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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玄幻小說 > l帝國星象l > 5 登幽州臺歌
  黑暗、荒蕪的幽州古戰場。

  血紅色的曼陀沙華盛開一地,在廢墟、曠野、斷壁、江畔。亡靈之河流淌著黃色沙子,月光映照下,靜謐、幽異,這片天地仿佛是傳說中的地獄。那些河中花間起落蹁躚的黑色影子,不是蝴蝶,不是蝙蝠,他們的名字叫做鬼蛾,是不得超度的戰場亡靈怨念凝結、幻化而成。

  謫仙般的少年駕著豬車,吹著笛子踏花而來。這悠揚的笛聲,吸引了無數鬼蛾的注意。他們蹁躚起落,把豬車包圍。有幾只伸出長滿灰毛的吸管,便想吸食少年的魂魄。這謫仙的魂魄該是多么美妙,說不定,吸上一口就能讓亡靈超度,從詛咒中解脫。

  少年身后坐著的嬌美少女,卻突然回眸照著鬼蛾們莞爾一笑:

  “嘿,你不想有一個鬼新娘嗎?”

  少女穿著白紗,揮舞著衣袖,仿佛一只純白的蝴蝶,在這血紅色曼陀沙花海上十分耀眼。月光落下,少女莞爾一笑,饒是鬼魂都看呆了。領頭的鬼蛾王,旋即幻化出他生前的帥模樣:那是一個十分雄壯魁梧的中年將軍。

  “只要你下贏這盤殘局,就送你一個如此千嬌百媚的鬼新娘!敝喯砂愕纳倌晖蝗粩[出一個黑白棋盤:“如果你輸了,那就讓給我半個幽州古戰場!

  “好!”這將軍生前風流,怎耐得住死后寂寞?將軍見棋盤上白龍占了大半河山,只要再落兩子,便可將黑龍圍殺。他盯著白紗少女瞇起了眼,志在必得:“我選白子!

  少年搖了下鳳凰羽扇,看著鬼王簽下靈契,輕輕一笑:“你選白子,你也一樣是輸!”

  ---封號仙姑---

  三十萬難民隊伍,浩浩蕩蕩抵達了幽州古戰場。這一望無垠的血紅色花朵,傳說中,它們的香氣能引誘死者,將魂魄引渡到地獄。

  “我們這是來到地獄了嗎?”

  難民們眼前,是無邊無際的血紅色花海,妖艷詭異。

  長年干旱,噬魂鬼蛾,妖艷曼陀沙華和致命黑死病,這四大天譴,是古幽州被稱為災厄之地、令世人不敢踏足的原因。

  這一路走來,浮竹帶領著大家,心中疑惑,不知是何方高人騙走了古幽州的食人魂魄的鬼蛾,他們暢通無阻。但長途跋涉,食不果腹,大家早已身心困頓、筋疲力盡。相較于這片古戰場的荒涼妖異,那火燒般的饑餓更令難民們顫栗恐懼。

  “先修祭臺!敬天地,才能向神靈求雨,才能在幽州活下去!”

  站在那半邊破敗的幽州臺上的白紗少女,不正是昨晚夢中與自己吵個不停的碎碎嗎?浮竹疑惑:

  “碎碎啊,你要干什么?大家都累死了,哪有力氣修幽州臺?”

  “你懂什么?觀月哥哥說了,只要修好祭臺,他便向天地求雨,讓這里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

  浮竹一時無言以對,古幽州已經幾十年不曾下雨,觀月七郎要求雨?哈?!

  “救命啊!救救我——”

  人群中傳來呼救聲,浮竹循聲望去,只見幾個難民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他們嘴唇紅腫,不斷往外吐著血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死病?”

  “黑死病?要傳染的!”

  人群頓時驚慌不止,人們紛紛遠離。

  “大家別怕!我能救他們!”

