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到處都是白色的背景,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就連著每一扇們都是白色的。太過單一的顏色總少了一絲鮮活,容易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
溫暖溫暖此刻正昏迷在病床上,身旁站著的是溫墨寒和金安慧,老爺子有些不放心的跟著剛剛給溫暖檢查完的醫生一起,去看情況了。
窗外是一片帶著血色的夕陽,帶著些灰暗的光彩透過玻璃紗窗,打在床上的溫暖的臉上,愈發突顯她蒼白的臉蛋和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整個人也顯得極其憔悴不堪,這樣的情形看在溫墨寒的眼底,只覺得心頭一痛。
金安慧看了看窗上躺著的人,又看了看一臉悲痛的溫墨寒,自己的心也跟著一痛。緩和了一番自己的情緒,這才開口道,“雖然暖暖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醫生說暖暖的現在的情形,建議是住院。那么你先暫時回避一下,我先給暖暖換上一身病服,好嗎?”
隨著金安慧的話,溫墨寒這才注意到,溫暖到現在都是穿著今天上午在發布會上的服飾。一時不禁又想起發布會上,溫暖獨自一人面對著各方格式的屈辱,那種難過又強忍著堅強的模樣,心下又是一痛。
溫墨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有些沉重的說道,“好,我去外面等。”
溫墨寒才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人朝著他走過來,等他走近了,溫墨寒也正好認出,這就是威爾遜。
威爾遜看了眼溫墨寒,一顆心全牽掛在溫暖的身上,指了指里邊,“暖暖在里邊嗎?”
威爾遜雖說的是問話,然而不等溫墨寒回答就一門心思的往里頭走,被溫墨寒一把拉住了手腕。
“里面在換衣服,你要進去就再等一會兒!
威爾遜聞言,便也跟著溫墨寒一起站在外面候著。
溫墨寒又轉頭看了一眼威爾遜,“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是你吧?”
“知道你還問!蓖栠d的口氣不太好,即使溫墨寒是溫暖的哥哥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溫墨寒輕笑了一聲,似乎并不為他的態度而生氣,“之前我可是你聽你說你也被關在里面的,后來你怎么出去的?”
“我聽你們的聲音,知道你們來了,于是我就藏起來了!
威爾遜說完,溫墨寒有些不理解的微微皺眉,“為什么要藏起來!
“呵,”威爾遜冷笑一聲,“那個閻老夫人那么厲害,要是看到我和暖暖一起呆在厲害,還不得戳著暖暖的脊骨一直點啊!
溫墨寒如何也沒有先到威爾遜居然會說這么話,這么明顯的帶著保護意味的話,這一點就是他作為溫暖的哥哥也是沒有想到的,只是從威爾遜的嘴里說出來,這讓溫墨寒對威爾遜的態度又好了不少。
當病房的門被從里面打開的時候,金安慧看向溫墨寒,又看了看威爾遜,似乎有些疑惑這個人是突然從哪里冒出來的。
溫墨寒率先開口,面上帶了些感激的神色,“你進去看看暖暖吧。”
即使是溫墨寒不說,威爾遜還是會進去的,只是現在溫墨寒有些鄭重的說了這么一句話,顯得有些特別的意味在里面。還引得威爾遜有些奇怪的看了他還幾眼。
金安慧站在一邊看了看兩人,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道,“那個,你們先聊一會兒,我有點事要先出去一下。”
溫墨寒有些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金安慧訕訕的笑了笑,這才小跑著往醫院大門的反向走。
一時室內只剩下威爾遜和溫墨寒兩人。威爾遜從一進病房開始,目光就一直鎖定在溫暖的身上就不曾移開。溫墨寒跟他搭了好幾句也都沒有理。
引得溫墨寒連連看他。待看清他眼底的一片柔情之后,心里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也忽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澳闼坪鹾荜P心溫暖?”
威爾遜依舊沒有理他。溫墨寒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他好像說了一句廢話。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我記得你之前跟閻謹有些過節來的吧?”
溫墨寒話里的意圖太明顯,引得威爾遜終于施舍一般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像是有些無力一般,“你想說什么?”
溫墨寒咬咬牙,再抬頭,神情一片坦然,“也不怕告訴你,我要弄閻家人,他們居然敢這么對我妹妹,我就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這是一定的,我想或許我們可以有些地方可以合作!
