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采青看薛冰不高興了,她也坐在薛冰身邊,一小會兒后又靠在了他身上。薛冰不大舒服地看了看高采青,從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她露出來的胸前的線條。
薛冰很是不自在地遠(yuǎn)離了高采青。高采青疑惑起來,她問薛冰:“你不是喜歡我嗎?反正我今天也走不了了,既是你情我愿何不呢?”
薛冰垂頭看高采青,迎上她一雙無辜的眸子,薛冰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采青,女子還是要矜持一些的好。”
高采青就不理解了,對著別人矜持,對著自己喜歡的人矜持什么?
“我沒有聽明白你在說什么。”高采青道。
“采青,我們是互相喜歡,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要等到新婚之夜才可以的。”薛冰道。
高采青感覺有些好笑,他問薛冰:“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江湖兒女,就算是那些大門大戶,他們比我們還要開放的多,然難今天晚上你我分開?”
“你睡里面,我睡地上。”薛冰道。
高采青一下子沒有了興致。她自小是大漠里長大的,她最看不得這種清高的事情。如果一個男子喜歡她而不想碰她,她會懷疑那個男子是不是那個方面有問題,或者是那個男子分明就是有病。
高采青再看一眼薛冰,突然感覺他一直與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了差別。高采青從床上起身,她一面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面問薛冰:“你真的不打算……”
“不打算。”薛冰斬釘截鐵地道。
高采青多看了薛冰幾眼,然后道:“你可知道我是在大漠里長大的?”
薛冰點頭:“你對我提起過。”
所以,不遇到事情感覺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可是一旦遇到了事情,這才感覺到原來我們是如此的不合適。高采青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好笑,她一向是個外表柔弱,但內(nèi)心卻無比狠辣的人,可是她看走眼了。她以為薛冰這樣正經(jīng)的樣子,在中原就是普通人的樣子,但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什么,薛冰也應(yīng)該有什么。高采青無法理解他喜歡她,卻叫她“矜持”。
再看一眼薛冰,發(fā)現(xiàn)他真的不是自己心里想象的樣子。原來人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真的,或者是自己心里想的。高采青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早已經(jīng)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了,如果今天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她真的和薛冰成親了的話,在新婚之夜薛冰知道了她不是處子,他將會作如何反應(yīng)?
高采青這個時候才徹底發(fā)覺,自己與薛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一點交集都沒有,沾都不沾邊。
她的確看錯人了。
外面騰龍密諜的人還沒有走,高采青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她的身影也在窗子上從這一邊映到了那一邊。
范少陵都有些疑惑了,里面的高采青這是在做什么?都什么時候了,她還不睡覺?范少陵看看房頂上隱藏的很好的騰龍密諜,看來他要幫高采青一把了。
范少陵往遠(yuǎn)處掠去,騰龍密諜如一道影子一樣追著范少陵去。
房頂上的騰龍密諜一走,屋里的高采青就發(fā)覺了,她都沒有給薛冰打一聲招呼便掠了出去。只不過她并沒有走,而是窩在黑暗里盯著薛神醫(yī)這里的動靜。
只是雖說是在盯著動靜,可是高采青的心卻飛到別處。她萬萬沒有想到薛冰居然在一夜之間就顛覆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范少陵在擺脫了騰龍密諜后又回到了薛神醫(yī)這里,正如他意想到的,高采青還在這里。范少陵找了一棵樹呆著,這個高采青,她在做什么?
薛冰的房間里的燈一直亮著,高采青后來就看那窗子看了一夜,范少陵在后半夜都在樹上睡著了。
一夜薛神醫(yī)這里沒有動靜,可高采青卻“收獲”了屬于自己的動靜。天色亮了之后,她頂著黑眼圈往回去,她一動,范少陵也醒了,范少陵倒是十分意外高采青一夜沒睡。高采青好像是傷心了。
東市與西市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高采青無精打采地往憑衣坊走,范少陵打著哈欠跟著她。好一會兒高采青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范少陵。見到范少陵高采青顯得很高興。因為不管是在曹初靈那里,還是在戚如意那里,范少陵就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一般人是見不到他的。當(dāng)然了,范少陵自己當(dāng)然不會知道自己在別人心目中已經(jīng)是“神龍”的存在了。他跟著高采青純粹是有點兒擔(dān)心她。
高采青停下了腳步,范少陵看看高采青,然后在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湯餅鋪子前坐了下來。
“來三碗湯餅!”范少陵道,他叫完便給了高采青一個眼色,高采青憋著笑往回走,坐在了范少陵的對面。
“做什么叫三碗?”高采青問他。
“我兩碗,你一碗。”范少陵道。
高采青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湯餅上來,她慢條斯理地吃著,她吃半碗的時間范少陵已經(jīng)將兩碗吃了進(jìn)去。
范少陵拍拍肚子問高采青:“說吧,薛冰昨天晚上對你說什么了,你怎么在外面呆了一晚上?”
高采青了然:“哦?原來是你將那個騰龍密諜引開的?”
