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感到后脊梁骨涌過一股涼氣。
馬奎斯繼續(xù)說:“我對聯(lián)盟的情況知道得不多,今天早晨通過別人介紹才知道一點這個組織近來的活動情況。在我看來,他們好像是專干這種事的。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人再提問。局長站起身來,說道:“謝謝你,上校。午餐后,我們將對你和伍德小組的其他成員作進一步的調(diào)查。”
李彪走進局長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她正和比爾?特納單獨在一起。
“進來吧,李彪。”她說,“請坐。”
他在局長對面坐下來。在過去的兩年中,他越來越欽佩這個女人了。在她就任軍情六處處長之初,兩人之間曾發(fā)生多次不快,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言歸于好、相互敬重了。一年前,局長在德卡達事件遭遇個人危機期間,李彪已經(jīng)向她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我知道你和辦公室主任昨天與馬奎斯上校和哈丁博士一同玩了高爾夫球。”她說。
“是的,夫人。”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李彪聳聳肩,“我和大家一樣也感到迷惑不解。我同意馬奎斯對哈丁的評價——他確實不大像能干出這類事情的人。我倒是有點懷疑馬奎斯。”
局長的眉毛揚了起來,“真的?為什么?”
“因為他是個母狗養(yǎng)的傲慢家伙。”
李彪的直言不諱并沒有打動她。“我十分清楚你們兩人過去在一起時的事情。”她說,“請不要把學生時代的偏見帶到這里來,李彪。”
“無論如何,夫人,”李彪說,“對他的評價都不應太高。”
“馬奎斯上校是一位出類拔萃的軍官,在某些方面是國家的英雄。你是知道他在登山方面取得的成就的,是不是?”
“是的,夫人。你說得對極了。我承認我的一些個人感情色彩影響了我對他的看法,可我堅持認為,他絕不是一個好人。”
“你的看法我記下了,”局長說,“不過,我覺得在調(diào)查馬奎斯上校的犯罪事實方面,你該多一點職業(yè)上的偏見。”
這是一種鼓勵。
局長向特納點點頭。特納把一張8×10的大光紙黑白照片遞給李彪。這是一張安檢攝像機拍攝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史蒂文?哈丁夾在一群排隊的人群當中,隨身帶著一個公文包和一個旅行袋。
“我們剛剛才搞到。”特納說,“它是昨晚10時30分前后滑鐵盧車站的一部海關(guān)安檢攝像機拍攝的,史蒂文?哈丁博士搭乘最后一趟‘歐洲之星’列車去了布魯塞爾。”
“他怎么會去比利時呢?”李彪問。
“誰知道呢?我們已與B站取得聯(lián)系,看能否掌握他的行蹤。軍情五處已將此案的調(diào)查轉(zhuǎn)給我們,我們相信第17號蒙皮已不在英國。”
局長把話接了過來,“李彪,我要求你立即前往布魯塞爾與B站會合。你的任務是跟蹤哈丁博士,如果第17號蒙皮在他身上,你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其追回。國防部長被大不列顛最先達到7馬赫的目標給迷住了,他以毋庸置疑的口氣要求我必須把它找回來。他認為第17號蒙皮要是被諸如伊拉克、伊朗或者其他某些國家得到了將是一場災難,我很贊同他的觀點。李彪,這同時也是一個原則問題,第17號蒙皮是我們英國人研制的,伍德博士是杰出的英國物理學家,我們應享有它的專利權(quán)。我的話聽明白了嗎?”
