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的時候,張少傾的情緒明顯的低落了很多。
“知道嗎?這是我活這么大以來,最愉快的兩天。”他有些苦的一步步踏下飛機。
“我也挺愉快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這兩天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我很是感激的說。
誰的生命中都有個特殊的存在,我對張少傾沒有那種情愛的心思,但是我不可否認的是,我對他是有好感的。
那種好感不是男女之情的好感,而是友誼的一種好感。
“陸歷懷那邊,我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點,那人腦子有病。”張少傾很不客氣的說。
“還好吧……”我苦笑著說。
“走吧。我今天還要去看看陸亦年的案件。”
“不是都弄妥了嗎?”我不解的問。
“陸亦年的是妥當了。但是,那個陳牧白不太好弄。陳牧白這個人很奇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求死欲望那么強烈的人。”
“求死?”
“對,世界上的人,并不是都想活著的。很多人,一直在求死……陳牧白跟溫伶的事情,你比我還要熟悉,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但是,陳牧白那種求死欲望那么濃,我想要改變什么也很難……我不保證我能將他拉回來。”
“……”我聽著張少傾的話語,腦海中莫名想到了那夜陳牧白歸來時,站在溫泉旁邊寂寞的身影。
他或許真的活夠了吧?
試探著繼續(xù)往下想——如果陸歷懷死掉的話,我的心也會很痛很痛吧?
那時候的自己雖然會堅強的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個死的理由,自己是不是也會像陳牧白那樣求死?
愛情的世界,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
當天回到家,跟陸遠玩了一下午。
母親則在一邊張少傾長、張少傾短的問個沒完。
張少傾的家因為那顆倒下的大樹,最近一直在重新裝修,我媽自告奮勇的充當監(jiān)工。一臉興奮的樣子,讓我哭笑不得。
但是,我知道,我跟張少傾是不可能的。
他處理完案件之后,應該很快就會回京城,到時候,時間和距離會將我們兩人拉遠距離。
……
回到單位之后,陸歷懷一直在忙碌著。
他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精力旺盛的就像是個年輕小伙子。
我們兩人見面的時候,彼此都沒有說話,比以前的狀態(tài)更加的冷漠。
他或許是知道陸亦年快要出來的原因,讓財務給張少傾準備了一個大紅包。
徐蘭拿著紅包到我辦公室商量,這個紅包怎么給。
那個紅包有好幾萬,但是我知道張少傾對那些錢是非常不在意的。
“你去給他吧。不過,他肯定是不會要的。”我笑著說。
徐蘭將紅包直接放在了我的桌上,“我知道他不會要,但是你給他的話就不一樣了。嘿嘿,沈總,這事兒交給你了。”她說著,直接溜了出去。
我看著桌上的紅包,想到這幾天也一直沒有見他,便決定約他一下。
電話剛打出去,辦公室的門就響了。
“請進。”我說。
門輕輕的推開之后,我看到張少傾捧著一大捧的鮮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你怎么這么張揚……”我有些“不悅”的說。
他沒有理會我,駕輕就熟的拿過剪子開始剪花,而后將上次那些花中,一些枯敗的挑選出來后,重新的給我整理了一下。
“以后不要送我花了。”我說。
他不以為意的笑著說:“你什么都不缺,我能給你的也許只有這一丁點兒的新鮮了。”
“對了,你家的房子修好了。”我轉(zhuǎn)移話題說,生怕他將話題拐到愛情上。
“哦……我知道,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走到桌邊,拿起紅包遞給他,“這是陸歷懷讓我給你的,感謝你救了他弟弟。”
他將紅包拿過去,墊了墊后,笑著說:“看不出來,他還挺大方。”
“收下吧。”我說。
“好!”他應聲后,直接裝進褲子口袋,“如果我不收,陸歷懷還不知道怎么想我呢。不過,我準備用這些錢,好好的準備一個盛大的晚宴,有興趣嗎?”
“呵,”我走到待客沙發(fā)那坐下,“好了,不要開玩笑了,那些是你應得的。”
“沈秋,如果你不跟我吃晚飯,這個錢我就不要了。”他說著,又要拿出來。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
當天晚上去了淮南最好的餐廳,點了最貴的飯菜,但是錢還是剩下很多,畢竟淮南不是一線城市。三萬多塊錢,一晚上兩個人光吃飯的話,真是挺難花出來的。
“好了,回家吧,我還要回去看看陸遠呢。”我說。
“陸鹿不看嗎?那也是你的兒子啊……”他漫步走出餐廳說。
“陸鹿……”我喊著陸鹿的名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想到陸亦年時便說:“陸鹿是陸亦年養(yǎng)大的,跟陸亦年和蘇柔的感情很好。若是讓我將陸鹿接回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有點兒殘忍。”
“你對別人那么仁慈,對自己卻很殘忍。”
……
三天后,陸亦年出獄。
陸歷懷載著陸爺爺和陸正庭去接他。
但是,我安慰的與蘇柔在陸家大院等著。
我沒去是因為我不想去,而蘇柔是因為太過激動。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陸亦年被接了回來。
陸亦年自然是跟蘇柔黏在了一起,蘇柔握著他的手怎么都不松開。
中午陸鹿放學回來,聽到陸亦年的聲音后,飛奔上去抱著哭著喊爸爸。
那一刻,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孩子的心性單純而又潔凈,哪怕是兩個相同的聲音,他們也能分辨出來,那刻我就決定將陸鹿過繼給亦年。
畢竟,我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了,我給不了他一個父愛。
而陸歷懷的目光那刻卻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仿佛害怕我會將陸鹿帶走。
當我跟他目光對視的時候,他走到了我的身旁。
看到他走過來的時候,我的心仍舊會加快跳動,不知道為什么,見到他的時候心跳總會不由自主的加快,自己都能聽到的那種快。
“方便嗎?出來聊聊。”他說畢,轉(zhuǎn)身走出客廳,去到院里。
我回頭看了看,陸家上下此刻都是一片火熱。尤其是陸爺爺,高興的了不得。
走出門,看到陸歷懷在溫泉旁邊站著,便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想將陸鹿接走?”他看著平靜的湖面問。
“沒有。”
“不用騙我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聽到他這么說的時候,我的心跳就慢了下來,轉(zhuǎn)頭盯著他完美的側(cè)臉問:“陸歷懷,我在你眼中就這么不堪嗎?”
“呵,張少傾呢?”他問。
“你問他做什么?”
“你們兩個很火熱啊?據(jù)說在云南的時候,還一起睡了兩晚上。”
“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
“行了,不用跟我解釋,我這兩天也相通了。”他說著轉(zhuǎn)身正對著我:“你與張少傾發(fā)生什么,我不再感興趣,我現(xiàn)在考慮的是陸亦年。陸亦年跟蘇柔肯定會結(jié)婚,但是蘇柔不可能再生育了,我打算讓他們把陸鹿當兒子養(yǎng)。”
“陸鹿也是你的兒子……”
“我還可以再生,”他說著往我身前靠了一步說:“沈秋,我不會跟你這種心眼多的女人結(jié)婚的,我會找一個單純的女人結(jié)婚,以后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你跟你的張少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告訴你,我讓陸遠跟著你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寬容了,至于陸鹿,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