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迅速殺到前頭,卻看到周冰冰直直地站在一塊巖壁下一動不動,巖壁一眼看去很奇怪,像是被匕首亂戳過樣子,中間非常扭曲地印著兩道血紅色劃痕,而且劃痕深的讓人吃驚。
大伙走近又發現,原來兩道血跡起始點挨得很遠,不知道為什么越劃越近,最后扭成一個大字“鏡”!!
三刀一步沖了過去,一把拉住周冰冰問,怎么回事?
周冰冰美目瞳孔放大,指著巖壁,是人血。
李彪一怔,羅霄抹把字跡舔了下,用手指著那個“鏡”字說,是血。
說完羅霄看著錢教授,“字很怪,這洞肯定有問題。”
大家有些動容,但看到往日溫和的錢教授突然涌現出一臉嚴肅,都沒有吭聲。
一時間氣氛非常緊張。
錢教授在一陣沉默之后,忽然開口道,“我們要找出真相”,說著他打開電腦,指著一個地方道,“你們看,這兩張地圖都標出了紫禁城的武英殿位置。”
武英殿?
三刀和李彪對視一秒,都急忙湊過去。
屏幕上下各有一張地圖,李彪看到上面那圖有一個紅色三角符號,包著這個符號是一條正弦曲線,李彪也立即發現,屏幕下面那張圖上有個橢圓形符號標記,也扎進曲線里,但那卻是條余弦曲線。
錢教授把兩張圖同時輸入主控線比例尺,緩緩說道,如果這個橢圓形符號是代表武英殿的話,也就是說,這條余弦曲線是條未知通道,那么地圖上洼地就是新沉陷的地貌,橫穿這片洼地,很有可能抄近路到達這里。
李彪是一愣,難道在地下深處還有個故宮?
錢教授合上電腦背過身道,這面巖壁上畫了個“鏡”字,至少說明有人還活著,有些事情,你信了就有,你不信,也沒那么邪。
三刀忽然兩腳踢飛個破布倫式機槍,掄起臟袖子就往墻上擦,一直把那個“鏡”字擦沒影,又走了回來說,什么狗屎玩意。
李彪正胡亂琢磨,猛然感覺周冰冰竟一直在翻自己背包。
周冰冰好像變了個人,不像以前開朗頑皮了。
錢教授不再說話,拍了羅霄一下,背起筆記本包,意思是不想再講了。
大伙接著走,三刀沖在最前邊。
周冰冰喊了喊李彪,讓李彪幫忙整理她的包。
李彪仔細一看不打緊,李彪直接心里打個冷戰。
這包咋這樣,包里裝了幾個個干尸的骷髏頭,一個明顯是嬰兒的頭蓋骨更是用細金屬絲穿起并標記符號,這讓懂一點骨骼知識的李彪震懾。
周冰冰看李彪發愣,好笑地又給了李彪一把止血鉗,“來彪總,夾住這塊干尸頭骨,按下頜骨等比例抽,注意到牙齒的距離和寬度,開始。”
李彪沒有多問,心里困惑到極點,手上還是忙不迭掰牙齒,越掰越心涼,周冰冰的熟練程度超出李彪的想象,整片迎面骨都被勾勒,鼻孔,顴骨,眉骨,應有盡有,一些褐色的干燥皮下組織一看就知道是福爾馬林水浸泡而成,而那下頜骨附近的一些英文標示卻又很讓李彪看不懂。
整張面骨上,最顯眼的就是粗大眼眶,雙眼間距八公分有余,從眼眶向下的部分幾乎都是平滑肌,肌肉順著顴骨往嘴唇部分延展成扇形,這就變得有點奇怪,這塊頭骨的復原圖應當酷似某種爬行類動物的臉。
這干尸頭骨,是怎么到周冰冰手里呢?難道是從南京明孝陵里帶出來的?
李彪小心抽出下頜骨,周冰冰就用把小剪子對左側鼻根上挑,食指按住刀柄,以保證剪刀沿著這條鼻線不會走偏。
李彪發現鼻腔其實不厚,估計在一公分之內,如果沒有抗腐蝕劑,鼻腔早已經塌進左側面骨那片區域,但剪刀走鼻腔內去找什么,如果那一側鼻骨再是空腔體,那還有什么意義?李彪可不敢相信那還有個出血點等待觀察。
更讓李彪范蒙的是,周冰冰在左側顴骨所在的位置附近,畫出一個很小的十字,這十字在亂麻一樣的面骨標示里顯得格外刺眼。
李彪下意識地張嘴,“這些,你從哪搞的骨頭?”
問完李彪就后悔,知道自己多嘴,正不知道會咋樣,周冰冰卻沒有埋怨,只是低聲道,“這洞里可能要有什么特別的事發生。”
她說完這句聲音更加低了下去,“彪子,你和我到隊伍后面走,有你在我會安全很多。”
這女人臉一紅,略帶羞澀的表情更加動人。
李彪暗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多牛B,也需要爺們!