“是的,聽明白了,夫人。”
“那么,祝你好運。”
李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東西,然后在海倫?馬克思伯里的辦公桌旁站了一會兒。
“我,哦,要去趟布魯塞爾。”他說。
海倫正在飛快地打字,看都沒看他一眼地答道:“我知道了。你今天離開之前可到Q部把那輛美洲豹牌車提出來。我已為你辦好英吉利海峽輪渡手續(xù),這樣你就可以駕車直接通過海峽了。我知道你喜歡這樣。”
“謝謝你。”
“B站負責為你預訂旅館。聯(lián)系人叫吉納?霍蘭德。她將在明天下午2時在麥內(nèi)肯皮斯噴水池旁與你會面。”
“好。”
“祝你好運。”
李彪把手壓在她的手上,不讓她繼續(xù)打字,“海倫……”
“請別這樣,李彪。”她溫柔地說,“你去吧,我沒事兒的。當你回來時,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
李彪把手挪開,點點頭,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早在李彪?李彪受領(lǐng)任務之前12小時,史蒂文?哈丁就已抵達布魯塞爾的米迪車站。走出站臺后,他立即叫了輛出租車,前往這座名城僅存的19世紀建筑風格的旅館——梅特羅波爾旅館。這座位于布魯塞爾市中心著名的歷史紀念地布魯奧克塞拉宮附近的建筑,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旅館而更像是王宮。法國建筑師奧爾本?錢邦在為這座建筑進行內(nèi)部裝修時為宇宙間唯一的存在就是無限的實體(自然界),無數(shù)運動變大多數(shù)來訪者一走進迎賓大廳,都會被法國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正門和充滿帝王氣派的建筑藝術(shù)所吸引,忍不住發(fā)出嘖嘖贊嘆。然而,哈丁對旅館的歷史和建筑美學毫無興趣。他疲憊不堪,神經(jīng)緊張康。“您好,先生,我能為您效勞嗎?”旅館的接待員用法語問道。
哈丁口吃地說:“嗯,對不起,我只會講英語。”
接待員常與外國人打交道,馬上換成流利的英語。
“我預訂了客房。彼得斯。唐納德?彼得斯。”
年輕的女接待員查了一下計算機,“是的,彼得斯先生。您的房間已付過房費。您準備住幾天?”
“還沒定,也可能三天吧。”
“好的,我們只是順便了解一下。有行李嗎?”
“都在這兒了。”
他在旅客登記卡上隨便編造了一些情況,便拿到了房間鑰匙。
“您住撒拉?伯恩哈特房間,在三樓,房間號是1919。”
“多謝。”哈丁說。他拿起鑰匙,揮手拒絕了搬運工的幫忙,拎起行李朝電梯走去。這是一種老式的箱籠式電梯,隨著電梯的上升,里面的人能看到一根根金屬梁向屋頂延伸。
在他房間的門上掛著一塊刻有撒拉?伯恩哈特親筆簽名的金色牌匾,顯然,這位著名的女演員曾住過這套房間。上一世紀,這家旅館是達官貴人、商賈名流的下榻之處。
哈丁把身后的門鎖好后才松口氣。到目前為止他一帆風順,既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盯梢,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可疑人在他周圍活動,看來他可以完全放心了。
幾個星期以來,哈丁第一次感到信心足了些。他徑直走到起居室的微型酒吧前,打開吧門,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小瓶伏特加,便取出來打開瓶蓋,對著瓶口一氣喝了下去。直到此刻,他才顧得上欣賞一下旅館內(nèi)的豪華設施。
這套客房由兩個大房間組成。起居室擺著一個很大的木桌、一個微型酒吧、一臺電視機和一個玻璃面的咖啡桌。椅子和沙發(fā)均為綠色,一面大穿衣鏡后面隱藏一個壁櫥,室內(nèi)還點綴著幾盆綠色植物,巨大的落地式玻璃窗面向陽臺,墻壁是黃色的,裝飾著白色線腳。臥室也十分寬敞,擺一張?zhí)卮筇柕拇玻灿幸粋玻璃面的咖啡桌和電視機,椅子和沙發(fā)坐墊同樣是綠色的,此外還有櫟木梳妝臺和衣櫥,床邊還擺著小巧的床頭柜,巨大的落地式窗也朝向陽臺。浴室鋪著棕色地磚,備有各種洗浴用品,一面磨砂玻璃把浴盆和浴室的其他部分隔開。
