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坐在一起,一邊若無其事地閑聊扯淡,好似完全忘了自己在被畫,需要盡可能的保持姿勢才行。
半個多小時后,老人仔細了些細節(jié),停了筆,把紙張從架子上拿起,遞給了時丘——
溫爾下意識起身,見白色紙張上的倆人,短發(fā)的她在笑,而帶著眼鏡的時丘則是偏頭看著她,嘴角輕微勾起一抹愜意歡喜的弧度,那眼鏡下的瑞鳳眼帶著溫柔的亮光,一眼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璧人一般……
溫爾頓時皺眉不悅,說好的單人呢?
她剛想作聲,時丘已經(jīng)先她一步拿出了錢包,替老人解釋:
“別怪他,老人耳朵不好體諒一下。”說著,隨意從錢包中抽出幾張英鎊遞給了老人,難得對這種人說了句謝謝,隨即自然而然地牽著溫爾的手走了——
在廣場上討生活的,每天來來往往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接觸的,自然也是各國各地。
他剛才對他說:我女朋友正在跟我鬧脾氣,麻煩把她畫好看點,我需要靠你討她的開心。
廣場還有許多鴿子,溫爾買了一袋三明治,喂了幾只,突然轉(zhuǎn)身,笑看著站在她身后的時丘——
時丘皺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溫爾將手里面包掐了一小塊,伸手放在了時丘的頭上。
關鍵時丘也任由著她胡鬧,那些鴿子本來就不怕人,見了食,只顧往他頭上飛就是——
時丘有些無奈又好氣地看著眼前幫他拍照的溫爾,“你打算要怎么賠我的發(fā)型?”
鴿子的嘴和爪子抓亂了他的頭發(fā),要是維曼跟著,心里一定會不好受。
畢竟,一向有著處女潔癖的主人,怎么會容許鴿子這種帶滿細菌,和那些面包屑落在頭上!
溫爾發(fā)出一聲嗤:“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像個娘們一樣。”
時丘:“……”
“時丘,來,給爺笑一個。”
他聽話,嘴角挽起一抹弧度。
等等——
這話聽著怎么有點怪怪的?
時丘后知后覺,還沒回過神來,溫爾已經(jīng)抓到了滿意的照片,又說:
“來,給爺哭一個!”
時丘:“……”
時丘抬步走出鴿子裙,大手輕松搭在溫爾小腦袋上,強行把她往馬路對面的咖啡店帶——
“請杯咖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壓根就沒帶錢。”
“我借給你,回去給我打張欠條。”
“……”
如果是倆個女生,或者倆個男生這樣的玩鬧,那一定是很好的友情吧!
可男女,總是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
那可真是讓人羨慕的愛情——
溫爾走著走著,突然回頭看向某一個方位的人群,眸色有些呆滯出神。
時丘順著她看的位置,問:“你在看什么?”
溫爾回過頭來,“沒什么,那個小男孩長得挺可愛的。”
“你喜歡孩子?”他有意無意地試探。
女人呀,天生帶母性光環(huán)的。
可惜,上帝在向人間撒光環(huán)的時候,有個小女人調(diào)皮,躲了過去——
“哦,我只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時丘:“……”
這就是她養(yǎng)莉莉的理由?
算了,反正他也不太喜歡孩子。
當然,如果是她的,那可以想想。
廣場某處,一個穿著卡其風衣,帶著黑色口罩的男人眼看著那倆個身影穿過街道馬路,走進咖啡店后,這才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身,抬步離去——……
研究所。
研究所占地面積上萬平方,自從霍爾·羅斯巴什失蹤后,研究所運轉(zhuǎn)了沒半年便停止了。
直到去年才重新開始運轉(zhuǎn)設備。
只不過變成了私人研究,也就不作其他外人接待,地下的停車場也就跟著荒廢空蕩了起來,直到前幾個月,地下車庫臨時進行整改裝修,投入研究實驗使用。
且參與地下研究的,加霍爾·羅斯巴什在內(nèi),不過四人,甚至瞞住了溫爾。
看得出來,這項研究是極其私密的。
霍爾看著剛出來的研究數(shù)據(jù),有些出神。
時丘的脾氣給不了他太長時間,他現(xiàn)在的處境不同于之前替他救診昆娜,那個時候他唯一能指靠的,就是他跟溫爾。
加上那個時候溫爾有意護著……
現(xiàn)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他完全可以把地下室的大門向溫爾敞開,畢竟她在這方面的才華不輸于他。
更甚至,他可以召集一大批醫(yī)學者,讓更多的人投入其中,畢竟,想要保密研究的只有他。
他拿不出結(jié)果是死,拿出了……
為了換二十多年前的那些醫(yī)學資料,他把自己的處境徹底打入了倆難的死路。
正想著,一個教授過來:
“有反應了,你過來看看。”
霍爾立馬拋去了腦中的雜念,合上手里的數(shù)據(jù)資料,連忙跟了出去——……
半年后,R國。
66大道有一個頂級私人會所,每隔三個月的十八號,地下負二樓都有一個大型的私人拍賣會,在這里,任何有價值能交易的東西,都會在拍賣會上出現(xiàn)——
晚上十點,拍賣準時開始。
拍賣大廳里,坐著十幾二十個盛裝出席的男女,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臉上帶著同樣的黑色花紋面具。
在這里,不論是客戶,還是拍賣官,就連服務生都遮了樣貌,將神秘和隱藏包裝的極好。
能出現(xiàn)在這的東西,價值都是百萬美元起步的,只不過,前頭出現(xiàn)的幾件珠寶玉器都不是最讓人感興趣的。
幕后早就放出話來,說今晚有壓軸的重量拍賣品,所以那些珠寶玉器盡管珍稀,可在場的誰家里沒擺個上百千萬的物件,自然興致不是很高,都把心思留在了所謂的壓軸上——
近一個小時后,只聽拍賣官提高了聲音:
“各位,接下來是第13號,也是本場的最后一件……”
說著,由四個服務生把一個罩著黑布的大方盒子從后臺搬了上來,黑布一揭開,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眸,眼底滿是驚奇和不可置信——
黑布下是一個大鐵籠子,籠子里關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