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著，蕭彥南眼眉一緊，起身大步跨過去，在他奔到臥室前攥住了他的胳膊。

“干什么？”

“你問我干什么？”

蕭云墨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病弱的他竟也爆發出了力量手臂掙的像鐵板一樣堅硬。

“她是你侄女，你跟你侄女結婚？還問我干什么？”

蕭云墨嗓音很尖銳。一字一句的提醒著輩分的差別。

可這在蕭彥南聽來，卻也只是可笑。

“剛才你們還說她只是外人。我跟一個外人結婚有什么不可以？”

一句話就讓李清如和蕭云墨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蕭彥南甩開蕭云墨的手，滿目厲色：“你若是真心對她好。自然不會有今天。但是該你的時候你沒珍惜。今天她不屬于你了。以前，你跟我鬧，我不跟你計較。從今天開始，再糾纏她，我不會饒了你。”

這是從他們進門起開始，蕭彥南表情最陰冷的時候。

他剛剛那一甩，甩的不輕，蕭云墨直接朝旁邊倒過去。李清如怕他吃虧，已經到了跟前，剛好把他扶住，他才沒摔倒。

蕭彥南收回手臂，冷冷看向李清如。

“我給你時間考慮。現在，出去。”

他已經下了逐客令李清如恨的咬牙切齒，扶著孱弱的蕭云墨，又瞪著高大挺拔的蕭彥南，又覺得一陣無力。、

她不甘心，卻沒有辦法。只僵硬的站在那里。

突然，蕭云墨掙脫了她，一下子反撲到了茶幾那里，拿起蕭彥南放在茶幾上那個杯子重重的砸在了茶幾上。

玻璃杯應聲而碎，水流了一地，碎片落地的瞬間，他揚起的手臂，另一只手壓在這只胳膊的脈搏上。

指尖，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玻璃片閃閃發亮。

“你就是想逼死我們是吧。行，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死在你面前，死在你家，讓家里的叔叔伯伯都看看，你有多冷酷。”

蕭云墨把鋒利的玻璃在手腕上狠狠一壓，還沒有劃，李清如就嚇的半死，慌忙跑過來抱住他。

“云墨，別這樣。別犯傻。”

她幾近哀求，蕭云墨卻猛然一掙脫，將她甩到了一邊。

“你別管我。我咽不下這口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蕭云墨放著狠話。蕭彥南不動聲色，只眼中凝聚了濃濃的失望感。

蕭家的第三代，就是這個樣子，不能不讓人失望。

同樣失望的還有凌淑芬。她也覺得蕭云墨這么一出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但是，好歹是蕭家的一條根，也不能真讓他血濺當場。

“云墨。”

凌淑芬忍著心尖還沒消散的一點不適站了起也走了過來，嚴肅又帶著點緊張的看著蕭云墨手上那塊并不大的碎玻璃。

“不要沖動。你小叔他不是那個意思。把東西放下，好好說。”

“好好說，好好說什么？這都怪你……”

蕭云墨猛然甩過臉，對著凌淑芬厲吼了一聲。

凌淑芬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這樣疾言厲色，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她還沒說話，蕭云墨緊跟著又咬著牙低吼道。

“如果你早點同意把我爸的股份轉到我們名下，今天他怎么能這樣為所欲為？當年設計害死我爸還不夠，現在還想把我們逼死。蕭家是不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就高興了？這都是你的錯。是你縱容的結果。”

最后兩句，蕭云墨吼的尤其的凄厲，能把人骨膜刺穿。

凌淑芬瞪著蕭云墨，還沒平復下來的心跳又一次迅猛起來。

“你，你……你說什么？怪我？”

凌淑芬氣的直哆嗦：“你說怪我，那我倒要問問你，你自己在干什么？這些年，你都有什么長進了。你要是像你小叔一樣能干，我會這樣嗎？

好，就算我還是這樣，那你有這樣的能力，也能自己去爭取了。可你呢？這么多年，你都在干什么？你小叔為了集團累死累活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尋歡作樂，還吸毒。現在你來怪我?”

凌淑芬對這個孫子已經失望之極。先前還有的那點憐惜之心也淡化的幾乎沒有了。

她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蕭云墨卻半點都聽不進去。

他反倒被凌淑芬這些話給又刺激了一把，情緒更加激動，身體顫抖起來，尤其是那只捏著玻璃片的手抖的更厲害，一不小心真的劃破了皮膚，玻璃之下滲出了血珠來。

李清如本來聽著凌淑芬這話就有些不舒坦，一看蕭云墨手腕上出了血，更加來氣，轉臉就道：

“媽，你干什么？這時候你不哄著點，你也要逼死他嗎？”

她是急了，不管不顧的對著凌淑芬吼了這么一句后，就慌忙轉向兒子：“云墨，云墨，你快放下那東西。你放心，媽不會讓你的東西被人奪走的。不會的。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旁人才能不想欺負就欺負我們。”

李清如哀求，語調里已經帶出了哭腔。

然而，蕭云墨就好像已經失了心神一樣，根本沒將她的苦苦哀求看在眼里，沒有難過，更沒有感動，有的只是厭惡。

“滾，滾開，都滾開，你們都是沒用的。”

如果有用的話，他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都是她們的錯。她們沒有做到該做的。

蕭云墨依舊在發瘋，發抖，李清如慌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凌淑芬卻被氣的也懶得說什么，一個勁在旁邊喘粗氣。

而對面，蕭彥南端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看到這里時，他突然站了起來，冷目一掃鬧得正歡的蕭云墨，長腿邁開直接走向了門口。

“小蘭，帶老太太回家。”

小蘭也跟著凌淑芬來了，但是沒敢進來，就站在門口等著。蕭彥南這么一吩咐她才慌忙進來，攙住了凌淑芬。

“老太太，咱們走吧。四少……”她瞅了瞅蕭彥南，很有眼色的勸慰凌淑芬：“回頭他肯定會把事情跟您解釋清楚的。現在您也不舒服，咱們先回去好不好？”

剛剛門也沒關，里面發生了什么，她很清楚。

凌淑芬聽懂了她的話，看了蕭彥南一眼，心里著實堵的慌，然后又掃了還在發瘋的蕭云墨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李清如又轉了蕭彥南，撕裂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蕭彥南，你真的要看云墨死在這里嗎？”

言下之意，她要蕭彥南現在就松口，就把剛剛說過的所有的話都收回去，把拿走的錢乖乖的還回來。

蕭彥南站在他們身邊，俊眸輕輕一掃正捏著刀片用威脅的目光看著他的蕭云墨。

“他不是要尋死嗎？讓他去吧。臟了我的地方，頂多我換套房子。”

“你說什么？”

李清如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

蕭彥南如此強硬的態度壓的她也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