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下意識的將手里的玻璃瓶拋出去,那里面,居然是……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唐晚猛地后退了一步,遠離雷之行緊緊貼著門,腦海里都是雷之行提到的那個人——
晚晚,以后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唐先生對你真好,我真羨慕你。
晚晚,你說我這樣好不好看,嗯……還是我們的晚晚最好看。
唐晚,這是唐先生的命令,是他讓我帶你來做流產手術的,要怪就怪你的肚子太爭氣了!
在手術臺上稍有不慎失血過多的意外不算稀奇……唐晚,你今天是走不出手術室了!
是宋欣……
怎么會是宋欣!
她怎么會在洛城,而且,她怎么會有孩子,這孩子……
唐晚猛地望向雷之行,而雷之行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毫不在意的說:
“她懷了我的孩子,但我怎么可能讓她懷了我的孩子呢,唐秋山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可他做的是傷害你的事情,而我做的是為你報仇!
唐晚,我根本就沒有將顧辰風放在眼里,至于唐秋山,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心里應該明白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
雷之行越說越急,冰冷的蛇眼緊緊盯著唐晚看,唐晚緊緊握著拳頭,聽著他的話,除了膽寒之外還有恐懼。
他殺了自己的孩子,而且還將……
還將未成形的孩子裝進玻璃瓶子里。
到底什么樣扭曲的性格才能做到這一步?
唐晚忽然轉頭干嘔了一聲,胃里還是不舒服,可她后背貼在門上質問他:“宋欣呢!”
當年要不是秦恒及時趕到,她就真的命喪手術臺了,差點就遂了宋欣的愿!
她恨了五年,怎么都無法放下!
雷之行盯著她看,剛剛說話太急臉上的興奮還未消退,過了一會兒才陰陰的說:
“她逃走了。”
一夜之間宋欣逃離城南碼頭,派出去的人都說找不到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過她本來就是他的玩物,一個玩物而已,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是有人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逃走了!
唐晚緊緊咬了一下唇瓣,心里的恨意難以消退。
卻聽雷之行說:“唐晚,我不會讓你嫁給顧辰風的,你是我一個人的!”
雷之行的眼底冷若冰霜,那一點點溢出來的欲.望直直的傳達給唐晚。
眼看著雷之行就要撲過來,唐晚閃避了一下,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向他,而后靈活的跳到駕駛座,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忽然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唐晚已經跑出了幾步,那些人就要追上去,這時車窗落下,雷之行冷斥道:
“誰敢追我就一槍嘣死他!”
手下人不明白,靠近車窗低著頭問道:“三爺不是想要唐晚嗎?”
雷之行陰測測的笑著,盯著被唐晚丟掉的那個玻璃瓶,他微微彎身將瓶子撿回來握在手里,像是欣賞著一件藝術品。
冰冷的蛇眼透著光,勝券在握道:
“她會有心甘情愿求我的那一天,我不急。”
……
唐晚逃離雷之行的車子一直朝著小區跑,腦海里全是那個玻璃瓶子里的東西還有宋欣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心里不安。
就在她跑回到小區的時候看見原本停在樓下的車已經換了一輛。
而那個倚靠在車邊的人是顧辰風。
她跑的速度放慢,而后走過去,顧辰風是背對著她正對著她住的那棟樓,直到唐晚靠近他才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指了指樓上,說:
“你不是在樓上嗎?”
唐晚搖搖頭,對顧辰風沒什么好隱瞞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顧辰風一聽是雷之行,憤怒的踹了一腳車子,而后急切的按住唐晚的肩膀,擔憂道:
“他沒有對你怎么樣吧?都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派兩個人時刻保護你的安全,那個雷之行還真是陰魂不散!”
唐晚搖了搖頭,她只說了雷之行找她,并沒有說他送“大禮”的事情。
那過于血腥,她根本就不想提。
顧辰風看著她沒事,才安心的點了點頭。
手臂上的槍傷還沒好,開車的人是靳南。
靳南下車將車門打開,然后顧辰風拉著唐晚上車。
車里唐晚一句話都不說,心里一直感覺到隱隱的不安,不安來自雷之行,也來自躲在黑暗的宋欣。
……
顏如歡回到海邊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今天唐先生的身體不適,她原本都做好留在度假山莊的準備,可到了晚上唐先生忽然讓她回來。
唐先生的命令她不敢不聽。
她動了動有些酸軟的脖子,唐先生病了她必須伺候在一旁,而且只是單純的陪著他就好。
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
從前她不知道唐先生為什么只需要她陪著,而且還必須只能她一個人陪著,直到她知道有關唐晚的事情后,才漸漸明白。
她就是唐晚的影子!