“太好啦!”哈丁興奮地搓著手大聲喊道。他還不大習慣享受如此奢侈的生活,為聯(lián)盟服務真是受用無比。
出租車司機對哈丁在半夜去醫(yī)生診所感到莫名其妙。
“他們關(guān)門了,關(guān)門了。”司機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說。
“他在等我。”哈丁堅持說,并遞過去1000比利時法郎,“這個給你,到那兒后再付給你車費,你得在那兒等我。”
司機聳聳肩接過錢。出租車載著哈丁朝著富蘭克林?羅斯福大街駛?cè)ァ_@條大街靠近賽馬場,是這座城市景色最優(yōu)美的地區(qū),大街兩側(cè)是一片片蔥翠的花園,一幢幢精巧別致、造價昂貴的建筑散布其間。然而在夜幕籠罩下,絲毫看不出與別的地方有什么兩樣。
在亨德里克?林登比克醫(yī)生的住所外,哈丁下了出租車。像大多數(shù)歐洲國家一樣,比利時的醫(yī)生通常也開家庭診所。
哈丁按了門鈴,幾秒鐘后林登比克在里面作答。他是佛蘭芒人,年輕的心臟病學專家。
“請進。”林登比克用英語說。哈丁注意到林登比克在做手勢讓他進來時手有點顫抖。
林登比克帶他穿過擺著許多柳編座椅的候診區(qū),走進一間寬敞的診療室。在診療臺旁邊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書架和裝醫(yī)療器械的淺盤,靠墻放著一臺X光機。
“我們的患者做好準備了嗎?”哈丁問。
林登比克點點頭,“手術(shù)將在明晨8時進行。我得睡一會兒,以免手術(shù)時出差錯。”他不大自然地笑著說。
“你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錯。現(xiàn)在,請詳細告訴我,你打算怎樣做這手術(shù)。”
林登比克醫(yī)生從桌子上拿過幾頁便箋,在上面畫了一個人體軀干。在人體左胸的上部,做了個矩形標記。“起搏器將植人這個部位。這是個很普通的手術(shù),大概要三到四小時,也許還會短一些。”
“患者當天就可以回家嗎?”
“可以,不過我希望他在醫(yī)院過一夜,第二天再回家。”
哈丁可不希望這樣,他是嚴格按時間表辦事的。
“旅行不礙事吧?能坐飛機嗎?”
“沒問題。”林登比克答道,“他只需靜養(yǎng)幾天刀口便會愈合。植人起搏器部位的皮囊要是裂開,很容易感染,我們不希望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
“我也不希望。”哈丁表示贊同,“不過,他能經(jīng)受長時間的飛行嗎?”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能。”
“好。”哈丁撿起那張草圖,將它放進公文包,然后又取出裝著第17號蒙皮微粒照片的信封,“這就是,它被印在一張膠片上。千萬不要把它弄丟,這可關(guān)系到你的性命。不要忘了聯(lián)盟是如何向你交代的。”
林登比克費力地咽了口口水,“我怎么會忘記呢?”他小心翼翼地從哈丁手上接過信封。
伊拉斯梅醫(yī)院是比利時最現(xiàn)代化也是最龐大的醫(yī)療機構(gòu),位于布魯塞爾南區(qū)德倫尼克路。它是一所醫(yī)科大學的附屬醫(yī)院,被認為是比利時設備最先進、技術(shù)力量最雄厚、醫(yī)療水平最精湛的醫(yī)院。
上午7時55分,也就是李彪出席第17號蒙皮緊急會議之前數(shù)小時,林登比克醫(yī)生身著綠色手術(shù)大褂,戴著口罩和帽子走進位于二樓的手術(shù)室。雙手消過毒后,他讓一名護士幫他套上橡膠手套。患者是一名58歲的Z國人,名叫李爾克,服過藥后正昏昏沉沉地躺在手術(shù)臺上,手術(shù)的準備工作已持續(xù)近一個小時。
“早晨好,李先生。”林登比克用英語問候道。
