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烏有的事,怎么去處理?”閻謹冷冷地看著閻老爺子說。
“空月來風,未必有因。”閻老奶奶淡淡地道。
閻謹的神情更冷了,“因由可以是人為。”
“呵呵,是嗎?”閻老奶奶淡淡一笑,輕輕瞄了閻誠一眼,繼續喝著手中的清茶。
“無論怎么樣,這件事必須壓下去。”閻老爺子斬釘截鐵地說:“這次無論如何,你們必須處理好,不然閻氏的面子都給你們丟光了。”
“你怎么不問,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一直不吭聲的閻誠,慣來溫潤的眸子露出銳利,看著面無表情的閻老夫人道。
“不是說別人捏造的嗎?把這件事壓下去就好了!”
“你覺得這件事能這樣隨便地解決?”閻老夫人銳利地看著閻誠。
“以今天閻氏的地位,想要壓下這樁空穴來風的丑聞,有何困難之處?”閻謹冷冷地看著閻老夫人道。
“既然簡單,我怎么沒看到這丑聞被你們壓下去的勢頭?閻氏由此而來的損失,也沒看到有挽回的跡象。”閻老夫人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今次來這里,是有備而來。
她從包包掏出一疊照片,放在了溫雄的面前。
“雄哥,這是我的人,從外面收購,給我的消息。”閻老夫人沒有眼眸里,沒有一絲感情,只能昏暗不明的算計。
溫雄看都沒有看那些照片,只是示意溫暖自己看了一下。
在他的想法中,污蔑溫暖的證據,她總是要知道才好,不然糊里糊涂地被污蔑了,那才是真正的委屈。
溫暖撿起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看。
一直坐在她手邊的閻謹,同樣看著這些照片。
他臉色黑沉如墨,緊蹙的劍眉下,一雙熠熠生輝的黑眸,正發出憤怒的火光。
這些照片全都是那天他和溫暖去酒吧接威爾遜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是凱特集團三少。”閻老夫人平靜地樣子,就像敘述著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似地,“這個男人私下跟溫暖關系親密,也是這次丑聞的幕后黑手。”
倐地,她銳利地看著溫暖,語調猶如冬日的寒風,“你能說為什么他要以此丑聞來打擊閻氏和環炎,你不是跟他是‘好朋友’嗎?”
溫暖有種百口莫辯的冤枉,不論她跟威爾遜只是普通朋友,單單她知道他是凱特集團三公子,還跟他來往,她就像是背叛!
她在閻奶奶眼中看到鄙夷,知道奶奶從不喜歡她,但是她不知道這種不喜歡已經到了厭惡。
“我不知道……”溫暖硬著頭皮道。
“不知道嗎?里面的你,笑得可燦爛了,在你受傷前,你一直都在見他,如果說,這次的丑聞不是你故意設計放出,我是絕對不會相信。”
閻老夫人振地有聲地道。
賊喊捉賊,溫暖從未見過,不過今日在閻奶奶身上,她可是充分見識到了,如果現在她說,這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不知內情的人必定不相信她。
“雪梅,別亂說。”最終還是閻老爺子出來打圓場了,“溫丫頭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誤會了。”
“S市最有名的花花公主,我曾經也以為你嫁給閻謹后,一定會改過,怎知現在卻愈演愈烈,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閻老夫人沒有讓溫暖有翻身的余地,今日她跟閻謹的婚是離定了。
四周一片寂靜,閻謹冷峻的臉,更是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整個人看起來陰沉冷酷。
溫雄深深地看了閻老夫人一眼,拍拍溫暖的手,他看出溫暖眼中的委屈,也知道這女人的手段,他只是平靜地站了起來,看著閻老,笑著道:“要不去打會兒高爾夫球?我們很久沒有切磋了。”
“老溫,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打高爾夫你從來沒有贏過!”閻老瞬間站了起來,搭著溫雄的肩膀就往外走。
“上次明明有一次是我贏了。”溫雄大聲地反駁,身體素來很好,運動從小也很棒的他,就是高爾夫球輸于閻老,所以從來不認輸的他,總是找閻老打球。
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閻謹冷冷地道:“奶奶還有什么招數,可以盡數使出來。”
閻老夫人看著兩個走得一點影子都沒有的老東西,氣得砸了手中的骨瓷,“你們今天必須離婚!”