  碎碎跳下幽州臺,飛奔向倒地的難民。包袱中拿出一片樹葉子,嚼碎了喂進難民的嘴里。

  這都行?浮竹甚是疑惑。沒多久,倒地難民們竟神奇地好轉了!

  “仙術!這肯定是靜云寺的仙術!”

  “謝謝仙姑!”

  難民們竟然跪下了。

  “大家聽著,秋蒜有毒。這不是黑死病,他們只是吃了有毒的秋蒜根!”

  原來這滿地的曼陀沙華是有毒的,剛才那幾個難民實在饑餓難耐,就生食了曼陀沙華的塊根。

  “我們也是知道秋蒜有毒。但是實在是太餓了!與其餓死,還不如被秋蒜毒死!”好轉過來的難民流下了悲哀的眼淚。飲鴆止渴也是被逼無奈。

  “大家不用愁!這個秋蒜呢,以后你盡管吃就是了。我們靜云寺早就給你們備好了解藥!有多少毒我們都能解!”“只要將曼陀沙塊根和天獄蘿葉子一起煮,就可以讓這兩個毒物的毒素相互化解。世道艱難,我們也只能以毒化毒。但大家注意,一定要嚴格控制分量。我們會專門派人教你們的!

  “謝謝仙姑,仙姑萬歲!”

  “仙姑有令,先修祭臺!”

  “遵命!”

  ---登幽州臺歌---

  修幽州臺是一件浩大的工程。這幽州臺呈四方錐形,高達千丈,八百丈之上已被毀去大半,F在要用石塊一塊塊砌回去,雖有三十萬難民,卻也是頗費時日。

  “這幽州十年未雨,五谷不生。我們本就缺少糧食。干旱如此嚴峻,如果再不下雨,難民們無法生存。”

  “登幽州臺必放歌!”碎碎站在幽州臺上,和眾人一起扶起那塊無字石碑:“這便是神碑。二十年前,在這里,在這幽州臺上,在這神碑之前,蘇文姒一曲菱歌,感動天地、求得甘霖,從此名動天下,被封為幽州天女。今天,我碎碎,也要一展歌喉。神碑啊神碑,如果你真有神,便賜予這些生靈一條活路!

  說完,小村姑便對著這荒涼的大地,唱起了歌謠。清脆嘹亮的歌聲在天空回蕩。其詞曰:

  蓮心七偈

  風雨寒山寺,開落白荼蘼。

  蓮心結七子,禪坐枯蓬里。

  這《蓮心七偈》本是觀月七郎為三個月后的法華會所作,除去前后兩個引子,總共七闕,適才碎碎唱了前面的引子,她接著唱第一闕,

  一子笑蒼天,修仙有何艱?

  八方荒火九千雷,不及人心險。

  一時罪業十世劫,眾生皆可憐。

  一闕唱吧,碎碎抬頭看蒼天,只見天空毫無變化,碎碎納罕:為什么還不下雨?我的聲音是這么美妙動人!難道是我心意不夠真誠?

  碎碎醞釀起感情,眼角都擠出了淚花:

  一子墮苦海,孤鴻向東來。

  晚霞盡處是蓬萊。

  愿定風濤度蒼生,泥沙縱千里,蓮葉滿滄海。

  唱完這第二闕,蒼天依舊。小村姑急了,感情爆發,幾近哽咽:

  一子向明月,人間蓮花劫。

  一番塵土一番流水一番荒火一番冰雪。

  苦守蓮心佛不滅,冰底臥千年,月照一夜覺(jue)。

  碎碎一口氣唱了三闕,那天空巋然不動,毫無變化,一股挫敗感迎面而來,碎碎帥氣地擦了擦眼淚,對眾人拱拱手:“各位父老鄉親,見笑了見笑了。這一代歌后蘇文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哎!我就是一個小村姑,還是乖乖回去養豬吧……”

  ---八方銅鼎與神跡---

  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斷有人對著神碑唱歌,始終未能出現傳說中的能把老天爺唱哭的人。這一天天過去,幽州臺終于修好了,這滿地的曼陀沙塊根也被三十萬難民吃絕了。

