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相親就算了,沒必要去西部。”寒時洲說。
“你就讓我去吧,”高子瑞略略皺眉,說,“我不想回!
只要他人在,就逃不出高母的手掌心,以前高母是費盡心思,找盡借口騙他去相親,可漸漸的他不買帳了,而高母道高一尺,現在是直接“囂張”的帶人家女孩直接殺到他辦公室來,好幾次都讓他很狼狽。
寒時洲淡淡的說:“我集團的市場總監去監管幾個村鎮醫療站的修建,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他想了想,故意說,“你要是不想回也行,非洲那邊的項目是你組建的,現在正需要人,你就去好了。”
子瑞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樂意,直接拒絕:“非洲我不去!
非洲,那是他充滿傷心尷尬回憶的地方。都一年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將那個女人驅逐出他的心里了,可沒想到,剛剛烏靖提起“女醫生”時,她的面容卻清晰的躍然在他的腦海里,而此刻,寒時洲再提讓他去非洲時,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接踵而來,就像是剛剛結痂的的傷疤,癢癢的,有一絲絲不明顯的疼,讓人很不舒服。
“Boss,目前我手上管理的幾個項目都已經告一段落了,你就讓我去西部待一段時間吧。”子瑞頗認真的說。
他如此執著,寒時洲自然能想到是因為高母逼婚的原因,于是他說:“你不想待在的話,就去其他分公司,比如A市,B市都可以。”
“我就去西部!弊尤饒猿忠岩姟
到A、B兩市坐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交通太便利了,依高母現在瘋狂逼婚的程度來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帶著女孩去找他。為這相親的事。他跟高母吵也吵過,鬧也鬧過,可依舊無法說服高母那顆恨喝兒媳婦茶的心。
可西部就不一樣了,集團資助的醫療站大都在山區的鄉鎮或者村上,離城市很遠,交通又不方便,高母即便有心逼婚,也會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真要去?”寒時洲淡淡的揚眉。
“是的。”子瑞已經鐵了定,“你就當放我幾個月假,我保證把修建醫療站的事給你辦的妥妥的。”
“好吧!焙畷r洲說道,畢竟,子瑞最近完成了幾個大項目,也是時候給他個大長假了,可是,他就這么讓子瑞去了西部,高母知道了,肯定會找他麻煩的。
之前一直沉默的烏靖說道:“子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西部山區那邊物資匱乏,交通很不方便,說不定買袋方便面都要走兩個小時!
“我就當鍛煉身體,”子瑞倒是很坦然,甚至在寄語之后的生活了,“遠離塵囂,寄居田園,詩情畫意。”
“呵,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風清道骨了?”烏靖笑道。
“我想修身養性,不行嗎?”子瑞反道問他。
“行。Boss都答應你了,你想怎么樣都行,”見他已然下定決心,烏靖便調侃著,“那邊線特別強,你回來時別曬成高原紅了。”
“高原紅就高原紅,”子瑞哼了哼,“反正我又不是靠臉吃飯。”
“Boss,他聽聽,他也太囂張了吧!睘蹙腹室忾_起玩笑來。
寒時洲呵呵一聲接話了:“正因為他太囂張了,所以讓他去那邊吃吃苦頭。”他幾絲調侃,“你別看他現在嘴硬不想相親,說不定到時帶個藏族女人回來!
“藏族女人好啊,”烏靖接著說。“身材高大,吃苦耐勞,身體強健,說不定一只手就可以把子瑞撂倒。在床上搞定他,是分分鐘的事情!彼男,“子瑞,你就等著變小受吧。”
呃!子瑞滿頭黑線,“烏靖,你就不怕我把你上次喝醉酒胡言亂語的視頻發到你們律所的官網上,讓你們同事和客戶都來看看,咱們鼎鼎有名的烏律師喝醉了酒是如何的矯情?”
烏靖臉色不大好,“那段視頻你不是說已經刪除了嗎?”
“你放心,”子瑞一番故意好意的說,“作為好友,為了不讓別人把你看光光,我已經把你跳脫衣舞那段給刪除了,只留了醉酒那段。”
呃!這回換烏靖滿頭黑線了,不過,他到底是律師,哪會這么甘愿受制于人,于是立刻換了話題,說:“子瑞,前幾天高伯母打電話給我,讓我這周末去你們家吃酸菜魚。你也知道,我這人吧,嘴巴沒上拉鏈,萬一不小心把你要去西部的事給說了出來”
子瑞皺了皺眉,高母要是知道他要去西部,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的,便不悅的說:“不許你去我家蹭吃蹭喝。”
“沒辦法,高伯母打過幾次電話請我了,”烏靖淡淡的說,“她老人家盛情邀請,我再不去的話,就太不懂事了!
