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研究了余下部分的材料,認為北塞浦路斯共和國總統一定是接下來的三次攻擊行動中的首要目標。如果伊斯坦布爾是另一次進攻的目標,那么第三次進攻的目標是什么?對于伊斯坦布爾,德卡達沒有明確的計劃將如何進攻,除了描出了巡航導彈的協同作戰地圖。他們有巡航導彈嗎?這就是與希臘軍方合作的結果?那么那些病毒派什么用場呢?所有這些都有關聯嗎?
“尼姬,”李彪說!巴ㄖ愕娜,調出最近幾個月里與該地區的任何一次軍火交易有關的資料。查一查導彈,或與之相關的任何細節!
他給局長回電,對她說他已經看了所有材料。
“羅曼努斯說,他最后還是發現了哈欽森的所有材料。我相信他擁有一枚打算用來對付土耳其的導彈。明天上午他們企圖謀殺北塞浦路斯總統。我們得派遣一支隊伍,盡快趕到那里,”李彪說。
“我同意!本珠L說。
“我們得進入北部。這對我們的希臘朋友是棘手的。他們可能拒絕他們越過分界線!
“真見鬼,讓他們相信,要是不阻止那群瘋子的話,他們的國家將化為灰燼。你還需要得到土耳其方面的協助。我會打電話給伊斯坦布爾的T站,警告他們正處于攻擊之下,但進攻他們的不是希臘,也不是塞浦路斯共和國!
“羅曼努斯承認他的人在制造病毒。那可能就是我們在得克薩斯發現的東西。現在病疫的情況怎樣?”
“請稍等一會,主管正在遞給我一些資料!彼A艘环昼婇喿x資料。“天哪!
“什么?”
“洛杉磯和東京的死亡人數還在上升。在過去的48小時里,紐約和倫敦也發現了新病例。你認為這是他的病毒在作怪嗎?”
“根據他自己的說法,它還沒有被準備好投入使用呢!”
“那么,有人已經在使用了。所有感染的病人都已被隔離,凡是他們輸過血的診所也已被關閉。醫院對有相似癥狀的病人正在加以密切的關注!
“那么,我們得盡快找到他。如果明天確實有一次對北塞浦路斯總統的攻擊行動,那么,這可能就是我們挫敗他的惟一的機會了。我感到不可理解的是,他怎么接近總統呢。是阿爾弗雷德應邀出席明天的早餐會,不是嗎?”
“是的。他是總統為這一天的節日慶典所舉行的活動中被邀請的一員。當然,麥威利?鄧肯將作為他的臨時代辦。他現在已在尼科西亞的英國大使館。我會跟他聯系,看看他能否以外交官的身份處理這一局勢!
“那敢情好,”李彪說。“他的世界大使的工作干得怎么樣?”
“哦,他只是抱怨說他適應不了世界各地的食物。他是個很挑食的人,我想。在一個像塞浦路斯那樣追求美食的地方,他就更不適應了!
“這是為什么?”
“你不知道嗎?鄧肯是個嚴格的素食主義者!
李彪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拔业奶彀。夫人,麥威利?鄧肯正是德卡達成員。阿爾弗雷德?哈欽森從來就不是。哈欽森并不是因為知道得太多被殺。他之所以被殺,是因為這樣一來鄧肯就可以自由地替代他來完成明天的事件!他是個叛國者,他就是那個要刺殺總統的人
麥威利?鄧肯神情緊張地往一支鍍金圓珠筆芯中灌注蓖麻毒液。
“你能肯定你會擺弄這個嗎?”赫拉不耐煩地問。
“別擔心,”他說!澳愎芎米约旱氖掳!
太陽剛剛從萊柯西亞升起,他倆在萊柯西亞最好的飯店沙拉飯店的房間里碰頭。
“游行9點開始,”她說!澳9點半會見總統。他安排在10點發表演講。如果你準時的話,他將會在演講到一半的時候心臟病突然發作。記住把數字和雕像放在他們暫時不會發現的地方。然后離開!
鄧肯摸了摸口袋,確信寫有“8”字的紙條和一尊阿波羅小雕像還在那兒。
“你的裝備怎么樣了?”他問!笆遣皇窃谶@里,一切都安頓好了?”
