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得意什么
江暄畫并未回話,不是因為找不到話來回懟,而是因為她懶得與江清遙應付。
然而正因為如此,反倒讓江清遙以為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她走近了兩步,湊近江暄畫的耳際,輕聲細語問道,“聽說,新婚之夜,太子殿下留你一人,還連夜啟程去治理黃河了?”
話語一頓,江清遙直起了身子,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眉眼含笑,“怎么樣,獨守空房的感覺,妹妹覺得如何?”
江暄畫聽到這兒,總算明白了江清遙趕來看她的意圖。
無非就是得知了皇景凌去治理水患,而心里又一直嫉恨她做了太子妃。
這好不容易眼巴巴的看著她出了紕漏,就趕趟的跑來嘲笑她一番,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這卻未能成功的刺激到她,反倒讓江暄畫更加認為江清遙這個人不僅智商低,且笨拙沖動。
她暗自嗤笑,又淡淡的看向江清遙,“這獨守空房的滋味的確不怎么樣,不過遺憾的是,姐姐連守空房的資格也沒有,說到底,更值得同情。”
“江暄畫,你……”
江清遙正要怒罵一番,可又顧及到江暄畫此刻的身份,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咬牙沉寂了下來。
可而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絲怨毒的冷笑,說道,“妹妹,你可別得意太早,這依我看呀,太子也見不得有多喜歡你,否則也不會如此。所以,凡事別說得太過,應當給自己留下個退路才是。”
原本她對江暄畫嫉妒不已,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
可直到聽說皇景凌后半夜被急召回宮,心底的陰霾卻一下子豁然明朗。
并且在心中堅定的認為,這所有口口相傳的,太子對江暄畫的無限寵愛,倒也不過如此。
“這讓我忽然想起,母親曾教導過我的一句話,‘男人的寵愛只是一時,什么情不情,愛不愛,都不過是哄人的鬼話。’”
說到此處,江清遙又是盈盈一笑,“希望妹妹能夠記住這句話,別到時候懷著一往情深,卻慘被拋棄,這男人啊,終究是需要新鮮感的。誠如當初,我與妹妹你一般,太子殿下吃過各種山珍海味,不過偶爾換換口味,吃點白粥小菜。但終有一天,他總會明白他真正所需要的是什么。”
“到時候,還請妹妹能夠看得開些,畢竟你與太子殿下之間,始終都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江清遙話里帶著嘲諷,眼底蘊含著輕蔑與譏誚,絲毫不把江暄畫放在眼中。
“哦?是嗎?”
沉默了很久,江暄畫輕屑一笑,隨即平靜開口,“姐姐若是想給我普及普及婚后男女之事,還請姐姐先嫁做人婦時再說也不遲。”
見江清遙臉色一凝,江暄畫又不緊不慢的繼續道,“可姐姐你尚未出閣,就替妹妹操心起這檔子事,要是被旁人聽了去,怕是會誤以為姐姐是吃醋,心里不平衡,到時候要再傳出個離間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的罪名,那可就不妙了。”
江清遙聞言,整個臉頓時變得一青一白。
畢竟她說這些話,本就沒名沒份更沒有資格,此刻被江萱這么一說,她便更沒了反駁的余地。
然而就這么任由江暄畫狂妄,江清遙心底便是更加的不甘心,于是終究是忍不住的冷笑道,“呵,莫以為你空掛著太子妃的名頭,就能夠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在這盛京里,有多少人在背地笑話你,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這京中人的八卦水準,江暄畫早已經見識過了。
何況今天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現身,現在盛京之中必定是夸大其詞的,將她守空房這檔子事傳得滿城風雨。
有多難聽她并不想了解,總而言之,她這個太子妃不受寵的消息,在眾人眼中,已成了事實。
“這倒也是。”
為了早點擺脫江清遙,江暄畫先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后說道,“不過要跟姐姐你比起來,我這點談資,只算得上是小打小鬧。”
江暄畫聞言,臉色一冷,嘴張了張,最終警惕問道,“你什么意思?”
瞧見她面上的緊張以及疑慮,江暄畫欣喜一笑,一臉揶揄的看向她,“難道姐姐這么快便忘了,那日乘畫舫游湖——”
江暄畫的話點到為止,再沒有多說半個字。
提及畫舫,江清遙心中壓抑許久的怨氣便立即沖出了頭腦,一手甩開秋月,沖上前來,雙眼憤恨的瞪著江暄畫,破口罵道,“江暄畫,你還有臉提!要不是你,我怎會在太子面前出這么大的丑?!”
聽到江清遙話里毫不遮掩的憤怒,江暄畫面不改色,只定定的站在原處。
待周遭空氣平息,江暄畫這才開口,“我好像記得,當時是姐姐硬要我隨你前去,并且還聯合鐘小姐陷害我。自己陷害不成,出了洋相,如今怎么反倒怪起我來了?”
總而言之這口鍋,她可不背。
“你……你還強詞奪理?!”江清遙顫著手指指向江暄畫,言語之中透著難以置信。
江暄畫一手攥過江清遙的手,用力的將她的手指給掰了回去,江清遙極力反抗,卻仍舊無法掙脫。
僵持不下之際,江暄畫面上浮起一抹肅殺之意,“我已忍了你多時,別得寸進尺!”
言罷,江暄畫漠然的松開了她,“還是那句話,我現在所坐的位置,姐姐若有本事,你便來拿。”說著,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江暄畫,你給我站住!”
江清遙怒不可遏,叫停了江暄畫,沖上前去,斥道,“賤人,你少自鳴得意!我不論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我眼里,你終究是之前那個上不得臺面,只是在江家混吃等死的廢物,和你那弟弟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
她近乎是咬牙切齒,直到將話說盡,心中的怒火才得以平息。
江暄畫聞言,原本淡然的臉上忽然變得冰冷。
她曾經向人說過無數次,江致岸和母親是江暄畫至今的底線!
顯然,江清遙是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