“你好。”李平靜地回答。
“麻醉師現(xiàn)在就為你實施局部麻醉,手術(shù)過程中你不會有什么感覺的。”
“好的。”
一名麻醉師開始往他的左側(cè)鎖骨下局部注射麻醉劑。利用麻醉師工作的間隙,林登比克對起搏器作了檢查。這種起搏器是蘇爾澤國際醫(yī)療器械公司生產(chǎn)的頂級產(chǎn)品,它能夠感應心臟的跳動,并在心跳速率下降到一定水平時刺激它恢復正常的速率。蘇爾澤國際醫(yī)療器械公司是一家美國公司,林登比克喜歡使用他們的產(chǎn)品,這不僅因為他們在比利時設有辦事處,而且因為他們的產(chǎn)品信譽甚佳。
“麻醉起效了,醫(yī)生。”麻醉師用佛蘭芒語說。
林登比克醫(yī)生把一根針頭刺入患者左鎖骨下尋找靜脈,找到后把針頭一側(cè)的皮膚切開,然后把一個插管器接到針頭上。接著通過插管器把起搏器的導線順著靜脈送人心臟部位。他借助X線熒光屏觀察來調(diào)整導線在患者體內(nèi)的位置。
“我想,得要一根直導絲。”林登比克說。他抽出導絲,把一根稍微堅挺一點的金屬絲插入靜脈,以便固定導線的位置。
這是一個十分單調(diào)乏味的過程,但操作必須十分精確和有耐心。第一根導線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置人理想位置,接著又開始置人第二根導線。一個半小時后,兩根導線全部到位,林登比克準備施行下一步驟。
他先檢查了導線的電流狀況,細心調(diào)整好電流量后,他從淺盤中拿起金色起搏器,接上導線,然后下令通過心電圖記錄器對起搏器的工作狀況進行全面檢查。
“看來還不錯,醫(yī)生。”護士說。
林登比克點點頭,便開始進行手術(shù)的最后一個步驟。他用手術(shù)刀把切口下面的皮膚與胸肌分離開,做成一個皮囊,然后把密封好的起搏器植人皮囊,最后縫合了切口。
“好啦。”林登比克說,“一切都已完成,李先生。”
李眨著眼睛說:“我好像睡了一覺。”
“你配合得很好。我們現(xiàn)在送你到術(shù)后特別病房,過一會兒我去看你,盡量不要動。”
李被推出手術(shù)室。林登比克摘掉手套和口罩,也走出手術(shù)室。在候診室里,他發(fā)現(xiàn)史蒂文?哈丁正在看一本雜志。看到他走來,哈丁站起身。
“手術(shù)進行得怎么樣?”他問。
“一切順利。”林登比克答道,“如果你實在堅持的話,他今晚就可以回家。不過,我還是建議明天早晨出院。”
哈丁想了一下,說道:“好的,還是穩(wěn)妥一點好,以免留下后患。”隨后,他壓低聲音問:“那件事……怎么樣?”
林登比克悄聲答道:“微粒照片被附在起搏器內(nèi)的電池上。為了保證起搏器處于密封狀態(tài),我只能采取這種辦法。”
哈丁點點頭,“好,就該這樣做。于得好。”
“我非常高興能讓你滿意。現(xiàn)在,噩夢該結(jié)束了吧?”
哈丁笑了笑,圓溜溜的鳥眼閃爍著光芒,“今天下午我就向我的上司報告,我相信他們會滿意的。謝謝你,醫(yī)生。”
林登比克醫(yī)生站在那兒,盯著哈丁離去的身影。他討厭這個人,討厭與所謂的聯(lián)盟合作的所有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按他們的要求做了。現(xiàn)在他只求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哈丁乘出租車返回旅館。在梅特羅波爾餐館為自己點了桌豐盛的午餐,有奶油土豆湯、熏鰻魚、鮭魚片、閃光鱘魚子醬、龍須菜和一瓶杜維爾牌啤酒。餐后,他又來到布魯塞爾的低檔紅燈區(qū)呂埃德阿斯喬特大街,花了數(shù)千比利時法郎,和一位長得不算漂亮但蠻有情趣的妓女鬼混了一個下午。
晚上回到旅館房間,他發(fā)現(xiàn)電話的來電顯示信號在不斷閃爍。他拿起電話聽筒,立即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好消息。
“該死。”他自言自語地說。擱下電話后,他又重新?lián)芡瞬剪斎麪柕囊粋當?shù)仉娫挕?