她點點頭!斑@是一種老式的美國產局長79毫米口徑榴彈炮發射器,是他們在越南時用過的!彼阉鼜拇驳紫吕鰜。這是一種低矮的、萊福式的、從后膛裝彈的武器,最遠射程大約為350碼。
“還有四個彈藥筒!彼鼈兌挤旁谝粋金屬手提箱里,裝在聚苯乙烯泡沫塑料里面,看上去像是超重的、又短又胖的子彈!八鼈兌佳b著沙林毒氣。不管總統死還是沒死,我都會在10點零5分發射。注意:你千萬別跟他一起出來。要是你呼吸到了這種東西,你會死的。”她的其他裝置——防毒面具、防護衣、眼罩和手套——早已擺在床上。在床頭柜上擺著一罐紅色噴漆和一尊小小的赫耳墨斯雕像。
鄧肯看著赫拉準備著。他終于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追求什么,二號。”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還有十號和八號的計劃。”
“是什么,鄧肯先生?”
“你們計劃消滅德卡達,然后成立你們自己的組織。你們正在策劃嘩變。”
“我們干嗎要那樣?”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和十號是……啊,你們之間的關系非常親密。八號的加入使它成了一個三角家庭。我說得對嗎?”
“要是說對了又怎么樣?”
“莫那德不會喜歡的!
赫拉突然抓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掐他。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拼命地喘著氣。在讓他感受了30秒鐘的疼痛以后,她說:“聽著,你這條蟲子。要是你膽敢向莫那德透露一個字,我就割下你的心肝,把它們塞進你嘴里,你懂我的意思嗎?要是你足夠聰明的話,你就會保持沉默。當我們成立真正的德卡達的時候,也許會替你保留一個位置。我從12歲起就跟著莫那德。我想要獨立。這是我的命運。眾神也對我說過話。畢達哥拉斯本人也經歷過他的追隨者的嘩變。這是命中注定要發生的。再說,莫那德已被誤導。我們都同意他要給土耳其一點教訓的目標,然而,除了這個,我們還有我們自己的目標。更大的目標。一旦這個‘塔蒂卡’已經完成,我們就要把它推向更遠的地方。我向你保證,我們留下來的東西不會是好果子,因此你最好還是選擇你的忠誠究竟站在哪一邊!
她放開了他,然后繼續做她的事情。鄧肯一屁股坐在床上,喘著粗氣。他等待了幾分鐘才恢復鎮靜。接著,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他站了起來。
“我最好現在就走,”鄧肯說著,把那支鍍金圓珠筆插進他的夾克衫的表袋里。他整了整領帶,然后說:“祝你好運,二號。”
“也祝你好運,三號。”
麥威利?鄧肯離開了房間,去赴他同眾神的約會。
現在是上午9點鐘。數百名土耳其塞浦路斯人已經聚集在萊科西亞的各條大街上,準備舉行游行慶祝。共和國總統將在沙拉飯店附近的一個講臺上向他們發表演講。在幾個街區以外,他正在舉行早餐招待會,歡迎各國貴賓的到來。沒有人去注意英國的直升機正盤旋在這些街道上空。畢竟,英國飛機經常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尼姬?瑪拉柯絲駕駛著威塞克斯直升機,從英國皇家空軍基地起飛,機上乘著四名希臘國家情報局的突擊隊員和李彪。
局長已經秘密安排好了與希臘方面的所有聯系。暫時,最好還是不讓塞浦路斯共和國和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知道正在發生的事。然而,土耳其政府卻已被告知眼下的局勢。
他們都穿著防護衣,戴著防毒面罩。四個突擊隊員都配備有AK47沖鋒槍,組成了一個接受過高度訓練的、極其專業化的反恐怖小組。穿過綠線卻是他們從未想過要做的事情。
下面,在總統府,麥威利?鄧肯正在受到總統助手的迎候,并被帶進一幢豪華的白色建筑。他被帶進了一個房間,這里高朋滿座,貴賓云集,各國大使以及從土耳其和國外來訪的客人濟濟一堂。桌子上到處都是果汁、面包和汽水。魯夫?鄧卡塔斯總統在一扇俯瞰大街的落地長窗前被一群朋友和同學包圍著。節日的氣氛是具有感染性的。
“總統閣下,”助手說著把鄧肯領到他面前,“這是從英國來的世界大使!
“哈欽森先生?”總統問。
“不,麥威利?鄧肯。我相信我的辦公室已經通告過你們——哈欽森不幸于一個星期前去世了。我是哈欽森先生的副手,暫時負責他的事務!
