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槍手,周冰冰重復著這句話,那會是什么人?難道跟咱們一樣,也是執行救援任務?
李彪搖頭,心里是認同周冰冰疑問的,但不會多嘴。
三刀狠狠道,媽的,那種裝備的老鳥,在碼頭占了先手,可這幫孫子居然沒對我們下狠手,這跟一般的敵人還真不一樣,幾十年前遇到的老毛子設伏,草,多狠!
三刀這話一說,李彪坐了起來,這么長時間都給蒙住,三刀一提猛然驚醒,看到錢教授似乎也動了一動,知道三刀的話,插到了一個軟肋上。
話題不點不破,思路被三刀的話引到了一處,都看著他。
三刀卻突然臉色一陰,手朝鹽峭上猛捶了一下,我老爸在新疆當兵那會說,鐵列克提那場,遇到的老毛子多狠,媽的,幾百人的毛子圍咱們幾十人,小戰士活活被這幫畜生坦克給碾死了,老爺子跟著團長增援時,都找不到完整的尸體......
一幫人都不說話了。
三刀說的是1969年那一戰,鐵列克提事件,那場戰斗的慘烈都知道,只是李彪沒想到這個三刀的父親居然在新疆當過兵,是事件的直接參與人。
在上個世紀60年代,同志加兄弟的中蘇關系在六十年代初完全破裂后。蘇聯方面從其戰略要求考慮,把毗鄰的中國為頭號敵人。自65年末起“亡我之心不死,陳兵百萬”,步步進逼。除帕米爾高原無人區外,從汗騰格里峰北側的一號界碑起至阿爾泰的最北端,在長達1200公里的邊境線上重兵壓境,在中國邊境擺出一副隨時進攻中國的態勢。
1969年8月13日清晨,鐵列克堤邊防站巡邏分隊遭到蘇軍裝甲部隊突然襲擊,我方暴露在蘇軍火力控制之下,蘇軍的坦克炮火預演預烈,我們幾十人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空曠戈壁灘變成了血腥的屠場,傷亡慘烈,79名士兵的殘肢斷臂被拋在夕陽下。蘇軍撤離后很久中國陸軍第八師的一個團攜帶輕重武器,從60公里外的巴克圖據點趕到,這些遺體有的面目全非,變成了黑炭。方圓幾百米的戈壁,仿佛被熾熱的開火焚燒過,變得漆黑一片。
大漠孤煙,夕陽慘照,天將傾,地欲墮,黃昏血色,血色黃昏……
李彪看到三刀似乎被老爺子的回憶弄得過不來,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毛子是操蛋,可都是上世紀的陳芝麻爛谷子,那時候咱們中國可不是軟蛋,哪里像現在,被人強暴后只會他媽的一頓抗議!幾個破島還要抗議個毛?
三刀點頭,吐了口氣轉移話題,對,我們這些兄弟也沒裝B,但是彪子你說,裝備那么好的敵人,重新設伏不難吧,為什么之后就沒遇到了?難道他們乖乖撤退了?
確實,一條怪河還不至于能把那幫狙擊手擋住,大伙一直很警惕地布防,就是擔心敵人從黑暗里殺出來,可后來敵人就沒再出現。
周冰冰秀眉頻蹙道,看來,他們不死追咱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還有別的任務不愿意糾纏,故意警告我們。
羅霄聽到這里反駁,警告,他們警告個啥,我看,他們八成是自身難保或者有難處,這才不跟咱們計較。
三刀一拍巴掌,用手指著羅霄道,沒看出來,你個也不是面活的,居然能想到這個。
羅霄哼一聲躺下,過獎,我也只是分析到這里,其他的就讓領導動腦子吧,我懶得管,那些超遠程狙擊手只要不煩咱們,我就燒高香了。說完,翻了個身,不再吭聲。
李彪哂笑,如果是這樣,這海島也真是熱鬧,看八成這里連法國鬼子,德國毛子都有。
是是,就是沒法國女人,三刀猥瑣樣撇著嘴,大家就笑了起來,立即被錢教授喝了一聲,休息,要聊天白天說,別打擾其他人,于是都閉嘴。
李彪知道這話題說到這里就算打住,再往下說,就純是胡猜了。那幫狙擊手的古怪有了定論,但他們到底是有任務還是別的困境,就沒法猜出來,只能說到這里算完。
羅霄和三刀又小聲議論了一會,再次被罵,也就作罷,幾個人各懷鬼胎找地睡下。
李彪卻被剛才的那通話弄得有些睡不著,想起當年毛子的殘暴,還有自己故鄉的父母,鼻子忽然有些酸。
鐵血軍爺,當馬革裹尸,盡忠盡孝!
當祖國母親危難之時,當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