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思漫和嚴崇并肩蹲在灌木叢的后面,他們距離湖邊更近,也意味著他們離那個心心念念的人更近。
她把石凳上的積雪掃落,支好畫架,面對著靜謐的小湖展開未完成的畫卷。
這么多年未見,她一如嚴崇記憶中的樣子,半點都沒有改變。
嚴崇緊張的盯著她,看她一件件的把工具擺好,深吸一口氣拿起了畫筆,心無旁騖的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手上沒有婚戒,在畫畫之前也沒有見她摘下來。
嚴崇揪起來的心終于放松了許多,他最怕帶著女兒千里迢迢的趕來,滿懷希望,卻發現她已經放下了過往,和別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現在看來,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和女兒對視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堅定。
嚴崇說:“嚴思漫同志,你準備好了嗎?”
嚴思漫嚴肅的回答他:“時刻準備著,絕不辜負老嚴同志的信任!”
兩個人輕飄飄的擊掌三次,一大一下兩只手攥在一起,互相道了一聲:“加油!”
嚴崇留在原地觀望,嚴思漫弓著身子溜到了更遠一點的地方,小小的身體從灌木叢中鉆出去,拍了拍粘上的浮雪,從公園的小路上逐漸靠近目標。
尤可漫毫無察覺的專注于面前的畫板,抬頭望向小湖的功夫,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了一個圓乎乎的小姑娘,兩眼盯著她的畫直放光。
“哇,好像漂亮啊。”肉嘟嘟的小姑娘張著粉嫩的小嘴,滿臉震驚,黑亮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可愛極了。她看過了畫,又轉頭看向尤可漫,夸張的說:“姐姐,你是仙女嗎?你畫的畫好美啊!
雖然不知道小孩子從哪里跑來的,但是被人夸獎的依然讓尤可漫十分開心。
她放下畫筆,放低身子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夸獎,嘴好甜啊!
嚴思漫甜甜的笑開,兩個小小的梨渦露出來,彰顯著主人的喜悅。她站的更近些,拉著尤可漫的手說:“仙女姐姐,你能不能教我畫畫呀,你好厲害啊,比我爸爸請來的那些老師畫的都要好!
尤可漫沒有把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左右看看,沒有發現家長跟著,有些擔心的說:“好呀,不過不能叫我姐姐了,要叫阿姨。告訴阿姨,你爸爸媽媽呢?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啊!
“爸爸媽媽吵架了,”嚴思漫仿佛被提起了傷心事,小腦袋沮喪的垂下去,還嘆了口氣,“唉,爸爸總是惹媽媽生氣,所以媽媽就不要爸爸了,也不要小豆芽了!
小姑娘像個小大人似的,撅著嘴唉聲嘆氣的。
“爸爸帶我出來玩,卻總是沒完沒了的打電話,總拿工作忙來敷衍我!
尤可漫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這個小女孩太古靈精怪了,叉著腰講爸爸的壞話,表情精彩的如同喜劇演員一般。她安靜的聽著小姑娘手舞足蹈的數落著爸爸的十條罪狀,心里邊有了底。
能教出這樣活潑開朗的孩子的家庭,一定很幸福美滿,小孩子添油加醋的把爸爸數落的一無是處,心里邊肯定是向著媽媽的,尤可漫一直很羨慕這樣的家庭。
她附和著小姑娘的吐槽,兩個人不知不覺的就聊了半個小時。
尤可漫看了一眼表,四處望望還是沒有見到孩子家長的身影,于是有些擔憂的說:“小豆芽,阿姨帶你去找爸爸吧,你從哪里跑過來的,還記得嗎?一會爸爸找不到你要擔心了!
嚴思漫聽到要回去,瞬間心情就低落了,才和媽媽待了這么短一會兒,她舍不得啊;仡^看了一眼爸爸躲著的灌木叢,十分嫌棄的撇了撇嘴,歌里唱的沒錯,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