說完周冰冰用剪刀在頭骨右側又添了道十字,跟著就收起碎骨頭走向后面,也不管李彪聽了之后是否暗自興奮。
這時的李彪已經清楚,照這么走下去,要不了多遠就能進入那神秘洼地,李彪覺得,雖然周冰冰表面上非常沉默,但是對于這次下洞,是同樣有顧慮的,只是她顯然不想和錢教授鬧僵。
想著,李彪的心又緊了一分,斜背狙擊槍,悄悄退到隊伍的最后。
照明節省到三部應急燈,光線明顯昏暗下來。
陰霾的河水不時泛出股股泡沫,沖進李彪沉重的軍靴。
這個洞穴明顯存在某種通風措施,否則大伙早掛了。
李彪就這么一路走著也呼吸艱難,看前面周冰冰的翹臀覺得不遠,但走了足足兩大步卻還沒摸到。洞穴行軍跟平常比不了,低跨度工字鋼看著不矮,真鉆過去,那老腰得彎得像個蝦米,除了步兵雷場,真正走的好路超不過五百米。
視線有點模糊,揉了揉眼眶,感覺四周完全都是硝煙散盡馬革裹尸,堆砌的彈箱,平碼的地雷撞針,黑黃的機槍管,像整個一場大規模戰役的軍事物資,再加上洞穴里空氣污濁,李彪感覺自己像是進了一個真空包裝的大米袋子里,憋得厲害。
李彪的腦子進入了一種三斤衡水老白干的酒仙態,前邊周冰冰美臀扭到哪,李彪就醉醺醺跟到哪,思維僵直了,完全敗給了那美臀。
中國女人的臀部不是扁平就是下墜,很少有周冰冰那種上翹的蘋果臀型,穿上比基尼一定爆引眼球,那一定是白白的,嫩嫩的,李彪胡思亂想,差點真摸上一把。
自從傷勢恢復后,錢教授的狀態一直都不對。連著半小時都沒見他的臉色有個舒展,一直都是繃緊著,這讓其他人或多或少感覺不對。這么一弄,隊內的氣氛更加壓抑。
眾人就這么小心又謹慎地沿河繼續走,繞過個彎道,李彪耳朵里突然傳來三刀的罵娘聲,這半小時大家都沒有說話,三刀這聲音對李彪來說是清醒劑,抬頭就看到三刀在前方不遠處站住腳。
大伙趕前幾步,正聽到三刀在那里粗著嗓子叫,都小心點,別摔下河。
李彪站住了腳,眼前出現一個十來米高的巨大水壩,橫亙在大伙面前。
大伙面前全是混凝土碎塊,路看來被人工爆破封死了。
水壩的梯形截面斑駁狼藉,壩基大部分輕度風化,小部分中度風化。右壩肩斷層傾角大傾斜80度,左壩肩斷層傾角不大傾斜20度,正面兩個大剪切帶露出不少鋼筋,壩頂有一排排非常高的鐵護欄,落滿了鐵銹,壩上水氣彌漫,時不時李彪能看見若隱若現的圈梁架子。
竟然有個水壩?李彪開始還以為產生了幻覺或者干脆是海市蜃樓,沒想到真是水壩。
這洞穴還真是邪性,那么湍急的河面,竟然可以和水壩共存。如果有生還機會,李彪真想好好寫本小說啥的,對,和周冰冰一起寫,也許那樣更有激情?
李彪忽然感到一股窒息,面前就是神秘地圖標注的洼地了,記得地圖上B線和E線有一個交集,那就說明眼前的這個水壩后面是必須要進入的區域。
地下故宮,不知道他娘什么時候能到!
錢教授在一邊招呼,看樣子是準備用工程梯翻過水壩。
互相看了一眼大家就開始行動,潛艇上的特種工程梯子需要鉸鏈拼接,展成使用狀態后所有鉸鏈均處于鎖定位置時方可使用,把五公分的鎖塊固定在鉸鏈中間將其對稱鉸鏈打開,然后向內收折約30度,再向外展開即可對鉸鏈鎖定,因為準備充分,工程梯這玩意兒都會使,互相幫一下,往壩基上一豎,伸到壩頂護欄上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這座水壩幾十年都沒人光顧,截面上布滿了小孔洞,沾上去的碎石很多,又趕上常年水氣蒸騰,把截面都打得滑膩濡濕,梯子一搭上去,簡直不能著力,要想安穩穩下到壩頂,沒半個小時是不可能的。
錢教授觀察了一陣,找了一塊孔洞稍微少些的區域,搭了兩座梯子,然后自己首當其沖地先爬了上去,鐘靈理了理裝備跟在他后邊也攀了上去。
大伙陸續攀爬而上。
水壩不算太高,但從梯子朝上看卻很是嚇人,昏黃的照明掃著壩頂上一排排護欄,構成了一道道呲牙咧嘴的怪影,看上去就像勾魂陷阱。
李彪懸在空中,身下周冰冰隨著鉸鏈晃來晃去,這美人臉弄得一陣接一陣地煞白,她只能死命抓住李彪的手,要緊牙關一點點往上蹭。
好不容易爬到壩頂,李彪忽然感到梯子一陣晃動,左右去看,沒發現什么異常,低頭卻看到已經撐不住的周冰冰正朝李彪喊,彪子,看你后邊護欄!后邊!
李彪疑惑地把臉轉向后邊,揚起手電,發現身后一段護欄外,凌空懸著一輛坦克,因為手電光太暗,加上坦克有偽裝網,也看不出什么型號,只知道體積不大。
三刀喊道,“彪子去看看坦克里有什么。”
錢教授面色平靜,大吸了口氣,原地休息。
李彪看錢教授這么冷靜,心里一動,難道……想到這里有些緊張,趕緊朝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