“我很遺憾聽到哈欽森先生的事,”總統用英語說!拔覀儚奈匆娺^面,只是在電話里說過話。真是個好人。不過你同樣受歡迎,鄧肯先生。”
“謝謝。我在此謹代表英國政府,對改善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與塞浦路斯共和國之間的友好關系,表示由衷的關切。”
總統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啊,不過英國政府拒絕承認北塞浦路斯共和國是一個國家。對此,我們能做些什么呢,鄧肯先生?”
鄧肯露出了一個已排練得很久的微笑,說:“親愛的總統先生,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不是嗎?”
他們都大笑起來!澳茉谫F府做客,不勝榮幸,”鄧肯說!白YR你。并祝節日愉快。”
“謝謝,”總統說著,又加入到他的大學同學當中去了。
麥威利?鄧肯走到桌前,端了一杯橙汁,然后摸了一下襯衣表袋,看看他的鍍金圓珠筆是否還在。作為一個預防措施,他還在腋下攜了一支史密斯一華生防身用38毫米口徑特制手槍。
“威塞克斯”越過涌動的人群,向包圍萊柯西亞城的維尼泰城墻西端飛去。李彪向下看,看到的是一個與綠線南部迎異的城市。萊柯西亞一點兒都不像已經現代化了的尼科西亞。眼底下的大樓好像是幾百年以前的建筑。結果是,萊柯西亞與它的南方近鄰相比,反倒顯得更有特色。這里有許多從中世紀及稍后的年代里遺留下來的歷史紀念碑,包括許多哥特式和奧斯曼帝國時代的建筑。
“你要我在什么地方降落?”尼姬大聲說。
李彪指指一個清真寺!澳抢,那里就可以。把它停在大院里。”
他檢查了一下他攜帶著的AK47,接著摸了一下P99。他很幸運在阿克羅蒂里補充了它的彈盒和子彈。
“威塞克斯”降落在凱利?梅西特清真寺的大院里。突擊隊員跳了下來,李彪跟在他們后面。他朝尼姬豎起大拇指做了個手勢,她隨即又將“威塞克斯”升向空中。
暫時還沒有發生什么事。李彪和那幾個人都等待著,觀察著院子四周的動靜。
突然,清真寺的大門打開,20個土耳其士兵傾巢而出。他們都穿著綠色軍裝,沿著圍墻四周散開,一會兒工夫就把他們團團圍住。他們都單腿跪下,把他們的長槍瞄準眼前的五個人。一個上尉用土耳其語大叫著讓希臘突擊隊員放下武器投降。在這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希臘人和土耳其人相互瞪著眼睛,一動不動。面對宿敵,雙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四個突擊隊員看看李彪!俺隽耸裁词?”其中一個問道。李彪掃了一眼土耳其士兵,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安靜點,小伙子們,”李彪平靜地說!斑@一定是一個誤會……”
接著,兩個著便服的人從大門里走了出來,對指揮士兵的上尉平靜地解釋著什么。上尉點了點頭,然后對他的手下大叫了一聲。他們立刻放低了武器,感到一陣輕松。那兩個穿便衣的人于是朝李彪他們走來。有一個長著一臉絡腮胡子和大大的棕色眼睛的家伙,使李彪想起了一個從前認識的人。
“沒事了,”李彪對他的人說!八谶@里。”
李彪走上前去,站在那個人面前,然后伸出手去。那個絡腮胡子的人朝李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有力地握著李彪的手,說:“李彪先生,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鄧波!崩畋胝f。他與斯蒂芬?鄧波——李彪的土耳其朋友大可?克里姆的兒子,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面了。多年前,他曾在東方快車上發現了被俄國的殺手紅格蘭特殺害的克里姆的尸體,對此李彪記憶猶新。后來,克里姆的兒子曾在這個案子中協助過李彪,那似乎已是十分遙遠的事了。現在,他長大了,長得跟他父親一模一樣。
“T站這些天怎么樣了?”李彪問。
“我們做了大量案頭工作,”鄧波說!翱墒,當英國要求我們允許他們與希臘人一道對北塞浦路斯發動突擊行動時,我們都放下了手中的鉛筆,開始留神了。”