威爾遜聽了溫墨寒的話也沒有露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懶懶的移開目光,再次看向病床上的溫暖,語氣里帶著無奈,“我沒有錢,現在也是一堆麻煩纏身,我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合作對象!
饒是見多識廣的溫墨寒,初一聽威爾遜這么直白的話,也不禁有些驚到了,連連發問道,“你說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威爾遜神情依舊十分坦然,“沒看新聞嗎,今天的一場商戰,閻謹大獲全勝,輸的那一方,就是我。他黑了我將近六十億,還讓我有理也沒處說。一下子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我家族那邊的一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可能很快我就要離開這里了。”
這個消息對溫墨寒來說也算得上是重大新聞,一時溫墨寒看向威爾遜的眼神也是瞪得老大,“今天閻謹找我要錢,我氣得沒給,還以為他會輸呢,這個小子可真賊!闭f著,又看向威爾遜,“你是說今天這場戰役是你輸了?你明顯有優勢啊,看著你也不想那么激進的人,你又怎么會輸?”
威爾遜只是清淺的搖了搖頭,“手底下的人疏忽了!
威爾遜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而且一句話里透露出了太多的無奈,然后溫墨寒聽出來更多的信息是,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一番話,威爾遜說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是今天輸了商戰的人不是他,今天被搶了六十億的人不是他,即將離開的人也不是他一般。
他說的實在是太過風輕云淡,這讓溫墨寒不禁懷疑他在其中,對溫暖的感情的真是性。溫墨寒危險的瞇起眼睛,目光鎖定了威爾遜的臉,連一個極其細微的表情也不放過:
“就這么走了,你不是喜歡我妹妹嗎?就這么放棄了,什么都不做?你這和扣上隨口說說又有什么區別呢。
溫墨寒一句話引得威爾遜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被他坦然而無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溫墨寒索性別開頭,也看向了床上躺著的人,“怎么,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有說錯嗎?”
見溫墨寒這樣,威爾遜索性也不再看他,順著他的視線,目光也落到的溫暖的身上,看著溫暖的臉,威爾遜心頭又是一酸,“你根本就不懂我現在心里都難受,F在我什么都沒有了,就連保護溫暖的能力都沒有了,我留下來除了只是看著她又能做什么!
“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能為她做,什么都無能為力,那我還不如直接離開,”頓了頓,威爾遜的聲音再次低沉下來,帶著有些悶悶的情緒說道,“我真怕我會死的!
威爾遜說的情深,溫墨寒也不禁有些動容。看著威爾遜依然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那里面似乎藏著許多的心事,許多的故事。或許威爾遜真的有那么多的無奈和無能為力,是他無法親身體會的。
溫墨寒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說是邀威爾遜一起合作對付閻謹,只是因為這樣做起來容易一些,但不代表沒了他,他溫墨寒就拿閻謹沒有辦法了。
在他看到的時候溫暖就受了閻家那么多的委屈,那么沒有看到的時候呢,那溫暖還不得委屈死。越想著越心底不能輕易咽下這口氣,早晚有一天,他也要閻謹知道,他們溫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想罷,目光又不禁看著身旁站著的人,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溫暖的身上,神情是那樣專注,仿佛在欣賞一副絕世珍寶一般。溫墨寒又不禁花皺眉。
他之前和威爾遜雖然沒有深交,但是他能肯定,之前威爾遜絕對不會是今天這樣。他殘暴,善于偽裝,心狠,手段也辣,總之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
那樣的威爾遜又怎么可能和如今面前的這個癡情的漢子對得上號。
“你好像變了好多!睖啬皇沁@么說了一句,卻也沒有深指什么地方。
但是威爾遜卻是聽懂了,淡淡的開口道,“人總會變,只是因為我遇見了暖暖,所以我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像是一個人,懂得什么是快樂!
溫墨寒沒想到面前的男人真的對自己妹妹感情這么深,聽著他的表白,居然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要說什么。
“家里人催我了,我今天就得坐上回澳洲的飛機,馬上就走,你能讓我和暖暖當獨呆一會兒嗎?”
溫墨寒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現在的他對誰都不放心,盡管這個威爾遜一直表現的對暖暖十分深情,但是溫墨寒仍舊不愿意再冒著生命危險將暖暖至于險地。
“好吧,”威爾遜只是淡淡的應著,卻沒有那或者哪個被拒絕之后的悲憤的情緒,仍是坦然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