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大雪漫天。
李彪和周冰冰終于回到中華門防線。
他們下到第三快反旅和第一機步師的地下指揮部。
情勢混亂至極點。
聯合辦公后,地下作戰大廳里烏七八糟,空氣混濁。
周冰冰說去找衛星站的姐們,弄點吃的。
洗完澡出來,李彪剛換上新軍服,一個原來二營后被借調的文化干事攔住他。
干事告訴他,一夜之間,野戰醫院被突然而起的大火侵蝕殆盡!
他還說,護士和驢臉都沒跑出來。
李彪本已經麻木的神經再次被人用刀子狠狠戳了一下。
他坐在角落里,恍惚抽著煙,聽著混亂的聲流,嘶吼聲,軍用酒缸子撞擊聲。
“不……不行了……不……不能再喝了……”
“一杯酒喝不倒紅旗,一頓飯吃不垮江山!現在后方城市那些夜總會門前,天天不都是BMW,大奔馳?人家那氣派,哪知道這里天天在打炮!!”
“好….好….最后一缸!”
“說的對,老子能活著回去,非砸了那些逛窯子的車!!”
“說點正事,再來五箱子彈!三十箱太少!”
“都缺彈藥……我這官兒難做……知道第一機步師上來,敵人遠程打擊火力連夜炸毀五條補給公路……別說子彈,急需的炮彈都運不上去!坦克和戰機用的燃料更緊張!!三十箱子彈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無人飛機已經起飛,無人飛機已經起飛!”
“全頻道阻斷式干擾,二號地區!”
“是,二號地區!”
“九號地區,修正衛星數據偏差.”
“是,九號地區.”
“3C衛星頻道,準備接受五號地區炮群雷達反饋信息!”
“是!”
“衛星解碼器,五十秒后準備關機。”
“是!”
慌亂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彪定了定神,這才想起腹中饑餓,就打聽衛星站的位置。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迷宮般的屋子,三十幾臺作戰微機,一張巨型電子沙盤,一個衛星顯示屏幕忽明忽暗閃爍著,像天上的繁星。
李彪走進來,他周圍都是穿著軍裝的衛星女兵!
“李彪,這么想見我?”
右邊小屋門簾一挑,周冰冰正在里面洗頭,上身剛換上白背心,兩個活潑驕傲的雪乳一翹一翹。
周冰冰嘴里叼著煙,邊說邊遞給李彪一個鐵飯盒。
“嘿嘿,真疼人!”李彪勉強擠出個壞笑。
“廢什么話啊!不吃我拿走!”
還散著熱氣的一塊塊燉牛肉和榨菜.
“我們睡哪?”他問。
“有幾個姐們兒在這,將就一晚。”
“哦,難怪你GPS玩的這么油兒!”
“抽煙不?”她一捅李彪。
“這里禁煙吧?”李彪正大口咽著燉牛肉,吃得一塌糊涂,被這一捅差點沒憋死。
“敢再說“禁煙”,我們弄你!”幾個女兵瞬即轉身,向他拋來兇殘目光。
李彪聽高鍋巴說過,電子戰那些妞,五公里負重跑沒幾個新兵蛋子能追上。
“一開始也不讓,還都要戴防塵手套。但仗打得兇加上不斷轉移,死的姐妹多了,也就都抽了!”
周冰冰朝李彪臉上噴個眼圈兒,順手把煙灰彈在燉牛肉上,很快換好了干凈軍裝。
正在這時候,門一開,進來四名軍官。
為首是一名陸軍中將,緊隨著是山地師師長宋志仁少將
再后面竟是高鍋巴和老海。
“你就是那個,偵查英雄,李彪中尉?”老海把臉轉過來,面向李彪。
無論從哪個角度觀察,穿上軍裝的老海,都有資格作為一個可以完美入畫的戰地軍人形象,體格魁梧矯健,四肢勻稱有力,渾圓粗壯的脖子,永遠被剃成新兵樣子的寸頭,再配上因為長期野外作戰而被陽光炙烤得古銅色的方臉,兩只藏在棱角分明的眉骨下的鷹般銳利的眼睛,整體一看就會給人一種孔武有力,氣宇軒昂,自視不凡的深刻印象。
從前,李彪只知道他是個打死吃肉的盜墓漢子!
兩人精光一狀,“噼哩啪啦”瞬間交上火!
宋志仁少將對李彪微微一笑:“李彪,高鍋巴和白參謀都說過你,這位是他哥白闊海,總預備隊第一機步師師長!”
白闊海中將把鷹樣精光射向李彪,充滿古怪的味道,轉身道:“你們三個,到我辦公室,別人繼續工作!!”
地下二層,白闊海的辦公室不算很小,空氣靠中央空調來自動更新,連參謀都不愿意要這種發霉的屋子,可是他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它。其實理由很簡單,只有兩條:地方比較大,可以在安排了辦公桌椅和一張行軍床后,屋子中間還能再放下一個中型電子沙盤;有四面墻,門在屋角的位置,可以比別的屋子能多掛兩幅地圖。
屋子里沒有慣常辦公室中待客的沙發茶幾,所有的陳設都簡單明了,四面墻壁上掛著巨大的地圖,屋中也永遠有一個制作極其精致的沙盤。自打五年前妻子故去之后,師部幾乎變成了白闊海的家,而眼前的電子沙盤也成了他唯一打發時間的東西。
李彪三個人陸續進屋。
“老宋的山地師三個旅不足五千人,現在我們師也非常困難,再沒有預備隊了!”
白闊海表情冷峻,指著沙盤說:“我們也是剛接到命令,要執行一項秘密行動!去搶占敵占區的明孝陵。”
高鍋巴問:“明孝陵?什么絕密行動?”
宋志仁臉上也是困惑表情,但毅然揮手道:“這項行動,就是把李彪護送進明孝陵找到一面青銅鏡,你們組織機關人員成立突擊隊,要不惜一切代價把明孝陵攻下來!”
老海狐疑道:“這是搞什么飛機?”
白闊海大吸口氣說:“抓緊時間!李彪,你單獨留下。別人都去準備!”
“是!”眾人離去。
李彪震懾,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兩個南京防線最高級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