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佑怡自然是信了,她剛才的質(zhì)疑也不是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只是她性格里的那份執(zhí)拗在作祟,讓她不愿意相信罷了。
終南山神將楊獅虎的獨子,名滿春秋朝的天才有幾個人能冒充?有幾個人敢冒充?
她為她的圣哲哥竊喜,能拜這樣一個人為師,或許真的能幫她的圣哲哥解決不能修行的問題。
戴子雅自始至終是信的,他再次暗道,圣哲兄好運氣,身無稟賦卻能成為終南山神將府的傳人。
佐佑怡仰視著莫木魚,眸中有些許敬意,又有些許尷尬,她說道,“我信你是那位天才,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修為境界?”
神將楊獅虎的天才兒子如今是什么境界,春秋朝滿朝之人恐怕無人不想知道。丘圣哲和戴子雅都看著莫木魚,等他說出答案。
“我是什么境界?”莫木魚看了佐佑怡一眼,負手前行,“我的境界做你的師父該是夠了!
這話沒錯,莫木魚雖然不是終南山的那位楊鐵鋼,但這春秋朝滿朝,只有三個人有他那樣的修為境界。如此境界,做佐佑怡的師父,自然是夠了。
見莫木魚不答,佐佑怡努了努嘴,其實她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請教這位神將府的天才,這時卻不知礙于什么,就是問不出口。戴子雅也是一樣。
領著三個少年上山前行了數(shù)百丈,莫木魚始終沒有觸發(fā)第一道劍氣,丘圣哲也沒有觸發(fā)第四道劍氣。佐佑怡和戴子雅連第二道劍氣都沒有觸發(fā)。
每向山上走一步,戴子雅的心神就緊繃一分,他不知道迎接他的第二道劍氣將在何時形成,悄無聲息向他刺來;蛟S是為了緩解心神的緊張,也或許本來就是出于好奇,他問莫木魚,“楊公子,您觸發(fā)了幾道劍氣了?”
莫木魚沒有隱瞞,如實說道,“蒼梧山的這座劍陣或許對我無效。”
佐佑怡不解,“什么意思?”
莫木魚解釋道,“我估計,這座劍陣只會被特定境界的修行之人觸發(fā),但凡修行之人的修為境界超出了那個特定的境界,劍陣便不會再觸發(fā)。也就是說,蒼梧山中的劍陣可能不會被我觸發(fā)!
佐佑怡訝然,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蒼梧山的劍陣竟有如此奇特。
“天啊!
倒是戴子雅驚呼出聲,“我聽我爹說過,在歐陽大器師沒有讓這座劍陣威力暴漲之前,四境及以上境界的修行之人便不會觸發(fā)這座劍陣。如今,這座劍陣被歐陽大器師投入了元晶,威力暴漲,就是四境的修行之人上山也會觸發(fā)那二十八道劍氣,只有五境及以上修為境界的修行之人才不會觸發(fā)劍陣。楊公子,難道您的修為境界已經(jīng)是五境達觀而知命呢?”
聞言,丘圣哲和佐佑怡無不震驚的看著莫木魚。
五境達觀而知命,春秋朝滿朝如今在這一境界的修行之人屈指可數(shù),絕對不會超過十人,就是威名赫赫的終南山神將楊獅虎,也不過是達觀而知命的境界。但神將楊獅虎已經(jīng)有七十余歲了,他的這個天才兒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竟然也已經(jīng)是五境達觀而知命的境界。
天才,果然是天才,什么南庭榜,什么春秋榜、洛書上記錄的天才與之相比,根本就不堪一談。這怎么能不叫他們震驚。
而震驚歸震驚,蒼梧山的古老劍陣不會因為某人過于震驚而不觸發(fā),在戴子雅驚呼時,他朝前走出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他觸發(fā)了第二道劍氣。
戴子雅身后的一丈兩尺處,第二道劍氣驟然而成,悄無聲息,直刺他后頸風池。驚呼中的戴子雅根本沒有任何察覺。若被這樣一道劍氣擊中,戴子雅非死即傷。
莫木魚與戴子雅雖然接觸不多,但這個少年人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再者一同上山前行,不可能置之不理。
就在第二道劍氣將要刺入戴子雅后頸三尺之時,莫木魚抬起手,朝戴子雅打出一道氣息,這道氣息控制著戴子雅急速轉(zhuǎn)過身去,并舉起左手的木劍,迎向那道悄然而來的劍氣。
木劍一劈一掃,劃出一個十字劍花,悄然而來的第二道劍氣便就此輕易破解。
整個過程極其短暫,短暫到戴子雅根本就沒有緩過神來,待他緩過神來時,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木劍之上,已經(jīng)有了第二道劍痕。這說明,他已經(jīng)接下了蒼梧山中的兩道劍氣,通過了試煉考核,就將進入天樞閣總院學習。
木劍是上蒼梧山前天樞閣分發(fā)給參加此次試煉的分院學子的,分院學子但凡在蒼梧山中接下一道劍氣,木劍上就會留下一道劍痕。莫木魚就是知道了這回事,才借用戴子雅手中的木劍去幫戴子雅化解第二道劍氣,而不是直接出手去化解。倘若如此,戴子雅試煉的成績就將無效。
望著木劍上的第二道劍痕,戴子雅額頭冒出大片冷汗,此刻,在他看來,莫木魚不單單是幫他通過試煉考核,而是救了他的命。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第二道劍氣,如果不是莫木魚出手相助,此時,他或許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了。
戴子雅收起手中的木劍,朝莫木魚行了一番大禮,“多謝楊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戴子雅雖然人微言輕,但深知俠士風骨,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倘若有一日楊公子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戴子雅必將萬死不辭!
