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站立在一旁,眼睜睜看著蕭景逸一腳煞狠地朝方嫣容的肚子踩了下去。
力道之大,直接把方嫣容的身體踹的彈跳了起來,嘴角立即滲出鮮血,人也差點疼暈了。
“啊!”
方嫣容的嘴里,發出慘絕人寰的凄叫聲。
然后,方曉染的眼前一花,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蕭景逸飛速地抬起長腿,放下,再抬,再放。
而方嫣容的身體,就像一袋垃圾一樣,被高高地踢到了天花板上,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周而復始循環著。
眼看著這歹毒的女人被踹得奄奄一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模樣,蕭景逸終于收回了腿腳,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皮,冷冷地笑,“方嫣容,你既然敢挾持歡歡做人質,就要做好承受我瘋狂報復的心理準備?怎么樣,剛才這一頓挨踹的滋味還爽不爽?”
方嫣容忍痛沒有吭聲,此刻,她疼的連慘叫聲都叫不出來,哆哆嗦嗦,只剩下一口氣在喉嚨里,艱難地呼吸著。
眼睛腫了,鼻梁被撞歪了,嘴邊不斷地流著血,雙手也斷了,指甲里全是血痕,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
如果是普通女人,早就要疼暈了,為了免受接下來更痛苦的折磨,必定會朝蕭景逸跪地求饒。
然而,方嫣容不僅沒有流淚哀求,反倒竭力睜開腫脹充血的雙眸,陰狠的目光,從蕭景逸和方曉染的身上一一掠過,最后落在沈梓川的臉上,如癡了般,定定地凝視著他。
滿眶的眼淚,順著眼角,沉痛地砸在鬢發間,眼瞳森暗,失魂落魄地陰冷笑道,“梓川哥,你就真的要這樣眼睜睜看著我被蕭景逸踹死?我死了,也沒關系,反正我孤身一個人,無牽無掛,可是你的寶貝女兒,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沈梓川低頭回看她,面色淡淡,剛要開腔,卻被蕭景逸嗤笑著截過了話茬。
“喳,死到臨頭了,還話這么多。”
那男人蹲下,撿起了之前方嫣容用來頂在蕭歡歌脖子上的那把鋒利匕首,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咔嚓一聲,藍幽幽的火焰飛舔雪亮刀刃,慢慢把刀刃燒得通紅,煞氣逼人。
下一秒,蕭景逸好似喝口水一般尋常,高高抬起匕首,猛然捅向方嫣容微微張開的唇。
他的本意,是要絞斷這女人的舌根,讓她不再說那么多的廢話。
任何一個傷害過蕭歡歌的人,他都會讓對方死的很慘。
如果說沈梓川還顧忌身份和形象,在方曉染的面前不方便展現狠辣無情的一面,怕驚嚇到心愛的女人。
那么,這么層顧忌,對蕭景逸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最最殘暴狠戾的一面,都全部徹徹底底招呼在了蕭歡歌的身上,還有什么陰狠手段,是不能使出來的呢?
見那冒著騰騰熱氣紅汪汪的匕首,徑直朝自己的嘴里兇殘捅過來,方嫣容驚得魂飛魄散,連忙扭頭朝沈梓川和方曉染求救,“梓川哥,姐姐,你們快幫我攔住他,我……我馬上把方寶兒的藏身地址告訴你們。”
她知道,手里沒有可以和蕭景逸談判的籌碼,以蕭景逸狠毒殘忍的性子,肯定會直接把她弄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而沈梓川和方曉染這邊,她至少能利用方寶兒的性命,從這兩人手里,得到一線生機。
“你先說出地址,我和沈梓川再考慮要不要救你。”
方曉染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了許久,忍不住冷冷呵笑了一聲,只覺得方嫣容可憐又可笑。
非要在死到臨頭的時候,這女人才愿意吐露出實情,簡直犯賤。
“嘶!”
“啊!”
