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路這段原先是一條高檔時裝街，舊改后很多店搬遷，如今多是飲食娛樂的店，殘存的時裝店已經不多了。李警官和小王費了老大勁終于找到了moco，它還在，只是似乎店面小了許多，從外面看，實在沒有高級時裝店的奢華氣派感。

兩人進到店內，向店員出示了證件。店員立馬如臨大敵，從未見過警察到店的她一時手足無措。

“不用緊張，我們是來調查點事情的。”李警官安撫她，“2008年到2010年在這家店工作過的人還有嗎？”

“2008年？不太清楚，不過我們店長倒是在這工作十多年了。”年輕的店員答道。

“哦，請她出來下，我們想找她了解些事情。”李警官看看小王，沒想到事情進展還挺順利。

“現在恐怕不行。店長正在休產假呢，至少要兩個月才回來。”

“那你這有她家的地址嗎？我們上她家拜訪好了。”

店員給到李警官一個地址，兩人循著地址找了過去。摁開門鈴，是個老太太出來開的門。

“你們找誰呀？”老太太沙啞著聲音問。

“老太太，你好，這是黃燦的家嗎？”李警官生怕老太太聽不到，特意拔高了聲音。

“是啊，你們找她有事嗎？”

“我們是警察，想找她了解點情況。”

“警察，我們燦燦在奶孩子呢，她可沒犯什么事兒？”老太太一聽是警察，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媽，誰呀？”黃燦聞聲走了過來，手里還抱著個幾個月大的孩子。“你們兩位是？”黃燦詫異的看著他倆。

“說是警察！”老太太趕緊回答。

“警察？”黃燦臉色也陡然一變。

“是這樣的，你們先別緊張，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來了解下你的老同事的情況。”李警官趕緊解釋。

聽他這么一說，黃燦放下心來，讓他倆進到屋里，又讓老母親去倒茶。

“聽說你在店里待了十年是嗎？”李警官問。

“到今年就整整十一年了。”黃燦補充，一邊搖著懷里的孩子。

“也就是說2006年，07年的時候你就在店里了？”

“是的，我記得是06年五一后去的moco。”

“那你還記得有個叫馬小芬的人嗎？”

“記得呀，我剛去的時候，她就是店長了。不過我去了兩年后她就辭職了。”

“哦，那同一時期，是不是有個叫白夕顏的人在那工作？”

“對，當時馬小芬是店長，我和白夕顏是店員。”黃燦點點頭。

“她們倆的關系怎么樣？”李警官有點興奮，看來他的猜測沒錯。

“不太好，她倆一直明爭暗斗著。馬小芬是店長，自然愛管著我們，但是白夕顏不服管，經常頂撞她。馬小芬幾次想把白夕顏弄走，但是白夕顏挺厲害的，完全不吃她那一套，而且白夕顏業務能力強，幾乎每個月都是銷量第一，馬小芬在上司那打小報告都沒用。她倆就一直杠著。我那時候夾在她倆中間，也糟了不少罪呢。”黃燦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全說出來了。“后來，店里發生了一宗盜竊案，收銀臺里的錢沒了幾千塊。沒有查出來是誰偷的，但是馬小芬作為店長肯定要承擔責任，公司讓馬小芬賠償一半，馬小芬不服，就辭職了。她走前還跟我說，肯定是白夕顏偷的，但是她也沒證據。”

“后來你還有跟她們再聯系嗎？”

“沒有，只是斷斷續續聽說了些情況。馬小芬過的挺不好的，嫁了人，丈夫出車禍腿瘸了。白夕顏倒是過的不錯，我在電視上看了，她嫁入豪門了，嘖嘖，真是厲害。她搞定這些有錢人向來有一套。”黃燦抑制不住的對白夕顏的羨慕。

“這句話怎么說？”李警官有點興趣。

“以前在店里的時候，我們工資加提成最多也就七八千吧，白夕顏那打扮吃喝一個月沒萬把塊錢過不下來。大家都說她被人包養了，我們還見過好幾次有男人開著好車來接她呢。”黃燦憋憋嘴，顯然對白夕顏也是嫉妒大于羨慕。

“好了，謝謝你提供的這些情況。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們可能還要麻煩你。”李警官和小王起身告辭。

黃燦也抱著孩子送到門口，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警官，是不是她倆其中誰犯了事兒啊？”

“這個事情還不好說，以后你也許會知道。”李警官笑笑，和小王下了樓梯。

“這個白夕顏是誰呀？”小王問李警官，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他完全懵了。

“我一直調查的一個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定跟這個案子有關。”

剛回到辦公室門口，小琴很興奮的迎上來，“頭兒，有重大進展！”

“哦，什么事？”李警官精神一震。

“你看！”小琴舉著手里的兩張照片，放在李警官的面前。

“這是白夕顏和樂太太？”小王湊過來說道。

“沒錯，就是從死者所住的出租屋里搜出來的。”小琴興奮的說道。李警官仔細研究起了那兩張照片，“這是樂太太摔死的那個天橋？白夕顏說那天約了樂太太，但兩人沒見過面。這么說，她在撒謊！”李警官斷定。

“難道樂太太不是自己摔的，而是被她推下去的？”小王推測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光從這兩張照片來看還不能作為證據，這拍到的只是兩人在天橋上見面的場景，但并沒有拍到白夕顏推樂太太。”李警官說道。

“哎，你們怎么都只關注樂太太呀？要知道這張照片可是從旅館兇殺案的死者屋里搜出來的。”小琴氣急敗壞的插進來。

“你的意思是，死者也有可能是被白夕顏殺的？”小王問小琴。

“是呀，我覺得極有可能。”小琴一臉認真的說。

“對呀，”李警官似乎也突然豁然開朗，“那這么說一切就都說的通了。如果說死者剛好拍到白夕顏推樂太太的照片，然后拿著照片去威脅白夕顏，白夕顏怕事情暴露，想殺了死者。她給馬小芬一大筆錢，讓她協助自己殺害死者，所以事發當日，她頂替馬小芬值班，裝成馬小芬的樣子進入室內殺害死者，然后給鄭萍萍打電話，叫她來旅館，造成嫖資糾紛引發的兇案現場。”

“對呀，那我們趕緊向上面匯報，逮捕白夕顏吧。”聽到李警官的分析，小王非常激動。

“不行，現在不能逮捕她。”李警官搖搖頭。

“為什么？”

“你們看，這些照片并沒有拍到白夕顏推樂太太下樓的一幕，她完全有可能說只是見過，但沒有推她；第二，雖然我們已經知道旅館的那個服務員不是馬小芬，但是也沒有證據說那就是白夕顏。這兩宗案子都沒有關鍵性證據，沒法抓她。”

小王和小琴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李警官又說道，“我們倒是可以傳訊她，她現在還穩坐泰山，我們先擾亂她的心緒，看她是否有下一步動作，說不定能漏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