  “碎碎你說,修好幽州臺就真的能求雨嗎?”小和尚問道。

  碎碎信心十足,從不懷疑:

  “觀月哥哥用黑白殘局騙得鬼蛾半壁幽州,又用天獄蘿化解了曼陀沙毒性。觀月哥哥說了,只要修好幽州臺,點起八方銅鼎,求雨就一定能成!只是呢,連最后一株曼陀沙華也吃光啦,要是哪里有幾倉大米來給我騙騙就好了。不然,就算今晚下雨,我們大家也是要餓死的。”

  小和尚突然轉過頭來,笑瞇瞇看著碎碎,神秘兮兮地說道:“碎碎,要不,我也到神碑那里唱一首歌吧。大家都唱不哭老天,說不定,我會讓老天爺下糧食雨呢!”

  就這樣,小和尚把將信將疑的小村姑誆上了幽州臺。只見小和尚站在神碑之下張開了嘴巴。他兩張嘴皮子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聲音。

  “小竹子,你在搞什么名堂?”

  小和尚笑笑,沒有回答。他用手勢示意碎碎傾聽。

  風中似有幾聲駝鈴,燥熱的陽光中,不斷有沙沙聲傳來。還有似乎是谷子經受不了高熱,嗶嗶剝開的聲響。這是——稻谷!

  “你猜到了嗎?”浮竹把碎碎拉到幽州臺邊緣,只見幽州臺下金燦燦一片的稻谷:“碎碎你看,這一萬旦稻谷,便是我送給你的歌。好聽嗎?”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碎碎沖過去,抱起小竹子轉了個圈:“太棒了!”

  看碎碎如此高興,小竹子覺得一切都值了。

  等碎碎從極度興奮中緩過神來,她終于問了:“小竹子,你的糧食哪來的?”

  “也許是……搶的唄!

  “老實說!”

  “我拿紅寶石換的!

  “這紅寶石對你這么重要,你還真舍得?”

  “真舍不得,也重不過這些人命呀!薄拔野鸭t寶石賣給了一個販糧的紅衣和尚,他說不會拿來做壞事的。而且他也不知道那是奈落石!

  和尚?販糧?碎碎挑了下眉毛:“如此災年,哪個和尚會有這么多糧食呢?”

  “也許那紅衣和尚是老天爺派來的。我覺得我遇見了騎著驢的佛祖。我才剛走到泗水。便遇見了紅衣和尚的糧隊,他說這些糧食是他剛剛化緣化得來的。他說把石頭給他不會有危險的,他答應我不會拿去做壞事的!

  人們吃著有毒的石蒜根,邊中毒邊解毒挺了三個月,這一萬旦糧食還能讓難民們再挺三個月。然后只要今晚求雨成功,這三十萬蒼生,算是就下來了,浮竹覺得這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功德呢:

  “要不讓我在南岳天柱上刻個名字吧!聽說在南岳天柱上刻名字,就可以立地成佛、位列仙班!”

  ---

  當晚,月光如鏡。三十萬難民一人一根蠟燭,跪在幽州臺下祈禱。

  燭光掩映中,浮竹跟著碎碎,一步一步,登上幽州臺。每個人的神情,都是那樣虔誠和充滿希望。

  遠處傳來夜鶯的鳴叫,浮竹站在幽州臺上,看初夏夜色中遼闊荒蕪的幽州大地。他們初來時候那片血紅色的曼陀沙華已被難民食盡,只剩下滿地黃色的沙土。地獄可怕,饑貧更可怕。向東眺望天朝皇城,繁華無比;向西遠望不周山,隱約可見靜云寺七宮二十八殿的微弱燭光。向南的地方,是南楚王潮舊時宮闕,硝煙已散,風雨頹塌。而向北,向北越過無妄海,便是冰雪覆蓋的北漢皇朝。二十年前,姒妃最后的祈禱,似乎依舊在幽州臺上回蕩:南朝的土地啊,請給生活在這里的人們以幸!

