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楓眠的表情不似作假,喬洛洛卻還有些不放心,“真的就只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趙楓眠拉著喬洛洛的手,勉強扯出一個笑意說,“難道還真要我把心也掏出來,你才肯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要是沒有那些個前車之鑒,喬洛洛沒準(zhǔn)還真的會被他這句話給感動了,可已經(jīng)被騙了那么多次,她的心腸都被騙硬了,聞言竟也只是淡淡地說:“那你掏吧。”
這讓趙楓眠很是尷尬,“看來只能去做鑒定了,其實我很不想走到這一步的,因為你剛懷孕不久,還要一周左右才兩個月,做羊水穿刺還是很危險的。”
他是想要以退為進,畢竟他都這樣說,肯定是心里有底啊,喬洛洛怎么也該相信他的話了吧。
結(jié)果喬洛洛還真的開始考慮起做這個鑒定的可能信來。
沒辦法,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是真的不敢再輕易地相信任何人了。
*
到了跟喬洛洛約定好去接念安放學(xué)的時間,樊昊宸起了個大早,還專門給卓佳打了電話,說今天一天都不會去公司,然后便開車去了白天憐的沙龍。
“你來做什么?”白天憐看到樊昊宸明明十分高興,卻偏要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來,甚至刻意沒事找事兒地又拿起劃線筆在已經(jīng)做好的成衣上比劃。
她想要裝作很忙的樣子,讓樊昊宸知道她為了他耽擱了多少事情,奈何樊昊宸根本就沒有看她做作的表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鏡子前的軟椅上,一邊撥弄自己的頭發(fā)一邊說:“給我換個發(fā)型,再搭配一套衣服。”
白天憐瞬間就放下了手中用來裝模作樣的工具,看怪物一樣看著樊昊宸,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誰,為什么在我侄子的身體里?”
要知道,樊昊宸除非頭發(fā)實在長了,否則永遠不會需要發(fā)型師的人,而且他的衣服也基本上都只有西裝,還是千年不變的黑、灰色系,白天憐看得都要吐了,奈何不管她怎么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永遠都我行我素,只當(dāng)她是在放屁。
在這樣的前提上,白天憐只是覺得他被人奪舍了,已經(jīng)算是承受力能強的了。
不過她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都還沒忘了要占樊昊宸的便宜,對稱呼問題也實在有夠執(zhí)著的。
想著自己還有求于人,樊昊宸只當(dāng)沒聽到,用眼神無聲地催促著。
要知道白天憐可是仗著父親的疼愛,連白天和都不太放在眼里的,此時被樊昊宸這么一看竟然有些怵了,趕忙走過來,客串好她的臨時時尚造型師的身份。
“你要做什么?開會還是……”白天憐抓了抓樊昊宸被他自己弄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一本正經(jīng)地問。
“約會。“樊昊宸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蕩漾。
雖然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連10度都沒有達到。
白天憐被驚到了,手上下意識用了些力,樊昊宸好些頭發(fā)就這么無辜陣亡了。
而這位始作俑者卻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只著急地問:“你要去約會?跟誰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喬洛洛的態(tài)度還不算明朗,樊昊宸不想讓白天憐也跟著白白高興,“快些弄好,我趕時間。”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針已經(jīng)指到了九點的位置,再耽擱下去,他跟喬洛洛能夠單獨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想到這兒,他想起他今天好像興奮過了頭,都忘了要提醒一下喬洛洛,便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然而“嘟——”,“嘟——”的聲音一直延續(xù)電話被自動掛斷,那邊也沒有人接通。
難道還在睡覺?樊昊宸暗暗安慰了自己一句,又不甘心喬洛洛真的就這樣忘了跟他的約定,又給她發(fā)了條短信過去。
——洛洛,別忘了我們今天要去接念安,準(zhǔn)備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放下手機,樊昊宸黑著臉從鏡中瞪了還愣在那里的白天憐一眼,“還不快點動手!”
無辜被罵的白天憐:“?”
樊昊宸哪里知道,喬洛洛在一段時間內(nèi)是注定接收不到他的短信的,因為早在他來白天憐這里之前,喬洛洛就已經(jīng)跟著趙楓眠出了門。
通過各種關(guān)系,趙楓眠總算從國外找了幾個產(chǎn)科方面的專家,邀請到之前給喬洛洛做檢查的醫(yī)院,跟幾個國內(nèi)的醫(yī)生一起,商量著給喬洛洛做羊水穿刺,而且還要求要最快的時間里拿到鑒定報告。
其實喬洛洛也不是這么著急的,只是趙楓眠覺得夜長夢多,又急于取得喬洛洛的信任,最終還是選擇了兵行險招。
當(dāng)然,有這么多專家保駕護航,就算有什么危險,基本上也已經(jīng)被降到最低了。
躺在病床上要被推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喬洛洛的緊張終于達到了峰值,死死拽著趙楓眠的手,眼中寫滿了“不要”。
為了今天,她已經(jīng)提前查過資料了,做羊水穿刺確實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就算趙楓眠為了保險起見請了這么多醫(yī)生,但保障的也只是她的安全而已,對孩子的幫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只是為了確認(rèn)孩子是不是趙楓眠的而已,她真的要付出這樣昂貴的代價嗎?這個孩子已經(jīng)夠多災(zāi)多難的了。
奈何她已經(jīng)被提前戴上了氧氣罩,說話很是不方便,只能寄希望于趙楓眠能夠看她的眼神。
趙楓眠也確實是看懂了,輕輕回握住她的手,不確定地問:“你真的想好了?下次你要是心血來潮又要懷疑什么,我可不一定能再請來這些權(quán)威專家了。”
若是能不做就讓喬洛洛相信他,自然是最好也不過的。
喬洛洛趕忙點頭,生怕趙楓眠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之前幾天她一直糾結(jié),遲遲沒有做下決定,只是因為心里在別扭著,總擔(dān)心趙楓眠會欺騙她。但真正躺在這張床上的時候,那種恐懼卻突然之間戰(zhàn)勝了一切,也讓她徹底理清了自己的糾結(jié)。
就像她之前想過的那樣,這可是個孩子,趙楓眠怎么可能傻到主動要喜當(dāng)?shù)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