“鄧波,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我們得趕到總統府。”李彪說。
“我們會開道的!编嚥ㄕf。他用土耳其語對他的士兵喊了一個命令,然后示意李彪跟著他們出了寺院大門。那四個希臘突擊隊員對著土耳其人苦笑了一下,但毫無怨言地跟在他們后面。
他們沖出大門,來到了泰齊麥特大街。大街上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這25人以一個陣形沖進人群。人們紛紛避開,讓他們通向那幢優雅的白色建筑。
北塞浦路斯共和國總統府的衛兵感到十分驚訝。鄧波和那個土耳其上尉走進警衛室,向他們出示了證件。李彪安排了一切,這樣,鄧波就不可能事先向他們警告他們的到來;因此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一點兒也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起先,衛兵們不能相信他們的保衛工作出了什么差錯。然而鄧波的信譽最終還是使他們相信了。最后,總統府的警衛班長點了點頭,同意他們進入大門。
警衛帶路進入大樓。李彪看了看手表、現在是9點30分。他們靜靜地踏著大理石臺階來到二樓,然后被帶向總統的客廳。那里,早餐招待會仍在進行中。
麥威利?鄧肯手里捏著那支鍍金圓珠筆。總統正站在桌前倒一杯土耳其咖啡。鄧肯所要做的只是把圓珠筆的筆尖戳進總統的手臂或是大腿,然后摁一下尾部的按鈕釋放毒素?偨y只會感受到一點輕微的壓力,像是被一根細小的針劃了一下。
“總統閣下,”鄧肯說著,把手中的筆對準目標的臀部。“英國大使館還等著我回復,因此我想感謝——”
門突然被撞開了。三個土耳其士兵和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的衛兵走進了房間,拉開槍栓。他們用土耳其語命令所有的人都“別動”。李彪推開人群,走進了大門。
驚慌失措的鄧肯撲向總統,抓住他的胸口。他手持圓珠筆對準他的脖子大叫道:“靠后!”他開始押著受驚的總統退向落地長窗,但是總統被絆了一下,向后跌倒了。鄧肯扔掉圓珠筆,伸手去掏他那支38毫米口徑特制手槍。
但他沒來得及掏出手槍,一顆子彈已射向他胸口。他向放食品的桌子倒去。桌上的碟子嘩啦一聲都滑到地板上。李彪放下威懾P99,把它塞進槍套里。他走向鄧肯,在他旁邊蹲下。那家伙正冒著鮮血拼命喘氣。
斯蒂芬?鄧波立即走到驚魂未定的總統身邊,用土耳其語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后扶他離開了屋子。其他北塞浦路斯的官員們開始輕松地吐了一口氣,然后安慰他們的客人們,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好吧,鄧肯,”李彪說,“現在是你告訴我真相的機會了。赫拉在哪兒?第九次攻擊是什么?”
鄧肯嘴里冒著鮮血,直喘著氣!啊瓕ⅰ蔀椤唷
他尖叫了一聲,死了。李彪搜查了他的口袋,發現一張用紅墨水畫著“8”字的紙條和一尊石膏像。在他的另一只口袋里有一張萊柯西亞的地圖和一張沙拉飯店的便箋。地圖上的一個建筑物標上了黃色箭頭。便箋上用鉛筆寫著:
“#號碼,17:00”。
李彪不能確定這是什么意思,但他把紙條放進了口袋,然后又看著地圖。
“鄧波,這幢建筑是什么?”李彪問,把地圖指給他看。
“那是沙拉飯店!
“集合你的人,趕快走!這里的事已經了結了!
沙拉飯店有八層樓高,從屋頂上可以看到萊柯西亞/尼科西亞的全貌。赫拉?伏洛波羅斯穿著她那數字殺手裝,早已裝配好局長79榴彈炮,并且已在后膛里安上了裝有沙林毒氣的彈藥。炸彈將在空中爆炸,把化學物擴散開來,然后再由微風吹散。成百上千的人將會感染。赫拉需要做的只是朝四個方向發射那四枚榴彈,再從早已視察好的退路下到底樓,跑向她已經停在一個街區外的汽車,然后駛向城市的北端,她早已在那里藏好了那架自轉翼飛機。沒有人會在熱鬧的歡慶場合去注意她的行動。土耳其塞浦路斯人正沉溺于狂歡之中,沒有任何事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赫拉認為在獨立日這天進攻他們,真是天賜的良機。
10點鐘,她望了望飯店對面的廣場上臨時搭起的演講臺。總統沒有出現。難道他這么快就死于鄧肯的注射?還是鄧肯的行動失敗了?
