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
嚴崇一想到這三個字心里就慌得不行,他咬緊牙關,死不松口。
“不可能!她這輩子只能是我的!生我陪她生,死我陪她死,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秦醫生被嚴崇的狀態嚇了一跳,他不是沒見過這樣歇斯底里的嚴崇,正是因為他見過一次,才覺得此刻嚴崇分外可怕。
咬著牙說要換了頭頂那片天的嚴崇,被人稱為廢物的嚴二少,在金融危機中迅速拿下公司所有董事,成功的站上了最高的那個位置,親手把嚴叢林推下神壇。
秦醫生知道,嚴崇是認真的,所說的也一定會做到。他不能理解嚴崇對尤可漫的執著,可他也不敢再勸,因為只會越勸越糟。
他嘆了一口氣,拍拍嚴崇的肩膀,對他說:“平復了心情再進去,她醒過來也不想看你這幅樣子。”
嚴崇胡亂的點著頭,心不在焉的突然提起了流掉的孩子。
“兩個孩子還未成型,你要帶回去安葬嗎?”
“兩個?”嚴崇突然想起那個奇怪的夢,兩個可愛的雙胞胎。他疲憊的合上眼,雙倍的罪孽壓在他的肩上,讓他起不了身。
爸爸——
銀鈴般的笑聲在他的耳邊回蕩,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拉在一起,圍著他追逐打鬧。
原來他那個時候夢到的孩子,不是安安肚子里的,而是尤可漫流掉的,他不管怎么追都無法挽回的兩個孩子。
秦醫生看嚴崇的臉色不對,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嚴崇這時候說不出自己沒事的那種話,可能他這輩子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父母兄弟、愛人兒女,全都被他克的非死即傷,而他自己卻是安然無恙。
他靠著墻坐下,把頭埋在兩膝之間,久久無法言語。
這時,韓忠找了過來,心里可能也覺得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他實在無法替老板做決定,只好硬著頭皮說:“老板……”
嚴崇沒有抬頭,煩躁的說:“又怎么了,說。”
“安小姐醒了,吵著要見您,那邊的保鏢已經攔不住了。”
“我沒心情管她!”嚴崇悶聲回答,十分不耐煩:“五個男人看不住一個女人?誰不想干了辭職走人!”
“不管什么事都別來打擾我!”
韓忠被吼得不敢說話,卻又站在那不離開,臉色難看。
嚴崇猛地抬起頭,“還有什么事,一次說完!”
韓忠猶猶豫豫的拿出來手機,遞到他面前,“老板,您微信里有夫人昨晚發來的消息,您要不要看一下……”
一聽說與尤可漫有關,嚴崇立刻變了臉色,奪過手機,把在場的其余兩人都趕走,自己坐在樓梯上,逐一的點開十幾條語音。
他把聲音調到最大,第一條語音只錄了短短兩秒,是空白的。
自動播放的第二條聲音一出來,他就忍不住了,手機從腿上滑落,順著臺階掉了很遠,可是他卻無暇顧及。語音還在播放,他只能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才不至于讓情緒太早就崩潰。
她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用著嘶啞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在黑夜里獨自忍受著寒冷與恐懼,她希望有一個人能來救救她。
嚴崇以為他最喜歡看尤可漫哭,喜歡她隱忍落淚的樣子。
可是語音里的哭腔讓他難受,讓他后悔,讓他覺得壓抑到無法呼吸。
讓他……想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