子瑞的眉又緊了些,“烏靖,你別給我添亂!
“添亂?呵呵,彼此彼此!睘蹙覆灰詾槿坏恼f。
“我剛剛說著玩的?”子瑞微嘆一聲,哼!烏靖這只老狐貍!沒辦法,他只好老老實實交待說,“你那視頻我早刪除了。”
“是嗎?”烏靖故意說:“高先生,你的誠信有待考證!
“真刪除了!备咦尤鹫f著,將手機遞給他,“不信你看!
烏靖并未接他的手機,而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句:“安全第一,好好開車!本魅缢斎荒懿碌剑热蛔尤疬@樣說,又愿把手機給他看,那段視頻自然是不存在了。
呃!高子瑞皺了皺眉。
烏靖呢,贏了一個回合,倒是樂得悠閑,哼起了歌。這樣一來,子瑞更猜不透他的意思了,撂了狠話:“烏靖,你要把我去西部的事告訴了我媽,以后你交一個女朋友,我拆散一個”
“請便!睘蹙笓P揚眉,毫不在意的說。
“你”子瑞被嗆得不輕。
見兩個損友你一槍我一炮的斗嘴,這烏靖是律師,思維敏捷,嘴巴功夫相當的厲害,所以,每每子瑞跟他耍嘴皮子都討不到什么好處。這下,寒時洲倒也來了興趣,調侃道:“沒想到背著我,你們的關系突飛猛進,都已經到跳脫衣舞的程度了!
呃!烏靖和子瑞同時滿頭黑線。
“大Boss,你可別扭曲我的取向,我喜歡女人。是直的,”烏靖揚揚眉,故意說,“不像有的人,這么多年,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彎的!
“你們倆一唱一和的什么意思?”見他們洗刷自己,子瑞哼哼,不悅的說。
“沒什么意思,就實話實說而已,”烏靖賭他,說,“子瑞,有本事。你也找個女人讓我們瞧瞧啊!
子瑞哼了哼,在嘴巴上逞逞能,“你有能耐,就別喝醉了說什么‘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不理我’之類的話。”
烏靖悻悻的,啞口無言。
寒時洲又適時的插上一刀:“烏靖,你會跳脫衣服?什么時候跳來看看?”
烏靖臉色訕訕的,說,“什么脫衣舞,別聽子瑞胡說,”他又悻悻的說,“是我那天酒喝多了,吐了一身弄臟了,所以就把衣服脫了!
“只脫了衣服?”寒時洲揚揚眉。
呃!烏靖皺眉,“真是個誤會!
“酒后吐真言,”子瑞哼了聲,“你喝醉了說那些話,不是誤會吧!
“我胡說八道,你也信?”烏靖說,但明顯,底氣不足。
不過,話都說到這里了,寒時洲也猜了十之八九,問烏靖:“楊怡又不理你了?”
提起楊怡,烏靖臉色倒還真不大好。
子瑞皺了皺眉,倒有些吃驚:“烏靖,你怎么還喜歡楊怡啊?”
“我喜歡誰,要你管?”烏靖不悅的說。
“不是我說你,”子瑞倒沒開玩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人家楊怡上次已經明確拒絕過你了,你怎么還黏著她不放?”
“誰黏她了?”烏靖悻悻的說,不提還好,一提他就來火,語氣自然就不好了。因為,距離上次楊怡當著律所同事的面拒絕他之后,他們已經好久沒聯系了,起初他很生氣,可隨著寄情于工作,他倒漸漸淡忘了生氣的事。
而楊怡,倒是真狠,上次在超市遇見,他正準備招呼她,可她卻竟然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與他擦肩而過,氣得他牙癢癢,便叫了子瑞出去喝酒,之后,才有酒后吐真言和跳脫衣舞的事情。
“我想要找個女朋友談戀愛,那是分分鐘的事情,用得著黏著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嗎?”烏靖訕訕的說,“她也長得一般般,我用得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嗎?”