10點零5分,她再也不想繼續等待了。她又檢查了一遍榴彈炮發射器,然后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準備發射第一炮。
“住手,赫拉!”李彪的聲音從電梯通向屋頂的通道口傳來。他站在30米以外,手持P99瞄準她,看她敢不敢再移動一步。在他后面,是幾個土耳其士兵,都手持武器對準著她。他們都戴著防毒面具和防護眼罩。
“從發射器旁邊走開!崩畋氲穆曇敉高^面具過濾器,聽上去帶著金屬般的冷酷。
她的手指正在扳機上!爸灰话l炮彈就足夠了,李彪,”她說,“扣動扳機只需要稍微動一動手指。要是你開槍,我就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不由自主地扣動扳機。”
李彪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會發射這一發炮彈的。要是他與她離得近一點,一顆從威懾P99射出的子彈也許會把她打得飛離武器。不過在眼下這個距離,他不能冒這個險。
沒有人敢動。他們都聽到一個低沉的震動聲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逼近。某種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正從地面上升起。起初,它聽上去像是割草機的聲音,接著它的聲音越來越大。李彪熟知這個聲音,知道他的搭檔馬上就會出現。它來得正是時候。
“威塞克斯”直升機突然升空,盤旋在沙拉飯店的上空,它幾乎滑著頂梁越過。赫拉正匍匐在頂梁上。尼姬熟練地越過建筑物,在赫拉來得及作出反應之前,就把她從發射器旁邊撞開了。她從屋頂上滾下,一直滾到屋檐邊緣。她從背后掏出一把水下發射槍,瞄準李彪。
“開火!”他命令道。士兵發射了一輪子彈。然而,沒等子彈射到她身上,那女人就鎮定地從背后倒下了大樓。
李彪跑到屋頂邊緣向下看。她早已無影無蹤了!接著他看見了那根繩子。它一頭勾住建筑物的一個突出物,另一頭鉆進一扇開著的窗戶。李彪已經在莫那瓦西亞見識過她爬繩索的技術,因此斷定她已經溜走了。
突擊隊員直奔樓下,在飯店里搜索了半小時,然而,除了在一個房間里發現一套保護衣和一個防毒面具外,連赫拉?伏洛波羅斯的影子都沒找著。李彪放棄了搜查,回到屋頂。
“威塞克斯”在飯店上空盤旋。尼姬向李彪揮揮手,他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接著他就小心翼翼地卸下四發榴彈,把它們重新放回到泡沫塑料盒里。
斯蒂芬?鄧波走到李彪跟前說:“我們必須返回土耳其。這種事從未出現過。我們的政府還沒有這類事件的記錄。”
“我的政府也沒有!
“謝謝你,李彪先生。你為土耳其、希臘和塞浦路斯做了件大好事。我父親是個很能容人的人。他跟每個人交朋友——吉卜賽人、保加利亞人、俄國人,甚至希臘人。他是用與我們絕大多數人截然不同的材料做成的。”
“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鄧波,”李彪說。“我敢確信,要是他活著,他會竭盡全力在你們的人民和希臘人民之間維持和平的。”
鄧波跟希臘突擊隊員握手,接著目送著“威塞克斯”來回盤旋。一架繩梯放到了飯店的屋頂上。李彪和四個突擊隊員爬了上去。李彪從飛機里向下看,向他的老朋友的兒子揮揮手,然后把身子靠上前,在尼姬的脖子上吻了一下
即使已到了11月中旬,塞浦路斯的阿克羅蒂里仍是陽光明媚,溫暖而又舒適。李彪和尼姬坐在飛機棚的一張可折疊的桌子旁,正在研究從希臘國家情報局傳真過來的材料,包括已發現的有關鄧肯的資料。
“你認為這跟德卡達有關嗎?”尼姬問。她正在把用希臘文寫的材料口譯成英語說給李彪聽。
致:尼姬?瑪拉柯絲
來自:記錄
日期:1998年11月15日
根據你想得到在過去的幾個月里與軍火交易有關的任何材料的要求,我們發現了如下信息:
案件443383:三個平民因私自攜帶武器被起訴。雅典。
案件250221:發現財物被盜(立體聲收音機、激光唱片、電腦等等)。
雅典。
案件449932:準尉不明去向?赡芤驯恢\殺(正在調查中)。希俄斯。
案件957732:四個平民和兩個尉官被發現犯有非法行為罪?死锾亍
案件554212:尉官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被一平民撞死。平民因醉酒駕車而被捕?死锾。
“希俄斯在什么地方?”李彪問。
“那是一個離土耳其很近的希臘島嶼。那地方恐怖活動并不猖獗!
