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方曉染很早就醒了,因為惦記躺在監護室的女兒,也惦記著沈梓川的身上的傷口。
昨天晚上他可是足足運動了差不多半宿,也不知道腿傷到底怎么樣了。
撐著發軟的身體,她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薄毛毯,低頭去看男人受傷的膝蓋,卻不想,眼睛突然被一只大掌給輕柔地蒙住。
“別看,一點小傷,我不會有事。”
方曉染迷迷蒙蒙的扭過頭去看,就看到了男人逐漸靠過來的那張放大英俊的臉。
他有些扎人的下巴,微微刺著她白皙細嫩的臉龐,有點疼,但又不是疼的厲害。
“你醒了?”
方曉染不知道男人是有意還是無意,嬌嗔地掃了他兩眼。
“嗯。”
沈梓川點了點頭,見她睜著迷迷糊糊地盯著自己,水潤的眼眸投射出來的目光,如絲如綢,深入地扎進了他的心坎里,一圈又一圈。
他心口一軟,猛地張開手臂把她籠在懷里,眸光流轉沉然,一開腔,嗓音含著說不出的喑啞性感,“昨天晚上對你老公的表現可還滿意?”
渾身都被他給擺弄得沒有絲毫的力氣,算不算滿意?
他眸光里蘊含著寵溺,那目光看起來,就好像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似的。
但方曉染知道,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這個男人不可能四年前無法把她愛上,經過離婚后的六年,就能重新愛上她的。
她要對他少些期望,以后就能夠少受到一些刻骨的傷害。
“沈梓川,你先放開我,今天我還要帶寶兒再去血液科檢查一次。”
方曉染輕輕卻堅定地掙開了男人溫熱的懷抱,從病床上爬起來,站在地面上,與他面對面對視,“如果寶兒那邊很忙,我就不過來了。”
男人的身體微僵,不太想現在就放她走,卻也知道如果逼她逼得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方曉染低頭,注意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連忙扯了床上另外一床薄毛毯緊緊地裹住胸口,疾步走向了洗浴室。
透著掛在墻壁上的穿衣鏡,方曉染一低頭掃視就看到了鎖骨下粉紅嫣然的吻痕,這一次,他對她實在是太溫柔太溫柔了,以至于她表面肌膚上的痕跡并不多,也不深,淺淺的,猶如漂浮在雪山上的片片桃色花瓣,煞是迷人。
昨夜,真是太瘋狂了!
他幾乎不愿意放過她,進去了就一直頂著不出來,帶給她蝕骨般的溫暖,和不一樣的滿足感。
想起昨天晚上的肢體糾纏,方曉染臉龐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緋紅,迅速穿上衣服,擰開洗臉池的水龍頭,伸手掬了一捧冰冷的水不停拍打自己灼燙的臉蛋。
直到臉蛋的溫度恢復了正常體溫,她才停止了用冷水敷臉的舉動。
她平靜地拉開門走出去,走了不到幾步路,迎面與頂著一張道貌岸然嚴肅臉的男人擦肩而過。
他只套上了底褲和黑色西裝長褲,皮帶系在了腰間,上身袒露,露出精壯結實又極富誘惑力線條的六大塊腹肌,迷人得能令所有女人發出狂熱的尖叫聲。
方曉染目光情不自禁黏在了男人漂亮的腹肌上面,就那么多瞟了兩三秒鐘,就被一直注視她的男人給察覺到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薄沉的唇角往上飛揚,皮帶頂端狀若無意又好似有意地頂住了方曉染弧度完美的臀部——
仿若那一塊的肌膚突然被火燎了一下,方曉染燙得差點發出尖叫,回頭對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綿綿地瞪了他兩眼,顧不得兩腿酥軟無力,拎起沙發上的皮包,踩著高跟鞋火急火燎地走掉了。
走出了病房,方曉染想起剛才男人耍的一手好流氓,好氣又好笑。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這大概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她的。
四年的婚姻,比不上最近一段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她就與他同床共枕了兩次,這是第二次。
等她離開后,沈梓川在洗浴室處理完了個人的衛生問題,估摸著方曉染差不多在乘坐電梯快要抵達醫院門口,馬上大手撈起床頭柜上的手機聯系宋子健安排一輛車送她回方寶兒呆的那棟隱秘醫院。
他自己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實在有些顯眼,有心人只要稍微留意就能跟蹤上去。
為了她和方寶兒的安全,他必須做到萬事防備處處小心。
宋子健安排司機送一趟方曉染后立馬聞訊趕來,吊兒郎當意思意思地敲了兩下房門,就自顧自地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眼瞥見了沈梓川正背對他在穿黑色襯衫,修長白皙背部顯而易見的幾條紅色抓痕,瞬間點燃了宋子健那顆熊熊的八卦女兒心。
“臥槽,臥槽槽!梓川哥哥,你這一背的指甲痕跡,是你的女人搞出來的嗎?
嘖嘖,別人腿傷住院就是正正經經的住院,你倒好,打著住院的幌子,把你的女人壓在了病床上胡搞,他喵的你整個就一衣冠禽獸!”
尼瑪啊,全世界都在欺負他這條散發清香的單身狗,簡直沒法活了。
沈梓川慢條斯理地套好了襯衫,再慢條斯理地一顆顆系上紐扣,然后,遞給了宋單身汪一個極其諱莫如深的眼神,“有本事,你也去找個正兒八經的女人睡上一睡。”
沒有正經女朋友的宋子健,瞬時感覺到膝蓋中了一槍,疼,疼得齜牙咧嘴,“梓川哥哥,打人不打臉,咱們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隨后,被宋子健找來的醫生走了進來,拆開了沈梓川腿部包扎的紗布,頗為驚訝地說道,“沈先生,按照昨天給你用的抗生素和消炎藥,傷口應該不可能再開裂到這種地步,您私底下是不是做了腿部的康復治療?”
“沒有。”沈梓川皺眉道,“你只給我換藥包扎傷口,其他的,不必過問。”
醫生點點頭,忽然掃到他的腿部有兩道不深不淺的抓痕,又聞到了空氣中那股子似麝非麝的氣味,心中了然,處理完畢,秉持著職業操守囑咐道,“沈先生,在你住院的這段期間,千萬別同房。”
“梓川哥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宋子健聽到這句話,立即捧腹爆笑,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聞言,沈梓川冷著臉一掃,醫生立即拎著醫藥箱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宋子健驀地挺直了背脊,東張西望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看見。
嚶嚶嚶,看到了梓川哥哥的糗態,他一定會被滅口的。
與此同時,程舒羽端莊優雅地坐在藍調咖啡廳,靜靜地等待著親生妹妹程蘭的到來。
那天給程蘭打了個電話,隱晦地提到對方還有個流落在外頭的親生女兒,當時程蘭只是咯咯嬌笑了一陣子,就找了個暫時有急事的借口,掛斷了通話,并沒有及時給出一個答復。
隔了一天,程蘭打電話給程舒羽,約她今天上午十點在藍調咖啡廳見面,有要事詳談。
為了這一天的見面,程舒羽準備得很充足。
穿了一襲最昂貴卻又非常低調的禮服,化了最精致的妝容,脖子上戴了款價值千萬的珍珠項鏈,只為了在氣勢上第一眼震住程蘭。
看著手腕上的腕表還差兩秒就到了十點,程舒羽深吸了口氣,略顯冰冷的視線慢悠悠投向了咖啡廳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