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第二天醒來,天色已經(jīng)大亮,我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朦朦朧朧中怪異的感覺涌了起來。
自己好像不是在家里?我愣了愣才記起昨天發(fā)生的一切,我立即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陸庭昀正摟著自己睡的正香。
他雖然聲稱沒有受傷,但是身上那么大兩塊淤青在那,說明他的身體絕對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么好。
我有點心疼起來,慢慢的坐起身,輕輕的推開他。
我不想驚醒他,卻不想自己輕輕一動,他立即睜大了黑亮的眼睛。
“你做什么去?”他還有些睡意,問道。
我在他頭頂上親了一口說:“我去洗漱,等會我們一起回家好了。”
陸庭昀這才完全清醒,想了想說:“好。”
看到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很有可能是被對方識破了,那么就干脆回去好了。
于是兩人匆匆的打理了一番外表,直接出院了。
臨走時我還特意找醫(yī)生要了兩大瓶藥酒,專門用來對付陸庭昀身上的淤青。
本來按照道理來說,我很應(yīng)該昨晚就開始的,可是誰叫后來發(fā)生了那么羞恥的事情呢,所以順理成章的我把這件事給忘到腦后了,直到臨走時才想起來。
回到家里的時候,正好碰上兒子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吃著早餐。
我放下手中的藥酒瓶,上前問:“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陸庭昀挑挑眉,坐到另外一邊,立即有傭人給他送上早餐。
睿睿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煎蛋,漂亮的蛋黃已經(jīng)被他弄得不成樣子,流了滿盤子都是。
他滿臉不高興的說:“我不喜歡吃別人做的早餐。”
我心里有些愧疚,昨晚只顧著擔心陸庭昀,倒是把兒子給忘記了,我安慰他說:“好,媽咪幫你做早餐吃。”
說著就要緊廚房,卻被陸庭昀拉住了手。
我詫異的看向他,卻聽他沉聲對兒子說:“睿睿你要懂事一點,媽咪每天都很累,你不能總是要求我照顧你,你這么大了,應(yīng)該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了。”
我聽了一愣,兒子才四歲怎么可能會照顧自己?
可是我看看陸庭昀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認真的。
陸庭昀自然是不贊成我的對兒子的溺愛,更何況做早餐的這名傭人手藝可是很高超的,從某些方面來說比我做的還要好吃,兒子這么說明顯只是在找借口,他自然要阻止我下廚了。
在他看來,兒子越來越大,自然要更加嚴厲的對待,不然的話找我這么寵下去,遲早會寵出一個紈绔子弟出來。
我卻沒他想的那么多,兒子還小,依賴媽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覺得陸庭昀對他太過大題小做了。
我瞪了陸庭昀一眼,在兒子身邊坐下說:“你要吃什么?”
睿睿懨懨的,不說話,一口一口的吃著東西。
我看在眼里很心疼,誘哄著說:“媽咪給你做雞蛋餅,要吃嗎?”
睿睿興奮的點點頭,陸庭昀卻在對面皺起眉頭,沒說話。
結(jié)果我還真的去了廚房為兒子做了雞蛋餅,這是我的獨家配方,連外面專門賣這個的都沒有我做的味道好。
他吃得眉開眼笑,陸庭昀也沒再說什么,而是摸摸他的頭說:“你該去上課了。”
沒錯,他的老師已經(jīng)站在學習室里等著他了。
睿睿對上學倒是沒什么抵觸的心理,一張美美的媽咪親手做的雞蛋餅吃下去,所有的不開心都煙消云散,他對我甜甜一笑:“媽咪我走啦。”
我心里有點不舍,但是還是忍住了,蹲下身來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說:“寶貝快去吧。”
睿睿摸摸臉,頭也不回的跑上了樓梯。
我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后,這才轉(zhuǎn)過神來,看了看陸庭昀說:“你要去公司嗎?”
陸庭昀搖搖頭:“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這種時候我要是還去,你不罵我才怪。”
要是平時,我估計會順口應(yīng)下一句,但是今天我卻沒這個心情了,因為我想到一個問題,陸庭昀是不是對兒子要求太高了?
可是現(xiàn)在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里說,所以我只說:“那我先上樓去。”
陸庭昀看著我的背影覺得有點奇怪,我好像有點不高興?為什么?
在他的心目中,兒子是要繼承自己家業(yè)的,所以越嚴格要求就越來減少不成器的比例,他自始至終都沒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
所以現(xiàn)在看到我不太高興只是有點詫異,卻是沒有想到我在想什么?