秦恒和她說的那番話她依然還記得。
秦恒說,就算最后留在唐秋山身邊的人不是唐晚,也不可能是她。
因為唐晚是唐秋山的命。
命嗎……
究竟是有多重要,才能到這個地步?
她忽然覺得心涼涼的,深深舒了一口氣而后才伸手打開了房門,卻在看見仰靠在沙發上的人時愣了一下。
她左右看了看,而后迅速進去反手將門關上,疑惑的問道:
“你怎么了?”
宋欣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這才幾天不見,她整個人就瘦脫形,完全想象不到她之前多嫵媚動人。
這幾天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宋欣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又或者是沒什么力氣,她動了動干裂的唇,無力道:
“給我倒杯水吧。”
顏如歡過去給她倒杯水,然后遞給她,看著她實在是提不起力氣,就過去將她扶起來,把水杯遞到她的嘴邊。
宋欣像是好久都沒喝到水,碰到水的那一刻就一發不可收拾,喝的太猛,水花都濺出來了。
顏如歡蹙了蹙眉頭,將水杯放在一邊,繼續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宋欣看著她蹙眉的神情像極了唐晚,心里的恨意越來越濃,可她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唐晚。
“流產了。”
她說的很隨意。
而且,為了躲避城南碼頭那些人的追捕,她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躲起來,而后又來到這個地方,花去了她所有的力氣。
聽到她的話,顏如歡訝異道:
“怎么會這樣?”
可從來沒聽說宋欣懷孕了,而且她說的隨意,但是顏如歡從她的眼神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悲痛,一點都沒有摻假的成分。
是問哪個女人能平靜的對待流產這么大的事情。
宋欣忽然冷哼一聲,眼底的悲痛漸漸被陰狠毒辣取代。
“這件事以后再說……不過,我去搜唐晚的屋子,竟然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獲。”
顏如歡愣了一下,而后坐在她身邊。心跳的有些快,問她:“什么收獲?”
沒想到宋欣還去搜了唐晚的屋子。
宋欣調整了一下坐姿,小腹還在隱隱作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收獲,她就忍不住興奮,眼底都帶著嗜血的光芒。
她顫抖著冰涼手指從口袋里拿出一本病歷遞給顏如歡。
“這本病例里面的日期是三年前的,字跡太潦草我只能看懂一部分,但那一部分就夠了。”
宋欣說話的時候顏如歡已經翻開病歷了。
醫生的字跡真是一言難盡,可還是有些字能辨別的出來,再加上語言的組織,斷斷續續的可以看到——
幼兒,先天性免疫功能失調,無菌隔離這樣的字眼。
她拿著病歷本,耳邊是宋欣的分析。
“唐晚三年前離開小鎮一定和這個孩子有關,找雷之行借的那一百萬或許就是給這個孩子看病用的。
可是她一個單身的女人和一個孩子扯上關系,這就不好解釋了。”
顏如歡沉默了幾秒后點了點頭,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頓了一下,問她:
“五年前,你確定她的孩子已經流掉了嗎?”
聽到這個字眼,宋欣的臉色又白了一些,她咬著牙,顫抖的說:
“我親眼看到托盤上的東西,絕對不會有錯,唐晚的孩子已經流掉了。”
顏如歡盯著病歷看,心里也漸漸起了疑惑。
病歷上面寫的這個孩子到底是誰?
宋欣看著她蹙眉的樣子冷笑了一下,而后說:
“還好我先了一步,否則這東西就落入唐秋山的手里了,我前腳才離開,江由就帶著人進了唐晚的屋子。”
要不是她在樓道及時發現他們,她險些連自己都暴露了。
看來唐秋山也在派人查唐晚,好在這件事情她發現的及時,也及時動手,否則就真的可能像顏如歡說的,到時候只會是竹籃打水。
顏如歡有些驚訝,“唐先生也調查了?”
宋欣點點頭,而后說:
“不過唐晚做的真夠謹慎的,就算是唐秋山親自去找也未必能找到。
如果不是我從小了解她的秘密,也不可能知道她把東西藏在那么隱秘的地方……呵,關于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繼續調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