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話還是不停,“就知道小姑娘受不住,跟我家那個嬌氣包一樣,天稍微一熱就哭著喊著不行,不過你們這樣可不好,咱們這里氣候就是這樣,夏天太熱,你躲都沒地方躲去,還是要適應。”
關琳兒有點驚訝,“劉哥,你都成親了?”
劉衙役說起來這個就驕傲的不行,“那是,我跟我媳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是鄰居,也從小就定了親,我比她大了三歲,剛好她及笄的第二天我們就直接成的親。”
關琳兒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五六歲,在現代肯定還在到處留情的人,居然成親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后面,劉衙役不只是成親了,在成親后的第二年他媳婦兒就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現在孩子都已經四歲了,而他口中的嬌氣包就是他家兒子,因為他家兒子雖然是個男孩子,可是平時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哭,小嘴一癟,都不用人教,那眼淚嘩嘩直流,氣的他每次都想打他屁股。
從劉衙役的口中她也知道了那個縣太爺什么事情都不喜歡干就是喜歡沒事下下棋,現在整個縣里有能耐的、棋齡長的都被他下了個遍。
關琳兒有些悲催的想著,這縣太爺上次可是跟她下了好多盤,該不會是有點輸的食髓知味了,這次過去又想讓自己跟他再來幾盤吧?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給扼殺掉了,縣太爺是多么厲害的人物!怎么可能就為了干這點子事呢?
劉衙役看起來豪爽,人其實也是個話癆,有他在兩個人路上一個問一個答倒也不顯得孤單,一長段路也不知不覺就走沒了。
還是那天在永水村的裝束,關琳兒有點惡趣味的想這個縣太爺是不是沒有別的衣服換啊!
縣太爺本來可是沒有小姑娘玩耍的興趣愛好,可是誰讓他有一個損友呢?昨天蕭景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連個話都沒留下,他想要找人的時候早就不見了,他還一度猜想是不是那個泳兒原因。
所以,在想起來自家的好朋友跟關琳兒認識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曲線救國,找蕭景?就自己昨天把他扔給泳兒,估計他今天都不想跟自己說話了。
“小姑娘不要緊張,我今天只是想跟你下棋而已!笨h太爺露出他那個招牌式的虛偽笑容,明明一副儒雅的樣子硬是被他作成了猥瑣,就像是一個拿著糖拐賣小孩的人販子。
關琳兒嘆了一口氣,為什么所有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怕他們呢?難不成自己長得真的是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嗎?
不過這個問題顯然是等不到人來回答了,已經有人把棋盤都擺好了。
既來之則安之,關琳兒也不客氣,很優雅的落座,然后抬手、執子、落子。
兩個人下棋的氣氛一時間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不過很顯然這種溫馨只是暫時的,慢慢的縣太爺就露出來他的本來面目了。
又是幾盤廝殺,這次的關琳兒完全沒有想到要顧及他的顏面,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看著儒雅的縣太爺其實內里就是一下幼稚鬼,就憑他大張旗鼓的叫人來請自己,卻只是為下個棋。
縣太爺開始還欣賞關琳兒的有些畏手畏腳的可愛表情,不過到了后來棋盤上自己已經無路可走的困境,終于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么,是不該跟她下棋?還是跟本就不該傻乎乎的給某人幫忙?
縣太爺越想越不該,他們兩個可是十幾年的交情了,怎么當時就沒有反應過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悔棋了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變了呢?
關琳兒一手捧著茶杯,一邊悠閑地欣賞對面變來變去的臉色,心里好笑不已,這本來就是自己十拿九穩的事情,他非不信這個邪,現在這個表情給誰看?你難不成是受虐上癮了,現在只是來調整一下心情?
“不下了,不下了!笨h太爺看著自己又一次走入了絕境,有點情緒激動的撥亂棋盤,打算來個抵死不認帳。
關琳兒難得在一個跟自己爹年齡差不多大的人、還是一個男人身上看到這么鮮明的活潑,有點無賴,卻沒有這個時代中年特有固定的那種成熟,是那種可以在成熟和活潑中來回交換的氣質。
“這可不行,您可是縣太爺,這么做可是有損您的官威,我還記得怎么擺,沒事我知道您只是失手打翻了而已。”關琳兒波瀾不驚的放下茶杯,慢慢的把那些散落在四周的棋子歸位。
縣太爺一臉的死不承認,帶著那張虛偽的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面俏麗的女孩兒,“關琳兒,你的表情已經已經出賣了你的心里感受。”
關琳兒帶著同樣虛偽的笑容回敬他,“縣太爺,那你的觀察力可真的是細致入微了,就是不知道您的棋藝時不時也能如這般厲害了?”
又繞回到了剛剛的話題,縣太爺的臉又變了,“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嗎?”
關琳兒無所謂的笑笑,“縣太爺要問罪,誰都管不了,就像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我也不行,所以不論您要怎么樣,我接著就是。”
關琳兒這話說的就像是在賭氣,又好像是故意想要跟他爭個高低,可是仔細想想縣太爺就發現了問題,“你是不是在說我徇私枉法,亂用私刑?”
“沒有啊!你這還不是沒用刑呢嗎?”關琳兒一臉無辜的保持著純真臉,就差再使勁點點頭來證明她確實沒那樣了,可是具體是怎么回事,估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縣太爺裝作一臉氣憤的開口,“你明明就是說我亂治人罪。”
關琳兒有些驚訝,連聲音都有點高,“沒有,我怎么可能那么說,再說了,您這不是還沒有亂發脾氣呢嗎?”
生氣?憤怒?沒有,要是放在別人的身上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挑戰一個官老爺的威嚴,估計早就被拉出去打板子了吧,不過要是關琳兒的話,好像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