“那里主要有些什么?”
“大部分是軍營。還有橡膠樹。”
“這位準尉為什么被謀殺?這在希臘軍隊中經常發生嗎?”
“根本沒有發生過。你想要更詳細的材料嗎?”
“請吧!
尼姬開始用她的便攜式電腦電子郵件系統發送一個信息。與此同時,李彪一直在研究阿爾弗雷德?哈欽森電腦里的那張伊斯坦布爾地圖。
“他們有一枚導彈,這就是答案,”他說!八麄円呀浰阉髁伺c導彈有關的任何信息了嗎?”
“這是個非常大的搜索范圍,不是嗎?”
“請查一下吧!崩畋胝f。他感到天氣很熱,身體疲勞。有人給他們帶來了一些軟飲料,不過他選擇了喝礦泉水。
尼姬把要求發送了出去,開始等待回音。一列字符出現在顯示屏上。
“有……233例與導彈有關的材料,”她說!澳阆肟匆谎蹎?”她把信息貯存了下來,斷開了國際互聯網。
李彪研究著顯示屏。希臘是依靠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才能取得核武器支持的國家。假如導彈被用來裝載核武器,那么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就會被牽連進來。他尋找著所有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有關的信息。有23條與之相關。
其中一條使他大吃一驚。1986年,一枚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潘辛導彈在法國丟失。徹底的調查顯示,導彈可能是在巴黎郊外的一次交通事故中丟失的。特別令人感興趣的是,指揮這次運輸的恰恰是一個希臘軍官,一個名叫德米特里?喬治亞哥的中尉。上面列著的問題是:不知道導彈真的被裝上了運輸車,還是被錯誤地列在了賬冊上。
尼姬正在查看桌上的另外一些資料。她撿起李彪從鄧肯口袋里發現的那張小紙條。
“這是什么意思?‘第1700號’?”她問。
“我也不知道?赡苁莻密碼。”
“等一等,”她說!拔抑浪鞘裁戳恕_@是國際救援會的一個地址。”
“什么?”
“在國際互聯網上,人們可以建立一個國際救援會的網址,然后就可以在一個被稱作密室或網站的地方‘聊天’。要是你知道一個網站,或是創建者的姓名,你就可以加入他們的談話了。”
“我知道這個,只是從未用過。我知道使用國際救援會網站的好處就是,它不會被人跟蹤。”
“正是。除非你不知道這個網站的名稱,它非常安全!
李彪看了一下手表,F在是下午4點40分。“快5點了。你知道如何找出這個網址嗎?”
“行,這很容易。讓我們回到網上。我來做給你看!
尼姬開始操作便攜式電腦。她以自己的網上名字“女飛行員”開始訪問。一旦聯系上以后,她開始處理國際救援會通訊的項目。然后她開始搜索國際救援會網址的一覽表。果然不出所料,上面有一個地址是“#號碼”。
“現在,我們可以看看誰在里面!彼檬髽嗽凇埃L柎a”上點擊了一下。一張只列著一個名字的菜單彈了出來,這就意味著只有一個人在使用這一網址。它正是“莫那德”。她再用鼠標點擊“他是誰”圖像。顯示的信息是“monad@ppp.Chios.hol.gr”。
“莫那德,”李彪說,“那是羅曼努斯!
“而且他在希俄斯上了網。你瞧?”
“他在希俄斯?”
“我敢打賭他在!
“因此,鄧肯和赫拉可能在今天5點通過這個網站跟羅曼努斯聯絡,也許是匯報情況?”
“看上去是這樣!
“跟羅曼努斯打聲招呼!
“什么?”
“跟他打個招呼。嚇嚇他!
“他是這個網址的操作者,他有能力把我趕出去,只要他愿意。”
“那么立刻跟他說點兒什么。”
尼姬點擊了幾下鼠標進入網站。她的屏幕名字“PilotGrl@spidernet.com.cy”出現在使用者的一覽表上。她開始打字,一邊“談話”一邊把下列信息下載在硬盤上:
女飛行員:你好。二號送我過來的。三號不在嗎?
莫那德:你是誰?
女飛行員:你不認識我。
莫那德:這是一個國際救援會的私人網站。請離開,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
女飛行員:你正在等待麥威利?鄧肯的消息,你的三號……?
女飛行員:我認為他不會來了。
羅曼努斯頓了好長時間才作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