“不然你以為呢?”范少陵反問。
能與范少陵這樣說話,高采青感覺自己很榮幸,而且她也是真的高興。她就算是嘆了一口氣,也是無所謂的樣子了:“薛冰與我之前想的不大一樣,我以為他是個正常人,沒想到,他只是一個人而已,卻不是正常。”
范少陵了然,他從懷里掏出銅板放在了桌子上道:“好自為之吧,我反而感覺他配不上你。走了。”
范少陵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高采青怔怔地看著范少陵消失的方向,她想想也是,被范少陵這樣一說,高采青感覺自己突然豁達(dá)了許多,也便不將那個薛冰放在心上了。有比較才有顯露。高采青伸了個懶腰,她今天要好好睡上一覺,然后接著過自己應(yīng)該過的生活。
相比起高采青來,薛冰反而是不知道如何讓自己釋然,他就算是再迂腐也應(yīng)該能看得出高采青對自己有了新的看法。只是他現(xiàn)在不能去高采青,他還要做師父交待給他的事情。
肖玉在院子里等著,康蕓說過一會兒會帶薛神醫(yī)過來。他正等著他們。
不多一時,門口傳來了動靜,肖玉急忙往那邊看去,正見康蕓引著薛神醫(yī)往這里來,肖玉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這位想來就是薛神醫(yī)了?”肖玉笑著道。
薛神醫(yī)并不領(lǐng)肖玉的情,他扭頭看看康蕓,康蕓才道:“義父,這位便是我的表弟,肖玉。”
薛神醫(yī)打量了肖玉一身,這才勉強笑笑。薛神醫(yī)便是這樣,他對長得比自己高大的,比自己好看的,甚至比自己有權(quán)有勢的都有一種仇視感。
“薛神醫(yī)里面請。”肖玉倒是沒有將薛神醫(yī)對自己的不快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人家是神醫(yī),有些怪脾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康蕓親自為薛神醫(yī)倒了茶水,薛神坐了下來這才道:“我已經(jīng)看過你口里說的那位靈夫人了。”
康蕓與肖玉皆是點了點頭。
“皇上說她有重病,其實她并不是有重病,而是身上有盅。”薛神醫(yī)又道。
康蕓也聽說過盅,她立刻問:“難道是皇宮里的人有與靈夫人結(jié)仇的,所以故意害她?”在康蕓聽到薛神醫(yī)那樣說時,她心里還是高興的,因為她就是見不得曹初靈好。
“這個我倒是不清靈了。我不敢肯定,所以沒有敢對皇上說,雖說我是傳攻藥石,但是作為神醫(yī),我對盅也自然是好奇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靈夫人身上的盅叫做血種。”薛神醫(yī)又道。
關(guān)于這個康蕓與肖玉便不懂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血種?”
薛神醫(yī)道:“我并沒有見過,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過。以前有人為了長生不老,曾用血種試驗過,只是這是一種極古老的法子,成功與否書上并沒有記載。”
康蕓的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長生不老?”她嘴上雖說是這樣簡單地問了一句,但是她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曹初靈不是一直是一個人嗎?她什么時候有這等資本去做什么長生不老的實驗了?難道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一直在發(fā)展?
康蕓還在神游著,就聽薛神醫(yī)又道:“我想,并不是靈夫人想長生不老,而是有人在利用她作實驗。如果她是自己想長生不老,她便不會讓人知道自己身上有這個了,這對她來說豈不是不利么?”
聽薛神醫(yī)這樣說,康蕓又松了一口。她一向痛恨曹初靈,因為孟宣喜歡她,慕昊天也喜歡她,如果她再比自己強大,她真的可以氣死了。現(xiàn)在薛神醫(yī)這樣說,無疑讓康蕓落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
肖玉反是康蕓:“表姐,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那位靈夫人會被戚如意挑中作實驗?”
康蕓想了想才道:“當(dāng)時她是皇上從宮外選進(jìn)去的圣女,要說身家,恐怕是她最清白了,而且這位圣女雖說是皇上選的,其實上卻是戚如意選的。”
肖玉一笑,他又道:“表姐,其實對于戚如意來說,你也算是一個身家清白的人了。沒看到現(xiàn)在王城里的那些權(quán)貴都避你如蛇蝎么?”
康蕓聽肖玉說這種話,她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是怒意,可是看著肖玉那不明深意的笑容,她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薛神醫(yī)也插嘴:“也是,為何曹初靈能為戚如意做事,而康蕓你卻不行呢?”
康蕓明白了肖玉與薛神醫(yī)的意思,如果她要想對付曹初靈那就要比她更得戚如意的用處。只是她有什么好讓戚如意可利用的?
“如果你能成為戚如意身邊的人,而且用處比靈夫人大,你到時候再對付起靈夫人來,那可就容易多了。”肖玉道。
康蕓深深皺了眉頭:“可是,我們有什么能比得過靈夫人的呢?她可是一直跟在戚如意的身邊,而且戚如意為何會接受我?”康蕓道。
肖玉說著看了看薛神醫(yī),薛神醫(yī)立刻明白了肖玉的眼神,他問:“你在說我?”