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磨憨小鎮的頂樓休息室,蕭威把兩份調查報告遞給了站在窗邊陰冷抽著煙的男人。
“boss,我們的人跟蹤沈梓川一行人到了桐城市立醫院,就撤了回來,看來他是打算把他的女兒安置在那里醫治絕癥。不過,弱弱地問一句,他女兒和你有那么幾分相像,真不是你流落在外頭的私生女?”
“廢話真多,是不是嫌舌頭太長了?”
一道銳戾的寒光橫射過來。
蕭威立即點頭哈腰認錯,舔著臉,“boss,我錯了,我馬上閉嘴!”
“說正事。”蕭景逸吐了口煙霧,視線陰沉,覺得自己的這個助理中二期委實長了點,是不是該尋個機會給換掉。
“沈梓川一行人雖然進了市立醫院,但我們的人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方寶兒到底在哪間病房,甚至連方曉染也沒有看見,于是,我得出一個結論,他們玩了招金蟬脫殼,把我們給耍了。”
“還有,半路上,遇到了另一波跟蹤沈梓川的人,雙方差點干了起來……boss你猜結果怎么著?那伙小癟三居然是方嫣容派去的,我順藤摸瓜,終于找到了方嫣容的下落,你知道她躲在哪里嗎?媽地,你肯定猜不著的。”
“在哪里?”
蕭景逸扔掉手里的煙蒂,盯了蕭威一眼,目光淡淡的,陰冽如毒蛇。
“就在這棟醫院,院長辦公室里面休息室的床上。”蕭威爆笑出聲,“這個歹毒的女人,還想著近水樓臺可以趁機傷害方寶兒和歡歌小姐,簡直自不量力。”
笑了還不到兩秒,戛然而止。
因為,蕭景逸的視線對準了蕭威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盡是涼薄的冷意,轉身走了出去。
蕭威打了個寒噤跟出了門,有種預感方嫣容要倒大霉在劫難逃了。
*
由于蕭景逸砸大把的錢包了四樓頂層,專屬于他一人的空間,院長辦公室便轉移到了三樓,與蕭歡歌的病房隔開了兩間病房的距離。
此刻,方嫣容送走了急色貪財的院長,穿著一襲輕薄的蕾絲吊帶裙慵懶地躺在床上,媚眼如絲,接聽花錢雇傭跟蹤沈梓川那批人打來的電話,“你的意思,他們都進了市立醫院,再沒有出來過?行,我知道了,剩下的尾款,馬上打到你們的賬戶。”
與方曉染有過節的王曉雅還在桐城,也曾經在宋子健名下的這棟醫院工作了幾年,如果利用好了王曉雅手中的人脈,好好運作一番,絕對可以再次把方寶兒和方曉染攥緊在手里,逼著沈梓川就范的。
想到這里,方嫣容精致的臉龐激動得緋紅,連日來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下床,脫掉身上的蕾絲吊帶裙,準備換上輕便舒適的套裝。
正彎腰穿褲子,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陣沉穩的腳步聲,休息室的房門砰地一聲被一腳踹開。
休閑七分褲剛穿到小腿處,方嫣容急急往上拉扯,以為是進來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剛要冰冷地呵斥,眼角的余光猛然注意到走進來的男人似曾相識,抬起頭定睛看清楚之后,震驚得兩腿打顫,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板上。
剎那間,腿肚子都嚇得抽筋,面無血色。
男人邁步而來,陰冷的俊臉,射出譏誚的表情,“方嫣容,有一段日子不見,我的雙手也很長時間沒沾血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方嫣容嚇得瞳孔收縮,只覺得這男人如惡魔般陰魂不散,尤其此刻握在對方手里的那根烏黑色長鞭,鞭梢根根銀針閃爍著寒光,可怖至極。
她的身體,從頭到腳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止不住地顫抖,抖如篩糠地往后退縮。
退到了墻角邊,已無路可退,絕望縈滿了心頭。
這個時候,有誰來救命,誰來救救她啊?
