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了扭身子想要甩開他,然而陸歷懷的手掌就像是長在了上面一樣,怎么甩都甩不開。
月光此時照不到他的臉上,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表情,說不定他現在正在偷笑呢!
我見跑不了,只好極致的翻了個身子,結果這么一翻身,差點和陸歷懷的鼻子撞在一起。
我緊張的不得了,連粗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歷懷的胳膊軟軟的搭在我的身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的呼吸越來越平穩,像是進入了深睡眠。
男人的呼吸聽起來和女人的不一樣,因為胸膛開闊,所以聽起來很粗重,特別的讓人有安全感,靜謐的夜晚,因為有了這一抹呼吸聲響在耳邊,才不會讓人感到恐懼。
可,這樣沉穩的呼吸聲,三個月后,便再也與我無關了……
不,更確切的說,是兩個月以后。
想到這,我心口跟著狠狠一沉,竟有點想要珍惜現在這種時刻,陸歷懷,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就這樣,昨夜還花了很長時間才入睡的我,今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有時候我想,女人在床上需要男人,其實不是因為性,更多的,是因為一個擁抱。
半夜的時候醒來,條件反射的摸了摸旁邊,結果沒有摸到陸歷懷。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把頭向旁邊轉過去,只見陸歷懷正開著手提電腦,坐在房間里的書桌前,瑩瑩的藍光打在他俊俏的臉上,他緊緊地盯著屏幕,模樣看起來特別的認真。
在聽到我醒來的響動之后,轉頭看向我,見我正在用手揉眼睛,便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聲音軟軟,稀里糊涂的說:“陸歷懷,你怎么不睡覺。”
陸歷懷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后踏著拖鞋,朝我走了過來。
“沒我睡不著了?怎么跟個小孩似的。”他寵溺的輕聲說著,然后鉆進了被窩,支起半個身子幫我把被子掖好之后,才躺下來,將我攬進了被窩里,哄著我說:“快睡吧,我在呢。”
我聽著他那聲音,就好像有魔力似的,便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將整個頭縮進被窩里。
陸歷懷嘶了一聲,音色沙啞的笑道:“總是睡著耍流氓,醒了就不承認。”
他的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的,我在半夢半醒中本能的反駁:“才沒……有。”
“嗯嗯,你最乖。”
我重新陷入睡眠,嘴角不知不覺的挽起,睡夢中,似乎有人在玩弄我的耳垂,然后喃喃叫著的名字:“沈秋,我怎么會……想留住你。”
……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但是昨天明明拉開的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陸歷懷給拉上了。
我打著哈欠起床,推開門,發現陸歷懷早已經收拾好了,正坐在辦公桌前,就好像昨晚只是我做的一場夢,他根本就沒有動過一樣。
除了眼底的疲憊改善了一些,精神狀態看起來還是不太好。
我揉揉眼睛,陸歷懷只是咳嗽了一下,然后摸摸喉頭沒有說話。
我有點狐疑,陸歷懷掃我一眼之后,又重新回歸到工作上。
等我洗漱好之后,陸歷懷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他接通,再次咳嗽一下清清嗓子,然而等說話的時候,卻還是露了破綻,只聽他聲音沙啞的連話都講不清楚了,但他還是勉強自己去講話。
電話掛斷時,他的一張臉已經染上了點通紅之色,然后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又含了一顆潤喉糖,也不知不過能暫時緩解一下而已。
肯定是因為昨天聲帶受傷了,結果還抽了這么多煙,一刺激,無異于雪上加霜。
我關上門朝他走了過去,然而還沒有到他身邊呢,辦公室的門便被毫無征兆的推開了,阻斷了我接下來的動作。
門被推開的瞬間,視線里出現了兩個女人,一個是陸歷懷他媽,一個是攙扶著他媽的關娜,我站在空曠的辦公室里,一時間躲閃不贏,撞了個正著。
關娜手里掂著的飯盒,直接砰的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故意弄出動靜,來顯示出自己一副受了多么大打擊的模樣,但很顯然他這一招對陸歷懷他媽非常有用,立馬便勃然大怒的瞪向我。
陸歷懷微微擰眉,表情看起來十分的煩躁。
他媽用帶著戒指的手指了一下我,沖陸歷懷說:“阿厲?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司里有事情走不開?!娜娜還今天一大早就起來給你做飯,你,你怎么能欺騙我們呢!”
話落,他媽伸手撫了下心臟,陸歷懷動了一下,最終卻只是捏了捏拳。
關娜趕忙扶住她,然后垂下眼皮,眼淚一滴一滴委屈的滾落下來:“嬸嬸,你不要怪懷哥,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做好,是我沒用,沒有那個女人有魅力。”
“傻孩子,你說什么,陸家的少奶奶永遠只有你一個人,阿厲跟我親口承認的,其他雜七雜八的人,只要我活著一口氣,就別想踏入這個家一步!”
陸歷懷他媽的視線,凌厲的掃向我:“你還不給我出去!”
我愣了愣,沒有動彈。
“徐蘭,娜娜把徐蘭給我叫進來!”
然而,關娜還沒有走到門口,陸歷懷便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突然起身,勃然大怒道:“夠了!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場!”
瞬間,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
陸歷懷他媽呆滯了兩秒之后,才擔心的結巴問道:“阿厲……你的嗓子?”
陸歷懷沒有接話,只是難受的蹙著眉頭,面色陰沉。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進入眼簾的正是剛剛關娜要去找的徐蘭。
我想她可能是聽到動靜,就過來了吧,我不想讓徐蘭為難,就主動朝門口走過去。
誰料,徐蘭竟沒有把注意力投向我,而是面色沉重的對陸歷懷說:“陸總,西班牙的客戶已經到了,翻譯還在趕來的路上,今天嚴重堵車,您確定要親自和他談么?可是您的嗓子……”
陸歷懷說了一句沒事,而聲音,已經啞的聽不出來。
陸歷懷他媽見情況特殊,也不再拉扯家長里短的事情了,于是對徐蘭說:“你能不能翻?”
徐蘭聞言,為難的搖搖頭。
他媽見狀,面色發愁向關娜求助:“娜娜,你在加州上的學,那邊人不是好多說西班牙語的么,你跟著阿厲,先給他當下翻譯,他現在這嗓子都說不出話了。”
然而沒想到,關娜聽了陸歷懷他媽的話,卻尷尬的搖頭,小聲而窘迫的說:“嬸嬸,我也不會。”
“那現在怎么辦?”
話落,幾個人互相看看,一臉愁云。
我站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看著這一幕,舔了舔干燥的唇,稍稍舉起手,怯生生的打斷:“那個……”
他們聞聲,立馬轉過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我,陸歷懷他媽的眼神里帶著反感,關娜的眼里,滿是鄙夷。
我淡言道:“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