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顧忌似的看了一眼底下沖她一個勁吠叫的藏獒,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自己超常且大膽的彈跳力,借力跳上了另外一顆相近的樹——
她想要在樹上查探地面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對于她來說是可行的,但總是有些判斷出現偏差錯誤的時候……
她躍跳上的一截樹干在著重的那一刻,突然斷了。
銀白色的長發飄起,她整個人失重,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藏獒見勢連忙張嘴撲了上來,虞笙反應敏捷,滾向一側,躲了過去——
躲過攻擊后,虞笙立馬調整姿勢,那身子趴低,耳朵直立,尖尖的虎牙呲著,從喉嚨眼發出一聲警告的低鳴。
可惜,如果她是站起來,可能還會讓藏獒對眼前的倆腳動物有所顧忌。
但眼前這個小家伙野獸做派十足,尤其是她的身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腥,這對一只餓了好幾天畜生來說,只不過是只跟往常一樣死前會掙扎反抗的獵物罷了。
幾分鐘后。
那只有著超大體格的紅色藏獒躺在地上,頭流著血,喘著不能動彈的粗氣,一雙眼無力地看著眼前扔了石頭的虞笙——
她不是狼,沒有野獸的尖牙和利爪,體格又小,卻在野外面對種種威脅生活了十幾年,不是只靠爬樹躲避的。
人之所以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不是沒有道理的。
虞笙看了一眼地上茍延殘喘的藏獒,確定它不會再有任何力氣發動攻擊,這才轉身,拖著一條血淋淋的左腿,漫無目的地隨意走去——
輪船返回靠近海島的時候,立馬便有傭人來報,說虞笙不在房間,已經失蹤倆個小時了……
虞之卿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后的虞曼麗,他眸中的猩紅的質疑刺痛了她,像是整個人被戳疼了,虞曼麗強壓心底的心虛,不悅反嗆:
“你看著我干什么?她有手有腳的,誰知道跑哪瘋去了!”
虞之卿隱忍按捺著即將迸發的情緒,吼了聲:
“找,把這個島全都翻一遍,要是找不到……”
要是找不到……
虞之卿突然想起,如果在島上,不可能找不到,可小家伙不會游泳,她是怕水的,會不會在海邊被沖走了?
這個念頭一出,他連忙制止,怒聲繼續:“要是找不到,我就讓你們全部陪葬!”
這話嚇到的不僅是別墅的傭人們,還有他身側的虞曼麗。
她放大了瞳孔,眸中全是驚愕和陌生,她完全沒有想到,她一向溫順乖巧的兒子,居然會為了一個怪胎,說出這種狠話――
客廳,虞曼麗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紅茶,卻久久不喝,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安。
整個海島的傭人幾乎都去找人了,連同虞之卿在內。
可虞曼麗身邊卻還站在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傭,只見那眉頭緊鎖著,一雙美眸輕顫,明顯能看出害怕的情緒。
片刻,虞曼麗扭過頭來:“你說,她不會真的死了吧?”
這話讓那女傭慌了,像是要哭:“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前幾個有點心思的女傭是什么下場她不是不知道,她有心,卻也是不敢的,要不是虞曼麗一直在誘哄她,說她好看,要是能做她兒媳婦也不錯……
她也是看在主人是真的很聽虞曼麗的話,所以才大了膽子,動了歪心思。
依照剛才主人的態度,要是那怪胎真的被咬死了,那她……
“慌什么,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出不了什么事。”虞曼麗有些沒好氣地斥了一聲。
要真出了什么事,她到底是知情的,終歸不太好面對,也沒法跟之卿交代――
早在虞之卿回來之前,他們只是大概的搜尋了一下附近,這會把全部人的生死都壓那女孩身上,那些傭人們不得不盡心,甚至細心到一點點扒開綠化帶……
虞之卿去了他們之前會常去的幾個地方,可依舊沒有見到任何那銀白的身影。
遠遠路過那扇鐵藝大門時,虞之卿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鏤空鐵藝里的景象,隨口問了一句:
“那個地方找過了嗎?”
旁邊跟著的保安順著視線看去,“沒有。”
“但是那門鎖著,應該……”
話還沒說完,虞之卿冷聲打斷:“把門打開。”
保安:“……”
那大門雖說是鐵藝,較好攀爬,那里面關著飼養的藏獒可是會攻擊人的,而且誰會沒事爬進去啊!
鑰匙在廚房的一個幫工手里,平時都是他負責把采買回來的活物扔進去,隔個十多天還會掂一桶淡水進去……
門開后,立馬有倆個拿著麻醉槍的保安先行進去,隨后跟著好幾個拿著棒棍的保安護在虞之卿的身側。
剛往里走沒多遠,虞笙無力耷拉著眼皮,步子越加越小,整個人像是剛從血水里撈出來似的,尤其是那條皮肉明顯劃開的左腿出現在虞之卿的眼前——
她找了倆圈了,不見那個男人,別說尸體,連毛發衣服都沒看見。
“虞笙——”
一聲叫喚,虞笙費力地抬了眼眸,見不遠處那男人驚慌大步上前的樣子,嘴角一動,腿剛邁步,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根繃緊的弦突然松了。
虞之卿快步跑了過去,剛想把地上的小家伙抱起來,可觸及到那渾身上下的血跡,那一瞬間,他頭皮一陣發麻,不知從那生起一股冷意,大中午正熱的天,他整個人止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馬上讓德里滾過來!”
渾身是血的小家伙,完全讓他無從下手,根本不敢碰她。
不一會兒,倆個人保安抬著奄奄一息的藏獒過來報備,想要請示要不要救治……
虞之卿余光撇了一眼那還喘著氣的紅色藏獒,“送去廚房。”
“……”
幾百萬,就這樣……
幾分鐘后,德里拿著他那鋁藥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見地上滿身是血的虞笙,著實楞住了。
金主爸爸,這……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個心理醫生啊!
這FUCK他媽已經超出他的業務和能力范圍了啊!
盡管心里一陣吐槽,但他什么也不敢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