“喂?”他對接電話的一個法國人說,“我不懂法語。聽著,我是檬狐猴,知道嗎?我剛剛獲悉,一名英國情報部門的特工將于明天駕駛一輛藍色美洲豹XK8型車來此。他是沖著我們來的,將在午時前后沿E—19公路進入布魯塞爾。你們能想辦法對付他一下嗎?
李彪?李彪從Q部提出了美洲豹XK8型車。提車時,布思羅德少校就最近為該車做的幾處改進向李彪做了一番介紹。其中的一處改進是安裝了一部發(fā)動機增壓器。伊頓M112發(fā)動機正常輸出功率為370英制馬力。李彪堅持一定要把發(fā)動機的功率提高到500英制馬力。布思羅德少校勉為其難地滿足了他的要求。
他沿著M—20高速公路駛向位于多佛爾和福克斯通之間的海峽隧道終點站,在那里搭乘輪渡,經(jīng)35分鐘航行,在加萊登陸,然后驅(qū)車向東南方向的里爾進發(fā)。在里爾,他把車開上了巴黎至布魯塞爾的E—19高速公路。新近下的幾場春雨和雨后的明媚陽光給大地染上綠的、黃的和金黃的色彩,煥發(fā)出勃勃生機。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他嘗試新安裝的增壓器,“美洲豹”的速度陡增,兩旁村落被紛紛甩到身后。離開英國讓他感到心情舒暢,意氣風發(fā)。
在距離交通繁忙的布魯塞爾環(huán)城公路還有20英里時,李彪注意到兩輛高速摩托車追上了他。那是兩輛一模一樣的墨綠色川崎ZZ-R1100型超級摩托車。李彪對這種車十分熟悉,知道它通過一個沖壓空氣系統(tǒng)得到額外推力,因此動力強勁,速度極快,很容易追上自己的“美洲豹”。
又有一輛ZZ-R1100從李彪前面的一處入口坡道駛上高速公路,與跟在李彪后面50碼處的兩輛摩托車一模一樣。李彪猜想,他們的時間把握得如此精確,說明一定是在進行某種機動演練。李彪坐直身體,握緊方向盤,把時速提高到90英里,想超過在他前面有車道上行駛的那輛摩托車。可這時,交通漸趨擁擠,李彪試了兩次都沒有超過去。
李彪把車轉(zhuǎn)到中央車道上,想趕上那名騎手以便看清他的面孔。從一側(cè)望去,他好像穿一身陸軍野戰(zhàn)軍服,戴橄欖綠色的防撞頭盔,與身下騎的墨綠色摩托車恰好形成一體。李彪心想,三名騎手身著統(tǒng)一服裝,或許是在進行某種形式的摩托車表演,不至于對自己構(gòu)成威脅吧。
前面的摩托車手突然把車開到了李彪的車道上,阻止他超車。李彪被迫把時速降到70英里,從而縮小了與后面兩名車手的距離。
現(xiàn)在,后面的兩名車手與李彪保持在同一車道上,兩人并行跟在李彪的車后,距離只有30米。李彪轉(zhuǎn)向最左邊的車道,三名車手也一同跟著改變車道,好像有人遙控一般。
毫無疑問,這三個人都訓練有素。李彪心想。他再次回到中央車道,當摩托車手跟著他變換車道時,他又迅速把車轉(zhuǎn)向最右側(cè)的車道上。
李彪通過后視鏡注視著后面的兩名摩托車手,突然發(fā)現(xiàn)“美洲豹”的后擋風玻璃下面冒起一股黑煙,同時感到車后部在激烈顛簸搖晃。
李彪把下巴一沉,臉上現(xiàn)出堅毅的表情。一排沖鋒槍子彈打在“美洲豹”的后油箱上。兩名摩托車手交換了一下目光,好像在問,“車為什么沒有爆炸?”李彪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冷笑。“美洲豹”的車身裝有特種裝甲,不但具有防彈性能,而且在子彈擊中時能產(chǎn)生反爆炸力將子彈彈開。車身的金屬還具有黏滯流體特性,可自行愈合受破壞的部分。
