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給溫爾打了個電話:
“虞笙找到了,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電話里的溫爾很是興奮:“真的嗎?在哪找到的?人沒事吧?”
景珩略有些疲憊愜意:“嗯,人沒事,你放心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嘶~”溫爾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惹得景珩連忙緊張:
“怎么了?”
“沒事,小家伙不安分,又踢我了。”
倆人說了沒幾句,溫爾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她撐著笨重的大肚子站了起來,臉色有些很是不好。
直到半個小時后,溫爾察覺到不對勁,去樓下跟廚房正在煲湯的景奶奶說:
“奶奶,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メt(yī)院吧,我好像要生了……”
“啊!”
景奶奶手里的海參一扔,慌了:“那那那趕緊的,你快去沙發(fā)上先坐一會,我去叫老李……”
說時,景奶奶已經(jīng)慌忙跑出去叫司機(jī)備車,叫劉嬸帶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待產(chǎn)包之類的——
景氏集團(tuán)。
景淵明正在開一場很是重要的會議,門外助理突然端了一杯咖啡進(jìn)來,緊接著彎腰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
景淵明眉頭微微一蹙,很快舒展,看了一眼隔了好幾個身位的景裕,特別點名:
“會議繼續(xù),結(jié)束之后你做份匯報給我。”
說完直接起身走人了。
這態(tài)度舉止,倒是很讓會議在座的各位存疑議論,要知道,景淵明在工作上的雷厲風(fēng)行比之前執(zhí)行總裁景珩還要果斷狠厲,會開到一半就走,這不太像他的風(fēng)格啊!
實際上,景淵明一出會議室的門便跨了冷厲穩(wěn)重的臉色,嘴角揚(yáng)起一抹弧度。
可不,要當(dāng)爺爺了,能不高興。
醫(yī)院。
VIP病房內(nèi),景奶奶景爸爸還有劉嬸等等幾人不說,陸京舟不知道怎么就收到消息了,同樣扔下了工作,那著急的樣兒,讓不少護(hù)士都有種他是孩子父親的錯覺——
疼了三四個小時,宮口才開到四五指。
床上的溫爾陣疼得讓人跟著揪心心疼,陸京舟站在一邊滿是無措,拉著醫(yī)生:
“她疼成那樣,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緩解一下?鎮(zhèn)痛藥可以吃嗎?”
醫(yī)生像是看白癡似的看著他,卻也能理解他焦躁的心,拿出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
“有鎮(zhèn)痛泵和針,但那是開到八指后,用來緩解分娩疼痛用的,這才四五指,還遠(yuǎn)著呢!”
陸京舟有點被嚇到了,“你的意思是說,這才還不到一半疼,后面還會更疼?”
“嗯,現(xiàn)在主要把情緒穩(wěn)定下來,給孕婦吃喝點什么補(bǔ)充體力,別到分娩的時候沒力氣了……”
陸京舟:“……”
“景……”陸京舟剛想叫景珩,可顧及什么,改了口風(fēng):“溫衍呢?他現(xiàn)在在哪?”
陸京舟有些生氣的意思。
“人已經(jīng)在飛機(jī)上了,小舟啊你別急。”景奶奶安撫著。
陸京舟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是看著床上疼的五官扭曲了似的溫爾,心疼,又無能為力。
他擦了擦溫爾額頭上的汗,“溫爾,要不,要不剖腹產(chǎn)吧?”
這看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溫爾疼過那陣勁了才有氣無力的答話:“滾犢子吧!出生開始就得走正道,老娘受苦他不也得跟著努力才行!”
陸京舟扶額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真拿她沒辦法,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貧嘴!
可他知道啊,他的溫爾,無時無刻不在照顧身邊人的情緒。
“吶,叫聲好哥哥,你想吃豬蹄還是雞腿,不管什么都隨便開口!”
陸京舟剛說完,就被景奶奶拍了一下頭,擠開了他:
“這是我孫媳婦,用得著問你開口嗎!”
說完連忙從柜子上的精致鐵盒里拿出一塊人參片:
“溫爾乖,先含著,劉嬸已經(jīng)下去買吃的了,你可要堅持住啊!”
含人參片吊氣這種做法,盡管溫爾明明知道沒什么卵用,可為了讓景奶奶放心,她還是乖乖張嘴,軟軟的撒嬌一聲:
“奶奶,我想吃紅燒肉。”
“好好好,等回家,奶奶親自給你做。”
就這么一直疼了四五個多小時,病房內(nèi)傳來一聲聲暴躁哭喊:
“王八蛋還不回來,好疼,我不生了……”
到底,在陸京舟的手機(jī)錄像中,還是眼睜睜看著溫爾滿臉痛苦的被推進(jìn)產(chǎn)房——
一個多小時后,溫爾被推了出來,助產(chǎn)護(hù)士向門外等著的家屬報喜:
“恭喜,龍鳳胎,母子平安。”
景奶奶和景淵明還有景晴都大松了一口氣,連忙去看孩子長什么樣……
只有陸京舟,眼神視線從溫爾一出來就沒有挪開過她那張蒼白的毫無臉色的病態(tài)小臉——
他忍不住抬手,手指輕輕滑過她略有些冰涼的臉頰,呢喃了一句:
“恭喜,偉大的媽媽。”
溫爾醒來的時候,莉莉已經(jīng)坐在她的床邊了。
她睜眼第一件事沒問自己孩子,而是問莉莉:“虞笙怎么樣?沒事吧?”
“她沒事,虞之卿讓她跟我一起回來了,現(xiàn)在她在景家住著,你放心。”
能讓虞笙住進(jìn)景家,就說明虞之卿沒有再跟她生氣的意思,溫爾也才算徹底放下心里那塊大石頭,松了一口長氣。
隨后,溫爾才掃向這周圍:“我孩子呢?”
莉莉不免懟聲毒舌:“現(xiàn)在才想起你孩子,都在隔壁嬰兒房呢。”
話音一落,許是聽見臥室的動靜了,景奶奶抱了其中一個出來,笑的那眼角的褶子喲,那幸福開心藏都藏不住。
她放到溫爾的身邊,眼里滿是疼愛慈祥:“這個是妹妹,七斤六兩,哥哥才五斤出頭,這丫頭肯定隨你,霸道的很,將來一定是個淘氣的調(diào)皮妞兒……”
看著身邊那小小的嬰孩,哪怕在醫(yī)院見過不少,可到底心境不一樣。
一想到自己整個孕期包括分娩受的苦難,溫爾鼻頭猛然一酸,眼淚頓時滑落了下來,哽咽任性著:
“疼了七個多小時,我能打她小屁屁嗎?”
這是她在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想好的,等生出來,一定要狠狠在他們的小屁股上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