  幽州臺中央已設好一座巨大的八方銅鼎,里面放著層層木炭,等待燃燒。人們三扣九拜,把許愿符放入竹筐。碎碎收集起來的許愿符倒入八方銅爐,那是人們虔誠的祈愿。

  火焰熊熊燃起,高過了碎碎額頭,高過了神碑,直沖霄漢。

  火焰入云,磅礴大雨瞬間落下。

  人們驚嘆:“神跡!”

  ---天朝四鬼---

  他們活像四只動物成了精。一頭大笨牛,一只矮壯西瓜蟲,一只胖蛤蟆,一條干瘦老狗。

  他們的名字叫做天朝四鬼,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是我大天朝最具代表性的四大狗官:墨點三,小刀四,酒鬼七,錢龜九。

  墨點三擅長筆桿子,小刀四配著刀把子,酒鬼七最愛酒杯子,錢龜九管著錢袋子。這四鬼一心同體,把我大天朝管得死死的。

  現在,小刀四斜著三角眼,蜷縮起他矮壯潮蟲一般的身軀,向太子爺獻上奈落石殘骸:

  “奴才披星戴月,不眠不休,耗時四月,終于尋回了奈落石!

  太子爺長得十分頎長,仿佛是一只高傲的丹頂鶴:“怎么碎了?”

  “此石暴走,被我一刀劈碎!

  “這正中心怎么好像少了一小塊?”

  “這里是石心所在,已被我的利箭震成粉末!

  “有賞!重賞!”

  “謝太子爺!”小刀四翻了翻他的三角眼:“但奴才只求為太子爺分憂。幽州這塊荒地現今難民聚集,實在是需要一個人去管一管!

  醺味滔天的酒鬼七,努力地睜開了那雙灰蒙蒙的魚黃眼:“四哥,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你都看得上?”

  古幽州,南楚滅亡的地方。二十年前,這里的戰火鋪天蓋地,異常慘烈。就是在這里,上官、宇文、獨孤、陸庭四大家族推翻南楚王朝,建立了現在的天朝。自從那場戰役之后,幽州便再不曾下過雨。傳說南楚皇族的詛咒,至今在幽州的土地回蕩!

  “老七你不知道,現在不一樣了!毙〉端男α诵Γ骸安恢畏礁呷饲蟮酶柿,破除了這片禁忌之地的詛咒,現在那里草木生長,有些油水呢……”

  “那就把靜云寺也劃入幽州地界,阿四,拿上狂蟒血印,由你擔任幽州牧吧!”

  幽州,已是夏末秋初。難民們不斷開墾荒地,那些苞谷、地瓜都到了豐收時節。碎碎早在幽州臺附近撒滿了茼蒿籽,現在茼蒿進入了盛花期,金燦燦的花海覆蓋滿地黃沙,包圍了荒涼的幽州臺,十分絢麗壯觀。不知多少只蛤蟆躲在茼蒿葉下,呱呱叫著。在這五谷豐登的時候,小豬們也到達了幽州,他們哼哼叫著,四處在園地里翻找著食物。

  一只青蛙跳到花朵上,杠上了一頭小花豬。那是因為小豬覓食,剛剛驚走了他正要捕捉的小飛蚊。那青蛙呱呱吵個不停,小花豬也哼哼哼個不停。而碎碎摸到青蛙后邊,一聲河東獅吼。也不知是高音震碎了蛤蟆耳膜,還是偷襲嚇破了蛤蟆心臟,那只蛤蟆蹬腿倒地,昏死過去!翱靖蝮〕試D!”

  小和尚砍了根長竹竿,挑了個旗子插在幽州臺上,上面寫著“嗟來客棧”。從此,這幽州廣納天下漂泊流離之人。小和尚登高望遠,天邊有朵綠色的云,一朵梧桐葉做的云,是太阿之巔那棵八萬年的梧桐樹。

  幽州臺上,篝火已被點燃。碎碎正在銅鼎上烤蛤蟆。地上飄落幾片題著字的梧桐葉,沒想到這多風天氣,競把天邊不周山的梧桐葉吹來了!

