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穆遠不得不承認,他父親雖然年紀大了有些糊涂,但看女人的眼光,還是和年輕時候一般犀利精準。
一眼就相中了沈梓川的前妻方曉染做兒媳婦,這眼光,也是沒誰了。
忍不住噼里啪啦敲了一行字發送過去。
【爸,別胡鬧了行不行?你看中的女人,她是梓川的前妻!
大概是被方曉染真實身份這一殘忍的真相給嚇到了,紀建國那邊,再也沒有發送騷擾信息過來。
紀穆遠嗤笑了幾聲,把手機里的照片遞到沈梓川的視線里,“梓川,我爸那個老糊涂,看中了方曉染,要把她和我拉郎配在一塊,如果她不是你的前妻,估計我爸早就把人拖到總統套房,再設計把我騙進去跟她發生關系!
宋子健咋咋呼呼湊上來,“小紀子,梓川哥哥的女人你也敢碰,你怕不是想死吧?!”
那個眉眼深鎖的男人,薄唇緊緊抿著,輕輕地抬起眼皮掃了眼方曉染的照片,狹長的眼眸閃過短暫的迷茫,很快就恢復了神智,變為淡漠冷冽的光芒,牢牢鎖住照片上方曉染的臉龐。
很久很久,勾唇輕輕地笑開了,“呵,勾搭了一個蕭景城不夠,又想勾搭其他的男人?”
這種所謂的商務宴會,說穿了,其實就是變相的聯誼活動。
彼此都是單身男女,如果看對眼了,就雙雙勾肩搭背一起去酒店開房——
這女人,三番四次出現在他面前,沒有得到他的認可,就想再找到其他有權有勢的成功男人上位嗎?
宋子健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發散他的陰謀論,“不太可能,方曉染不是這樣的女人,我倒覺得,她突然出現在這里,目的肯定不只是勾搭一個富豪這么簡單!
總感覺到,方曉染做任何事,都是圍繞在沈梓川的身上。
但考慮到沈梓川如今對方曉染怎么都不順眼,宋子健識趣地把這些話咽回肚子里,私心里可不想惹怒了沈梓川然后被對方一腳給踹出窗外,不死也得殘廢。
可話匣子打開,宋子健說著說著滿嘴跑火車,又踩到了地雷,“梓川哥哥,你說的病是什么病?難道你對方嫣容提不起興致無能無力了?咳咳,那這六年來,你是怎么解決的?”
“臥槽,梓川哥哥,別打我,要打也別打臉,我就是好奇,這個問題不只是我,小紀子他也好奇……”
沈梓川仰頭飲完杯中的紅酒,眉眼不抬,輕嗤一聲,“膚淺!你腦子里除了女人和那事,還能多充實點別的嗎?”
話里話外的意思,貌似在諷刺他宋子健是個大草包?
罵人都罵得這么高級,不帶一個臟字,不愧是他的梓川哥哥,難怪桐城排行榜,女人最恨嫁的男人只有沈梓川,沒有之二。
*
蕭歡歌鑒于往日的名聲實在太難聽,遇見相熟的人比較容易尷尬,特意把方曉染拉到了很偏僻的角落,一邊揀了些飲料水果糕點往嘴里塞,一邊不斷地觀察在場的男人,主要是觀察沈梓川的下落。
可掃來掃去,全場的男人,無論老少中青年,都瞧了個遍,也沒有瞧見沈梓川的半個影子。
不免有些煩躁,“靠,我有可靠的內幕消息,沈梓川那貨確實到場,還全場寒暄了一番,但現在,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方曉染心里也急躁,但知道沈梓川不見了這事也怪不到蕭歡歌的頭上,強忍著焦急的心情,微微地朝她笑了笑,“今晚找不到他,那就下次吧,只要我們不氣餒,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不行!我答應你今天搞定他,就一定要搞定,瞧姐的!染染你乖乖坐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去找人問問情況!
蕭歡歌的爆脾氣,一向說到就要做到,當即扔掉手里的各種吃食,揪了張紙巾擦拭干凈嘴唇,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風情萬種地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拐到服務員休息的地方。
有權有勢的男人,尤其是沈梓川這種富可敵國級別的男人,不管在哪里,都需要至高無上的享受。
無論美酒,還是佳肴,這些東西都需要有侍應生給他們一步到位送進房間里。
所以,找這些人詢問沈梓川的下落,絕對是個很正確的想法。
果然,在蕭歡歌掏出一大疊粉紅票票作為獎勵后,她很快就從一個侍應生嘴里得到了想要知道的訊息。
蕭歡歌噙著一臉得意洋洋求夸獎的笑臉,回到方曉染身邊,順便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染染,我打聽到了,沈梓川就在頂層的1606房,給,這是房卡!
“我就這樣進去能成功嗎?”
方曉染點頭,又搖了搖頭,很冷靜地分析,“他現在沒有我的記憶,我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如果他腦子是清醒的,一定會把我當作一個神經病轟出來,這次失敗了沒關系,但下次再要達成我順利懷孕的目的,估計就會難上加難。
歡歌,你不知道,寶兒對我的意義,她就是我的希望,我的一切。我寧愿犧牲我自己,也要救回寶兒的健康寶兒的命。
所以,這次我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成功!”
“行,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去做了,染染你放心,保證讓你馬到成功一炮就中!
蕭歡歌離座,再次找到剛才給她提供信息的侍應生,又付出了一筆不小的款項,終于鼓動了對方為她做一件不太地道的事情。
只要能達到最終需要的目的,她是不介意不擇手段的!
侍應生端了三四瓶美酒進了1606房間,蕭歡歌偷偷隱藏在走廊上,透過虛掩的房門,豎立起耳朵,靜心聆聽里面的動靜。
她聽見宋子健吊兒郎當地嘻嘻戲謔,“梓川哥哥,說真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若為兄弟故,衣服隨時拋。反正我是把話撩在這里,就算以后我娶了妻子,你和小紀子,也還是我心里最最重要的親人……”
“梓川哥哥,來,喝酒喝酒,這么多年我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那些女人對我是不是真心,勞資一眼就能瞧出來。所以啊,我就一直覺得方曉染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人,當年發生了那么多的事,確實是梓川哥哥你太過分了!”
紀穆遠斷喝一聲,“踏馬喝酒就喝酒,宋子健你滿嘴噴糞干甚?信不信我捶你?!”
另外一個只能看見半張英俊側臉的男人,安安靜靜的,沒有開腔說一個字,只不停地仰頭喝著杯中的美酒。
那酒液,從色澤來看,正是蕭歡歌吩咐侍應生端進去的。
蕭歡歌瞇著雙眼,隱隱約約瞧到了這一幕,心生竊喜,立即悄無聲息地把腦袋縮了回去,走到消防安全通道那邊,等待侍應生出來給她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