“別嘴硬。”子瑞到底還是摸不透烏靖的真實想法,畢竟,烏靖之前談過幾次戀愛,每次都是認真開始,可卻沒多久就嘎然結束,但卻從來沒有見他吃過回頭草。
“說真的,”寒時洲也說話了,“烏靖,我覺得你和楊怡還真還不合適。”上次從北雪那兒聽說了楊怡對烏靖的看法之后,他就思量著如何勸導烏靖放棄,畢竟,明知道不可能有結局,還一味的執著,最后,受傷害的只會是烏靖。
“是啊,我也覺得你們不合適!弊尤鹨哺胶椭f。
烏靖有些訕然,因為楊怡也曾不止一次用這句話來搪塞他,而現在兩個好友都這樣說,他心底隱隱的不適,哼了聲,“哪里不合適了?”
“各方面,”子瑞倒是極認真的侃侃而談,說,“比如從背景上來說吧,你念到博士,是有名的經濟律師,也是律所的合伙人,收入有保證,還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你為人正派不虛偽,工作努力有成績,活脫脫的大好青年!
子瑞又說:“而楊怡,高中肆業,又是個孤兒。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么些年,在那種糜爛的工作環境浸染下,恐怕她的思想早已經被腐化,你也知道網絡上對她們這種人的風評,當然,我不是說楊怡不好,而是說整個大環境下,對她這種職業的人,風評并不太好!
他又很直接的說到結論:“就單單從背景上來看,你們兩個的畫風就不搭。”他作為旁觀者,看得很透徹,想信精明的楊怡,自然也考慮過這些了,所以才會一直拒絕烏靖的追求。
烏靖臉色不大好。語氣淡淡,卻有些涼薄的說,“子瑞,你留過學,讀了這么多書,沒想到觀念卻這么陳舊腐化,不管是律師,還是演員,都僅僅是一個職業名詞而已,職業是不分等級貴賤的。”他心底的不悅漫延開來,“是誰說在娛樂圈工作的女人就不是好人了?又是誰規定談戀愛必須要門當戶了?”
他又看了看子瑞,哼了聲,“難怪你一直沒女朋友,敢情你找對象。得先拿把尺子量量,看背景,看家世,看長相,看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你?”
呃!子瑞啞口無言,剛剛那席話,他不過是有感而發,因為他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說了實話。
“大Boss,”烏靖看著寒時洲,“你當初跟北雪在一起之前,是不是也先衡量過彼此的身份背景?”
呃!寒時洲皺了皺眉,“這倒沒有”這愛情來了,只要看對眼了,擋都擋不住。哪兒還會去衡量其他的東西呢?
“人家Boss和北雪,跟你和楊怡不一樣。”子瑞想了想說。
“有什么不一樣的?”烏靖哼了聲反駁道,“左右不過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狈凑,他就是不愿意聽見任何人說他跟楊怡不合適的話。
“撇去外在的東西不說,Boss和北雪相愛,可你們呢?”子瑞一句戳中關鍵點,“就楊怡對你那態度,你自己也知道的,你們倆有可能嗎?”
呃!他的話,直戳中了烏靖的軟肋,他臉色不大好,是啊,他自己都覺得,他跟楊怡不可能了。
“你平時在法庭上唇槍舌箭的。是多清醒理智的人,怎么現在遇到感情的事就這么不理智?”子瑞也覺得自己剛剛的那些話有些過火了,可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怕烏靖一味下去,陷在情潭里不可自拔,“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子瑞這話,分明也是在打自己耳光嘛,還打得啪啪啪的,他自己就一直對喬海晨念念不忘,結果竟然還語重心長的教育烏靖!。
“在說我之前,你還是自己反省反省吧!睘蹙负吡寺。
“我有什么好反省的?”子瑞嘴硬的說。
“你拒絕相親,不談戀愛,可你又一口咬定自己生理正常,”烏靖意悠悠的說,“那就只能說明,你心里已經有人,”他揚揚眉,“只不過那個人或許跟楊怡一樣,根本沒看上你!
“大律師啊,分析得真透徹,”子瑞倒也沒否認,畢竟,喬海晨的確心有所屬,而她,也確實沒有看上他,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廂情愿。這樣想想,他跟烏靖的處境竟然很相似,于是,他悶哼哼一聲,“正好,咱們是難兄難弟!
“誰和你難兄難弟?”烏靖哼了聲,嘴里倒是滿不在乎的說,“我可是準備向Boss看齊,找個女人,結婚生子,讓我媽抱孫子了!
“那行啊,”子瑞笑道,“我媽那兒有一撂女孩電話,干脆,讓我媽幫你安排相親得了,你也省事!
“謝了,這種事,不能將就的。”烏靖呵呵一聲,“我和高伯母的審美觀不一樣,就不麻煩她了!