  “好香的味道!”

  黑白鳳凰落下的瞬間,世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這鳳凰子,竟比傳聞更加驚世駭俗!

  “觀月哥哥你來了!”碎碎甜甜笑著,吹了吹剛烤好的蛤蟆腿,恭恭敬敬捧給觀月哥哥。

  觀月七郎接過香氣四溢的野味,聞了聞:“與鬼蛾王簽的靈契,你可收好了?”

  “恩,我貼身帶著,不過他們雖是些亡靈,卻還認賭服輸,挺講信義。他們退出這里后,便再未出現。”

  “也許對他們來說,人都死了,也就信義值得堅守吧!庇^月七郎繼續說道:

  “這幽州本就是一塊風調雨順的寶地啊,你看看這些莊稼長得多好。你知道幽州的干旱什么時候開始的嗎?”

  碎碎搖了搖頭,今天觀月哥哥似乎興致挺高。只見觀月哥哥接著說道:“古幽州城主為博天女一笑,烽火戲諸侯打翻祭天大鼎,從此,幽州再無半滴雨水?尚τ闹莩侵饕娚x,褻瀆天地。天女注定成為南楚王妃,又豈是一個幽州城能困住的?你看,這幽州城四面環山,幽州臺地勢得天獨厚,只要在幽州臺正中放上大鼎,點燃火焰,火焰升騰的熱氣就能促動天上云氣,求天落雨!

  “哦,原來如此。感謝你,為我們大天朝收拾好了一個新的羊圈。”

  小刀四的聲音從臺階傳來,碎碎不禁毛骨悚然。他扭動著潮蟲般的身體,引領著天朝四鬼,一步步登上幽州臺。那雙三角眼泛著精光:“難民們,你們聽著!我們是天朝欽差大臣,我們是來拯救你們的!

  “對,你們這些沒人要的野牛野羊。你們要多墾地,才能給大天朝創造財富!币恢v到財富,錢龜九那雙蛤蟆眼登時睜得跟銅板似的,那渾圓的肚皮在風中彈跳:“每人每天,上繳一文人頭稅。哈哈哈,這一個月下來,那是多少錢?”

  “你想說,憑什么交錢給他?”墨點三搖了搖扇子,這干瘦老狗用那根還包扎著白布的斷指指著小刀四,哈巴眼里寫滿了羨慕:“就憑他是你們的父母官,新上任的幽州牧!”

  “天下之……之土,莫非……莫非王土。”宿醉未醒的酒鬼七搖搖晃晃地念了一句,他長得很高,口齒不清,仿佛一頭大笨牛。他眼睛很黃,看上去灰蒙蒙的:“你們叫他……刀老爺吧。你們這些做牛做馬的,見了青天……大老爺,還不快跪下?”

  難民們被這么一壓,紛紛彎下了膝蓋。墨點三伸出那干瘦的手指,指著小張和小竹兩個和尚:“你們兩個光頭,為什么不跪下?”

  小張眨了眨那雙金魚眼,正要下跪,卻被小竹子攔住了。沒想到飛天毛竹剃了個胡須,天朝四鬼就真的認不出來了。真真是剃須如換臉啊。

  小竹子笑問道:“我們為何要跪?我們又不是你的奴才,也不是那些追逐權利的走狗。我們出生在這片遼闊的大地,就該平等地享有這片土地。你說你是我們的父母,是我們的青天,那請問,究竟是你宇文黨養育了我們,還是我們的賦稅養育了你宇文黨?你們為百姓做什么了?是將他們坑殺嗎?還記得嗎?天朝與南楚大戰,這里是戰場,滿地尸骨,一片廢墟,你們讓生靈涂炭,災厄橫行,這些老百姓嘔心瀝血,征服了黃沙,災厄,求得了雨水,現在你們卻要坐享其成?”

