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險些一戰(zhàn)成名
一雙鎮(zhèn)靜布滿血絲的眸,凝視著江清遙,“不,事實并非如此。我與太子妃無冤無仇,太子妃并未有意出手傷我,只是我飲酒太多,腳下踩滑,才不小心跌進了池中,與太子妃無關(guān)。”
他說的字字句句,口中皆往外冒著冷氣。
似乎每呼一口氣化出的水蒸氣都會瞬間凝結(jié)成冰。
蕭黎忽然主動的替自己解困,令江暄畫很意外,對于這次的敗露,她只想過死磕到底,絕不承認,但卻確實并未動過要讓他來替自己圓謊。
同時,她內(nèi)心不自覺地竟然涌起一絲愧疚來。
他幫了她,而且從之前到現(xiàn)在,不止一次的幫她。上次她被他當做誘餌帶走,或許他也是逼不得已。
可到頭來,她卻一心想要揍他……
難道,真的是自己太小肚雞腸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
齊南皇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先是瞧了岑公公一眼,又看向了身體抖動不止的蕭黎,再慢慢悠悠地看著江暄畫,靜靜問道。
江暄畫這才從萬千思緒中解脫了出來,向齊南皇點了點頭,“是……事實就是如此。”
“不,這不可能,這分明是——”江清遙眼看心中所愿又要落空,自然是不甘心又讓江暄畫全身而退,便立即想要打破這和諧的局面。
不想,身后卻被被一股力量給拽住,回頭望去,見到一張意想不到的臉,令她不禁一驚,“是你?”
皇景庭沖她笑得如沐春風,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屆時,齊南皇正按照慣例教導江暄畫幾句,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于你江暄畫身上。
找準了這個時機,皇景庭這才對江清遙說,“跟我走。”
不給江清遙任何反應之機,皇景庭便已經(jīng)將她帶離了人群。
“……以后要記住,這種事要提前通報一聲,讓宮中的太監(jiān)宮婢去做,畢竟男女有別,莫失了天家體統(tǒng)。”齊南皇循循善誘地說教了一通,方才作罷。
江暄畫福了福,“是,父皇,暄畫謹遵父皇教誨。”
“凌兒也是,自己的太子妃也不好好看管,如今在眾臣面前搞了這么大的烏龍,還平白的讓哀家也受了驚嚇,兩個都應當挨罰!”
太后忽然也開了口,看著江暄畫道,“不過看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哀家也不再追究什么了。來人,將秦牧和蕭丞相都帶下去,換身衣裳,免得染了風寒。”
“是。”
身后來了幾個宮女太監(jiān),迅速地將秦牧和蕭黎帶了下去。
太后咳嗽了幾聲,扶了扶暈眩的頭,“哀家受了一天的鬧騰也有些乏了。”
“那既是如此,廖欣,你速速將太后帶回宮去,好生照顧。”齊南皇吩咐了一句。
“是。”廖欣瞧了瞧周圍人的目光,方才福了福身子,領命帶著太后離開。
待人都漸漸散去,這太液池邊盡剩下江暄畫和皇景凌兩人對立站著。
“呃,我去看看秦牧怎么樣了,今天讓他下水救人,確實怪麻煩他的。”
江暄畫在原地杵了半晌,好不容易尋了個理由想要脫離這尷尬的局面,不想,皇景凌冷不丁的一句“站住”,卻還是讓她頓下了飛快移動的步子。
她轉(zhuǎn)過了頭去,定睛看著皇景凌,見他正要開口,索性直接地向他主動解釋,“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皇景凌止了話語,亦是淡淡的看向她,顯然是想聽后話。
“蕭黎之所以會掉下水,是我讓秦牧將他打下去的。原本我也只是想給他點教訓,誰知道秦牧下手太重,棒子那么一揮,他便掉了進去,連及時拉住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剛才,江暄畫就不禁有些后悔,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不是她這般心急,也不會害得秦牧遭殃,也更不會惹來這么大的麻煩。
此刻皇景凌的面色仍是陰沉得可怕,江暄畫正要向他指天誓日地表明一下衷心,豈料還不等她開這個尊口,皇景凌卻一張冷卻得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裂開一條縫隙,從而展現(xiàn)一抹輕笑。
皇景凌這突如其來的笑容令江暄畫頭皮一麻,頗感到驚悚。
“近日原以為你的脾氣有所收斂,看來又是我多想了。”
從認識她那天起,他就知道江暄畫是個有仇必報,死活都不愿意吃虧之人。
上次被蕭黎綁了去,她心里一直都不大痛快,他就料定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復,只是沒想到這女人的膽子如此之大,竟在皇宮內(nèi)行兇打人。
雖是惹了些非議,不過也恰恰能夠證明,在她的心中,并未存下蕭黎,一直以來,都是他多慮了。
“呃……”
江暄畫對于皇景凌的這句揶揄表示了默認,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皇景凌身邊道,“這次差點給你惹了個大麻煩,對不起啊。”
“無礙。”
皇景凌依然笑著,“而且我也并沒有責怪你。以后,你若是想做什么,盡管做了便是,你畢竟是掛著我的身份,就算是囂張跋扈些,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
“不敢,不敢。”江暄畫連忙擺了擺手,“只要別人不來招惹我,我就已經(jīng)阿彌陀佛了,我哪會主動去招惹人家?”
她雖說脾氣一直都不大好,但為人處世她還是有分寸的。
許是蕭黎做的那勾當?shù)拇_是讓她一時氣昏了頭,否則她也不會做出如此出閣的事來。
這下可好,經(jīng)過一傳十十傳百的大聲宣揚,恐怕她又要在這盛京一戰(zhàn)成名了。
隨后,江暄畫還是同皇景凌一道去見了秦牧,幸虧秦牧身體強健,被極冷極寒的太液池凍過之后只患上了咳嗽打噴嚏的小毛病。
見江暄畫滿面愧疚,欲言又止的模樣,還不忘急忙地寬慰,“太子妃無需自責,卑職并無大礙,這點風寒,不足三日便可痊愈,請?zhí)渝判摹!?
可他越是如此,江暄畫心底的負擔便越覺得沉重,本想說幾句話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但話到了嘴邊,她反而是又說不出口來。
頓了片刻,方才說道,“那你好好歇息,一會兒我讓御膳房給你做些吃食送來,也好給你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