摩托車手之間顯然依靠頭戴式受話器相互聯(lián)系。只見他們又準備采取新戰(zhàn)術(shù)了。李彪身后的一名車手把摩托車轉(zhuǎn)至右車道,并加速使摩托車與“美洲豹”平行,那人從車上轉(zhuǎn)過臉來,朝李彪做出種種侮辱性的口型。
李彪突然向右猛打方向盤,用車身向摩托車撞去。川崎摩托車被撞翻在路邊,巨大的慣性使其滑出100來米才停住。李彪原以為摩托車會被撞壞,可車手和摩托車好像都未受損傷,似乎過一會兒還能回到路面上。李彪把“美洲豹”的控制系統(tǒng)調(diào)至人工擋,把加速器一腳踩到底,“美洲豹”呼嘯著超過了前面的摩托車,開始在速度較慢的民用車之間穿行。李彪不想在車流如此密集的公路上對他們痛下殺手,但又拿不準是否該用車內(nèi)的移動電話與比利時警方取得聯(lián)系。
剩下的兩輛摩托車在車流之中橫沖直撞,試圖追上李彪。由于修路,最左面的車道被關(guān)閉,接下去的路段只剩下兩條車道,交通更加擁擠。李彪在繼續(xù)加速,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已被兩輛齊頭并進的十輪大貨車擋在了后面。兩輛大貨車占據(jù)了僅有的兩條車道,都在全速行駛,想超越對方。李彪在后面一個勁地鳴喇叭,希望前面的車轉(zhuǎn)到另一條車道,以便讓他超過去,可貨車司機對他不理不睬,也在不停地鳴喇叭,好像在故意刁難李彪。
“起動防御系統(tǒng)。”李彪高聲喊道。Q部為該車增加的新功能之一是語音控制系統(tǒng),也就是通過語音來控制車上的電話、聲音、照明系統(tǒng),當然也包括武器系統(tǒng)。儀表板上的信息顯示屏開始顯示圖像,表明李彪的指令已被執(zhí)行。
“準備釋放公路巡邏機。”隨著李彪的一聲命令,屏幕上出現(xiàn)一個類似小型航模飛機一樣的圖形。公路巡邏機平時儲藏在“美洲豹”底盤上的機艙內(nèi),可在車內(nèi)下達釋放命令。巡邏機從汽車下面飛出來后,駕駛員可利用控制桿或衛(wèi)星導航系統(tǒng),隨意控制其飛行高度與速度。
信息顯示屏顯示:“完成巡邏機釋放準備。”
“釋放巡邏機。”他命令道。只聽“嗖”的一聲,巡邏機從機艙內(nèi)彈射而出,像蝙蝠一樣呼嘯著沖上藍天,轉(zhuǎn)個彎后在30米的高度上與“美洲豹”平行飛行。兩名摩托車手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其中一人手指著巡邏機大聲喊叫起來。
李彪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操縱著巡邏機的控制桿。他提高巡邏機的速度,使之飛到仍在齊頭并進高速行駛的兩輛大貨車的上方。
李彪緩緩下降巡邏機的高度但不減慢其速度。飛機像蜂鳥一樣懸停在兩輛大貨車的駕駛室之間。右面大貨車的駕駛員突然發(fā)現(xiàn)了在其左側(cè)車窗外飛行的奇怪物體,一驚之下貨車幾乎偏離車道,但他及時控制住了方向盤。
巡邏機的機身使用的也是特種裝甲,非常適于撞擊別的物體。李彪操縱著控制桿,讓飛機向右側(cè)猛烈搖擺撞擊,堅固的機翼撞碎了貨車駕駛室的玻璃窗。直到大貨車完全失去了控制,李彪才讓飛機提升高度。那輛大貨車駛出路面,越過路肩,翻進了路旁的溝里。
李彪心想,這下該引起警察的注意了。他提高車速,超過了另一輛大貨車。這輛大貨車的駕駛員被剛才的景象嚇壞了,已把車的時速降至40英里。與此同時,巡邏機也重新回到“美洲豹”的上方飛行。