  “我不管,我們宇文黨說了算!你這個逆賊!你想造反嗎?”

  “造反?造反又怎樣!”碎碎爬到那旗桿之上,振臂高呼:“大家伙兒,拿出你們的鋤頭,鐮刀,把吸血的蒼蠅趕出去!”

  難民們紛紛站了起來,人群開始洶涌澎湃。天朝四鬼并沒有想到羊群會反抗,他們只帶了十幾個官兵。但是天朝四鬼毫不慌張,小刀四舉起了手中的蟒符。

  一時間天昏地暗,烏云翻滾,陰氣聚集。那些與觀月七郎簽下靈契退守幽州邊緣的噬魂鬼蛾紛紛涌了過來。他們在天空中尖鳴咆哮,排山倒海,仿佛要將整個幽州吞沒。那些難民,頓時嚇得趴伏于地,他們把臉深深地埋在土里,瑟瑟發抖。原來幽州真有妖怪。

  碎碎朝著天空抖了抖手中的靈契,喝問:“將軍,你忘了我們的契約嗎?”

  天空,一時安靜了。許久,鬼蛾王飛了出來,用痛苦的聲音解釋道:

  “對不起啊。出征以前,巫后為將士們踐行,她在所有士兵的酒里下了金翅狂蟒血液提煉的魂毒。所以即便我們死了,依舊無法超脫,我們依舊聽命于那只用銀色毒牙做的蟒符!

  天朝四鬼忍不住歡呼:“哈哈哈,這是我們大天朝的勝利!”

  ---風神之力---

  “你過來,手指還疼嗎?”

  冰冷刺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觀月七郎坐在八方銅鼎邊,朝著墨點三說道。他往銅鼎了里添了很多柴火,里面的火燒得更猛烈了。

  “我才不過去,你以為我傻?”墨點三躲到小刀四身后,摸了摸自己的斷指,這觀月七郎好可怕的,上一次就是他,引天雷劈斷了自己一根手指。他是魔鬼!不!他比魔鬼更可怕!墨點三那老狗探出頭對觀月七郎叫喚:“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稅收提高,一天收兩文。”

  “流氓。”

  “就流氓了!我有權利我怕你?!”

  七郎望向陰沉沉的天空,那是有鬼蛾覆蓋的天空:“你們相信老天爺是有眼睛的嗎?你們真的不怕天譴嗎?”

  “小神仙,你別看了。我出門的時候,殷天鑒算過,今天沒有雷云,不會打雷的。”小刀四瞇了瞇那雙三角眼,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笑道:“就算真打雷又怎樣?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怕天譴,莫當官!哪個怕天譴的會在天朝當官?我們當官就是為了醉生夢死榮華富貴!下面跪著的這些狗奴才何嘗不是如此?只不過他們沒有機會而已!”

  “禽獸。”

  “禽獸?農民養雞鴨,牧民養牛羊,皇帝養百姓。說我禽獸,你們才是禽獸!你們這些老百姓都是皇家養的禽獸!呵呵,天譴?老天爺你劈我。∮斜臼履悻F在劈我一下試試?!”矮壯的小刀四舉起短弩,囂張地朝著天空射了一箭。那飛箭刺破空氣,在風中鳴動。

  “你們聽,風在唱歌!”七郎幽幽淡淡地一笑:“昨夜夢中,天帝要我繼任風神之位!

  觀月七郎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那是一把由鳳凰尾羽做的夢幻扇子。

  “天帝贈我這把黑白鳳尾扇,叫我掌管天地風力!

  只見觀月七郎閉上眼睛,他的耳朵在聽,他的心中在算,觀月七郎感知了一下周遭,側身調整了下角度,只伸手朝著銅鼎角落那么一扇,倏然便加成了一股狂風,朝著天朝四鬼橫面掃去。

  四鬼頭上的烏紗帽被重重打落在地,他們的臉被那陣妖風抽得拍拍響。四鬼后退幾步,躲到了銅鼎旁:“今天本來就多風,巧合,巧合!”