她怒視著閻謹和溫暖道。
“我們不會離婚,就算離婚了,我也不會娶金安妮。”
“閻謹!”閻老夫人罕見地大吼。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溫暖?她作為我的妻子,完全沒有問題。”閻謹冷冷地看著閻老夫人道。
“坦白,直接,坦率,還有善良,這些都是致命點,你是閻氏未來的領導者,你身邊不能有一個弱點。”閻老夫人殘酷地說。
溫暖吃驚地看著閻奶奶,才知道這個從來在世人眼中都挑不出半點錯的女人,居然是這種想法。
“難道閻奶奶就是惡毒,精于算計,一點都不善良坦率的人嗎?”溫暖咬牙地看著她問。
她從來不知道這些世人的優點,在閻奶奶眼中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污點。
閻老夫人陰沉銳利地看著溫暖,一雙老眸精光四射,發出狼一般地光芒,“無論你說什么,今天你必須要跟閻謹脫離關系。”
“那么當初你干嘛要同意我們結婚?難道也是貪圖我們溫家的支持嗎?”
溫暖清清淡淡的一句話,瞬間讓閻老夫人變了臉色,不過溫暖的話,還沒有說完。
“現在自導自演地弄出這么一個戲碼,就想撇開我嗎?”溫暖冷笑地看著閻老夫人,“既然你也不顧臉面,只想挖坑讓我跳,那么我對你也不用客氣了。”
閻老夫人老眸發出危險的眸光。
她似乎看走眼了,她曾經以為只要她使出這一計,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必定痛哭流涕,受不了這個屈辱,就跟閻謹和離,現在卻還在這里據理力爭,死也不放開閻謹的手,難道她……
閻老夫人發出一陣冷笑,“原來是愛上了,哈哈,怪不得連我說到這份上,你也不愿意放手了。”
溫暖一驚,有點聽不懂閻老夫人話中的意思。
“就算你真的愛上閻謹,他也不會是你的,想清楚,就算他不娶金安妮,還有無數個金安妮等著他,閻謹這樣的男人,不會安分地守在你身邊。”閻老夫人低嘆一聲,“你不如就此和離了,你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以后也不會傷心。”
閻謹冷銳地看了閻老夫人,不置一詞地走了出去。
他打開大門,讓一直守在外面的柳媽走進來,“陪奶奶回去吧,她累了,需要休息。”
“出去!”閻老夫人威嚴地低喝,柳媽一直伺候她,怎會不知她的脾氣,她不顧閻老夫人的怒目,走到了她的身側,輕輕地抬起閻老夫人的手臂,說:“小姐,還是回去吧,老爺剛才在走之前對我說了,讓我和你一起回去,他還等著你做的芒果西米露吃呢。”
柳媽輕輕地一句話,瞬間讓閻老夫人恢復了理智,她走到閻謹的身旁,“你一定會后悔,錯過這次的機會。”
“我再說一次,我們不會離婚。”閻謹肯定地道。
閻老夫人冷哼一聲,隨即優雅地走了。
一直默不吭聲的閻誠此時深深地看了溫暖一眼,也沉默地走了。
看著個人走時的神情,溫暖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每個人對她都有看法。
“我做錯了什么?”她無措地低喃。
誠哥哥從來不會這樣冷漠地看著她,他從來都是溫柔儒雅,就像大哥哥一樣細心愛護著她。
而她為了這份溫柔,才一直不敢表白,但是剛才他看著她的眼神很冷……很冷……
看著溫暖難過的神情,閻謹臉上升起不悅,他怒火地看著她,“難過?怎么不去把他追回來?!”
“怎么不跟他說,你沒有愛上我,只是奶奶誤會了?!”閻謹生氣地低吼。
連珠發炮的低吼,把溫暖推向更深的漩渦中,她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每個人都對她生氣。
“我本來就不愛你,這何來解釋。”溫暖違心地說。
“是嗎?真的不愛?”
奶奶的心思一向銳利,她說出溫暖愛上自己,必定是八九不離十,只不過眼前的女人,或許連愛上他,自己都不清楚。
這樣想著的時候,閻謹臉上不由得涌起了一抹苦澀,他愛她啊……
為了她,他能做任何的事,為什么他們就不能摒棄一切的障礙和猜測,最終走到一起呢?
當溫暖快步走出環炎大樓時,孫毅已經站在地下車庫中等候她了。
看著孫毅剛毅的臉,溫暖只覺得一抹不自然。
雖然她毫不在意外人怎么看她,但是正如閻奶奶的話,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身邊的人會怎么看她?
難道都認為她是個男女關系混亂的女人嗎?
“夫人,請上車。”孫毅微微對著溫暖揚起一抹微笑,為了開了車門。
待到他們都上車后,孫毅看出了溫暖的忐忑,“我相信你。”
溫暖的為人他還是知道,待在她身邊保護了她這么久,直到她是一個直來直往的人,一腳踏幾船不是她的作風,以她直率的性格,也做不來。
“謝謝你。”
溫暖感動地看著孫毅,只是這輕輕地一句話,讓她感到無比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