超過大貨車后,李彪意外地發(fā)現(xiàn)前面的車少多了。他加大油門,希望兩名追擊手跟他一同進入較空曠的路段。過了一會兒,兩輛摩托車果然超過那輛大貨車,一前一后地趕了上來。
“準備硅流體炸彈。”李彪下達指令。硅流體炸彈是“美洲豹”的另一種新功能,它是一種流體爆炸物,從汽車的后保險杠處直接投放到路面上,用于阻擊尾隨的車輛。同“美洲豹”裝備的專門用于對付大型目標的熱源追蹤火箭相比,硅流體炸彈能更直接徹底地毀傷尾隨目標。
川崎摩托車距李彪越來越近了,車手再次用沖鋒槍向“美洲豹”射擊,李彪感覺到打在車后部的子彈像雨點一樣,于是喊道:“投放炸彈。”
一個形似激光唱盤似的物體從“美洲豹”的后保險杠下面滾落到路面上。緊跟在后面的摩托車手發(fā)現(xiàn)后已來不及躲避,隨著一聲巨響,炸彈爆炸了,川崎摩托車和它的車手一同被送上了天,濃煙、摩托車碎片和車手的殘肢斷臂立即布滿了路面。
另一名摩托車手慌忙躲到左車道上,繞過殘骸后繼續(xù)跟在李彪車后窮追不舍。當距離靠近時,他再次舉槍向“美洲豹”射擊。
“后激光槍發(fā)射準備。”李彪下令。信息顯示屏上顯現(xiàn)出激光槍的圖形。
摩托車手距李彪更近了,不斷有子彈在“美洲豹”旁邊呼嘯而過,一個后輪胎被子彈擊中爆裂,但“美洲豹”的自助系統(tǒng)仍可保證其平穩(wěn)前進。
“我數(shù)到‘3’發(fā)射二分之一激光束,”李彪說,“1——2——3。”
跟在后面的摩托車手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一道白光刺得睜不開眼。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美洲豹”后部的一塊金屬板反射的太陽光使他一時看不見東西,因此仍緊握車把,希望一兩秒鐘后就會恢復視力。可是,緊接著他感到眼睛一陣灼痛,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然后眼前便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了。激光束燒焦了他的視網(wǎng)膜。
李彪通過后視鏡看到川崎摩托車搖搖晃晃地駛向路左側(cè),一頭撞在護欄上,然后滑人相反的車道。喇叭聲和司機踩剎車發(fā)出的吱吱聲連成一片,幾輛車為了躲避摩托車竟相互撞在一起,但川崎摩托車還是被一輛載重汽車碾了過去,并把它拖出至少200米才停下來。
李彪聽到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警車是從他前方迎面駛來的。通過后視鏡,他發(fā)現(xiàn)第三輛摩托車,也就是早些時候被他擠出路面的那輛摩托車,重新加入了追逐他的行列。李彪判斷,由于距離尚遠,這名摩托車手未必能發(fā)現(xiàn)在“美洲豹”上空飛行的巡邏機。于是,他輕推控制桿,使飛機減速倒轉(zhuǎn),再把它調(diào)到與摩托車手的身影相同的高度,然后推上控制桿。飛機朝后面的摩托車全速飛去。
看到一個像鳥一樣的奇怪物體迎面飛來,那名摩托車手大吃一驚,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驚叫。
巡邏機迎頭撞在了摩托車上。看到車手被撞翻在地,摩托車滑向路邊滾到溝里之后,李彪才操縱飛機爬升高度飛了回來。
“準備泊機。”李彪等到巡邏機飛到“美洲豹”的后方時,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