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只要我活一天,我的《欣兒作文》就會寫一天,等我不在這個世上了,你再看,那個時候,你的感動才是真的感動,你的愛也才是真的愛。”
這話聽上去很傻,也不缺愚蠢。既然我死了,他看不看,看后感動與否還有意義嗎?今天我終于死成了,盡管不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也一樣,我才知道貪婪的人總是愚蠢。我的每一次死的嘗試,目的都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要挾和一廂情愿的愚蠢。我所謂的愛,僅僅只需要一點感動。
東子把《欣兒作文》還給了我。我不知道朱小燕看過沒有?那個自殺的晚上,我是把它留在東子的書房里,而我知道,所以出現在東子身邊不熟悉的東西。她都一定會想方設法去窺視。要說這個女人真執拗,見知道了傷心病狂。我一直難以理解東子為什么能和這樣的一位女人生活在一起,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眼里,幾乎就是全裸,你每時每刻都要面對,該是一種什么樣的壓力?我不會這樣,我只要東子愛我,然后他干什么我都不會在意。
芮兒在電腦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打著《欣兒作文》。芮兒邊打邊哭,我的作文都是手寫的,很多地方很潦草也很凌亂。我在《欣兒作文》第一篇里這樣寫到:
不,我不能。
我不能順著你的字跡寫下字跡。
不,我不能。我疼,很疼。也許你不信,不愿意相信,不情愿相信或只是不要相信;
但,這是真實的。我疼,很疼。
很難說疼在哪里。但我的內心被這疼痛不斷地吞噬著。
不,我不愿意提起。請別向我問起。
我需要你。但我真的不想說。對你說起。脆弱地。請你。不要對我說。
你——亦需要我——在生命里。
我,竟哭了。這也許很荒唐。但我的淚確是打濕了我的臉以及我的心——我在懷念你。我不知道。懷念一個放下我而去與另一個女人共度的男子。
你不是最出色的男子,但卻是我最愛的男子。愛,從來不管孰是孰非。我。躲不開。
你,是我最深的迷惑和痛。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
我的生活,在幻想之上,絢麗空洞,我的心它無處歸去。你——不是我的家園。我——亦不是。
愛情(假設它存在),我知道它從來只是“制幻劑”,“一種誤會”“一條通往幸;虿恍业奈ㄒ煌ǖ馈!彼让烂哺旅。
世界有石頭、泥土、雪、鐵、冷酷組成。微笑不合時宜。愛情更不合時宜。
我想。
愛,從來不會改變它的性狀,無論你是否去辨認,無論你是否去端詳。
“虛幻的外衣下”,你能“存留多久”?
“虛幻的外衣下”,我又能“存留多久”?
我,該在何處停下腳步。似乎沒有合適的土地。我不管。只要,只要有你的聲音和腳步響起。我的天光仍然在,就夸大成一片天空吧。讓我可以翱翔,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