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越想越復雜，越想越亂，她將藥放回原地，下樓去了廚房——

“那天，你進門的時候，我爺爺是什么情況？”溫爾突然找到在廚房忙活的保姆。

保姆回頭見溫爾一臉認真的模樣，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我送茶上去的時候，門有點推不開，使了點勁，老爺子趴在門口昏迷了……”

溫爾皺了眉頭，加重了聲：“我要具體的，你那天從早到發現我爺爺的整個過程細節。”

這模樣讓保姆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早上八點吃完早餐之后，我就去菜市場買菜了，然后拐花店給太太取了倆束花，再去美容店取了一套護膚品，回來的時候大概十點二十左右吧！一回來我就進廚房忙活準備洗菜，太太下來叫我燒壺茶給老爺子端上去，就發現他心臟病發倒在地上了……”

溫爾凝著眉，沒有作聲了。

也就是說，爺爺是在這保姆出去的這段時間心臟病發的。

那這個家里，就只有張茹雪和溫涵在家？

心臟病發并不會急促瞬間置人死地，呼吸困難，疼痛，這些信號都會及時反饋給病人，提醒服用藥物治療。

就算加重，從房間到門口不過十多步的距離，哪怕是爬，也不是難事……

良久，溫爾才繼續問：“爺爺送去醫院之后，張阿姨和溫涵有沒有什么特別的？”

這話已經很是敏感了，保姆有些怪異地看著溫爾，細弱了聲：

“二小姐，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這聽著，怎么有點不太對？像是調查的意思？

“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溫爾有些不悅了。

保姆抿了唇瓣，只好回答：“沒覺著有什么特別的啊？太太每天早中晚都會親自煲湯跑醫院，至于大小姐，她那幾天幾乎都沒有吃飯……”

正說著，溫涵穿著睡衣拖鞋出現在餐廳，見廚房談話的倆人，眉頭一皺，提聲打斷：

“溫爾，你什么意思？”

這話打斷了保姆的后續，溫爾回過頭來，冷了眸色：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的冷血，爺爺病危住院，你居然一次都沒有來醫院……”

溫涵眉間的折痕越加深了，尤其是觸及到溫爾視線中毫不掩飾的試探，她立即收了眼眸，低頭坐在餐桌上，拿了一個蘋果，顯得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不是說重癥監護室禁止探望，我去了也是干站著，一點忙也幫不上不說，說白了，這幾年來，爺爺對我就沒什么溫暖慈愛可言，我又何必假惺惺的去裝什么孝順，尤其是有你在的地方。”

這話倒是真誠。

溫爾上前，再問：“你在家，沒聽到爺爺的求救嗎？”

溫涵眸色一動，大口啃下了一口蘋果，“我在三樓看視頻，同一層樓的隔音都很好，別說二樓爺爺連房門都沒出來，就算真喊了，我也聽不到啊！”

一字一句的無情讓溫爾的呼吸越加紊亂粗重，就算爺爺真不喜歡他們，可同一屋檐下朝夕相處這么些年，人一死，連最基本尊重死者的傷感避諱都沒有，也是讓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