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恐怖絕境還不忘工作的阮行舟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女鬼。
他正用筆在小本本上打草稿,耳邊卻傳來某種不同于敲門和慘叫的奇怪聲音。
硬要形容,就好比醫院里,地板剛被拖布拖過濕漉漉的,還有種消毒水的味道,不便于行的胖病人拖行在上面發出的那種擦玻璃的摩擦聲。
吱——
吱——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踩著心跳緩慢的靠近。
阮行舟放下本子收到口袋里看向前面的長廊,螺旋扭曲的長廊令人視覺錯亂頭暈眼花,阮行舟看了一會兒皺起眉。
拖行的聲音已經快到他前面不到三米的距離,可是他沒有看到走廊出現任何人。
從喉嚨咕嚕出來的笑聲怪異恐怖。
那種吱吱的聲音細細的非常尖銳,阮行舟越是認真的盯著前面的長廊,越是透不過氣。
前面的空氣莫名的充滿了壓力,就仿佛那女鬼正臉貼著他露出怨毒的表情,可他就是看不見一般。
鎖骨處的圓形龍紋鮮紅如血,猛地灼熱起來。
阮行舟被燙的回過神,細瘦的白皙手指痙攣了一下,擴散的瞳孔也縮了縮。
不對。
阮行舟猛地轉身遠離了靠近自己的木門!
那種東西不在長廊!在門里面!
仿佛察覺到了他的的舉動,無數門后的哀嚎慘叫變成了尖尖的笑聲,仿佛是一群精神病人怪誕愉悅的聚會,之前指節扣在門上的敲門聲變成了砸門,有人在里面用力的踢打硬撞。
“開門啊——哈哈哈哈嘻嘻嘻嘻——開門、開門、開門!”
“狗雜種,你是不是在那里!你一定是在里面!”
砰砰砰!
“嘻嘻嘻,別怕別怕媽媽的小貓咪~媽媽來接你了,快給媽媽開門好不好?”
“媽媽要給你做手術,你病了——”
一群女人在門后一邊砸一邊瘋狂的大笑,薄薄的木板同樣是跟長廊一般扭曲的,那些木門被大力砸的起伏,又被門鎖釘在門框上,露出一道道黑色的縫隙。
咕嚕嚕……
無數的門、無數被砸開的縫隙里,血紅的巨大眼珠死死盯著阮行舟,鐮刀一樣的嘴巴咧開,露出沾著血的牙齒!
它們看到了阮行舟,不敲了,笑聲也消失了。
它們說:“找~到~你~了~!”
“…………”
阮行舟看著這一幕,耳朵已經開始耳鳴,俊美的臉毫無血色,他慢慢的倒退了一步,后背頂在了冰冷墻壁上。
“嘻嘻嘻,找到啦~我們看到你啦~嘻嘻嘻嘻。”
“…………”
大張的嘴巴笑出滴滴答答的血水,細長細長的手帶著漆黑鋒利的指甲順著縫隙扣著阻擋它們的東西,墻皮和門都被劃掉一層層細屑。
都是血絲的巨大眼球咕嚕嚕的轉,它們邊盯著阮行舟流口水邊奮力掏著,甚至覺得不過癮,還拿出剪刀往外面扎!
“馬上~馬上我就要出去抓到你了嘍小貓咪,嘿嘿嘿嘿嘿,我要把你的腳指頭一根根剪下來,然后在用剪刀戳進你的肚皮,用力一劃,就像剪布那樣……嘿嘿嘿,媽媽好喜歡你盆腔的顏色,亮亮的,好漂亮啊……”
女鬼發出的呼哧呼哧聲以及這驚悚的畫面讓人汗毛站立頭皮發麻,恨不得哆嗦成會震動的手機。
“小貓咪~小貓咪~”女鬼哼唱著怪誕的歌。
阮行舟沉默了一下。
然后就見他把外套脫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塞進了越來越大的縫隙,順便還懟了措不及防的女鬼一臉。
他認真說:“不好意思,你敲錯門了,你要找的人在隔壁。”
“…………”
有些愣住的女鬼聽到他的話憤怒的發出一聲咆哮,指甲把那件厚實的加絨外套撕成了碎片!
她張著真·血盆大口嘶喊道:“我會剪碎你!剪碎你!”
門被狂暴的女鬼一剪刀戳碎,她整個人也瞬間竄了出來。
當她露出全貌的時候,阮行舟才發現這個女人五官已經扭曲。
一雙血糊的眼睛非常大,而且眼球凸出仿佛要掉出眼眶,眼角和眼尾的肉被撐得開裂,嘴角也被剪刀似的利器剪開,一直撕到了兩腮,露出里面沾滿了血的牙齒和牙床。
肉眼看不見的紅色細小顆粒在空中飄蕩,帶著一股讓人不喜的臭味。
女人一頭短發被什么東西黏成塊,稍微厚實的睡衣都是污漬,好像是油,又好像是水,肚皮高高的隆起把睡衣都撐開了,露出的小腹不是皮膚,而是一個個在努力往外面爬,萬分痛苦的剝了皮的貓崽……
面前的女人緩緩抬起頭,她的頭像是沒有支撐一樣前后甩動了一下,最后定格在阮行舟面前,這么一動,周圍那些其他鬼怪的假象就消失了,女人的七竅也不斷的冒出栗色斷發。
這一幕需要打碼的史詩級恐怖場景,哪怕放到電影院也要加上個20歲以下禁止觀看的標志。
阮行舟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嘴唇一動吐出兩個字:
“臥槽。”
說完,他面無表情掉頭就跑!
阮行舟是情感冷漠癥,但是不代表他傻呀!面對這玩意兒哪個人能特么的能扛得住?!
旋轉的長廊有了分叉口,阮行舟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邊,可是女鬼并沒有追,她看著阮行舟的背影,手里的剪刀緩緩的剪著空氣。
“……要玩捉迷藏啊,好呀,快跑吧小貓咪別讓我抓到哦……”
“1……2……3……4……”
“…………”
走廊是沒有盡頭,同樣也是沒有遮擋物的,阮行舟選了一扇門躲了進去,那扇門后是普通次臥大小的雜物間,里面亂糟糟的放了很多紙殼箱,有大有小,還有冰箱和洗衣機的那種箱子,白色的泡沫殼子在里面堆積,一看就是主人隨意扔在里面準備贊一贊賣破爛的。
阮行舟繞過箱子隨便找了個位置蹲下來,心想千戟什么時候能來找他。
結果剛一蹲下,褲子發出了刺啦的慘叫,阮行舟愣住了,他彎著腰回頭看了看身后,發現墻上釘著一個掛東西用的釘子,上面還有兩塊絲絲縷縷的布料,一塊黑的,一塊藏藍的。
阮行舟死死盯著那塊藏藍色布料,一張小臉上表情瞬間和死了丈夫似的。
他顫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褲子屁股的位置,入手的觸感一片溫熱,同時屁股的皮膚也清晰感受到了他自己的爪子。
阮行舟:“…………哦豁。”
時隔二十多年,阮總又一次的,穿上了開襠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