“那”子瑞從后視鏡看看寒時洲,“Boss,你不是說要給一個女孩介紹對象嗎?烏靖也沒目標,正好也想結婚生子,你干脆把她介紹給烏靖好了!
烏靖微微一怔。
寒時洲正愁那事兒呢,于是,趁著烏靖沒開口反對時,他已然點頭,“好啊。烏靖,這事就這么說定了!
烏靖滿頭黑線,便故意說:“Boss,我這條件,還需要別人介紹嗎?隨便去酒吧轉轉,就能帶個女孩回家!
“你那些都是逢場作戲,天天泡在酒吧的女孩,有幾個是宜家宜室的?”寒時洲說,“烏靖,這事就這么說定了,過幾天,我就介紹她給你認識!
烏靖皺皺眉,正要拒絕,可一想,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執著于楊怡,應該去嘗試認識其他的女孩,有了比較之后,他才能真實的認識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何家小院。
何舒月有事臨時從單位回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傅心蕾,她面前,擱著好水果點心,她眼睛看著電視,可那嘴巴卻一直沒有停歇過。
雖然張一冬有交待,讓她離何舒云母女遠一點兒,可到底是自己親侄女,舒月一時間無法生疏起來,招呼了聲:“心蕾來了。”
傅心蕾嘴巴里還包著餅干,說話有點囫圇不清:“小姨,我也剛到。”
何舒月倒是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說著,“心蕾啊,年輕就是好啊,我真羨慕你!
“有什么好羨慕的?”傅心蕾嘆息了一聲,指著自己的大肚子,頗有些不高興:“有了這個東西,我哪兒都去不了!弊罱欢螘r間,何舒云把她管得緊緊的,不許她出門半步,走哪兒都把她帶上,她是徹底的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羨慕你懷孕只長肚子不長肉。”舒月說,“你看你,都快生了,臉都沒長胖,手腳仍舊這么細,還有,這都孕后期了,你這腳竟然都沒水腫,”她說著,“我以前到你這時候,胖得像只冬瓜一樣。”
“是嗎?”傅心蕾問,可她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心虛,畢竟,自己這個肚子是假的,“小姨,可你現在看起來挺瘦的啊!
“我這可是常年累月不吃飽才能保持這樣子的,”何舒月說,“想當初,我剛生了你弟弟時,足足用了大半年時間節食加運動才減了下來的,現在年紀大了,多喝口水都會長胖,所以只能嚴格控制食量!彼终f,“像這些點心,我都從來不敢沾的!
“不過,照你現在這樣子,你生產之后馬上就會瘦下來。根本不用擔心減肥這個問題!笔嬖抡f。
心蕾呵呵的笑了。
“你媽呢?”舒月問,平時,這兩母女都是形影不離的,這心蕾在,那么,何舒云也一定也來了。
“外公讓她去了樓上書房。”心蕾說。
舒月看了看樓梯,“哦,”又問,“你爸呢,他最近怎么都沒到家里來?”
“誰知道呢?”心蕾沒心沒肺的說,“我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舒月心里咯噔一下,“他去哪兒了?”
心蕾搖搖頭,“我爸的事,我從來不問的,”她又說,“不過,我媽應該知道吧,小姨,你找我爸有事嗎?”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笔嬖滦睦锏降子行⿹,“是我有同事想理財,托我問問你爸,看他那邊有沒有什么好項目。”
“是這樣啊,”心蕾說。
“你爸回來了,你記得打電話告訴我一聲。”舒月說,她到底是擔心極了,一聽說傅迪成好幾天沒回家了,她就開始胡思亂想,擔心他是不是卷款跑路了。
“沒問題。”心蕾答應得很爽快。
舒月皺著眉,憂心忡忡的上了樓,經過走廊時,發現書房門緊閉,何老到底在跟何舒云講什么?她狐疑的湊過去,可門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什么聲音都沒有聽見,只得悻悻的回了房。
書房內,何老正語重心長的說,“舒云,你和迪成盡快把結婚手續辦了!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何舒云都聽得耳朵起了繭子,可卻不敢直接拒絕,因為她知道,若她拒絕,等待她的又將是一長串勸告的話,于是說道:“爸,等迪成這段時間忙過了,我們會去辦的!
“你每次都這樣說,”何老不滿的說,“可這好幾個月了,你都沒去辦!
“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嗎?這跨國婚姻,手續比較麻煩的!笔嬖普f。
何老卻說:“再麻煩,你們之間有一紙婚書總比現在這種狀態好吧!彼^念并不老舊,可畢竟何家的地位擱在這兒,同居同居的,說起來并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