方嫣容乍然感覺到手腕傳來一陣猛似一陣的鉆痛,困難地垂眸看過去,才發現蕭景逸手里握住的那把匕首,在她的嘴唇邊轉了個彎,直接拐到她的右手腕部,硬生生挑斷了她的手筋——
以為自己看錯了,方嫣容猛然瞪大眼睛,看了一遍,等看清楚了自己的右手,軟綿綿的,使不出一丁點力氣,斷的不能再斷的時候,她終于崩潰了,瘋狂地銳聲哭叫,“蕭景逸,你不是人,你是惡魔,地獄里的惡鬼!就你這種有著魔鬼靈魂的男人,永遠也別想得到蕭歡歌的真心。
呵呵,你不是已經在她身上鞭抽了一頓嗎?結果怎么樣呢?她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被喜歡的女人厭惡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哈哈,蕭景逸,我詛咒你,這輩子,下輩子,都沒有女人真心待你,更沒有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嫁給你,你永遠注定孤生,這就是你殘忍對待我的報應。”
沈白受傷的部位已經包扎妥當,一瘸一拐帶著醫生魚貫而入,所看到的,就是如此血腥瘋狂的一幕。
交代完醫生迅速把蕭歡歌抬在擔架上帶去急診室搶救,沈白立即挪步到沈梓川面前,掃到他和方曉染身上都有點點斑斑的血跡,不由皺緊眉頭擔憂地問道,“沈先生,太太,您們沒事吧?”
方曉染搖頭,“沒事!”
眼角余光留意到沈白的視線落在沈梓川西服表面的血漬處,接著小聲解釋了一句,“這些血跡,不是我們的。”
有些是蕭歡歌的,有些是方嫣容的。
沈白慶幸地點了點頭,轉身時,撞到了蕭景逸一雙戾氣橫生的狹長眸子,驚得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來自于蕭景逸渾身涌動的血腥氣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沈白的第一直覺就是,這男人的雙手,一定沾染了非常多的鮮血,才會濃郁得洗都洗不干凈,湊近一點,只要鼻子的嗅覺沒有問題,就都能聞到鮮血具有的那股子獨有的腥味。
蕭景逸抬眸,陰鷙如蛇的視線,盯著沈白,薄唇抿著,唇角森冷鋒銳,“歡歡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這樣的無名人士插手過問?”
說完,他也不管在場之人的反應,示意蕭威帶著龍子和黑子把忙碌搶救蕭歡歌的醫生全部毫不客氣地轟走。
然后,蕭景逸看似緩步實際速度非常快地奔到蕭歡歌那邊,蹲下身,以極其柔軟的力度,抱起了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的女人,一腳踹開門,把人抱出了衛生間。
方曉染看見了,心急如焚,連忙大聲喊道,“等等,你要把歡歌帶去哪里?”
以蕭景逸張狂邪戾的性子,自然不屑于給出答復,頭都沒有回一下,揚長而去。
回答方曉染的,是一室冰冷充滿血腥的空氣。
想起蕭歡歌被蕭景逸折磨得半死不活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方曉染很不放心,卻又心心掛念著被方嫣容安排手下綁架走的寶貝女兒,一時間,進退兩難。
沈梓川明白方曉染對于蕭歡歌有太多的歉疚,內心根本放不下她被蕭景逸帶走,當機立斷朝她說道,“曉染,你跟沈白一起去看著蕭歡歌,這里交給我。”
“好,女兒的事,就交給你了!”
方曉染點頭,帶上沈白,一起匆忙離開了。
等人都走光了,沈梓川半秒也不給方嫣容休整的機會,冷眸微瞇,掠過森寒的暗芒,猛地凌空飛起一腳,狠踹向方嫣容的心窩!
方嫣容口吐鮮血,疼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卻仍然睜大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沈梓川瞧,呵呵冷笑,“咳咳,梓川哥,打死了我,你的女兒,也會跟我一樣,死在你的手里。
因為,是你自己見死不救,不愿意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命。”
“不揍你,你會說嗎?”
“不會。”方嫣容慘然一笑,“我就是喜歡看你想弄死我又不能弄死我的樣子。”
草,這女人,還真是賤到家了。
沈梓川在心里狠草一聲,眸光冷了冷,剛要開腔,揣在西裝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漫不經心探手把手機撈出來,掃了眼屏幕,竟是個意料之外的人打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