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番怎樣令人刻骨銘心的話呀!但我不知道有誰會這樣對我說出。這位寫出她父親這段話的三毛,最終不還是殺死了她父親最最心愛的女兒了嗎?我看看一旁的東子,我還想起來我的父母,和芮兒。我不知道芮兒會怎樣?對于我這樣地處理自己,她會做何感想。但想起她我的心就會疼,就會搖曳,為什么呢?
我死了。但卻不是我自己干的,我沒能處理掉我自己。我想到這就會覺得好笑,為什么還會有人這樣愚蠢,一定要這樣干呢?這樣謀殺一個原本就是要處理掉自己的人。當然,也許是我突然放棄了自裁,那么還有誰比我還急迫著要讓我離開這個世界呢?我是因為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抓住那個所謂的愛,不能感受它的質感了,卻又找不到替代的東西才決定離開的;而這個人呢?有時為什么?
在這個進步得一塌糊涂的社會里,哪里還有跟似明凈之湖般的愛情較起真來的蠢才?就象我并不太喜歡的愛寫些有黃色味道的小說家渡邊淳一,他的《失樂園》還不錯,他老人家悲哀的說的:現代人的愛情太輕松、太輕巧、太容易了。再也看不到深沉的愛了。不要說殉情什么的了,連吐血都沒有,連焚稿都沒有,連遭到圍毆仍偷偷約會的也沒有。最可悲的是,連王老虎搶親也沒有!
東子甚至說恨我把事情搞砸了。他有一天笑著說道:“你可真是個理想的敗類!蔽揖突厮澳强偙饶氵@個現實的俘虜強。”他笑。我也笑。
可我不知道,“理想的敗類”與“現實的俘虜”那種人格更可取。
比如要表達夏天,“夏”字不能直接出現,而要用“荷花”表示。可為什么是荷花呢?我總在追尋這些沒有意義的世俗生活之外的問題。
幾天來,我身體虛弱的都站不起來,一整天一整天由大小吊瓶交替著把很多雜色的藥水一滴滴壓進我的血管。從早晨到晚上。
醫生在救人,而我的心無法自救。我的心仍對著那堵擋住我的生活之路的破敗又無法拆除的墻,甚至是更破敗也更堅固了。
我只想躲開。不看?晌矣植恢阆蚰睦铩N易约阂咽且黄瑳]有圍墻的曠野了,風可以隨意來去。我的自信、我的人格、我的愛和夢,都成了透風的破敗之墻。
我仍在那個黑暗的死胡同。這個世界,除了我的生命是剛剛蘇醒過來的以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老樣子。這只能讓我的胡同再黑暗一層。
我再次重回的理性中無法原諒東子。
“既然你無力與我共創新生活,你又何必硬挺著一再拎我回來?然后,再將我棄在你的路邊,為什么?”我問東子。
“我不值得你搭上一條命。我擔不起!睎|子說。
“但我的愛就是我的命!蔽夜虉痰刂貜。
“我不值得你這樣!睎|子也固執地重復。
“你認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為。連你這么一個認真、純凈的人都不過如此而已,人生還有什么指望?!”我絕望地望著東子,用虛弱的眼神絕望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