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正值冬天,一眼望去,白茫茫的落雪,把這個國度營造的如同童話里的王國。飛機降落在阿蘭達機場的時候,不過早上七點鐘,天還黑著,經過了九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的嚴崇和嚴思漫卻異常清醒。
嚴崇拉著嚴思漫的小手,兩人十分嚴肅的站在一邊,等著取托運的行李箱。嚴思漫的行李箱是一個只有一本書大小的美羊羊,嚴崇的是一個比女兒還高的喜羊羊。
嚴崇蹲下來,平視著嚴思漫,說:“你準備好了嗎?”
嚴思漫滿臉嚴肅,語氣沉重的回答:“準備好了,不把媽媽帶回來,絕不回去!”
這里的雪下起來陣勢大,溫度卻不如國內那么低。沉甸甸的雪壓得樹枝低垂到地面,隆起小山一般的弧度。
如果實在平時,嚴思漫早就撲到了雪堆里打滾了,但是她現在極力的克制住了玩鬧的沖動,努力把自己裹得圓圓的身子藏在這棵樹后面。
嚴崇蹲下,把嚴思漫抱在懷里,兩個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藏在雪堆里,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總之滿頭都是汗。
調查的人說,尤可漫最近經常會到這個公園的湖邊寫生,兩個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沒料到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他們只好躲進了咖啡店里,等雪停了又回來蹲守,只是不知道下了一場雪,他們等的人還會不會來了。
嚴崇替女兒揉著凍得通紅的耳朵,嚴思漫支棱著腦袋四處轉,自帶了雷達一般。他帶著女兒出來遭這種罪,完全是頭腦一熱,現下清醒了許多,倒是有些打退堂鼓。
他拉著嚴思漫的小手,猶豫的說:“要不我們回去吧,下了雪她不一定會來了。”
嚴思漫聽了這話,叉著腰故作老成的拍著嚴崇的肩膀,說:“老嚴,革命尚未成功,你怎么還拖后腿呢?你這思想覺悟有問題啊。”
最近不知道誰帶著她看了幾部抗戰劇,現在小東西張口閉口都是大道理等著他。
嚴崇沒辦法,只能由著她再等一會。瑞典的冬天黑的很早,大約下午兩點就要點燈了。他看了一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看來今天等的人是不會出現了。
“餓了嗎?”嚴崇拍拍嚴思漫的小肚子,一臉*的說:“我們先去吃飯吧,媽媽也要吃飯的,這個時間應該不會來。”
嚴思漫到底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被勸動了心,摸著癟下去的肚皮,確實有點餓。
她猶猶豫豫的想要妥協,一抬頭突然看到他們背后的那條路上,一個背著畫板的女人不緊不慢的朝著湖邊走,頓時兩眼放光,比看到冰激凌還要激動,用力的拍著嚴崇的肩膀,指給他看。
“爸爸爸爸,你看,那個是不是媽媽!”
嚴崇猛地回頭,背著畫板的女人剛好從他身邊走過,他急忙拉起領子把臉遮住。
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那個他魂牽夢縈的人,就這樣和他擦肩而過,最近的時候,他伸手就能觸碰到她。
是她!就是她!
嚴崇心里激動的大叫,他把嚴思漫緊緊抱在懷里,狠狠地親上一口,壓低聲音對女兒說:“對,是媽媽,我們找到她了!”
嚴思漫聽了著急的回頭去看,父女兩人緊張的蹲在樹后,像親眼見到了偶像的粉絲一般激動,兩個人四只拳頭緊緊攥住,只為克制自己,不要立刻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