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愛而不得的黯然神傷，樊昊宸已經看過太多次了，但他很確定，喬伊此時念著想著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樊昊宸皺眉看著眼前的女人，耐心近乎告罄。

對別人，他可沒有對待喬洛洛時的好脾氣。

好在喬伊雖然已經有些意識恍惚了，卻還記著趙楓眠讓她做的事情，看著樊昊宸一字一句地說：“喬洛洛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嗎？她從來都不屬于你，她有她的家庭，她的丈夫，她的人生，你又何必摻和。”

“什么叫她已經結婚了？”這樣的胡言亂語，樊昊宸自然是不會信的。

可喬伊卻是早有準備，聞言當即掏出手機，將趙楓眠前不久才發給她的照片交給樊昊宸看了。

那上面是兩張結婚證，雖然跟國內的有所不同，還是全英文寫就的，但上面地單詞和照片，樊昊宸卻是全都認識的。

除了結婚證上的陌生男人。

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樊昊宸想從中看出一些PS的痕跡來，卻發現不管他轉到什么角度，這幾張照片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

心中的不安一瞬間便到達了頂點，樊昊宸卻還是不愿意相信著就是現實，直接將照片從喬伊手機里轉給了自己，然后又轉發給了蔚。

——五分鐘，我要知道這結婚證是真是假。

按照蔚的習慣，此時肯定還在夢境里遨游，突然被樊昊宸吵醒自然很是不爽，可是在認出喬洛洛是誰之后，他便什么都不過敢說了，頂著一雙熊貓眼去了書房。

上次連夜為樊昊宸追蹤這個女人蹤跡的事情他可還記得一清二楚，自然了解這個女人在樊昊宸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可不管他在心里怎么祈禱，最后的結果卻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蔚頭皮發麻，渾身僵硬，愣了好一會兒，卻還是在樊昊宸的催促中，將最后的結果發給了他。

——確認無誤，結婚證是真的，已經注冊了好幾年了，手續完好齊備。

言下之意，結婚證上這兩個人，確實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可這樣的結果，對樊昊宸來說卻難免太過殘忍。

幾乎將手中的手機捏爆，樊昊宸死死看著喬伊，深邃的黑眸中竟似有殺意閃現：“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

“這個？”因為酒精的侵蝕，喬伊的反應大不如前，許久才明白過來樊昊宸是在說照片的事情，咯咯一笑，帶著醉意說，“Joe的丈夫知道了你們的事，現在已經回國了，但他卻不想因此而破壞他跟Joe之間的感情，所以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你果然還什么都不知道吧？”

她看著樊昊宸，眼中全是嘲弄：“她真正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對你不過是玩玩而已。”

然而此時樊昊宸耳中回蕩著的，卻是她前面說的那句“Joe的丈夫知道了你們的事，現在已經回國了”。

已經回國了是什么意思？難道今天敲了之所以那么著急地離開，就是因為……再次回想起喬洛洛急切的神情，樊昊宸的心就像是在被鈍刀子一點一點磋磨一般，除了疼，便只剩下了疼。

他以為她真的遇到了什么要緊的事，原來只是……不，我要相信她，她既然已經應允了我追求她，就不可能再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樊昊宸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說著，一直到自己真的相信了這些話，才重新變得堅定起來，一字一頓地對喬伊說：“不可能，我相信她不會騙我，更不會騙念安。”

“你相信她？”喬伊似乎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端著酒杯大笑不止，連酒液灑在了衣服上也無所謂，連樊昊宸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都沒有注意到。

哪里還有心情跟她在這里浪費時間，樊昊宸冷眼看了一會兒，果斷起身離開。

無論如何，跟喬洛洛有關的事情，他還是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的。

只是他還沒有走出幾步，便聽到了喬伊的質問：“她在國外這么多年，一舉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變成如今的知名設計師，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嗎？”

“我當然好奇，但是我更想聽她親口跟我說。”樊昊宸冷聲道。

“親口跟你說？”喬伊的聲音又高了好幾度，十分刺耳，“她才不會跟你說這些，你只是一個備胎罷了，你的身份和地位，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樊昊宸，你身為樊野總裁，這樣的女人應該也認識不少了吧？如今居然也會上當，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嗎？”

樊昊宸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很想一拳砸在喬伊臉上讓她閉嘴，喬伊卻沒有半點自覺，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也對，趙楓曉那樣的女人，本來就慣會惺惺作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然老板也不會明知道她出.軌，卻還愿意相信她。”

喬伊后面的話已經近乎于是在自言自語，可“老板”這兩個字，卻還是刺痛了樊昊宸的耳朵。

這個稱呼，他是確確實實從喬洛洛口中聽到過的，而當初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如今想來卻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樊昊宸豁然轉身，一瞬不瞬地盯著喬伊：“你是說，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就是Joe的老板？”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還記得在外人面前幫喬洛洛隱瞞身份。

“你果然不知道……”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喬伊癡癡地笑著，并沒有看樊昊宸，“你跟他又有什么區別呢？愛上同一個女人，卻連那個女人的真面目都不知道，你說，你們是不是很蠢，活該被她騙啊？”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喬伊抬起眼皮，看到樊昊宸在哪里一動不動地站著，竟然也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朝他靠近：“你說，她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不滿足呢？我愛的男人那么愛她，什么都愿意給她，明明那么懶散一個人，卻還是愿意為了她去做那些根本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她怎么就還要跟你糾纏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