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目光掃向蕭云墨,落到他手腕上的時候,蕭彥南冷誚的勾起了唇角:
“你要是真想死,現在就劃下去。我不攔你。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內疚的。我沒有逼你,這是你自己尋死跟我無關。還有,你放心,你是怎么死的,絕不會傳出這間房子。對我更加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而且,說實話,你要是真死了,我大概還省了很多事。連同你手里的股份,遺產,一起拿來,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蕭彥南話像一股平靜的寒流,緩緩流淌,所到之地,那寒氣又急速的蒸騰彌漫,讓人骨頭里都發冷。
李清如是被徹底激瘋了,撲過來,竟然想動手。蕭彥南墨瞳一緊,沒有伸手,直接閃到了一旁。
“吳媽,送客。”
一聲清喝,吳媽里從里面跑了出來,一看李清如那要拼命的架勢,就立即擋在了李清如面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大少奶奶,云墨少爺,你們別鬧了,還是走吧。你們鬧不出什么結果的。”
蕭彥南的脾氣,他這樣決絕的態度,還有他凌亂的手腕,那一下就算真的割下去,又有什么用?
蕭云墨死死瞪著蕭彥南眼底一片猩紅,臉繃的太陽穴都是暴起的青筋。然而,那只攥著玻璃片的手到底還是沒有再往他自己的皮肉里面刺。
凌淑芬心里已經有了其他的打算,見他們這樣僵持,就對小蘭使了個眼色。
小蘭會意松開她,徑直走到了蕭云墨面前,大著膽子,伸手抓住了他那只捏玻璃片的手,溫言勸道:
“云墨少爺,您先消消氣,先回家。這身子是您自己的,別沖動。”
察覺到蕭云墨手腕上并沒有多少力道,她的膽子也大了些,暗暗用力,最終把蕭云墨的手給拉了下來。
最后,她甚至用指尖捏住了那片碎玻璃,把它從蕭云墨的指尖里給抽了出來,然后扔到了地上去。
“好了。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冷靜下來說。”
吳媽是蕭彥南身邊跟了許多年的老人,說話自然比其他人隨意一些。不過,她的話也不針對老太太,她只是對著李清如和蕭云墨說的。
話落音,她就半拉半扶的將李清如往門口拽。
李清如自然不甘心就這樣鎩羽而歸,一點成果都沒有還鬧了一肚子難以紓解的火氣。但是,她也看出來了,蕭彥南這回是鐵了心想整他們,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今天他們再怎么鬧都沒用。
他根本不怕他們把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他有能力擺平。不管產生什么樣惡劣的后果,對他來說都是無傷大雅。
這樣的話,她還有什么鬧得必要?她只能先忍了這口氣,回去冷靜一下想想對策。
李清如想著這些,看看那邊小蘭已經將玻璃片給扔了,也松了口氣,沒說什么,只狠狠瞪了蕭彥南一眼,然后就順著吳媽的手勢,借坡下驢,轉身出去了。
蕭云墨也一樣,心里雖有不忿,但終究并沒有真的要血濺當場的血性,最后也只能丟了個恨毒的目光出來之后在小蘭的攙扶下,離開了。
客廳里又靜下來,耳邊聽著出去的人腳步越來越遠,凌淑芬才看向蕭彥南開了口。
“彥南。現在你大嫂他們走了。我要跟你談談。”
“您想談什么?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蕭彥南語氣雖然不冷,但是也不熱烈。還透著幾分并不想深談的排斥感。
沒了李清如母子在面前,凌淑芬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她沒像李清如那樣一點就著,而是平靜的面對著蕭彥南。
“你剛剛是說都說完了。但是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
蕭彥南眉峰突然犀利起來,母子相對,他為人字,氣勢卻更足:“您也應該清楚,那些股份在他們手里半點好處都沒有。反而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惹出什么事來。在曉離手里就不一樣了。她是我妻子,我相信她不會背叛我。”
“她不會背叛你?”
凌淑芬仿佛聽了一個世紀大笑話:“彥南。你把女人想的太美好太單純了。從一開始,我看的都是你在付出。你要是說你不會背叛她。我信。你說她不會背叛你,我不信。她不是已經背叛了清如和云墨嗎?就算他們對她不算好,好歹也養了十年。現在她又在做什么?”
凌淑芬這些話,蕭彥南沒有去一句句的辯駁。
因為,他們的立場不同。
凌淑芬自始至終都是默許李清如對葉曉離身體的摧殘的。在她的骨子里,跟李清如一樣,只當那丫頭是個隨時要提供器官的容器。
最多最多,她比李清如稍稍仁慈一點。并不曾多苛待那個丫頭。
而他,會為那丫頭受到的苦難而心痛。
“我剛才就說了,這些都不是曉離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您不要責怪她。”
蕭彥南放棄了爭辯,只是這么淡淡的說道。
可對于一個自認看透了世間男女情愛的老人來說,他這些話很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
反倒只讓凌淑芬更加覺得他是受了葉曉離的蠱惑。
但是,凌淑芬就是凌淑芬,她不是李清如那么沉不住氣,不會用謀略,只會硬拼。
她費了很大的勁,硬生生的將心頭的憤怒給壓下去了。
然后心平氣和的說道:“你現在對她在興頭上,當然什么不好的也看不見。我也不想跟你爭這些。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會遇到那么一個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我理解。但是,這畢竟關系到整個集團。
你大嫂剛剛有句話說的很對,我們同意沒有用。董事會那些人不會同意。而你,不能只顧著你自己的感覺,完全不考慮他們的感受。”
“我不知道他們有什么不同意的。這些股份這些年基本屬于凍結狀態。大嫂和云墨都沒有參與集團事務的能力。這一點您也看到了。
我甚至可以說,在做事方面,曉離都比云墨強很多。她也懂事,不會拿這些東西胡作非為。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想干什么,還有我,我想我還不至于昏頭到拿集團利益開玩笑的地步。”
蕭彥南這般滴水不漏的回應,讓凌淑芬那本就不平靜的心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