不管是春秋三院的學子,還是江湖門派,綠林草莽,都極為重視俠士風骨。
“言重了!
在莫木魚看來,戴子雅確實是言重了。略施援手,不過是對一個同行少年人的照顧,談不上是救命之恩。他問道,“要不要繼續(xù)上山看看?”
“多謝楊公子美意,我既然已經(jīng)通過了試煉考核,就不打擾您了!贝髯友牌鋵嵑芟肜^續(xù)上山,他也相信有著五境達觀而知命境界的莫木魚完全能將他們帶上蒼梧山巔,去看看蘇劍客的題詞,但他確實不好意思在麻煩莫木魚了。他轉(zhuǎn)過身對佐佑怡說道,“佑怡師姐,我先下山了,在山下等你。”
“恭喜子雅師弟通過試煉考核!弊粲逾c了點頭。有莫木魚在,此刻,佐佑怡一點都不擔心她將迎接的第二道劍氣,“你先下山,我隨后就來!
戴子雅朝莫木魚和丘圣哲示意了一眼,便走下山去。
三人繼續(xù)前行,走了不出三十丈,佐佑怡也觸發(fā)了第二道劍氣。
與戴子雅因為震驚而無察覺不同,佐佑怡在第二道劍氣驟然而成時,便已經(jīng)有所察覺。
她揚起手中的木劍,調(diào)動識海之中有限的元氣,挽動無數(shù)劍花,迎向身側(cè)一丈開外直刺而來的劍氣。
莫木魚沒有立刻出手相助,此刻,佐佑怡使出的劍招在他看來就似小孩子過家家。佐佑怡的境界不過是初境問道,剛剛煉竅成功,修習的劍術不多,簡單的劍招哪能入得了莫木魚的眼睛。
兩盞茶的時間之后,莫木魚已經(jīng)探視到佐佑怡識海內(nèi)能調(diào)動的元氣將要枯竭,而那第二道劍氣尚未完全破解,再耗下去,佐佑怡勢必將要受傷,莫木魚這才揮手打出一道氣息,灌注入佐佑怡手中的木劍。
頃刻,劍光大盛,借著這陣劍光,佐佑怡知道是莫木魚出了手,她揚劍朝前推了三尺,第二道劍氣瞬間便被破解,她的木劍之上也多了一道劍痕。
佐佑怡沒有出言道謝,便盤坐而下,調(diào)息養(yǎng)氣。破解這第二道劍氣,她確實消耗過大,幾乎耗盡了她識海中的元氣,若沒有莫木魚最后出手,她根本就破解不了。
半柱香之后,佐佑怡恢復了些許元氣站起身來,莫木魚笑著問她,“還要不要繼續(xù)上山?”
“不了,我也已經(jīng)通過了試煉考核,就此下山!
佐佑怡其實也很想上到山巔去看看蘇劍客的題詞,但她想到多一人同行,莫木魚就要多分一份心來照顧,她不想她的圣哲哥此行上蒼梧山出任何差錯,所以只得放棄去看蘇劍客題詞的念想。她說道,“楊公子,照顧好圣哲哥,等你們此行下山,我就拜你為師!
說罷,佐佑怡轉(zhuǎn)身就下山。
望著佐佑怡的背影,莫木魚暗道其實有個便宜的男弟子,再有個便宜的女弟子也不錯。
只是他不知,未知難測的命運給他的未來到底安排了什么。
多舛,變故,劫難,背叛,愛恨……他雖然有所擔憂,但他并不畏懼。
因,他手中有劍。
名曰,復來。
領著丘圣哲繼續(xù)前行,不多時,上山的石階走到了盡頭,接下來的上山之路皆是叢林山路。上山的學子開始三三兩兩選擇不同的山路上山。
蒼梧山山勢南北跨度不過三百余里,山高也不過千尺,算不上是大山。卻因蘇劍客的傳說,和山巔石崖上蘇劍客的題詞,以及近幾十年來山中突然出現(xiàn)的二十八道劍氣,才使得蒼梧山的盛名遠播,比之不周山和終南山這兩座名山都不遜色多少。
丘圣哲從懷中拿出了一副粗糙的地圖,這幅地圖是禾目死前畫給丘圣哲的。地圖上標識著蒼梧山粗略的山勢山貌,和那個放著神奇青棗的錦盒的埋藏地的大致方位。
辯清了那個方位,莫木魚和丘圣哲擇了一條山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