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為什么會身無分文？為什么會淪落到連半個銅子都沒有的地步？還不是被你們父女倆掏空的。”

孚甲吹胡子瞪眼沒好氣道，“整個仙山有孚都是老夫的，老夫讓你削柄竹劍在你眼里竟然是空手套白狼？說個價，幫老夫削柄竹劍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老夫就不相信，你想要的東西，老夫還拿不出。”

祖靈一時不知道想要什么，但想到仙山有孚中，必然有不少好東西，隨便幫壞老頭削柄竹劍，就能換到那些好東西，這比買賣劃算得很。

祖靈賊笑道，“劍我可以給你削，但我還沒想好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你可不需反悔。”

五州各種材料匱乏，早就已經無法支撐鑄造一件魂器，也只有祖靈這種怪胎能削竹子成魂器。

孚甲想要一件魂器想了數百年，如今終于要得償所愿，他喜不自勝，意氣風發道，“老夫一言九鼎，決不食言，你想好要什么了，若老夫不在你身邊，你也可以寫一封信來有孚山，有孚山的弟子必定會快馬加鞭將東西送去你終南山。”

一筆劃算的買賣就此達成，祖靈同樣難掩喜氣，小模小樣道，“好說，好說。”

孚甲迫不及待道，“你什么時候開始幫老夫削竹劍？”

“急什么。寶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種事，急不得。”祖靈咧著嘴譏諷道，“虧你一把年紀，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好一句寶劍本天成，小靈兒，你那一雙小手真妙。”孚甲暢然笑道，“你幫老夫削的竹劍是個什么模樣，老夫期待至極，莫要讓老夫等太久才好。”

“等我給父親請了安，就給你削好了吧。”祖靈不耐煩說道，“真是的，一把年紀，竟然還要學我這樣的小孩玩竹劍，幼稚。”

說罷，祖靈便走向莫木魚所在的屋子。

孚甲還在就將擁有一件魂器的喜悅中，并沒有發現他與祖靈的對話有什么不妥。

祖靈進莫木魚的屋子沒有敲門的習慣，而且按照以往的管理，莫木魚這個時辰早該起來。

“早晨都過去大半了，今日怎的還沒見父親吭聲？”

祖靈心下疑惑，三步做兩步走到了莫木魚所在的房門前，喊了兩聲父親后便推門而入。

不過祖靈推搡了幾下門，門都沒被推開。門是從內被栓著。

“父親素來沒有栓門的習慣，昨夜怎的栓門呢？”

在祖靈疑惑時，孚甲笑容古怪道，“小靈兒，你爹昨夜操勞了一夜，你莫要去打擾他。”

“操勞？”祖靈不解道，“我父親昨夜沒在房中，出去辦事了，今早才回來？”

“就是在房中，足不出戶，也會操勞。”孚甲瞇眼笑道，“小靈兒，你還年幼，不知道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過后，勞神傷精，身體底子若不好，沒個半日的養精蓄銳，下不了床，直不起腰。”

祖靈畢竟不是普通的小孩，多少還是懂一些，盯著孚甲駭然道，“你是說我父親的房中有女人？”

“你爹血氣方剛，生得白凈俊朗不說，又是劍道天才，偌大的江湖愛慕他的女子多了去了，身邊有幾個紅顏知己，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孚甲哈哈笑道，“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還不許你爹有幾個老相好，在你爹夜里孤枕難眠時，來給你爹陪床。”

祖靈可是立志長大后要嫁給莫木魚，她還沒長大，莫木魚便有了別的女人那還得了。

對于孚甲的話，祖靈半信半疑，質疑道，“我們從洛安城一路走來，都沒見父親的身邊出現過女人，怎么剛入了出云城，父親的房里就收了女人？”

“你爹如今年紀不過二十，你便已經有三歲了，由此可見，你爹的情債是一筆糊涂賬。”人不風流枉少年，孚甲感慨不已，含笑說道，“月黑風高夜，巫山不是云，小靈兒，一路走來沒見你爹身邊出現過女人，那是因為你爹的老相好早就在出云城等著他了。”

祖靈氣呼呼道，“我不信，你肯定在騙我。”

孚甲一臉壞笑道，“老夫可沒騙你，昨夜老夫睡得半夢半醒時，聽到你爹的房里有女人在說，強扭的瓜最甜，得不到你爹的心也要得道你爹的人之類的話，然后老夫就不好意思再多聽，怕長針眼，就捂耳入眠了。”

壞老頭說得如此肯定，看來父親的房里十有八九是真有女人了，祖靈氣沖沖踹了一腳屋門，想將門踹開，看看那個沒羞沒臊，連不要父親的心，只要父親的人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的狐媚子是誰。

奈何祖靈這一腳力度不夠大，門沒有被踹開。

“小靈兒，你是來給你爹請安的，又不是來捉奸的，踹什么門。莫不是在替你娘打抱不平吧？哎，這種事，你年紀小看不開，你娘應該早就看開了。”孚甲調侃道，“可莫要因為你不知趣，打擾你爹春夢無痕，讓你爹開罪你娘。”

祖靈瞪了孚甲一眼，撇著嘴沉著小臉走了。

孚甲看著祖靈的背影笑道，“去哪兒，回來給老夫削劍。”

祖靈置之不理，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運轉體內的法陣，讓自身進入隱身狀態。父親房里的狐媚子是誰，她非得要探個究竟才行。

隱身之后，祖靈圍著莫木魚的屋子轉了一圈，發現一頁窗戶沒有關，便翻窗進入屋中。

剛翻進屋子，祖靈便聞道了一股出奇的清香，她誤以為這是父親房中那個女人身上的香味，暗罵道，“身上這么香，果然是個狐媚子，難怪能不要臉爬上父親的床。”

有過幾次隱身被父親發現的經歷，祖靈怕再次被父親發現，躡手躡腳走到了床前，卻并沒有看到狐媚子，只看到父親一個人躺在床上。

如此一幕，令祖靈想道，“莫不是父親故意給那個狐媚子留了窗，狐媚子得到了父親的人后，又從窗戶飛走了？”

再看床上的父親，面色緋紅，額頭汗珠直滲，呼吸不均，像極了操勞過度的模樣，祖靈咬牙切齒罵道，“可恨。狐媚子，再讓我碰到你到父親的房中來，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