不過接來下管家已經(jīng)找上來了,他跟他匯報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這讓他立即把心里的那點疑惑給拋在了腦后。
據(jù)他說,昨晚家里好像有些異樣的響動,但是等他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三樓的窗外有個黑色的人影閃了閃就不見了。
“三樓?哪個房間?”陸庭昀問。
管家猶豫了下,說:“臥室。”
三樓有書房和臥室,還有兒子的房間,當他聽到三樓的時候心里還跳了一下,在聽到說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
“少了什么東西嗎?”他問。
管家說:“沒有,你們的臥室我們沒有進去,所以……”
陸庭昀皺皺眉站了起來:“等會再說。”
我剛剛進房間,要是看到了什么嚇到就麻煩了。
他想到這里撇開了管家,大踏步的走上樓,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房間門前一推開門,我正背對著房門,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是他后才松了口氣,臉色卻已經(jīng)發(fā)白了。
陸庭昀迅速的掃視了房間一番,見里面的擺設(shè)什么的都是原樣放置,并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所以他的目光在看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我身上:“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手中捏著一張紙條,趁陸庭昀不注意的時候往手心里塞了塞,強自鎮(zhèn)定的說:“沒事,我只是被你嚇到了。”
他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看穿我的心,問道:“是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踏進房門,順手將門關(guān)上了。
我按理說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早就應(yīng)該熟悉跟他相處的氛圍,今天卻因為心里壓著心事的關(guān)系,覺得心里很不自在起來。
我不安的動了動,低頭想著心事。
“在想什么?”忽然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冷不防他走到了自己身邊,又被嚇了一跳,急忙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他用一雙似乎能看透我心思的眼睛看著自己。
我心里猛地一跳。
我剛才進門的時候還沒有發(fā)覺有什么異樣的地方,可是當她走近床頭柜準備拿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柜面上放著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爸爸的筆跡,上面寫著:“昨天只是警告,你最好盡快做決定。”
下面的簽名是一個張字。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這確實是爸爸的字跡,雖然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可是家里還留存著很多書和筆跡,他之前是一個學者,所以對他的字跡我是很熟悉的。
我立即確定了這紙條的確是爸爸留下來的,難怪昨晚他又來見自己?而且從這句話上來看,陸庭昀的車禍果然跟他有關(guān)系!
我想通了這點后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怎么辦?爸爸要殺自己的丈夫,世界還有比自己更悲慘的女人了嗎?
我因為愣神就沒有聽見門外的腳步聲,等到他推門進來,我的手上還有紙條呢。
幸好陸庭昀一開始就只顧著打量房間,這讓我得以有機會偷偷藏起紙條。
可是時間終究還是太短了點,紙條還是在我手上,只不過被我藏的更嚴實了一點而已。
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我糾結(jié)不已,爸爸要殺他,而他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一心一意的找胡應(yīng)驊的麻煩,這樣下去他會不會……
我想到那個可怕的后果,打了個冷戰(zhàn)。
我抬起頭看著他正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怎么了?”他似乎有點奇怪我的神色,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你不舒服嗎?”
他溫熱的大手撫上我的額頭,這讓我心里一顫,看著他溢滿關(guān)切神色的眸子,再想起剛才自己腦補出來的可怕畫面,我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緩緩抬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打開手掌,露出一開始就被我攢得緊緊的拳頭。
“這是……”他有點奇怪,看了看我鄭重的臉色問。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抿了抿唇說。
他目光閃了閃,從我柔細的手心里拿起了紙條。
展開,入目的內(nèi)容讓他愣住了。
他一開始還有點疑惑,因為那句話有點沒頭沒尾,但是下面的落款就讓他變了臉色,他看了看紙條,再看看我,最后終于問了一句:“這是從哪里來的?”
我既然選擇的對他坦白,就不打算再瞞他什么了,聽見問話后轉(zhuǎn)身指了指床頭柜,然后覺得渾身好一陣無力,直接就這么坐上了床沿。
我只覺得心里很累,這件事情瞞了那么久了,我一直在親情和愛情中苦苦掙扎,今天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和盤托出。
這樣做了雖然她覺得有點對不起爸爸,但是比起失去陸庭昀的痛苦來,我還是果斷的選擇了后者。
我抬眼看著神色嚴肅的陸庭昀說:“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陸庭昀把紙條看來看去,問我:“留紙條的人是葉浩?我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