該死的院長剛脫了褲子只發泄到一般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現在看來,肯定是蕭景逸那邊把人只支開了。
蕭景逸走到這快要被嚇死掉的狠毒女人面前,臉色戾冽,陰邪從骨子里蒸騰出來,“你動方寶兒我不追究,但你居然動了蕭歡歌,甚至差點要了她的命,呵,方嫣容,既然做了,就該明白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聽到“代價”兩個字,方嫣容渾身發僵,仿佛被尖銳的釘子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顫抖著,麻木地蠕動雙唇,“不是我,動蕭歡歌不是我的意思,求你,放過我吧。”
蕭景逸猛地朝方嫣容后背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見那根根銀針帶出了一道道血色痕跡,血液四濺,見她發出凄厲的慘叫,臉龐疼得扭曲猙獰,他的笑容越加興奮殘忍,“放過你?蕭歡歌求你的時候你怎么不放過她?”
男人再次揮出狠辣的一鞭,露出陰狠的鬼魅表情,“蠢貨,你以為綁架了方寶兒就能威脅到沈梓川,就能把沈梓川和方曉染分開?”
“為什么不可以?”
方嫣容疼得哆哆嗦嗦地抬頭辯駁,“我的本意,方曉染視女兒如命,綁架了方寶兒,就能吸引到方曉染,然后我再利用她們母女兩個,把沈梓川釣上鉤,當著沈梓川的面,弄死方寶兒和方曉染,他一定會崩潰的。
等他崩潰了,我再和六年前一樣,找頂級的催眠大師給沈梓川催眠,讓他徹底忘記方曉染,忘記一切,并把他囚禁在我身邊,做我的一條狗,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就憑你?”
蕭景逸諷刺地大笑,“沈梓川會不會做你的一條狗,我拭目以待,但現在,你會在我的鞭子下,變成一條瀕死的癩皮狗。”
說完,他手起鞭落,毫無憐惜地暴戾抽打疼得在地板上翻滾的方嫣容,渾身森寒。
“啊,疼啊,求求你,不要!”
“求你,蕭先生,蕭總,輕點,好疼啊!”
方嫣容跪趴在地上哀哀祈求,嘴角流出鮮血,絕望地嘶吼。
與此同時,蕭歡歌為了身體得到更快的康復,為了盡快離開此地離開蕭景逸,拉開房門準備四處遛達做做康健活動。
忽而,余光瞥見蕭威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緊緊守著一間緊閉的辦公室,心里生出了異樣。
能夠讓蕭威守在外面的,只有蕭景逸。
也就是說,蕭景逸此刻就在那間辦公室里面,做什么呢?
蕭歡歌環顧四周,靜悄悄的,依稀能聽到女人的吶喊喘息聲,心口突突直跳,想了想,悄無聲息地摸到離那間辦公室最近的一間病房,安寂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并把耳朵貼在墻壁上,豎起耳朵想聽個究竟。
沒過多久,她聽到了口拍~口拍聲不斷,也聽到了年輕女人嬌柔尖細的求饒聲。
“啊,蕭先生,疼啊,求你,輕一點,好嗎?”
“蕭總,好疼好疼,求求你,不要!”
瞬時,猶如五雷轟頂般,蕭歡歌面孔煞白死死地盯著雪白的墻壁,眼角仿若只剩下最后一滴淚,順著臉頰,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滴落。
就算她是個傻子,也該直到蕭景逸找個女人在里面干了什么。
原本以為,他沒有結婚,也沒有公布說喜歡哪個女人,只要她耐心地守著他,一定能守到他愛她的那一天。
可是現在,她再沒有理由守下去了。
他不愛她,他有了別的女人,她還怎么堅持呢?
蕭歡歌失魂落魄地走出門,走出醫院,淚水遮住了視線,遮住了腳下的路,什么也看不見。
渾渾噩噩找到了一輛疑似蕭威開的車,車門沒鎖,車鑰匙也掛在上面,她跳上車,發動引擎,轟地一聲竄了出去。
風馳電掣,幾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