  觀月七郎不說話,又掐指算了算,他走到某個位置,只是朝著八方銅鼎一抬羽扇,便見銅鼎中間火光一撩,突然就生成了一個小風卷。那風卷越卷越快,越卷越大,很快變成了一股龍卷風。龍卷風夾著草木灰燼,經久不散,繞著天朝四鬼撲撲亂抽,這天朝四鬼居然就被困在這股高速旋轉的龍卷風之中。

  墨點三躲在天朝四鬼最中間,叫喚道:“你這個妖孽,有蟒符在此,我們不怕你!”

  錢龜九努力按下自己那雙蛤蟆眼中的恐懼:“你這不過是騙術,不是神力,你不過是計算好了風力和方向,將它加成而已。”

  小刀四盯著觀月七郎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居然能夠煉化狂風。小鳳凰,你真是太有趣了!我喜歡你!只要你跟著我,乖乖聽話,我保你榮華富貴!”

  他們以為可以用金錢用權力困住我,可是,無欲無求的七郎是誰也無法困住的。無論身在酒池、市井、牢籠,無論別人怎么說怎么做怎么引誘施壓,我心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堂。當官,不過是跪著要飯,不過是借著國家機器剝削老百姓。

  “沒錯,這不是神力!庇^月七郎冷笑,他朝著天空扇出了第三扇。天空之上的云朵仿佛正被什么撕扯著,扭轉著,一個巨型風暴正在天端醞釀:“但一個人若能步步算計料事如神,未必不能像神一樣呼風喚雨!至少,我有神一樣的智慧!我能讓雷劈你,我也能讓風抽你!”

  “那也比不過權利!”小刀四高高舉起了蟒符:“鬼蛾們聽令,讓小鳳凰給我跪下!”

  內心深處,鬼蛾們其實是不愿惹小神仙的,只是受制于魂毒,它們只得傀儡一般朝著鳳凰子撲去。

  觀月七郎仰著臉,看著天空。氣流云越轉越急,越壓越低,一個巨大的暴風龍卷終于形成了,那天空中的風暴巨龍朝著幽州臺張開了嘴巴。觀月七郎修長的手指撫過巨大神碑,冷笑:“神碑,你總是聽眾生為你歌唱,今天,你想聽龍卷風唱歌嗎?”

  觀月七郎朝著銅鼎扇出了最后一扇,銅鼎里的小龍卷風迅速拉長,與天空的暴風龍卷合為一體,一個貫徹天地的巨大暴風柱將幽州臺包圍。氣壓驟升,風立場旋開,天朝四鬼和漫天鬼蛾都被卷了進去,四鬼緊緊抓住八方銅爐的邊緣,苦苦支撐,腳卻被吹離了地面。但這風力越來越大,摧枯拉朽,肆意破壞,亡靈們的魂魄被暴風扯成了碎片,天朝四鬼的手最終沒能抓住八方銅爐,他們的身子被吹上了天,在風旋中四處翻飛!昂闷婀值母杏X呀!”

  風旋以幽州臺為中心,迅速地擴大,席卷了天地。鬼蛾們魂飛魄散,天朝四鬼不知所蹤,眼看著暴風巨柱迅速襲來,幽州臺上的碎碎趕緊騎上小花豬,想要逃離,卻和小竹小張一起,被卷到了空中!皼]想到,豬真的能在天上飛!”幸虧黑白鳳凰穿越風暴,將他們救回地面,不然真要被吹到天涯海角去了。

  神碑倒地,碳渣遍散,一片狼藉。

  觀月七郎仰頭望天,那擴散開了的云暴中心,突然開了一個巨大的圓口子,“老天爺還真是有眼的,你們看到龍卷風的天眼了嗎?”

  “你聽,風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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