不哭了哈,先生啊,是在外面賺錢工作呢!先生一定會找到小瑜少爺的,來管家爺爺抱抱!”
小奶包被管家抱在懷里后,才慢慢停止大哭的聲音。
傅景行拿出手機,本想看著有沒有林瑾瑜打給他的電話和消息,可根本全都沒有。
突然就想起了林瑾瑜之前說的一個故事,講的一外國女子泡澡時前吃了安眠藥,泡澡一半藥效發作活活淹死。
傅景行腦內越想越可怕,再看到透過門縫出來的絲絲燈光,強壓著亂想的心,抬手去開門才發現門被反鎖了,抬腳就準備踹門而入。
傅家的門自然是極好的,好在傅景行經常自制健身,七八腳后,這門才被撞破。
事急誤人,在場每一個人想起其實是有備用鑰匙。
一打開門就看到倒在玻璃地邊的林瑾瑜,傅景行立馬抱林瑾瑜抱在床上,一觸碰到林瑾瑜的肌膚時,便感覺是碰到了火爐一樣。
等看清楚林瑾瑜手上被玻璃割破的口子時,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抱著林瑾瑜一口氣也沒歇,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小奶包自然是在管家懷中哭累再次睡了過去,只是夢中極為不安穩,時不時的還抽噎兩句。
九十點的陽光,最為刺人眼睛。
林瑾瑜閉眸皺了皺眉,抬手吃痛后,才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手上還輸著液,剛剛那一抬手,驀然就扯動了針。
傅景行推門而入時,就看到林瑾瑜睜著眼睛想用另外一只手去碰針樣子,等看到針管里已經開始回血后,急忙的摁下了病床上的按鈕。
護士站的護士聽到鈴聲,立馬前來病房內,重新給林瑾瑜扎針。
等護士離開后,傅景行摁著拔出針頭的那只手,聲音啞然:“肚子餓不餓?昨天你多燒到三十九度六了。”
林瑾瑜搖搖頭,看著傅景行眼眶中的紅血絲時,心中一酸,就想落淚,特別想抬手去摸了摸傅景行的臉,奈何一手被傅景行摁著,另一手還扎著針。
傅景行看出林瑾瑜的動作,彎腰在林瑾瑜額頭上落下一吻,而后單手打開床頭的保溫桶,用著勺子喂粥。
林瑾瑜喝了七八口就喝不下了,胃里反胃的緊,那幾口還是強壓著喝下肚的。
傅景行本還想多喂幾口,怎奈林瑾瑜的嘴抿的死死的,死活不肯張開。
躲在房門后偷看房內的林嬌嬌,看著原來是林瑾瑜生病后,心中大快不已。
她今天來醫院,就是來婦產科檢查身體的,上次流產沒住幾天院,她向來隨心所欲,也是小腹經常疼痛難忍,不然她才不會到醫院來檢查。
也沒想到不過是來做個檢查,就碰到了提著保溫桶上了電梯的傅景行。
在這里看得到傅景行,無非也就是代表能看到林瑾瑜或者傅風。
她自然下意識忽略了林瑾瑜,傅風最近不接她電話,想著可能是傅風生病,她這才悄悄跟了一路。
林瑾瑜生病,她如何能不高興。
她這一切,不都是林瑾瑜害的嗎?
要不是林瑾瑜,她現在還拿著傅風的黑卡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那個無辜的孩子也不用打,更可能傅老爺子會因此就讓她進了傅家。
可是這個夢就是林瑾瑜活生生打碎的!
都是報應啊!
林嬌嬌陰郁的收回放在林瑾瑜身上的視線,捏緊了手中提著的口袋,里面的藥透過白色袋子,被過路的病人看的一清二楚。
房內的林瑾瑜也心疼傅景行操勞的樣子,自己往邊上挪了挪位置,就見傅景行躺下來休息會兒。
傅景行之前打著精神在醫院過了一夜,回家想著可以見到林瑾瑜才把疲憊的心放下,哪知道會看到發燒到暈厥的林瑾瑜,放下的心立馬又吊了起來,如今林瑾瑜這么一說,傅景行脫了鞋就在林瑾瑜身邊躺下,側過身子摟著林瑾瑜,頭挨在林瑾瑜頭頂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